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狂的奋斗史----ur-1913

　　
　　看他又想开口说明，赶在他说出口之前说：「这是你喜欢的那个姐姐？」
　　
　　笑著点点头，把相片还给他，他慎重的收好，看来这两张相片应该是他最贵重的宝物吧。明明是重要的宝物，他却愿意拿来给自己看，总觉得很高兴。
　　
　　「卓……」
　　
　　「先不要说话，听我说。」竖起食指，示意自己闭嘴。点头，他满意的笑了，然後又沈默起来。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我呢，很麻烦，你知道吧？」
　　
　　「嗯。」是很麻烦，不过却很可爱。
　　
　　「你还真是答得爽快……之前你问我，有没有不安害怕，我现在告诉你。」顿了一下，别开视线继续说：「即使已经做了，即使你说你爱我，说不会离开我，我还是怕得不行，不如说，比之前更不安更害怕。」
　　
　　「为什麽？」在说话的同时，用力的握著他的手，不安害怕得在发抖的手。
　　
　　「即使你是这样说，最终你还是跑掉。」看著海，声音微微的颤抖，长长的浏海盖著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在哭。「一定会。」
　　
　　「不会。」肯定的对他说，什麽都不能肯定，就只有这点，绝对不会改变。「我已经决定了，永远都会留在你身边。」
　　
　　「大家都是这样说，妈妈，还有姐姐都是。」低下头，苦笑著说：「最终还不是都不在了。」
　　
　　呆滞的看著他，他却依然低著头，看著地上的红砖。原来是在害怕这点。即使答应了会留在他身边，让他把自己锁在身边，他还是害怕，因为死亡已经从他身边带走了两个他最重要的人。他的妈妈，还有他喜欢的姐姐，都因为死亡而抛下他，留下他一个人。
　　
　　对他来说，生离死别让他觉得比死更难受。
　　
　　所以自己再怎样说都好，他都在害怕。因为已经承受了两次，他已经没办法再承受多一次了。如果是无关重要的人倒好，一旦投入感情，就无法抽身了。感情越深，分别的时候，他就越痛苦。
　　
　　『你走了的话，我会死。』
　　
　　不经不觉间，他已经在自己身上投放了很多感情了。
　　
　　而自己，的确没办法控制死亡。
　　
　　「妈妈是在回家途中被车撞死，姐姐是因癌症而死，最後你也会为了不知什麽原因死掉……说不定待会就被车撞……」他的思想真是负面到极致，明明现在还活生生的坐在他旁边，他却在预言自己会死。
　　
　　虽然这的确是迟早的问题。
　　
　　握著他的手，放到胸口前，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有点呆呆的看过来，还好，眼里没有泪水。抚上他的脸颊，被海风吹著，开始变冷了。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
　　
　　「卓，你是无敌吧？」他点点头，继续说：「那我也变得无敌才行。」
　　
　　听了自己的话，他轻声笑著，然後依偎在温暖的怀抱内，手紧紧的抓住自己，好像是害怕自己会突然凭空消失一样。扫著他的背，让他安心。
　　
　　「然後，和你一样无敌的我，就不会死。」抬头看著天空，已经是黄昏了，天色开始昏暗起来。风也越来越大，更用力的抱著怀内的他。「在你死之前，我都不会死。到你死前的那一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少自大……我不会被你骗到，你……」
　　
　　「即使不太可能，我也会努力。努力的锻练身体，每天保持均衡饮食，做适量的运动，凡事也会小心，绝对不会被车撞到。」抬起他的头，低下头，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绝对，不会那麽轻易就死掉的。」
　　
　　没有笑，也没有哭，静静的看著自己。
　　
　　「相信我。」额贴著他的，近距离的看著他的眼睛，深不见底，藏著哀伤的眼里，现在映照出自己的样子。「我不会丢下你。」
　　
　　「死也不会？」
　　
　　「不会。」想了想，再对他说：「如果我真的要死了，你要跟我一起去死吗？」
　　
　　他想都不用想就点头，有点想骂他，可是却又骂不出口。真是个笨蛋。
　　
　　「你真的不会抛下我？」此刻的他，不像是平日的卓，也不是暴走时的卓，就像是刚才照片里的，还是个小孩的卓。很脆弱，脆弱得稍稍用力就会碎掉一样。无敌，又脆弱不已的矛盾混合体，很想好好的照顾他，把他抱著疼爱。
