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万里 第五部 涅磐（穿越）————紫晶苹果

　　“所有人，都束手就擒，把凌昔宫主交出来，本将军可饶你们不死！”为首的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傲慢放肆，话语却依然毫无创意。

　　“大哥！”

　　“门主！”

　　数声招呼，我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没有逃避，只是静静的看着那肆意张狂的所谓丰州铁骑。

　　“好兄弟！不愧是跟我站在一起的汉子！”不吝赞赏的出声，我敛去躁动，回过头去，一把将紫彤拉过身后，邪气的笑开，“是我们大开杀戒的时候了。”

　　“元清！你现在和所有兄弟们送紫彤宫主去渔州，去找国师！” 趁紫彤疑惑着呆立当场，我拂上他的穴道，将他一把抱起往元清扔去，“快！这里有我应付……”

　　“啊？大哥……”

　　“怕什么？呵，不过一百来人而已，给我塞牙都不够！带了人快走！我在湘州等你们”单掌扫向地面，卷起细碎的小石将所有人逼退。

　　“……是！”无法违背，元清应了一声，利落的起身，将紫彤扶上后背，招呼上所有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

　　“想放人？都给我站住！”战马一声长嘶，已朝我奔了过来……

　　“你就这么想死？”半眯了眼，我冷笑着直接迎了上去，深吸口气，高高跃起，玄黑的小箭已没入那人头颅……

　　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阻挡了所有人欲追杀的痕迹。

　　“呵，本来想说擒贼先擒王的确不错，不过你们……实在不配！”我冷冷的看向那开始慌乱的队伍，浅浅笑开，“既然你们将军已死，要好歹还是听我为大家唱个小曲再走如何？”

　　回头深深看过那人离开的方向一眼，刻入心底的是他那紧闭的眼角上的隐约泪痕……就这样吧，相见不如不见……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在不久的将来，我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个路人吧……

　　拾起那跌落在地的木琴，轻轻拨动那纤细的丝弦……找寻着那残留着温暖，诡异的音调以万筠之势，将所有的杂乱之声生生压下，虽不会琴艺，但几个音节……足已……没了风声，没有周围的一切，只有那渗入魂魄之声飘荡在所有人的耳际……

　　带上勾去魂魄的迷醉，带上心头的怅然，我只想念给他听“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部署

　　音落声止，火灭风息，我静静的抬头，冷冷的睁开眼眸，淡淡的扫过刚才还嚣张的人群已经落于马下的痴呆模样，那无神的眼中，是不再陌生的空洞。

　　指尖滑过那琴弦，这是属于紫彤的东西，虽早没有了他的体温，却再舍不得丢弃，无意识的将他拥在怀里，我站起身来，果然是妖孽吗？对于已命不久已的我来说，索性妖孽到底吧……夏天仲这笔账，从现在开始讨要！

　　“忘了吧，忘记你们刚才的使命”淡淡的言语，轻易压过所有杂乱，撒下勾摄魂魄的缥缈，“去吧……现在全部上马去，去回到丰州，冲进君侯府，去杀了你们的仇人……去杀了丰州的君侯夏天仲……至死方休！”

　　“是……”整齐的低声应承，让我缓缓笑开。

　　“啪”的一声，指间的脆响，让所有士兵如梦初醒，赫然的面面相觑间，伧惶间顾不得那已然冰冷的尸体，顾不得我，忙乱的爬上马匹，风一般向山下卷去。

　　低下头，唇边笑意已化为自嘲……叹息一声……洛胤……你可知道，往日最为痛恨之事便是草芥人命的我，现在居然如你一般瞬息间锁人魂魄，无声息中致人于死地，竟然比你更为残忍，无情，卑鄙……

　　如此手段……居然更高了你一层不止……难道真的是天生的妖孽……吗？

　　“啊！”放肆的伸个懒腰，我再看一眼这已空无一人的空间，跃起身形向山下扑去，轻巧的一声口哨，唤来踏雪，也意外的看到那马儿身边的熟悉人影，浅蓝色的衣衫随着寒风微微飘荡，却如精魅般，美得那么不真实。

　　“我还以为你跟元青走了。”我瞥颜歌一眼，很是诧异。

　　“嗯”低低的回我一句，颜歌将缰绳交到我手中，并不理会我的疑惑，反问我一句，“我们现在去哪儿？”

　　“顺着山路，避过丰州，我们先去崇州看看，”我跃上马去，用衣袖包裹了手将他拉上马来，对他瞬间的僵硬已很是习惯，“去那里看看吧……有些话还是当着面说比较好。”

