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们还有事,不便同行!”
“娄笑,你真这麽讨厌我?”
“没……”
“没的事,娄笑就是嘴巴坏了些,心其实好的,卓先生别见怪!”我挣扎著拍打那厮,嘴巴唔唔唔得就是说不出话来,一气怒,就咬上他的手掌,叫他不让我说话。
他被我咬得缩回手,终於放我自由,“没错,我就是讨厌你!”
想想都懒得管那该死的混蛋,居然帮著那只妖怪,既然他不愿意走,那我自己走,起身,推开小沙发,我直直冲向大门。
已经很晚了,不过路灯还依旧坚持亮著,没有在门口等他们,只是顺著大路慢慢的走,小段路过後,我听见他们追上来的脚步声。
“你怎麽说走就走?”
“不走还等著孵小鸡?”我白他一眼,还不都被他害得,早早跟我走不就得了,偏要坐回去。
“真是只让人头疼的铁爪猫!”
我倏得转过头,他怎麽还是跟来了,这只该死的妖怪,他到底想干嘛!
下一秒,从阴暗的街道两旁忽得闪出十几人拦在我们眼前,这又是哪般啊?
最近怎麽犯煞,老是碰上躲不了的麻烦,等等,那人怎麽这麽熟悉,嘶,在哪见过呢?
啊!上次在浴室门口就是他堵得我们,原来如此,原来是他堵的人,看来他一早便不想让岑一风上场的,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被我们躲过一次,便让他与金牌失之交臂!
“抢劫?”臭猴子,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
“没错,只不过,我们是来劫命的!”
这回,他们个个手里都拿著棍棒,领头的一人一挥手中木棍,十几人一窝蜂冲上前来开始攻击。
单打独斗,徒手对抗未必就是这些久经战场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们手里还有武器,而且人比我们多一倍,我手上被挨了一棍子,那个痛啊,我对痛觉特敏感,都怪我妈。
那仨混小子也跟我没多差,不过那只千年老妖就不一样了,就那麽会儿,已经打倒三人,果然是练家子,真後悔当初没让我妈把我送进空手道,还是跆拳道馆里去好好学学。
我就愣了那麽一瞬,後背就感觉阴风阵阵,刚想转身看个究竟,被一声大吼:“小心!”吓得立马呆住,身子也被抱住旋转一百八十度。
耳边传来一记响亮的硬物撞击和一声压抑的闷哼,我瞪著眼睛看他有些扭曲的脸上,微微的冒出一滴冷汗!
“住手!”刚才那名中年男子来到近前,身後还跟著好几人。
“鹰爷!”
“曾爷可真会管教人,我的兄弟也敢打,这笔账我记下了!”
“不是的鹰爷,我们只是想教训教训那几个小子,哪敢碰鹰爷的兄弟!”
“没事吧!”鹰爷走到我面前,有些担心的望向身後。
“你没事吧?”我居然愣愣得在他怀里没挣扎,只是反射性得摇摇头,我想我是被吓住了。
“我是问你有没有事,被打得是你!”鹰爷脸上怎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没事!”他伸伸後背,露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这麽细的棍子还能伤著我不成,没事!”
“你们两没事吧?”这时,那仨也走过来,老妖也放开我。
“今晚都去我那吧,我让医生来给你们看看!”
被这一搞,我们谁都没再拒绝,就这样坐进鹰爷的车里,被送到郊外的一栋豪华别墅。
这人可真有钱,光这门前的花园草坪面积就够吓人的,别墅内更是一片金碧辉煌,奢华。
我们被安排在二楼休息,每人一间房,房内什麽都有,我只看中那张超大的双人床。
私人医师早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等候在侧,我们三人都没问题,就是那只老妖怪的後背,大概要疼上一段时间,虽然极不愿承认,可这一刻,我真的有些感激他。
岑一风的肩侧被打过一棍,我看见的,刚才他没让医生看,这个任务,只能再次教给我。
“幸好你没事!”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抱坐到腿上。
“先管好你自己吧!”我拿开他的手,站起来重新替他涂药膏。
“娄笑,我是不是很没用!”
