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台萧音+番外————梦涵

作者:梦涵  录入:02-11


      袍袖一卷,一个黑衣人惨叫一声被甩在梧桐树上。接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段子楼袍袖翻飞,十只利剑已穿透黑衣人四肢,将其牢牢钉在树上。黑衣人哀号连连,最终撑不住,终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全场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那黑衣人罪不至此吧?
      但却见段子楼儒雅至极的展扇掩口轻轻一笑:“这样就昏过去了?太没用了吧?”袍袖一扬,一股白色粉末罩向昏死的黑衣人,片刻之间只听得“啊——!!!!!!”的一声哀号,黑衣人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那粉末想来竟然是盐!全身痉挛之下,黑衣人欲咬舌自尽,但金风未动蝉先觉,一指劲风隔空点穴,全身一时不能动弹分毫。


      “想自尽?”冷笑着摇头,带笑的眼眸转向德川信雄,“那也的快过朕的六脉神剑才行!”
      “你、你……!”
      “呵呵,别急——好戏,现在才开始……”
      “噗、噗、噗!”双手频弹,衣裾翻飞,清朗的声音扬起,“少商剑,檀中穴,万蚁穿体;商阳剑,百会穴,烈焰焚身;中冲剑,天突穴,冰寒入骨;关冲剑,曲骨穴,欲火攻心;少冲剑,风门穴,痛入骨髓;少泽剑,天容穴,血脉尽沸!”


      顷刻之间,黑衣人已是满脸通红冷汗淋淋,面目扭曲浑身颤抖,只剩下一双眼睛透漏出求生不能秋思不得的痛苦。
      ——好狠!!!
      停下手,一双狭长的星目平静无波的观察着黑衣人痛不欲生的表情,无视全场仿佛见鬼了的视线,一展折扇,段子楼笑得风清云淡,“德川信雄,你大概不知道吧?中国从远古时代起,就有严刑逼供的的传统,到了唐代酷吏横行,那些刑法更是发展到了让人求生不能、求死无门的程度。他们专门研究人体穴位,或针或灸或下药——不伤肉身,却能让人生不如死。而这些刑法,如果用六脉神剑使将出来……更是威力倍增,真的能让人后悔出生到这个世上。刚刚朕示范的还只是一点点皮毛而已,如果你有兴趣试一试,更有效百倍的还多的是。”


      什么叫做“触目惊心”?
      看着黑衣人扭曲的面孔和汗湿的衣物,众人浑身发冷——更有效百倍?那又何止一个生不如死能形容得了的?!与其落到这种地步,还不如赶快自杀的痛快!
      ——何谓人·间·炼·狱?!
      “你、你、你~~~~~~~!”成串的冷汗从额头上流下,德川信雄颤抖的指向一脸恬静的段子楼,已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怎么不明白?这就是自己以后的下场!

      “呵呵,这样就怕了?这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真是没用!”儒雅的微笑再次挂上段子楼的唇角,但是已经没人相信它带有任何的温度——眼前玉带金冠的英俊男子,他不是人间宅心仁厚的王!他是恶鬼,是阎罗!


      …………………………凤凰台上只有浅的不能再浅的呼吸声。
      只见段子楼从袖底摸出一粒雪白的药丸,月光之下,一股异香扑鼻,甜香味儿就是那药丸发出的。但没人敢猜测那药丸是拿来给伤重的黑衣人治伤的,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东西,这药丸想必和段子楼一样,越是美丽,就越有毒!


