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从不属於我 上----轩音幽篁

“哟，小帅哥，咱又见面了！”
“对不起！”
我想我压根就没认出对方是谁，我的脑子现在什麽都无法判断，我越过他便跑，拦了辆出租就走。
跑进他家大门的时候，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他们正在唱生日歌，见我一脸狼狈的样子，卓阳快步向我走过来。
“怎麽了娄笑，发生什麽事了？”
“我……我……我……”
“到底怎麽了，你眼睛怎麽红红的，谁欺负你了，还有你的手，你看看，都流血了，指甲里怎麽会有这麽多白灰的，你去过哪里，快告诉我！”
“我……”
我该说什麽，脑子里真的一片空白，我什麽都说不出来，我……我来干什麽，我来这里干什麽？
“到底怎麽了娄笑，告诉我！”
“我……今晚……可以住在这吗？”
“当然可以！”
我被他半拖去楼上，Marina和筱筱他们都担心得看著我，却什麽都没问，由著卓阳把我拖上楼。
还是他自己的卧室，把我拉去洗手间，将手指缝里的白灰都冲净，才将我按坐到床上。
医药箱就在床头柜里，他用消毒水帮我涂著患处，一次一次，力度轻缓，拿捏准确。
“笑笑，你是不是学过医啊，怎麽这麽专业，力度轻缓，拿捏准确，我可是捡了个私人医生！”
指甲一痛，我立刻缩回手，他紧张得抓过我的手，“对不起，是不是弄痛了，我再轻点！”
喉咙梗梗的，眼眶有些发痒，我捏起拳头，不再让他继续，“我累了，能让我睡会儿吗？”
“好，那你休息，我先出去！”看我躺上床，他才起身离开。
明亮的房内瞬间一片漆黑，我睁开双眼，望著黑洞洞的天花板发呆。
岑一风，为什麽，告诉我为什麽，这……难道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
你还在生气我的事吗？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所以也想故意气气我？那你做到了，我很生气，很愤怒，我想杀人！
你怎能如此做，你明明说你不生气的，你说不怪我的，你怎麽还能以牙还牙呢，你怎麽这麽狠心，怎能这样？
如果非得这样，好，一人一次，这回，我们扯平了，岑一风，最後机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相信这次是那女人迷惑的你，她灌你酒吗，是她故意要做给我看的，她恨我，我不怪你，我当你酒後乱性，不过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愿意原谅你，只要你来跟我道歉，我会原谅你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如此，对你，我终是狠不下心的，只要你明天主动跟我道歉，我一定会原谅你！一定……
不知一共说了几个一定，我模模糊糊得睡著了，等感觉到手指传来凉凉得感觉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黑洞洞的天花板，已经白亮清明！
缩回手指，他才抬起头来看我，“醒了！”
“谢谢！”
“发生什麽事了？”
“没事，我今天……可不可以请一天假，让我在这待一天，我有点累！”
“好，我让小晨陪你！”
“不用，我只想一个人好好休息，还是别让他进来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
“恩！”
他人走後，我锁起门，一整天，就这麽呆呆盯著手机，希望它能亮起来，屏幕上出现熟悉的名字。
小晨来叫我吃饭，也没出去，只告诉他我没事，让他和Marina无需担心。
从早等到晚，从太阳出来，到日正中天，再到夕阳西下，没有等来他的电话，只等到卓阳开锁转门把的声音。
“怎麽回事，连饭都不吃，我是让你好好休息，不是作贱自己！”
他端著一个托盘，来到我面前，放到小圆桌上，好丰盛的晚餐，只是我没有丝毫食欲，一口也吃不下。
“不饿，所以没吃！”
“你以为你是铁人，不用吃饭，你有两个选择，要麽吃饭，要麽把事情告诉我，二择一，沈默无效！”
“我真不饿！”
“娄笑，别太残忍，我也是人！”
良久，实在无法忍受他那折磨的目光，举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却如同嚼蜡，难以下咽！
看著小半碗米饭被我吃下肚里，他才重新露出笑容，也没问什麽，拿著东西就出去。
我不知道他怎麽能有这麽好的耐心，要是换了我，我一定急死，怎样也要我说出事情，可他却能做到什麽都不问，一味迁就我，到底是我之幸，还是他之哀！
他没有让小晨来烦我，自己也没再进房间，很感激他，却无法回报他。
手机依然冰冷清寒，没有一点声息，寂寂得房间，让我的心也慢慢冷却，连何时闭上眼睡去也无知无觉。
终於被熟悉的电话铃声吵醒，顾不得被吵清梦的愤怒，看都没看就接起手机，谁知对面却非那人！
“娄笑，你在哪里？”
“怎麽了，猴子！”口气这麽著急，有什麽急事？难道小蕊出事了？
“你……跟岑一风出什麽事了？你知不知道，他今天……跟罗彤结婚？”
“什麽！”
我想我一定听错了，不对，我一定在做梦，对，上次不也做过这样的梦，死猴子，就知道吵我睡觉，我恨恨得挂掉手机，重新钻进被窝，继续睡觉。
可他偏偏不放过我，愣是坚持不懈得打过来，忍无可忍之下，我只好重新接起，“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
