宿敌 第一+二+三部————雪丽

威廉立刻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形势好不容易稳定下来。

“她这样很危险，如果没有奥古斯特的暗示，她是不能变成叶雅绪的。”

威廉希望末默能想出办法，毕竟奥古斯特很在乎他。

“没有办法！那个人就是要让我们三个毁灭。现在说什麽都不管用了。”

末默叹口气，将洛丽塔抱上床，呵护备至地给她盖上被子。

原来如此。

当时雅绪识破了奥古斯特的计谋，所以才在半路收拾了那三个银翼的属下，不要命的跑回来。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吗？

傻女孩……

你死了，我和雷宇怎麽能活？

末默转身，眼神严肃地说：“威廉，我决定和政府合作。至於银翼和亚洲势力的交易地点，就交给雷亚来调查吧！”

46

雷宇这段时间也落魄够了。

这麽大的家产，对他来说，是个责任，也是一个沈重的负担。

父亲和雷震洋双双被火烧死，心爱的女人死於爆炸，唯一的爱人……末默……至今生死未卜……

伤感的思绪被进来的声音打断。

“雷总，我们刚刚收到银翼发来的信函。因为觉得十分可疑，所以……”

“立刻拿过来！”

手里拿著的，是一份令他不敢相信的事实。

雅绪……叶雅绪她没死？！

究竟怎麽回事？

雷宇几乎是用紧缩有力气，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再仔仔细细看著纸面上打印的字体：

雷宇，别来无恙？这个周末，我即将和爱妻洛丽塔，在古老浪漫的大西洋上举行隆重盛大的婚礼。届时，请一定参加。你心爱的叶雅绪也会到场。

这是你们的久别重逢，也算是我给你的特殊礼物吧！

　　　　　　　　　　　　　　　　 奥古斯特.诺曼

揉碎手中的纸，雷宇感觉到那是一个陷阱，可他还是愿意飞蛾扑火地往里面跳。

这是不可能的！

雷宇！你清醒一点！他是拿洛丽塔来诱惑你！不要被那狡猾的狐狸给骗了！

说不定，那次飞机爆炸的意外也是他做的，目的就是想给我一个致命打击，趁著我身心力竭的时候，把我雷亚给铲除了。

奥古斯特，你敢本就不会对我雷亚善罢甘休！

既然你决定如此，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放开我！我要把你们统统给杀了！奥古斯特绝对不会再原谅你！可怜虫！王八蛋！你怎麽还不发作？我都忍不住看你痛苦的样子了！哈哈哈……”

“雅绪，你冷静点。我们来谈谈。”

“谈个屁呀！现在立刻放了我！现在！这个周末我就要嫁给奥古斯特了。哼！你能绑我到何时？”

末默从座椅上站起来，冷冷道：“我会放你的，很快……”

“那就快呀！还等什麽？你呆子呀！”

看来话题暂时无法进行下去，末默转向威廉，低声对他说了什麽，在走到洛丽塔面前的时候，已经在为她松绑了。

刚一获得自由，洛丽塔就想给末默一巴掌，却被末默轻易捉住。

“还是和以前一样泼辣。不过以前不是对我，是对雷宇。呵呵！”

敏捷地反扣住洛丽塔的双臂，末默让威廉带路，洛丽塔不从。“去哪？”

“反正距离你结婚的时间还早，先让你见见自己的另一半，然後，我们再继续原来的话题。”

又谈那个死女人？

神经病！

洛丽塔再怎麽不愿意，还是被末默压著走了出去。

绿色的容器里，保存著半个脑子，看上去很脆弱，很恶心。

沈稳地给面前的两人，威廉解释道：“洛丽塔，这就是半个你。好在有叶雅绪研制的‘撒旦’，才让这半边的脑子死而复生。”

“你这个叛徒！奸细！闭上你的狗嘴！”

威廉有些许无奈，毕竟眼前的洛丽塔就是他从前认识的叶雅绪啊！当年，他潜入银翼之时，正好赶上处理一件机密任务，而这个机密，就是立刻研制出‘撒旦’的变种病毒，好让一个人复活。

必须复活的人，就是叶雅绪。

看著满目疮痍的丽人，威廉痛心疾首，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麽，可他知道银翼要的人就一定要得到，想必叶雅绪是拼死抵抗，才落得个今天的下场。

他争分夺秒，每天在实验室里度过，为了让那个美丽的女孩复活，他是愿意连命都搭上的。

最终，他杀死了叶雅绪，从某种程度上，是他杀的。

叶雅绪右边的大脑受到严重破坏，按照奥古斯特的指示，他必须切除受到损伤的部分，然後运用银翼最新的科技给叶雅绪换上新的半边脑子。

这就等於是给她赋予新的灵魂。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洛丽塔，那个奥古斯特口中的睡美人了。

