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就别放过————七丫头

作者:七丫头  录入:01-30


      易捷讨厌韩宇拓,从小就讨厌,因为从小到大,好象冥冥中的安排一样,他总是和他同班,但这还构不成他讨厌他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每次考试,他的名字永远在韩宇拓的后面,并不是他不用功,而是韩宇拓,永远都拿满分。

      他天天看书,看到很晚,小小年纪就挂上了眼镜,恨不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反观韩宇拓,上课是很认真听讲,下课却不碰书本一下,甚至逃课,逃课耶,全校第一名逃课,说出去有人信吗?!

      所以易捷特别地不服气,他恨哪……

      后来知道天才的含义,他终于有些释怀,原来这就是天才和常人的区别。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易捷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超过韩宇拓,哪怕一次也好。

      但就是因为一次也没有,所以他越来越讨厌他,而就是因为讨厌,反而越来越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今天穿的衣服是今年流行的牌子,刚刚又被哪个女生找了出去,甚至铅笔擦用完了……

      对于越来越重视他的自己,易捷只能解释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小学、初中、高中,就这么过了,很快就要高考了。

      其间易捷也谈过几次恋爱,但都无疾而终,而就那几个,也是因为他看见韩宇拓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始终乐此不疲他才去交的。

      交了以后,才大呼上当,女孩子比宠物还难侍侯,要时时刻刻关心,小心翼翼照顾,她开心你得陪着她开心,她不开心你得逗她开心,要是逗得不到位还会有如扫到台风尾般,被莫名其妙地炮轰。

      最后易捷只得举手投降,直觉认为女孩子比世上最难的数学公式还玄妙,完全不是他所能涉及的范畴。

      后来经不住朋友怂恿,又交了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看上去也很独立的女友,心想也许会有所不同,结果再一次证明易捷无法胜任男友的角色。

      最后一次是被人倒追,易捷心想这下该好了吧,是你来追我耶,就不能给我使小性子了吧,结果当然也就可想而知。

      至此易捷已经完全死心,并且也彻底明白女孩子是世上最不可理喻的动物,你认为理所当然的她觉得岂有此理,你认为岂有此理的她视为理所当然。

      也让易捷总结出一个理论,不管温柔性、知性型、冷漠型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型,只要是女生,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换汤不换药。

      所以易捷在抱怨韩宇拓连这点都比他强的时候,心里也冒出了一点小小的酸,这小小的酸在心里慢慢酝酿,在高中毕业前夕,在听说韩宇拓一毕业就要出国的时候,在听说这个消息失手打破了咖啡杯的时候,在心脏好象被某个东西压住难以呼吸的时候,他终于弄懂了这小小的酸的含义,这是吃醋,而吃醋,通常是伴随爱情而衍生的。

      易捷并不懦弱,也许很多人会这么认为,但也只有靠近他的人才知道,那绝对不是懦弱,而是内敛。

      也就是因为这种性格,即使易捷读懂了自己的心情,也从未想过要告诉韩宇拓,并不只是因为同性这个身份。

      即使全校最不关心八卦的人都知道,韩宇拓和易捷不对盘,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韩宇拓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怎么去告白。

      改变易捷决定的,是寇丹的一句话,她说,人有两种遗憾,一种是做了什么的遗憾,一种是什么都没做的遗憾。

      易捷咀嚼着这句话,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如果注定要遗憾,他宁愿是前者。

      

      在那棵历经无数男女表白的树下,易捷将心中的秘密和盘托出,只觉心中轻松不少。

      然后就听见了那声轻哼,和那句让他终生难忘的话,“我讨厌丑女,但我更讨厌长得丑的男人,尤其是你!”

      其实严格说起来,易捷不算丑陋,但是也绝对说不上帅,翻遍所有形容男人外貌的词汇,再顶天了去说,也只能拉出个斯文。

      但是韩宇拓是什么样子呢,那就是翻遍了所有能形容男人女人外貌的词汇,都无法准确形容出的一张脸,套句时下经典的话,就是——男女通吃。

      所以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韩宇拓对丑陋的定义与常人不同。

      而韩宇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就得先说说他的家庭了。

      其实韩家和易家是世交,两家的家长又是好友,在商场上更是竞争对手兼合作伙伴,谁也压不低谁。

      当年两个太太同时怀孕,两大家长还戏言说,要是生下一男一女就结为儿女亲家。

      结果生下来两个都是男孩,两大家长失望之余不禁又宽慰彼此,其实像你我这样也不错啊。哪知天不从人愿,两个小家伙从小就不对盘,让两大家长不胜唏嘘。

      至于韩宇拓怎么讨厌易捷的呢,那更是不正当的理由。

      五岁那年,易捷全家都来韩家过年,两个小家伙为了争一个玩具而大打出手,争到最后易捷输了,放声大哭。

      韩宇拓当时看着哭花了一张脸,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家伙,只觉得无比的厌恶,而这厌恶无限延伸,一直持续到长大。

      所以易捷的告白不对韩宇拓造成任何影响,真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也就只是更加讨厌了而已,一个男人,竟然向他告白,尤其还是一个他从小到大都讨厌的男人。

      在那时的韩宇拓心里,只觉得这辈子都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也庆幸着自己的即将出国。
      高中毕业,韩宇拓顺利地出国。