　　
　　想要好好珍惜他。
　　
　　「嗯。」抚上他的脸，把他耳边的发拨到耳後。半开玩笑的对他说：「如果我真的要死，那我们就去跳崖吧。」
　　
　　一起去跳崖，一起死去的话，就不会抛下任何一方了。虽然这方法笨得不能再笨，可是他却笑了。低下头，揉著眼睛，边骂自己是笨蛋边高兴的笑著。
　　
　　「我说真的。那麽害怕的话，那在我死之前，我就先把你杀掉吧。死在我手上，好吗？」搂住那微微颤抖著的肩，用力揉著那不断点头的黑色脑袋。真是个傻到不行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著你不顾。」
　　
　　为了永远守在他身边，为了不让那笨到家的殉情情况出现，要拼死的努力。
　　
　　停下揉眼睛的手，举高手，在自己脸前伸出尾指，低著头，带著哭腔的说：「打勾勾。」
　　
　　被他这幼稚的举动逗笑，才笑了一下就被他揍了一拳，肚子又痛起来了。吃著痛，辛苦的忍住笑，伸出尾指勾上他的手指。看自己和他打勾勾了，他才慢慢的抬起头，看著交缠的手指，微笑了。
　　
　　「你居然会要我打勾勾，真可……」最後一个字还没说得出来，肚子又被重击了一下。手撑在椅子上，痛苦的喘著气，他已经站起来，抓起背包走了。「等、等一下喇……」
　　
　　连忙追上去，想要牵他的手，又被甩掉。转过身，对自己笑一下，顺道给自己一下飞踢，差一点就被踢中了。虽然踢不中，他还是很帅气的落地。他这麽好的身手到底是从哪里练回来的？而且为什麽要突然攻击自己？
　　
　　「明明刚才就那麽软弱……」退後几步，到达安全范围，自言言语的说。想起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切都好像是幻觉。飞踢击不中目标的他，蹲在地上，猛然站起来，又往自己肚子补上一拳。
　　
　　揍下来的那一刻，清楚的看到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为什麽？
　　
　　这次他可是直接击中要害，跪在地上，抱著肚子说：「你……干什麽？我会死掉……」
　　
　　「你已经答应了不会死，而且，绝对、绝对不能丢下我。」居高临下的看著自己，脸上又回复昔日的笑容。虽然骨可能又断了，可是看到他的样子，一切都值回来了。
　　
　　「既然你想要变得和我一样无敌，从今天开始我就来给你特训。」原来是特训。可是照这进度，还没变强就先死在他手上了。向自己伸出手，握住，被他用力的拉起，然後他又放手，害自己跌坐在地上。无奈的叹气，自食其力的站起来。
　　
　　这也是特训的一部分吗？只是想虐待自己吧。
　　
　　「于云崖同学，你真的是被虐狂吧。」抱著臂，嘲笑著自己。
　　
　　当然。要和你在一起的话，不是被虐狂的话可不行。
　　
　　拍拍身上的灰尘，他走过来，替自己整理身上的校服。边整理，边说：「可是我却很喜欢你，为什麽？」
　　
　　说罢，又转身跑掉。一拐一拐的跟上去，看著他的背影，想著，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追上他，还要花多少功夫，才能走在他身边，不成为他的负累。看著走了很远的他突然停下，加快了脚步。
　　
　　「怎麽停下来了？」
　　
　　「崖，和我交往吧。」
　　
　　没有转过身，背对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不等待自己的答覆，他又跑掉了。
　　
　　「卓。」把他叫停，他也转过头，看著自己。如果说『我不要跟你交往』，他会有什麽反应吧？大概会直接把自己丢进海里，这险可冒不得。毕竟从今天开始可是要好好珍惜生命的。走近他的身边，牵上他冰冰的手，对他说：「过来。」
　　
　　轻轻把他拉向自己，他微笑著，松开拿著背包的手，任由背包丢下，乖乖的靠过来。把他抱住，摸摸他那柔顺的发，抬起那漂亮的脸，在唇上吻了一下。好幸福，即使刚才被他揍了，只要能这样摸摸他，亲亲他，什麽痛楚都不见了。定定的看著他，再次说出自己的诺言。
　　
　　「这辈子，我都会在你身边，好好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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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回完结了，终於完了！
　　
　　从昨天开始右耳好像被什麽塞住了听不清楚....

