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斯的眉头挑的更高,一脸玩味的看着红衣主教的脸色,对于那又抿紧了一分的薄唇,表现出非常大的满足,很少见到他的主教有如此大的波动了,当然这是相对于他平常那张扑克脸而相对比较出来的。
“我想他的愿望永远也不会实现”因为连他这个国王也不能让这个日理万机抽不出一点时间的红衣主教大人给他做弥撒“不过,我倒是不介意与他一同吃晚餐。”
“相信我陛下,他不会适合出现在宫廷晚宴上的,您的大臣不会允许一个如此卑微甚至是粗鲁的平民得到与他们相同的特权,那会让他们感觉受到了侮辱。”
“是吗?”多罗西斯看着扒在他的车窗上以为神鬼不知的劳伦,露出一个颇为玩味的笑容“亲爱的主教也请您相信我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陛下我不赞同您将要进行的任何决定。”红衣主教终于蹙起了眉头,他认为这样对于国王是危险的,他不允许任何不确定因素进入他的活动范围。
“您不觉的生活实在乏味可陈?”国王耸肩,显然并没有附和红衣主教的意思,他的生活太过无聊了,如果再不找些乐子,他想他可以直接去天国拜访上帝了。
也就在这时劳伦抱怨性的吼出“该死的国王,该死的上帝,该死的红衣主教,哦不——”扑通的落水声使国王的眉头更加高挑“非常荣幸他将我与您与上帝相提并论……”
“陛下您没事吧?”车外传来紧张的询问,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声响,多罗西斯拿手杖击了一下车厢顶部,示意他的车夫继续前行,也许主教大人说的对他现在身边的防御简直可以说是等与零,也许他该换一个警觉性好一点的车夫才对。
马车从窄小的桥上驶过,并没有为它身上突然减少的重量而有所停留。
完美的公爵生活
“欢迎回来公爵大人”仆人恭敬的将劳伦手中的马牵到一边,那是一匹纯黑色的奥尔良母马,它温顺而美丽,使劳伦从第一眼起就被它所深深吸引。
“阁下,梅奥尔公爵派人送来信函,询问您是否安康。”走在栈道上,管家恭敬的接过劳伦的手套,移交给旁边的仆人妥善保管。
“梅奥尔公爵?”
“梅奥尔?德?N?让杜赉?西奥尔梅斯公爵阁下,国王陛下的远亲,现任的财务大臣,阁下。”管家看着这个刚刚被寻回的继承人,虽然对于国王的命令不怎么满意,但是就血统来说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青年无疑将是他的下一任主人,在老公爵的葬礼举行以后。
不过这位新的入住者的教养无疑让管家非常担心,因为这个人所代表的将是整个冯?索罗家族的荣誉,他甚至已经开始担心老主人会因为他这位唯一的新任继承人的某些出格的事情而无法再在地下安眠。
当然他这些担心并不能影响到我们的主人公现在高昂到天堂的绝佳心情,劳伦看着眼前这座完美的城堡,高耸入云的尖塔是那样的迷人,还有那一望无际的麦田以及田里耕作的人们这一切的一切无疑让他冲满激动,因为这些东西从现在开始将完全的属于他,不用担心饥饿不用担心严寒甚至他将拥有无数的美女投怀送抱,拥有无数的金钱尽情挥霍,拥有无数的仆人供其驱策,这一切的一切无疑已经腐蚀掉了劳伦最后一丝危机感。
当他在陌生的床是醒来的时候就被告知自己继承德·弗朗索瓦公爵的一切财产,包括领地和那傲人的头衔,虽然劳伦无法理解他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一切的,但是他还是十分欣喜的接受了一切,如果这些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么劳伦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
为此他愿意付出所有他可以付出的东西,甚至是将灵魂出卖给魔鬼。
这里有他梦想中的一切——
三个星期前他在这个宽大到空旷的卧室里醒来,面色各异的人围绕着他,他被告知了老公爵的死讯以及包括由他继承全部财产的所有遗嘱内容。
当时他脑中一片空白,他无法理解自己落水后为何会出现如此多的转变,他曾经询问过那些人是从哪里找到他的,而得到的回答更让他无法理清事情的来去,他们告知他,他是公爵流落在外的儿子,并且是唯一的儿子,这也就是他身为私生子而足以继承所有家产的原因,因为如果不是由他来继承的话,那么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将从新回到国王手中。
他们告诉他,他们是垦地郡发现他并将他带回来的,但是劳伦可以肯定的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离开过巴黎一步,更不可能去位于法国南部的垦地郡,可是他身上的纹身却不容他怀疑他们的话,尽管在以前的20年里劳伦从来不知道他背上有这么个东西,一只鹰一个盾牌一些草纹和一把剑,这样的纹饰在这个家里随处可见,而他也不过是其中的一样,能把家徽纹在一个私生子身上他是否要感谢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公爵?