　　扬鞭策马，任冷风拂过面颊，眼前滑过紫彤那抹脆弱，却不想再让思念肆虐，忍不住开打破沉默，“今日我心情不错，唱歌给你听。”

　　没有当他回应，我开口轻唱，“有人在兵荒马乱的分离中，折半面铜镜，漂泊经年又重圆如新，留三尺白绫，秋风吹散她倾城的宿命，有人在芳草萋萋的长亭外，送情人远行，我唱着钗头凤，看世间风月几多重，我打碎玉玲珑，相见别离都太匆匆……”

　　“既然想他，为何不见？”身后的淡淡的话语有着轻微的疑惑。

　　“他很美，是吗？”我轻闭了眼，不让哀愁流露丝毫。

　　“嗯，”

　　“可惜……本来那么灵透俏皮的人，却遇见了我……”压下化入舌尖的苦涩，我用长鞭在半空炸开一个脆响，“我负了他，而我也已是将死之人，就这么别了，许是对他最好的吧。”

　　“你忍心吗？若他们不是如此想的又如何？”

　　“那又怎样？”颤抖的唇边，是全然的哀伤，“难道还要自私的让他再一次经历这生离死别？不……我做不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忘记我，找到更加爱他的人，好好的活下去而已吧。”

　　“其实，你看似无情，却对他们似乎又很好，就如这次一般，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保护他，却不见他一面。”颜歌的话让我挑挑眉。

　　“只要是我认定的人，即使不能跟他在一起，就是拼了命，也绝不让他受到丝毫的伤害……丰州！迟早毁在我手中！”那卑劣之人……我半眯了眼不再隐藏全身的杀气，此人绝对被我手刃剑下！

　　“他们也是有福的……你为何不干脆将我锁魂？”莫名的转换了话题，颜歌的话语中似乎多了些什么，“如此就不必帮我手刃仇人，也一样能得到我厉国的财富，去护着你的人，企不更好？”

　　“我若是说我厌恶这个邪门的东西，你信吗？”我甩甩头轻笑，“至于你……这一路走来，不管你如何想，我已当你是朋友了。”

　　“朋友？”

　　“嗯，我当你是朋友，虽然应该不配，”我呵呵一笑，“至于我，你随便怎么想。”

　　“世间传你……是噬人的妖，我原不信，现在有些信了。”悠悠的话语缥缈得更加缈然。

　　“大概吧……只可惜……我想要的，不过只是一个能避风躲雨的小屋，一碗热腾腾的饭……和一个跟我相爱的人……彼此温暖，彼此守护，如此而已。”幽幽的叹息融化在这无边的寒冷之中，不知是否有人听见……

　　“呜……”我喘息着，靠在一旁的岩石上，紧抵着胸口，颤抖着打开瓷瓶，那赤红的药丸，如血脉中的点点鲜红，凝视片刻便被我扔进口中……生命，不觉又消失了五日。

　　“可好些了？”颜歌问我一句，将牛皮的水袋递了过来。

　　“嗯，暂时死不了了，”我咬牙将水灌上几口，感受着那疼痛一点点的平复，才站起身来，不敢在耽搁，“前面就是崇州了，我们走吧。”

　　“你要进城？”斗笠下，看不清楚颜歌的表情，口气却明显的不赞同。

　　“对，”我看向山下那硕大的城池，“本来想让夏兲去传话给我那里的兄弟，如今他跟着元青去了渔州，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好，那你把这个吃了，”颜歌伸出手来，是那日能改变眼睛和发色的药丸。

　　“嗯，谢谢。”不客气的咽下这药丸，我翻身上马，却没有去扯他，“此去危险，你就在这里等我就好了，若是等不到我，就去湘州找元青，他会照顾你。”

　　“我跟你去，”话音刚落，颜歌已攀着马鞍，重又坐在我身后。

　　“你……”我一个蹙眉，开口想骂……

　　“若明日你蛊毒发作，还是我在你身边较好……若你就此跑掉，我如何能寻到你的踪影？”

　　“……随便你！”一席话堵得我哑口无言，干脆别过头不去理睬。

　　今日的崇洲，已是靳王邵鹏的天下，原先被我捉弄过的君侯程君早已被丢掉城池，至今了无踪迹。

　　我伸手拍开踏雪，和颜歌换上乞丐的破烂短衫，悄无声息的混在众多被抓来充当兵奴的难民中，倒是很容易的进了城去。

　　夜……很快的来临了……肮脏的低矮房屋四周已是一片暗沉。

　　“对不住了，”顾不得去理会颜歌对外人碰触的厌恶，一把揽住他的纤细腰肢，轻巧的点上看守的穴道，利落的飞身上了房顶……他轻微的颤抖，他咬唇的忍耐，让我有些歉然，却已无心再去安慰。