 

Chapter50(完)

　　
　　
　　
　　
　　
　　
　　
　　
　　
　　
　　在广阔的学校礼堂内，严肃的气氛依旧，和平日的不同，在於今天除了学生以外，在礼堂的前排还坐满了家长。
　　
　　因为今天是毕业典礼。
　　
　　「在这三年来，我们很感谢各位老师……」台上的毕业生代表正在进行毕业演讲，台下的毕业生席不断传来抽泣的声音。虽然大部份在哭的都是女生，可是少部份男生也眼泛泪光。
　　
　　当然，这里头不包括卓。
　　
　　在自己坐的位置，勉勉强强能看到远处的卓。明明不同班，却和范学长并肩坐著，不知道他们用了什麽手段。明明不同班都能坐在一起，为什麽就不叫上自己呢？因为是最要好的朋友吗？有点妒忌范学长了。
　　
　　继续专心的观察。范学长正在拿著场刊玩，好像把场刊视为杀父仇人一样，拼命的不断对摺，又拆开，再对摺。而卓，则低著头，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睡觉。已经无聊到这个地步了吗？
　　
　　明明是难得的毕业礼。
　　
　　看看自己班上的人，有不少都像卓一样低著头，缩成一团在睡觉，有一些则在快乐地聊天。在身旁的吕昕夕，却是看著台上的人发呆，然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有点粗鲁样子，才像一个正常的男生。
　　
　　说到吕昕夕，本来以为在毕业前都不会和他再有什麽交集，可是上星期卓却拉著揉著眼，默默地哭著，像被大人拖著的小孩一样的吕昕夕来找自己。什麽都没说，一开口就直指自己心胸狭窄，不懂少女心事的迟钝男人，还说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实在不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了什麽事，也搞不清楚什麽是少女心，被他不停的说，说得头也大了。
　　
　　『人家都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了，你就当粉笔字抹掉吧。』他这样说了。
　　
　　既然卓都原谅吕昕夕了，自己当然也会照做。不过原谅归原谅，发现了吕昕夕的本性之後，和他的相处模式已经不能回到以前了。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像绵羊般可爱的人，而是个与外表一点都不相符，说话行为都很粗鲁的男生。完全无法想象吕昕夕会是这样。
　　
　　为什麽这世上会有那麽多双面人呢？
　　
　　「接下来，请毕业生起立，同唱……」
　　
　　在远处的毕业生纷纷站起来，连忙看过去，范学长站起来，手上还紧握著满是皱褶的场刊，卓还是坐著睡觉。想著他身旁的人会不会叫他时，范学长一手拍在卓的後脑上，让他差点整个人摔下椅子。
　　
　　好心痛。
　　
　　抓著头，有点不明白状况的卓站起来，嘴巴一张一合的开始唱歌。看到他笨笨的样子，不自觉的笑起来。
　　
　　唱过歌，卓好像清醒过来，到最後表演节目完了，都没再睡觉。期待著他会看看自己，可是他只顾著和其他人聊天说笑。
　　
　　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毕业典礼结束，在校生纷纷离开，和吕昕夕等人说再见之後，越过人群，走向毕业生的方向。可是在毕业生堆中，完全找不到想见的人，连范学长也不在里头。问了其他学长，才知道他们和其他人跑到外头拍纪念照。
　　
　　完全不等自己，有点失落。
　　
　　跑出礼堂，在校园内到处找，最终在球场找到人了。拿著毕业证书，和弓道部其他学长，还有几个他的同班同学一起，搭著肩，配上灿烂的笑容，用相机留下他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幕。偷偷的拿出相机，在远处拍下那少有的，发自真心的灿烂笑容。
　　
　　虽然总是说朋友是废人，无聊的人，其实他很喜欢这群损友吧。
　　
　　「杜学长！」在他拍完照，准备离开时叫住他。向他招手，他笑著跑过来，那样子好可爱。「恭喜你毕业……怎麽了？」
　　
　　笑著向自己伸出右手，好像在等待什麽似的。伸出左手握著他的手，那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然後，手被他用力抓住，往相反方向扭。
　　
　　「好痛！到、到底怎样了？」抚著差点被他扭断的手，害怕的看著他。
　　
　　「礼物呢？毕业的礼物！这是基本吧！」原来是为了礼物。不小心惹他生气了。为了礼物而生气，还作出那样的举动，真的很可爱。「我就知道你没良心了，人家好伤心……」掩著脸装哭也很可爱。
　　
　　「算了吧，被虐狂同学说不定打算送他本人给你喔，杜雅卓同学。」搭住卓的肩，范学长突然出现，还用著暧昧的语气说。这个人真的很讨厌自己吗？还是说自己真的有什麽特殊磁场会让人想要欺负？
　　
　　「范凡同学……人家，人家！」转过身去，还在装哭的卓一下子扑到范学长身上，范学长轻轻拍著他的头以作安慰。不知为何有点不爽。
　　
　　「乖乖，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范学长握住卓的手，和卓来个深情对望，更糟糕的是卓居然乖乖的配合。「来，让我们一起……啊。」
　　
　　一手把卓拉回来，护在身後，瞪著范学长。
　　
　　「范学长……」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却会觉得生气，真是没救了。
　　
　　范学长笑了，在身後的卓也放声大笑起来，面对著这两个人，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是恋人，一个人恋人的大亲友，两方都不是能得罪的。
　　
　　「杜雅卓同学，你家的小崖占有欲真强。」范学长看著自己，却对卓说。
　　
　　「当然，范凡同学呀，告诉你喔，虽然他是个性无……唔！」转身掩住那准备说出爆炸性发言的嘴，一手把他抱在怀内，不让他乱动。在这段日子以来，每天跑步，早上五时起来晨练，自己的力气可大了不少。
　　
　　把卓压制住，转头向范学长说：「范学长，为什麽你会这麽閒的？」
　　
　　「我吗？什麽嘛，你哪只眼看到我很閒？」摊开手，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明明就閒得要来打扰甜蜜的情侣了，还睁著眼说白话。说起来，难得的毕业礼，为什麽范学长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