“约翰，你们想怎麽样？想让我消失吗？想把这破烂脑袋给我换上？做梦！”

洛丽塔企图挣开末默的钳制，准备进行破坏。

只可惜，时候不对，她无可奈何。

“该死的！末默！你想杀了我吗？你这个混蛋！”

有没有搞错！

我是洛丽塔！我就是洛丽塔！

那个什麽叶雅绪早死了！妈的！这个女人连死都拖泥带水的！

“雅绪，我并不打算杀死你。也不会杀你。我是想告诉你，奥古斯特并不爱你，我是想帮你，把你救出火坑。你不能再受他的摆布了。”

“哈哈哈……末默，你是不是傻了？到底是谁摆布谁？奥古斯特是爱你，可他也爱我！怎麽？难道只有你和雷宇能够爱叶雅绪，奥古斯特就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不是的！雅绪，你不明白！”

“我什麽都明白！是你们自私！是你们没有好好爱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那个可怜的女人死了，你们又把爱情和幻想转移到我身上！你们这两个疯子！神经病！难道你们爱我，我就要回报你们的爱情吗？荒谬！”

“雅绪！现在没有时间了！我只要你明白，奥古斯特是个怎麽样的人！”

“哼！你以为你自己又有多了解他？你是背叛他的人！一个背叛别人的，能说出什麽好话来？”

“如果你真的嫁给他，我们三个会全毁灭的！我不能让他毁了雷宇，更不能让他毁了你！”

“好笑！他怎麽可能会毁了我？倒是你们，你们两个说不定早就把叶雅绪给毁了！那贱女人被你们干了那麽多次，够爽──”

“啪──！”

洛丽塔秀美的面庞被末默狠狠打了一巴掌。

霎时间，恼怒的气氛转为冰凉，他们两人就这麽看著对方，心里有一种东西被撕裂了。

“你不是雅绪……”

紧紧握著打了洛丽塔的右手，末默茫然。

她已经不再是叶雅绪了，她是一个新的灵魂。她挖出了我和雷宇心中的痛苦和悔恨，狠狠刺伤了我们……

“洛丽塔……你走吧……”

威廉急吼：“你疯了！就这样让她走了，我们会完蛋的！”

“失去了叶雅绪，我们就已经完蛋了……现在说完蛋，不是太晚了吗？”

“末默！”

“威廉，趁现在你也逃吧！银翼的势力很大，你想单凭一次大行动就铲除它，是不可能的。面对现实，威廉.埃米特。”

末默失落的结尾，换来洛丽塔嘲讽的掌声。

“末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样算是投降吗？”

冷眼看看洛丽塔美丽的脸庞，清瘦的人低声道：“雅绪已经死了，我也快要和她相见。我死了，雷宇也必定跟著来。你们银翼迟早要权倾天下。你就‘幸福’地和奥古斯特.诺曼一起生活吧！”

洛丽塔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的一半开始心痛，开始难过……

“该死的！末默！都是你破坏了我们国际警方的计划！告诉你，我不会和你就这麽算了的！这笔帐你给我记著！”

威廉匆忙走出实验室，逃离这个可怕之地。

“就这样放他走？”

“哼！小人物杀不杀都无所谓。他也是个人才，我不会杀他的。现在也没心思杀人。”

“那我就放心了。”

洛丽塔猛转过身，严厉问道：“你说什麽？”

“我说，我可以放心地去了。”

“想死？没那麽简单的。我要在婚礼上，观看你自我毁灭的精彩瞬间。呵呵，真是赏心悦目啊！”

“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这个……”

指著绿色容器里的半边大脑，末默缓缓开口道：“这是我心爱的人，请你别杀她。在我死了以後，把她放在我怀里。”

“呵！疯狂的决定！好的！就依你！”

“还有一个要求。”

“末默，你别得寸进尺！我留著你的命，并不是我心软。这个周末，就是你的末日。我希望你，能够‘默默’地离去。”

洛丽塔话中有话，末默只是惯有的浅笑：“再让我拥抱你一次，请你以叶雅绪的姿态，让我抱著你。”

“你身上有血腥味，我不喜欢。”

并不是不喜欢……

并不是这样的……

等……等等……！

我在做什麽？！

不要！停下来！死女人！不许控制我的身体！该死的！我不要让那家夥拥抱我！

啊……

好冰……

末默的身体好冰冷……

他会不会就这样死了？

温热的泪被温柔的吻带走，洛丽塔惊讶得不由自主地回吻末默。

这次的动作，到底是她还是“她”？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她的心太痛了……好痛好痛……