　　粮仓、兵营、军械房……一一仔细看过，再牢牢记在心头，我才如鬼魅一般，往神庙而去……

　　看着下午趁人不注意之时，在墙角中画上的元宝，想起那日被嘲笑的展示，这粗陋的痕迹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来，先等着吧，”扯开颜歌紧纠着我衣衫的手，我拍拍身边的空地，对着他招呼一声，“若到天亮仍没人来，我们便走，放心，我会尽量不碰到你。”

　　“我……也知道分寸，”素爱干净的人，眉头也没皱一下便坐到旁边的豪迈，倒是有些赌气的模样。

　　太过安静的环境，疲惫的身躯，却让我有着压抑的亢奋，远处隐约有着马蹄声、吆喝声，却似催着心跳的擂鼓一般，这群在我肆意妄为的日子里结识的人，有了那大笔的钱财，不知是否已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已不屑我的任何消息，或者直接禀报了靳王来拿我……

　　“跟我说说你的事吧……”硬生生的压下心悸，我留意着四周的所有响动，想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我……？”淡然的口气，眼中闪过黯然，颜歌却似乎是谈论他人一般，“我为皇子时的事……都忘记了，只记得父皇母后的宠溺，所有人都将我捧得如天上星辰一般，后来之事……你不已知晓了吗？”

　　“抱歉……你要杀的就是那些囚禁你之人？”有些懊恼我无意中对他伤痕的碰触，我叹息一声，“放心，我定让你亲手杀了那些人，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我发誓拼死也要守护的财富既然决定要交给你，我大概找个无人之地度过残生，若是没有净土，那便自尽吧，在我父皇的墓前……”风清云淡遮挡不住无奈的决然，让我呼吸一窒……

　　“你说什么蠢话，我既然认了你这朋友，就会如此简单让你去死？你他妈的……”有些愤怒，刚张嘴骂上一句，却听到耳边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我伸手将颜歌揽过，提起气息高高跃起，在房掾上躲了起来，对着怀里紧绷的人，在唇边竖起一指……

　　隐藏在房顶大片的阴影中，我就着门外微微的光亮，看着几个黑影子瑟嗦着，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老大……”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我心头一跳，却依然不敢冒然现身，微闭了眼，静静的感受着四周的冷清气息，没有杂乱，没有杀气……才悄然松了口气，不去管颜歌，瞬间飞身跳了下来。

　　“哟！石头！好久不见！”猛然的招呼倒吓得几人一抖。

　　“老大！”略微愣神，脚刚落地，便是迎来一个火热的怀抱。

　　“离我远点！”咬牙切齿的低吼，我却没有躲开，对这家伙死性不改的动作，心头突然点点酸楚，丝丝毫喜悦，没想到这昔日只是被我当曾好玩的游戏，肆意戏弄之人，居然是如此的真心待我。

　　“老大，我就说你没死，他们还不信，”哽咽着，石头扯着我的衣服和身后几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怎么？你又跟他打赌了不成？”一句话让敛去哀伤，大力将他拉了起来，“少动不动就跪，都给我起来，我有话说！”

　　“是，老大找我们有何吩咐？”抹了抹脸，石头咧嘴笑开，依然是那个爽快的汉子。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抬头看看那渐亮的天色，不再拖延。“时间不多，我问你们，从钱庄里带出来的银钱可还在？”

　　“在，还在，”石头连忙答应着，“除了兄弟们的用度，都还在呢，还剩下好多，都是冰月在管着呢。”

　　“冰月？”我疑惑片刻，才忆起是和夏兲一起被我挑选出来的少年，却看到石头脸上不自然的一红，顿时好笑起来。

　　“唉！看来我要为你办喜事了？”

　　“呵呵，谢谢老大，”没有客套，没有借口，石头挠挠头，居然就一口应了下来。

　　“还真是会给我找事，”假意埋怨一句，心头些许的惆怅，我不想再细想，“好了，说正事，若我说现在让你们拿了所有的银子去捉虫去，如何？”

　　“啊？”石头睁大了眼，满目的疑惑。

　　“捉被你们放的蝗虫去，去叫上所有信得过的兄弟，拿上足够的钱粮，到遭灾的地方，告诉所有农民，就说……蝗虫肆虐，冲撞了龙神，今降神旨灭虫，杀十只蝗虫赏一文，捉多少赏多少，懂了吗？”

　　“……是，老大……我懂了。”

　　“还有”我跨前一步，盯紧了他的眼“最重要的是……让难民尝到甜头后，选些年轻力壮的，在当地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