      “德川信雄,你绝不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没错,情花之蕊的甜香味儿真是醉人心神。你大概没有忘记吧?这就是你让那些可怜的孩子,迷失神志甘为娼妓的情蕊的味道。”说话间一转身,段子楼猛地掰开黑衣人的下颚,将药丸塞到他嘴里!然后温柔的、仿佛对待宠物般的拍拍他的头,转身依旧对着德川信雄道:“但是,这可不是你直接用情蕊制成的低档春药‘意乱情迷’。这个是紫妍费尽心力研制出来的新药,叫‘欲仙欲死’——就是说:它能让人身体淫乱不堪,意识却保持清醒。你……好像极其排斥和男人在一起?那么说明白点吧,这药用在你身上的作用就是——让你在身体急剧快乐的同时,意识上感到羞愤欲死。”


      段子楼又笑了,对着德川信雄,笑得温暖如旭日——不怕他怒,就怕他笑,而且最怕他笑得如此温和!“你说,朕每个月就抽十天在你身上研究一下人体穴位,另二十天……呵呵,大理有很多死囚,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男人。所以,朕另二十天就每天喂你两粒‘欲仙欲死’……朕想他们在临死之前,大概也很愿意用你来开·开·荤!”


      此话一出,德川信雄面如土色!嘴唇颤抖,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了。所有意识都用在了支撑自己的身体不倒下上边,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其实这也难怪,古今中外也没有这么折磨人的。这样折磨、折辱,就是再怎么样的英雄人物,恐怕也……何况德川信雄只是个狗熊而已!
      看德川信雄吓得差点没晕过去,段子楼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很好,就只差一步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段子楼突然转身,寒光乍现,一柄软剑自腰间抽出,血光四溅——黑衣人的人头已然向德川信雄急速飞去!同时段子楼转身跃起六指连弹七七四十九下——那德川信雄恍惚中只觉双眼一花,一个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刚刚抬手抵挡,便已被点住浑身四十九个大穴,动弹不得。再抬眼,只见段子楼如同鬼魅般,带着阴郁的笑容,将一颗飘散着异香的“欲仙欲死”抵在他微张的唇间:“说!你到底下没下‘青梦’?!”


      一瞬之间电光火石,看着眼前鬼神般的段子楼,德川信雄魂不附体之下哪里还能考虑该怎么回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自己:“没、没有~~~~~我没下‘青梦’~~~~~就只有那两样了!”

 

 

      ………………凤凰台上一片寂静,段子楼——够聪明、够狡猾、够狠!他明明就极其在乎水宴然,却装作满不在乎,设下一个个血腥的圈套,一步步等着猎物自己迷失神志的走进来!不犹豫、不怜悯、不妇人之仁,千古一帝也未必有他这样的城府!


      大理武皇,名不虚传!

 

      收回药丸含笑展扇,段子楼悠然的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德川信雄,“很好,早说不就不用吓成这样了?”
      一句话,让德川信雄幡然醒悟——大势去矣!看着站在面前仿佛仙人的段子楼,德川信雄终于清楚的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全盘皆输了,“你……给我个痛快吧!”
      “痛快?朕早在皇后面前发过誓,一定要你尝到朕的皇后所经受过的一切,并以十倍偿还。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你,朕怎么能给你个痛快?”
      “——你……!!!”
      “朕?的确君无戏言。但是……”露出猫抓老鼠的笑容,段子楼风清云淡的说道:“朕只说过:‘拿来解药朕就给你个全尸。’却没说过只要水宴然不死朕就给你个痛快!”

      “——你!……我、我有解药!我有‘空谷幽兰’的解药!”
      “呵呵,”段子楼依然故我悠然,忽视德川信雄临死之前的哀号,“可惜,只要水宴然终生不动情,‘空谷幽兰’就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朕不需要。也所以——你要终生受到刚刚所说的所有刑罚,不死不休!”


      出手点了德川信雄哑穴,段子楼朝轿子方向遥遥一揖:“多谢水门主帮在下报仇,明日一早在下将帅门人同归大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水门大恩大理段氏必将报答!水门主,咱们——后会无期了!”


      转身吩咐段氏女子:“带上他们,入楼!”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凤凰台里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走吧!不能回头,即使他真的舍不得我,他也不会让这许多人看他的笑话;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就更挨不住毒发的心痛如绞!所以——放……手……吧!