“娄笑，你醒醒，我说的是真的，连我都是今天才知道，我爸拿了喜帖给我，让我陪他今天去参加婚礼，新人就是岑一风和罗彤，不知为何他们两家不愿伸张，连媒体都避著，只叫了些比较要好的友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又怎会打电话给你，你们之间发生什麽事，搞得这麽僵，这结了婚可不能回头了！”
两耳轰鸣，像有千万只蜜蜂钻在耳内折磨我，他後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楚，不知道他在说些什麽，还是安慰些什麽，我只清清楚楚得听见那个教堂的名字！
身体像离了弦的箭，从别墅冲出去，怎麽可能，那明明是梦来著，怎麽可能是真的，不，他没有送我车子，我是打车离开的，猴子是在捉弄我，一定是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极力安抚住乱蹦跳弹的心，我催司机将速度再开快一点，要尽快戳破他的诡计才好，否则，我的心就不会安宁。
教堂，好熟悉的教堂，到达目的地，我又不敢再往前走了，短短几步之遥，我却不敢再迈一步。
你是懦夫吗，才这麽几步路都不敢走，快向前走去，推开教堂大门，你就能知道真相，快，快啊！
脚步僵硬得移出一步，原来，下定决心如此简单，走出第一步，就有第二步，再有第三步，直到身体贴近教堂大门，我贴掌轻轻一推。
一道夺目刺眼的白光冲进眼球，痛得我紧紧闭上眼，银光闪闪的钻戒被套进一只纤细的手指，何其熟悉，何其相似，何其巧合！
所有人听到开门声，都将视线转向我，包括那对新人，视线对触的一刹那，他眼里有惊愕，慌张，无措，最後归为沈寂，却没有迈出一步。
“不好意思，走错门！”
狼狈得逃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殿堂，木偶般得坐进车里，双手紧紧握住胸口。
司机问我去哪，随便脱口而出几个字，车子马上将那个神圣的建筑物抛诸脑後。
以为司机会把我载到天涯海角去，却没想到只在海边就停下车，让我离开。
软软的沙滩踩著真舒服，就是有点冷，以前每次跟他一起来这，我们都会坐在那块大石头旁边，他靠著石头，我靠著他，我们一起笑看海浪层层，波涛起伏。
只是，从今往後，大概再无机会，以後靠在他怀里的那个人不再会是我，而是翩翩佳人了吧！
石头是他靠过的，似乎还有他的味道，臭臭的，很讨厌！
是啊，他真的很讨厌，总是阴魂不散得缠著我不愿离开。
娄笑，我喜欢你！
我们交往吧！
笑，相信我，我是认真的，答应我吧！
笑笑，你怎麽就这麽狠心，人还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来著，你就这麽对待你老公啊！
真是的，本还想跟你好好浪漫浪漫的，既然你这麽不想去，那就算了！
亲爱的，那天晚上的第一支舞你必须得献给我！
好好好，我是禽兽，我是禽兽！
亲爱的，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太伤我心了！
笑，等著献出你的第一次！
我爱你！
天地良心，我可什麽都没做，这就叫缘份，懂吗你！
笑笑，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个人，你该相信我的，除了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爱你，我胜过爱自己，所以，请你相信我！
不是那……我哪有笑啊……呵……我怎麽可能会笑你呢，对吧，呵呵……
你看，我套住了你，你也套住了我，我们两个再也分不开，我永远都不可能背叛你，永远不会，我爱你！
亲爱的，你先消消气，咱现在是在跑路，不是发生内战的时候，你应该清楚我，我是那种喜欢玩3P的人吗？
娄笑你怎麽了，你干嘛打罗彤，她是女孩子！
笑笑，你还会咬我，说明你还爱著我，你再咬我一口，再咬一口！
岑一风今日在此发誓，我对罗彤的确只有兄妹之情，我爱的人叫娄笑，只有此人，唯有此人，如有违心，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我会将自己变得很强，变得足可以将你保护得安安全全！
别……别慌，娄笑…咳…我没事！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气坏身子我心疼！
无论你做错什麽，我都会原谅你！
亲爱的，这可是我的种子，除了你，我还不愿给呢！
你为什麽就是不肯听我解释，是不是因为那个卓阳，为什麽他如此护著你，是不是你们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你现在是想甩了我，是不是，是不是！
娄笑，你别闹了，我真的在开会，明天早上我早点来接你好不好，别玩儿了，乖！
好啊，你敢谋杀亲夫，看我怎麽收拾你！
笑笑，我可能要出国一趟，大约一个月左右，这段时间你要自己注意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过两天，我会选个好地方，我们好好浪漫一下，这段时间因为工作，我冷落了你，我们之间也出现了一些误会，笑笑，原谅我，我做得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原谅我的鲁莽，我会改的，相信我！