“瞎说什麽呢!”我皱眉,这厮不正常,要是嫌他没用,我会爱上他吗?
“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我会将自己变得很强,变得足可以将你保护得安安全全!”
“神经病,我回去睡了!”被他搞得汗毛直竖,抖抖身子回自己房间去了。
握住门把时,我看见隔壁的门开著一丝缝,轻轻碰了碰,眼前一亮,房间里,他坐在床上,一只手正吃力的往後拉,大粗的紫红乌痕异常清晰得横跨背部,转过头时,他看到了我,慌忙收回手,对我尴尬得笑笑。
“还没睡?”
我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药膏,捻了一撮涂上乌痕处,“不是说让人替你涂的,偷懒去了?”
“被我赶走了!”
“为什麽?”
“不习惯被别人碰触!”
我顿住手指,下一刻立即收回,将药膏还到他手里,“很抱歉,不知道你还有这个习惯!”
说完,我就转身准备回房,可他却抓住我的手腕,“我说的是别人,不是说你,被你碰我求之不得!”
“你……”他是非要我恨他才成吗?原本那麽点点感激之情已经消失无踪了,“很抱歉,我也不习惯触碰别人!”
“可我不是别人啊,我们都有过肌肤之亲了!”
我啪得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眼睛狠瞪著他,“我说过我们之间什麽都没发生过,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否则,我不保证我不会割了你的舌头!”
“你这叫自欺欺人,我碰过就是碰过,我已经上过你就是上……”
我下死命的捂住他嘴巴,慌乱得往门外瞧,该死的老妖怪,他是存心想要我杀人灭口吗。
“你给我闭嘴!”我压抑著低吼出声。
他趁我往门外瞧得时候,将我压上床,我惊恐得直瞪著他,几乎忘了该如何反应。
“跟我上床就那麽让你难以接受吗,我看你那天可是很享受的样子!”
我气得勾起一脚就顶上他胸口,他从胸腔里哼出一声,身子却更欺近我一分,我吓得冷汗直流,挣又挣不出,只能不停往门外瞧。
“你快放开我,你这个变态,妖……唔!”我急得都快要哭了,这人怎麽能这麽无赖,房门还大开著,他怎麽能如此对我,我狠命摇晃著脑袋,却怎麽也躲不开他的唇袭。
“如果你乖乖给我上药,我就放过你,怎麽样?”他轻轻抚摸著我的头发诱惑,我不停摆著脑袋躲著他的手,“你先放开我!”
看我明显弱下来的气势,他总算开恩坐到床上,等著我的伺候,我握紧双拳,突然一拳打向他的後背,就迅速逃出房门。
“让鬼给你上吧!”
我一气儿跑回房,立马反锁上门,这才浑身一软倒在大床上。
这只该死的千年老妖,他是看我好欺负吗,为什麽人可以做到像他这麽坏,为什麽上帝要让我遇见他,难道是我平时做人太差了吗?
一定要离他远远的,他真的是个很危险的人,居然还认识像鹰爷这麽一号人物,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明天离开後,我一定要给岑一风好好上一课,让他别这麽盲目的跟人好。
老妖怪欺人太甚,我讨厌妖怪,我讨厌妖怪……
原来爱,从不属於我(16)
第十六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呈昨晚的姿势倒趴著,歪著的脖子被我努力许久才回归原位,可以自由活动,四肢僵硬无知觉,动一动,麻痛感散开,酸痛难耐得我想抓狂。
打理好自己走出房门,刚好看见那仨也同时出门,岑一风脸色不是太好,病态的苍白,难道他还有哪里被打中没告诉我?走到他身边摸上他额头,“怎麽回事,脸色好难看。”
“没事,大概昨晚没睡好!”