他观察过这具身体,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多出来的纹身以及一些他从来没有印象的疤痕他真的要以为这就是他的身体了,那具伴随了他二十几个年头的身体,苍白而又瘦弱典型的营养不良,可是所有的一切也犹不得他去质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死了然后他的魂魄来到了这副相似的身躯里,代替这个名叫德?多伦可?弗朗瓦?劳伦斯的年青人继承所有的财产以及荣耀,劳伦并不为自己所失去的一切而感到伤心,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更加是他所需要的,并且无法轻易割舍的,他甚至已经开始感谢那个给这个弗朗瓦?劳伦斯下毒的家伙了,要不是那莫名其妙的毒素夺走了这年青幸运的生命,他也不可能得到现在的一切,尽管危险依旧伴随着他,但是总比他淹死在河里无处可去饥寒不饱的好。
现在的生活是如此的让他期待。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视察他的领地,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数起他的金币,他也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享受起豪华的生活,那里面包括女人和金钱。
没有人知道命运会在什么时候改变,同样也没有人知道命运改变之后将会如何发展,上帝从来没有知会一声的觉悟,也同样懒散的不愿意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别人,所以命运是无法预测的,是无法预知的甚至是神秘的。
在无法预测的未来里劳伦选择及时行乐,他将所有他喜欢的东西带入了他的城堡,尽管那荒唐而又可笑,他将他的房间堆满金币,他每天只有抚摸着宝石才能够入睡,但是无论是什么东西在你拥有的太多而它不会逃跑的时候你都会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感觉到厌烦,哪怕是永恒的金钱,哪怕是过了百年还依旧散发着光彩的宝石与珍珠。
当然要劳伦真正厌倦的话估计还要个几十年的工夫,他现在只是没有刚来时那么痴迷罢了,至少他认为他现在需要像一个真正的贵族那样生活,他努力的扮演着他现在的脚色,尽管在私下他还是众多人嘲笑的对象。
愚昧、无知、粗俗是现在的他所不能摆脱的,尽管他的权势头衔真的很大,至于大到什么程度劳伦也搞不清楚,只知道他现在是大贵族中的一员,有随意出入宫廷的权利。
意外的冲突
我们无法预料命运同时命运也无法预料我们,正如我们的主人公劳伦,幸运之神使他得到了梦想中的一切,但是作为享受这一切的人来说,无疑他本身也是一种磨难,就比如说贵族的礼节,再比如说那复杂而又实在难以搞懂的人际关系,还有就是作为一个在下等平民中出生长大的私生子来说,劳伦要想在自己庞大而复杂的家族中生活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这一切在劳伦的身体恢复的那一刻起表现的尤为明显,从早晨到中午不间断的探视与慰问,再由下午到晚上的礼节教育,再由晚上到白天的数之不尽的大小宴会茶会等等活动,让劳伦再也无法整日与他的金钱相伴,华贵的衣服下紧紧束缚在身体上的紧身胸衣更是勒的他喘不过气来,庆喜的是他可以选择不穿这个东西,不过劳伦已经可以想象周围的女人是多么的伟大了,也充分理解了他们的娇弱,至少他不认为那是一个男人足以忍受的,可那些可爱的女人们做到了,尽管这增添了她们的美丽,使她们更加让男人们着迷。
劳伦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那膨大的裙子下面柔韧的腰肢肥美的臀部白皙的小腿,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天天刮风,至少那可以让他在老天的帮助下欣赏一下那些美丽的生物身上尤其美丽的部分。
不过现在的他也紧紧只能停留于观赏,是的,只是观赏,如果前一段时间他的身体不是那么虚弱的话,如果现在他的行程不是安排的那么满的话,如果周围想要刺杀他的人不是那么多的话,劳伦真的开始为自己生命担忧了,他可不想再拥有的同时失去最为关键的生命,他希望自己长命百岁甚至永生,因为这些东西他永远也不会厌烦,他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享受自己的生活。
浓密的森林里,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尽情的挥洒在斑斓的土地上,美丽的河神沐浴着太阳的光辉轻轻的散发着她诱人的气息,这里对于劳伦是陌生的,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房子还有土地,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在餐桌上摆放刀叉,他在面对比自己身份底下的人时惊慌失措,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让一个女人爬上他的床而不留下任何麻烦。
也许那些背后议论他的人说的对,他就像一个乡巴老,就像一个暴发户,就像一只混进人群的猴子。
他不认为自己是自卑的,但是他不能否认的是他现在实在是不怎么自由,他喜欢去视察他的庄园,至少那里的人会把他当成神一样看,他喜欢这种优越感,尽管这是建立在血统上的无知优越。
在经过反复确定之后,劳伦最终不得不承认这副熟悉万分的身体不是他的,那也就是说原本他已经死在了河里,想到当时那种灭顶的窒息,劳伦打个哆嗦,他想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喜欢游泳了。
劳伦看着湖面上映出的影子,青年白皙的肌肤近乎病态的苍白,劳伦以前的肌肤就比旁人来的白皙但劳伦从不认为那是不健康的,可现在的他是真的不健康了,至少他必须承认他现在的身体还是没有完全复原,水面上的人蹙起了好看的眉头,墨绿色的外袍映衬着青年苍白的面色挥发出一种贵族的优雅,劳伦是英俊的,劳伦是漂亮的,也许以前那些被称为缺点的东西,现在在这个不同的身体上已然变成了他可取的地方。