逝去的回忆如潮涌般冲击而来，止不住，挥不散！
恍然顿觉，原来我们两发生过这麽多事情，有过这麽多欢笑！
天色渐渐转暗，冬天的夜晚来得真的很快，海风吹过，顿觉一阵湿意，这才发觉潮涨潮退，已过一轮回，下半身已经被涨潮时没过来的海水浸湿，寒冷无比。
手机也在这时候响起，不知道还奢望些什麽，该死心了，在他将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套在她手指上，我就彻底死心了，可为何还要告诉他在哪，还企求些什麽？
闭眼靠著石头，半小时後，他出现在眼前，雪白色的燕尾服，真的很衬他，很有新郎的样子！
“娄笑，我……”
伸手拉下他，摸上那张万年不厌得脸，我笑了出来，“岑一风，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会将你全身上下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还记得吗？”
他愣愣得点著头，我突然扯开他的衣裳，一口往他肩上咬去，那个用力，那个撕心裂肺，我的牙齿似乎已经碰到他的骨头。
他的不吭一声，颤抖不已的身体，充满口腔的血腥味，第一次，在他眼前，我不可自抑得流下眼泪，松开的肩膀上，是淌著血丝的深深牙印。
到了最後，我还是舍不得杀他，还是舍不得杀他，好没用，我狠不下心！
“笑笑别哭……对不起……我让你流泪了！”
拍掉替我抹泪的手，用力将他推倒压在他身上，狠狠将两人的衣服都扯光，跨坐在他身上，握住他的手移至我腹部。
“你不是奇怪这个东西吗？想知道吗？”
见他点头，我磨著牙，瞪著还在不停淌泪的双眼，紧紧望著他，一眨不眨，“是被一把刀给捅的，那次，我差点就一命呜呼，就是你在跟你新婚妻子对唱情歌的那晚，还记得吗？知道是谁的杰作吗，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啊！”
看著他猛然间瞪大的双眼，宝石般的瞳仁像要蹦出般，我突然觉得很开心，下一秒，我被他突然反压住，唇也被他堵住。
冰冷的沙滩寒意浸骨，後背因他的动作而被细纱磨触，轻得时候酥酥麻麻，重的时候尖锐痛楚，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疯狂的做爱，直到筋疲力尽，他就躺在沙滩上沈沈睡去。
不想他死在这里，草草替他将衣服穿上，自己则坐靠上大石，望著眼前微波起叠的大海发呆。
小时候，妈妈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是关於人鱼仙子的凄美爱情。
她说倘若能逆流而上，不被海浪推回岸上，直走到海中央，便能看到一座以人鱼仙子金鳞为瓦，仙泪为墙的透明宫殿，宫殿之上立著人鱼仙子像，只要在前跪拜，诚心祈求，相恋之人便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果我现在去拜，会不会，还来得及，会不会，还不算去的太迟！
恍恍忽忽奔向大海，脚底被冰冷的海水浸染，冷得发抖，却依然盯著海中央，我似乎都能看见妈妈口中所说的透明宫殿，那麽美，那麽亮！
离海岸线越远，海水就越深，寒意就入骨三分，宫殿也越近一分。
我以为很快就能走到，可在海水及腰时，被一股大力给拉得连连後退。
“笑笑，你别这样，你疯了吗！”
转头看著他悲痛莫名的眼里蓄著满满一滩清水，我重新将视线转回海上，随後拉起他的手就走。
“我忘了，应该我们两一起去求的，岑一风，跟我去透明宫殿，我们去求人鱼仙子，她会让我们在一起的！”
“求你了，娄笑，别这样！”
“怎麽，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你不是说爱我的吗，你不是只爱我一人的吗？”
“我……”
狠瞪著他，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本坚持著的身子一软，在倒地前，我推开他，扑向大海，他不去，大不了我自己去。
浪潮迎面轻扑而来，一个趔趄，整个人倒入水中，口鼻被迫呛进海水，涩涩得，咸咸的，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痛！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潮水将我推回数尺，回浪後，又将我卷深一分，努力想站起身，又被下一个浪头给击倒，虽然不大，已够我折腾。
撑底的手被抓住，以为他又要来阻止，愤力甩开，却连整个身子都被抓起，转头一看，居然不是岑一风，而是卓阳。
“跟我回去！”
“不，我要去透明宫殿！”
“好，那我陪你去，我知道有条小径，可以立马就到，我带你去！”
他从後背住我，慢慢往前走，不知他身上带了什麽，居然可以往水底下走，不会因浮力而上飘，海底下有很多五颜六色的小鱼，还有奇形怪状的珊瑚，我趴在他身上欣赏著，他背著我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一座金光闪闪的透明宫殿出现在眼前，终於放下我。
人鱼仙子宫殿，我真的看到了，还来不及高兴，我便急著走进去跪到仙子像前，仙子的脸不仅美，而且慈和，像极观音大士！
我的要求不多，只要能和岑一风永远在一起就满足了，如果仙子真能显灵，我会感恩戴德一辈子，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