“岑同学,哪里不舒服可千万别藏著,大家都不是外人!”
“是啊,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也能让人安心!”
“瞧你们给严重的,我是真没事,走吧,让主人家等不怎麽好!”
那厮没理会我们,率先走下楼梯,我很担心,我发现他的额头是凉的。
大厅里,鹰爷和老妖正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喝著早茶,看到我们下来,鹰爷温和的朝我们笑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身体健壮,觉也睡得香,不像我这老人,天还没亮就睡不下去了。”
“鹰爷说笑,你还正当壮年,怎麽就老了,是我们偷懒,起得迟了!”他赞赏得看菠菜一眼,便招呼著大家去餐厅用早餐。
这再有钱,吃顿早餐也不用这麽多人伺候吧,两排直挺挺的女仆愣是比我们坐著吃饭的人多。
“小夥子们别拘谨,随便些,就当自己家,阿红,替几位少爷盛汤,把我让你去厨房炖的东西替先生盛一碗来。”
“是!”
我只看著满目白衣,一来一回,清爽飘香的不知名淡汤已经摆在眼前,清澈干净的汤面可见碗底,似乎有几朵茶叶躺在下面,还有枸杞,我甚至还看见薄薄的数片苦瓜,这是什麽乱七八糟的汤啊,奇怪,这茶叶怎麽会沈在碗底,顶尖毛峰啊 ,居然拿来炖汤。
汤水清爽不油腻,我试著咪一小口,有那麽点苦涩,可很快被茶香淹没,清清的,暖暖的,沁入喉咙,又有一股甘甜冲击味觉,让人耳目一清,精神为之一振,残留在脑内的懒虫一瞬间跑光。
“见笑了,不是什麽好东西,这是我老家的一种提神的普通药汤,多年来成习惯,也不知各位是否喝得惯!”
这一刻,我迷惑了,说他奢侈吧,餐桌上的确只是些普通早餐,只是搭配得很有条理,说他不奢侈吧,这麽成群的仆人整齐排列在侧,真是矛盾!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得从楼梯上蹦下来,笑著跑到这边,一屁股坐在老妖身旁的空位,然後给了老妖一个响亮的kiss,其次又来到鹰爷身前,吧唧著又是一下,我咽了口唾液,不明所以的望著那名清秀干净的小女孩。
“干爹早,爸爸早!”
“真是个外向的不孝女,什麽事都把干爹摆在爸爸前面,我真是白生你了!”
小女孩不满的嘟起嘴巴,对於一大早就将她拿炮使得爸爸很有意见,“爸你都快变成老醋桶了,成天吃干爹的飞醋!”
“你这孩子,没看见有客人在吗,还不快跟几位大哥哥打招呼,小心让人看笑话!”
小女孩这才往我们四人这边看过来,在见到我後,立马扯起一个让任何人都扛不住的甜美笑容,哒哒哒几步就跑到我身旁,挽住我胳膊,“大哥哥们早!”
这话虽然是对我们四人说的,可她的眼睛却只盯著我瞧,那眼里有著很深的笑意,可我怎麽看怎麽觉得那笑特暧昧。
“大哥哥,你长得好漂亮,我很喜欢你,我叫筱筱,大哥哥叫什麽名字?”
我冷得打了个抖,委婉的将手从她手里撤出来,尴尬得干笑一声,“我叫娄笑!”
“娄笑哥哥,待会儿陪我去游乐场玩好吗?”她由原先的位子转战到我身旁,还将椅子拉得更近,我只能在心里猛翻白眼,这是什麽情况?
“哎!我说老哥,你这宝贝千金可不是一般外向啊,刚刚还黏我来著,这会儿看见更帅的立马移情别恋,好没良心啊!”
老妖怪苦著脸,一连跌哀声叹气,大唱长恨歌,可我看他嘴角那抹分明是幸灾乐祸的弧度。
我没有说话,因为有人过来了,一身笔挺挺的黑色西装,恭敬得来到鹰爷身旁,“老大,曾爷派人将股份转让协议书送过来了!”