      ——走吧!!!

 

      ——“子——!!!”
      在段子楼向凤凰台跨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一声破碎的呼唤从背后传来。水宴然扶着轿子,捧心而立,一抹艳丽的红从嘴角蜿蜒而下——白衣之上血迹斑斑!“子,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以后我每一想到你就会这样心痛如绞?是不是,你就想借此割断我们所有的一切?!——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回来!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就算一生心痛如绞我也认了,你给我回来!!!”

 

 

      盈盈粉泪沿着雪白的俏颜滴上遍开红花的白袍,一道黄影飞一般扑到佳人的面前,将其紧紧拥在怀里。炽热的唇、咸涩的泪、呕心沥血的淡淡甜腥……
      面对这个浓烈的吻,水宴然愣了——是这样吗?子,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了吗?然而美梦只能持续一秒——不对!自己的身上还有“空谷幽兰”,子的目的是这个!奋力的推开段子楼,但是为时已晚——“空谷幽兰”已经沾了他满身——晚了!完了!!!


      退一步、再退一步……吐出一口猩红的血,但眼光却从没离开他的脸。段子楼开口凄然而笑:“从今往后,你若再想起我,就会像这样心痛如绞、举步艰难——而我,亦然。你……舍得我如此吗?两两相思不如两两相忘,然,你我……今生无缘!”

 

 


      “大理中原,血脉合一,多子多孙、国运昌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阶之下,百官林立,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挽着新娘的手,段子楼只觉一阵眩晕——终于无可挽回了!
      然就在这一刻,变故骤起,内侍之中一道人影激越而出——“段子楼!你不可以娶她!!”一道剑光直奔新娘而来!

 

      21
      ——然吗?!
      心里一震,段子楼不禁一个闪神。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段子楼这幺一闪神的功夫,一道剑光直逼新娘,段子楼回过神来已是来不及出手相救——新娘岌岌可危!
      但看那新娘拇指、中指轻轻拈花一般的一捏——居然将那气势汹汹的长剑整个定住,一声轻笑:“自不量力!”左手一牵一引,右掌轻飘飘的印上来者胸膛!
      看似轻飘飘优雅至极,打在来人身上却是开山破石——但见来人落地之后噔、噔、噔连退三步,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鲜血猛地喷将出来!
      “你、你、你~~~~~~~~~~!!!”杀手颤抖着指向新娘,一双眼睛交互闪烁着诧异、怀疑、愤怒,最后沉入深深的绝望,“……是你,居然是你!”
      顺着杀手的手指,众人愕然的看向新娘——是谁?温文典雅的千娇公主怎幺会武功?又好象与人犯相识?但那公主却仅仅是走到段子楼身后垂手而立,再不多言。

 

      愣愣地段子楼看着走到自己身后的新娘——太高明的武功了……
      ——是他吗?!心念一动,猛然转身一抬手便揭开了殷红的盖头——!!!

 

      玉面含春,眼角带媚,一对笼烟眉欲笑还颦,樱唇微张颤抖着欲语还休,凤目中已是一片潋滟。终于抬起头,凄然一笑盈盈——好一幅绝世姿容!
      ——“子,我来了!”
      噔、噔、噔连退三步,段子楼满目的凄然——
      “……果然是你!”

 

      又一年了,子啊子,你可知道,这一年来我忍受了多少噬心啮肺之苦才等到解药来见你吗?
      又一年了,明明红线已断,你又何必苦苦相寻?如此一来,我惠剑斩情丝的心痛如绞又算什么?
      遥遥对望,有泪无言。回过神来,已是满脸泪痕,却说不出一个字。

 

      正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谁也没注意的刺客却已经趁档儿站了起来——显然的,水宴然不想血洗自己的婚宴,竟然是当初青竹帮的少年帮主竺青夜。
      ——竺青夜?竺青夜不是被段子楼打下悬崖,摔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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