他依旧没有壮硕的身体无法在码头上举起大块的麻袋,他依旧瘦弱苍白,却变成了贵族所特有的特征,劳伦抿起薄唇淡淡一笑,随着嘴角的不断扩大劳伦终于大笑出声,展开双臂,劳伦看着眼前的湖泊树木“瞧,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
劳伦骑着马慢慢的在树林里散步,这已经是现在的他唯一的乐趣与享受了,甩掉随从的决定果然是对的,劳伦甚至想带着口袋里的金币就此逃之夭夭,当然那是十分不明智的。
“把筐子拿过来。”
“快点,快点,必须在天黑之前将这些筐子装满。”
劳伦好奇的驱马过去,现在的他还不太会骑马,所以让那匹马拐个弯也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不得以劳伦只得从马上下来,不得不承认的是牵着它确实比骑着它快的多,劳伦无奈的叹口气。
劳伦看着水里忙碌的人群,泥泞的沼泽里人们捞出一条条肥美的鱼丢入草筐里。
“该死的,快一些,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管事将一个半大的孩子揪在手里。
女人回避着管事的目光“他是——”
|“他不许离开这里。”
“不”女人惊呼“不求求您,我的丈夫病了,请让他帮忙吧,我们需要这份工作。”女人紧张的哀求着,丈夫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的家庭将因此破碎,她的孩子也将再次与饥饿抗战,不,没有工作他们都会饿死的。
“不行,他必须立即离开,这里不需要孩子。”
“不,先生请让他留在这里吧,我们会饿死的,我的丈夫很快就会好的,请暂时让他代替他吧。”女人苦苦的哀求着,那个孩子也开始哀求起来,经历过饥饿的他已经长大到为生活而苦恼的年纪,他知道如果他不能代替他的父亲留下来的话,他的妹妹将继续挨饿。
“求求你先生,求求你了先生。”孩子拉扯着管事的衣服,他不能离开。
|“他必须离开,这是规定。”管事说着将那个孩子甩了出去。
劳伦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孩子,伸出手去,白色的手套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的洁白就好似深海里的珍珠一般,但是劳伦似乎根本就没有保持衣着整齐的意思,他将孩子抱在怀里,孩子身上的泥水沾湿了他华贵的衣裳,当然还有那双白色的手套,所有的人都因为他的到来停下了动作,露出惊讶的目光,甚至有些呆楞,他们不能理解一个穿着如此得体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该伤到他。”劳伦对着那个管事怒目而视。
管事看着劳伦支吾道“先生这……”他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但是他知道一般的人是穿不起那样的衣服的,尽管他衣着不整,所以他不认为这个衣着华贵的人会是他可以得罪的,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站着,因为还有无数的工作在等着他,所以他说道“先生,请您理解这个孩子必须离开这里,他们违反了规定,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你知道的。”管事摸摸鼻子。
劳伦正算再次开口却被另一个高傲而尖锐的声音打断 “让我们瞧瞧这是谁?”玩弄近乎嘲笑的口吻让劳伦浑身不舒服。
多伦斯伯爵的宴会(上)
一群鸟在周围的橡树上叽叽喳喳,阳光明媚,怎么说都是个好天气,如果可以排除眼前这三个突然冒出来的不可一世的家伙的话。
“你们说他是从哪里爬出来的?贫民窟吗?”当先一人指着劳伦嘲笑道。
“不,我想他大概是从马赛来的。”另一个人蔑视的扫了劳伦一眼。
“暴发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闯进这里来的,不过我奉劝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的主人不欢迎你。”第三个人驱马上前,尽管他明显的表现出对劳伦的蔑视,但是对于他本身还算善意的劝告,劳伦并不怎么讨厌。
“出什么事了?”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众人立即朝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四个人骑着马从树林后面闪了出来。
管事立即奔了过去,行礼道“萨斯大人”
来人不以为意的扬扬马鞭,挑着眉头看着我们这边。
“萨斯,你来的正好,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暴发户闯到您家里来了。”刚才第一个嘲笑劳伦的人热情的冲来人打了个招呼。
萨斯身旁的人看了抱着小孩浑身脏兮兮的劳伦一眼笑道:“看来他似乎很喜欢你家里的仆人。”
“噢?竟然有人能闯进这里来,看来您的护卫应当好好检讨一下了。”萨斯左边的人亦挑眉附和道。
萨斯蹙起眉头,在注意到劳伦手里抱着的孩子以及沾满污泥的外袍时,面色更是阴沉,他走到劳伦面前,微微的欠了欠身,说道:“也许您可以告诉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亲爱的表兄。”
劳伦看着眼前的这个紧蹙着眉头的青年,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对于这个名叫萨斯的表弟他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他现在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是由这位表弟在打理,包括那些数之不尽的礼仪老师还有那些堆积如山的硬壳书,如果可以的话劳伦实在不怎么向要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