47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当夜晚来临时，这艘航行在古老大西洋上的豪华客轮，将会上演一幕幕繁华的美景。

是美丽的，也是绝望的……

“亲爱的睡美人，你在想什麽？”

海上的风大，奥古斯特体贴地为洛丽塔披上披肩。水蓝的披肩上，有奥古斯特独有的香气。

这份原本能够让洛丽塔安下心来的香味，现在却越发扰乱她的心。

“你说，雷宇今天回来吗？”

“他一定会来，而且是心甘情愿地来。”

“那末默呢？他现在已经不人不鬼了。雷宇看见说不定会和他一起死。”

“这正是我想要的。不过，末默我要留下。我只要看著他痛苦，看著雷宇举枪自尽就够了。人心，也是可以强求的。我一贯这麽认为。”

“约翰逃了。银翼最顶尖的科研人员，竟然是警方的人……我很抱歉……”

“不必道歉。反正，不管是政府还是警方，包括雷亚，全部都要在今天付出巨大的代价。”

洛丽塔靠在奥古斯特的肩上，幽幽地看著碧蓝的海水，心中空荡荡地喃喃道：“大西洋和印度洋的交界处，就是产生奇迹的地方。”

船舱里血腥味浓重得令人呕吐，洛丽塔一步步沈重地迈著步子，定定地看著已经撕去自己手臂上一大片肉的末默。

“你好可怜……你到底想怎麽样？你跟我说的话我没有办法面对……我也会害怕的……这三年来，我是这麽爱他……我曾经发誓，为了他，我宁愿死去……”

越说越难受，洛丽塔实在受不了血肉模糊的末默。

“雷宇今天晚上就会来。这里是两大洋交界的地方。你们所谓的奇迹，也许就是能够幸福地死在一起吧？末默，对不起……我也是自私的人……就请你……和雷宇……一起死吧！”

洛丽塔像躲避瘟疫一样的逃出房间，手脚直发抖，不停地说服自己。

奥古斯特就是我现在的幸福。不管我的过去是不是叶雅绪，现在我所爱的，就是奥古斯特.诺曼。

被他利用也好，被他毁灭也好。这些我都甘愿！

所以，我的爱人啊……请原谅我……

时候到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雷宇独自一人前来。一身黑色西服的他，吸引了满船宾客的注意。

洛丽塔心一酸。

这个男人，他为了爱情付出了绝对的代价。

他是来送死的。因为这里有他的爱人。那个人就快要死了，所以，他来了。他们不会让对方孤单，如果其中一个人死去，天堂地狱，活著的人也会跟著。

雷宇，就是这麽死心塌地的男人。

“洛丽塔，别来无恙？恭喜！”

他瘦了，浑身上下都透著伤感。

“奥古斯特，你总算抱得佳人归了。恭喜！”

你为什麽不发怒？为什麽还要微笑著？你明明很痛苦！

“在大西洋上举行婚礼，奥古斯特，你真是个浪漫的男人。”

何必说恭维的话？你就快撑不住了！

“洛丽塔，今天我没带什麽礼物，我想，我这条命应该够用了吧？”

够了！你就这麽想死吗？

洛丽塔情绪一激动，脑子就开始产生剧痛。

“不必麻烦雷先生，洛丽塔我会照顾。”

奥古斯特挥开雷宇关切的手臂，将洛丽塔扶到座位上。

“睡美人，好戏还没开演，你就支撑不住了？”

口气还是那般关心，可听起来心里却直发麻。

洛丽塔下意识地躲开奥古斯特抚摸她额头的上臂，浑身不觉一阵冷汗。

“呵呵，我看你是太紧张了。我先去招待雷宇，你先休息一会。”

等奥古斯特离开，洛丽塔才敢大呼一口气。

那个男人，好可怕的感觉。

这就是奥古斯特吗？

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嗜血的味道……可是，我以前从来不会害怕他的。

从来不会……

“雷宇，今晚就你一人前来参加我的婚礼，不觉得太大意了？万一有个闪失……”

“哼！你的邀请函根本就是威胁信！我能不来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雷宇，你又想冒险？这次你可玩不起。”

“我知道末默就在这，雅绪也在。你也不必再惺惺作态了。”

“呵！所以，你认为你有能力能够把两个爱人都夺回来吗？”

“如果末默死了，我也会死。至於雅绪，她就是洛丽塔。虽然我还是不敢相信，可我的直觉是对的，她就是。”

“她现在爱的不是你们两个。”

“我知道，她爱你，所以才选择和你结婚。好好照顾她！这是我用死来换取的要求。”

“当然，她是我的宝贝。不过，你还真忍心丢下她，和末默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