      易捷变得更加的内敛,也更加的沉默。明明分数线上了清华的,却没有去读,反而去了离北京很远的长沙。

      四年的大学时光让易捷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四年的时间也让韩宇拓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易家摆了韩家一道,也让韩氏企业顷刻破产,韩家的大家长跳楼身亡。

      易捷接到消息赶回家的时候,只来得及参加韩父的葬礼。

      葬礼上,他终于看见了那个四年未见的人,一样的耀眼,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也瞬间夺去自己的呼吸。

      上前上香的同时,对方静静地回礼,易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易父走了过来,拍着韩宇拓的肩,“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能帮的我一定帮,唉……”

      韩宇拓静静地笑,“谢谢易伯伯,我一定来。”

      那笑容笑得易父头皮一阵发麻,拖着一步三回头的易捷回到家,易父紧张地嘱咐,“那个韩宇拓,不是个简单人物,你一定要小心他。”

      易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韩伯伯?你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友啊?!”

      “一山不能容二虎,这道理你应该懂吧。”

      “是么?你想说的是,商场如战场么?”

      “是啊,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之后的七年,韩宇拓都没有出现,他似乎又出国了,不过韩伯母仍在国内,让易捷安心不少,至少,他还会回来。

      易氏和韩氏合并以后,资产更加雄厚了,在国内已成为龙头企业,独占熬头。

      易父这几年也已呈半退休的姿态,将所有的事物都交给易捷去打理,易捷性情内敛,考虑周到,他还是很放心的。

      

      那个人出现时,易捷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电话里秘书清晰的声音传来,“总经理,有一位韩宇拓先生要求见您,他说只要告诉您他的名字,您就一定会见他。”

      易捷只觉得握住话筒的手都要颤抖起来,抓住胸口的衣服深呼吸几次才能把那句话说出口,“好的,让他进来。”

      房门被打开,易捷看着走进来的人,慌若隔世,不自觉就站了起来,指着会客的沙发说,“坐……坐……”紧张得好象自己才是客人。

      韩宇拓微微一笑,“我今天来,是来找一份工作的。”

      易捷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你……你这些年,还好吗?”

      还是那个笑容,“还过得去。”

      长长的沉默,直到秘书送来咖啡才打破。

      易捷看着咖啡,轻声地说,“喝杯咖啡吧。”

      韩宇拓终于动了,上前端起咖啡杯,优雅地喝了起来。

      易捷看着那张被热气氤氲地有些模糊的脸,略微迟疑的问,“你想找什么工作呢?”

      “你这缺什么职位呢?我什么都可以做,即使是打杂的。”

      “那……那……那就私人助理,好吗?”

      “可以。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行吗?”

      “好。”

      

      半个小时过去了,韩宇拓早已经走了,易捷却还是维持刚才的姿势在发呆。

      韩宇拓回来了,他回来了,等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回来了。

      晚上易捷实在睡不着,心里雀跃地有如小鸟在歌唱,忍不住打电话给寇丹,听着寇丹那明显不耐烦的口气,仍然兴奋地开了口,“他回来了!”

      寇丹一下子来了精神,“韩宇拓?!”不作他想,能让易捷如此兴奋的,再不会有别人。

      “是他!是他!他终于回来了……”

      听着电话里那有些破碎的声音,寇丹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最了解易捷的人,也只有她知道易捷对这个人的执着,但……

      寇丹猛得捏紧了话筒,“他为什么来找你?!”

      除了最了解易捷,恐怕她也是最清楚易捷与韩宇拓之间种种纠葛的人,所以即使韩宇拓回来,也绝不该来找易捷,除非……

      “他希望我能给他一份工作。”

      “你答应了?”

      “嗯。”

      寇丹的口气一下子飙高了八分贝,“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易捷似乎能听见寇丹在那边跺脚的声音,“你!你!你!你怎么能答应呢?!!你明知道……”寇丹突然住了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着:“你知道对不对?你全都知道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答应?!”

      为什么还要答应?易捷想起那时脑子里叫嚣着不要答应,不要答应,但情感终究不是归理智管的……

      易捷淡淡地开了口,“嗯,我知道。”

      那平静的语气仿佛一下子刺激了寇丹,“拒绝他,马上打电话,告诉他你后悔了,现在就拒绝他……”

      “丹,”易捷轻轻地唤,一下子止住了寇丹的慌乱,“如果情感是理智可以约束的,那么,我可以拒绝他。”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音,然后传来了寇丹破碎的哭泣声,“为什么……要给他伤害你的机会?”

      “因为对我而言,世上没有事比见不到他更让我难以忍受,不管是什么理由让他来到我身边,我都感激上苍!”

      

      挂了寇丹的电话,易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熟悉的纹路,多少次从噩梦中醒来,只能这样看着头上那迷宫一样的纹路,就再也无法入睡,然后整夜整夜地想着那个人,想着那人的厌恶,甚至是鄙夷。

      七年了,七年前,易捷绝不会相信自己的愿望会如此卑微,只要能再见到他,即使是他的厌恶……
      在失眠了一夜却丝毫没有困意的情况下,易捷准时到了办公室。

      韩宇拓已经到了,坐在易捷的办公室里喝咖啡,看见他来,也没有起身,继续喝着那杯咖啡。

      这是易捷第二次看见韩宇拓喝咖啡,无比优雅的动作,仿若古代宫廷贵族。

      易捷一下子掉开头,走到办公桌旁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抬头,脸上是掩不住的潮红,现在的韩宇拓比七年前更让自己无法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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