“呵,那老小子动作倒是快!”
“是你老小子臭名昭著,让人闻风丧胆吧!”
我们四人傻愣愣得看著他俩损来损去,不是很明白发生什麽事情。
“这是你挨了一棍子的赔偿,你拿去吧!”
“得了,你自己留著养老,给我就免了!”
这俩一来二去的,似乎已经忘记我们四人的存在,不过从他们的对话里我也基本听出是怎麽回事,应该是昨晚那间酒吧被鹰爷给接收过来了吧。
那姓曾的怎麽说也是一方老大,怎麽就这麽怕这鹰爷,居然颠颠得将转让书让人给送过来,难道这鹰爷还是黑手党首领不成?
正想闹点动静出来让那俩明白席间还有其他人在,岑一风那家夥突然侧身猛咳一声,一大口鲜血就这麽咳出喉咙,我惊得立刻扶住他快要跪倒在地的身体,吓得不知所措。
“你怎麽了岑一风,怎麽回事,回我一句话,让我知道你没事!”
“别……别慌,娄笑…咳…我没事!”
我狠命擦掉他嘴角那刺目的血迹,大脑急得一片空白,“哪里不舒服,岑一风,你快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我著急得往他全身上下检查,他用冰凉的手阻止了我,“没……什麽问题,就是……胃有点难受!”
胃!该死的,一定是在酒吧那会儿,他被打中肚子,当时那後冲力把我都压得疼痛难忍,他是猪吗,怎麽昨天都不跟医生说明的。
看著他越来越白的脸,我急得朝旁边大吼,“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没看见人都吐血了吗?”
我死死抱住他,老妖怪却把我硬生生拉开,几名黑衣西装男子立刻将人背著往门外跑。
“叫救护车太费时间,我们直接送他去医院!”
我被强行压著坐进他车里,跟在他们车後头,去医院的路变得漫长起来,好不容易看见医院的门牌,无休止的手术灯亮得我快要抓狂,在我就要暴走的时候,通红的灯终於熄灭,人被送进私人病房。
刚动完手术,他的脸依旧苍白,双眼紧闭,嘴唇微眠,鼻翼轻微颤动著,我轻轻触上他的脸,温度透过指尖传至心里,很凉!
输液袋高高挂著,透明液体一滴一滴缓慢流下,送进脉络,这麽不停歇往身体里灌,也难怪他会冷。
我用双手轻轻包住那只冰冷的手,小心不碰到入针处,静静看著他,他有一对利落的剑眉,很干净,浓长的睫毛在灯光下照出一排长长的剪影,铺出一小块阴影。
病房里很安静,我把跟来的人都赶回家,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陪他。
我几乎能听出他微弱的呼吸声,呼!呼!很平缓,很均匀,就像熟睡般,输液袋的滴水声也变得清脆起来。
忽然,他长长的睫毛突然轻轻颤了颤,我欣喜得倾起身,看著他继续抖动两下,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了!”
他眼神清明後,对著我笑笑,然後抬手摸上我的脸,“娄笑,你憔悴了!”
“还不都怪你!”我气哼一声,替他把稍稍滑落的被子重新掩实。
“是怪我,都怪我,笑笑,我好渴!”
我起身走到茶台边,在玻璃杯里冲满水,一转身,看见他正往洁白的被子上猛吐血,殷红殷红一大片,玻璃杯!啷一声摔得粉碎,开水溅了我满身,我一个箭步跑回病床,紧紧捂住他嘴巴。
“别吐,别吐,吞下去,吞下去就没事的!”
看著不断从我手指缝里溢出来的豔红,我流下了眼泪。
“你们是怎麽回事,这麽久才把病人送来医院,他的胃囊被重物撞击出血,昨天就该把他送进来,真是太不负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