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一个同样有磁性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是一张与雷硕相似的脸,五皇子雷崭。“儿臣,叩见父皇!”
“免礼,我儿辛苦了。”
“我只是为肖将军作证,也来看看是谁把大哥迷得如此要造反。”视线落进正在肖若寒怀里偷瞄他的人,雷崭不禁失笑。
雷拓有一刹那的惊呆,雷崭虽然是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弟弟,不过真的好帅呀,那种宁静的美,简直是现代女孩子的神嘛。一双大手挡住了他的视线,雷拓撇撇嘴,雷崭却有些失笑的看着肖若寒警告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把他拖下去,交给刑部!”
“父皇,您真的不相信儿臣?”
“……”
“父皇,儿臣还有另外的一个请求。”
“儿臣要和拓单独谈谈。”
“什么?”
雷拓微微皱起眉,眼中没有惊讶,只有疑惑,“好!”雷拓慢慢站起,眼神宁静。
偏殿,
雷拓站在地上,胳膊上的伤已经用纱布包好,有着淡淡的血迹。雷硕伸手抚上去,“不要这么傻,你要我死,我不会抵抗的。”
“哼”雷拓冷笑,“你只想告诉我这个?”
大手轻轻抹上那个曾经自己日夜碰触的脸,雷硕释然的笑着,“拓,你真的变了,也许你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但也不要相信肖若寒,你和他有太深的宿怨。”
“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八年前的事了吗?拓,为了保住你,我的确和展欢合作,但是我并没有想到你那么珍惜展梅,如果你告诉我,我不会伤害他的,我不会伤害你,拓。”
“那么那些杀手是我派来的?”
红色的血液已顺着雷硕的唇角溢出,鲜红得耀眼,“杀手……”低喃的声音很轻很轻,尽最后一丝力气,雷硕说着,“展欢,当心展欢……当心肖若寒……”只言片语消失在火一样耀眼的血色里,雷拓静静的站着……久久没有言语。
想让你一个人离开和看着一个人离开是不同的……
陛下圣旨,所有参与太子谋反事件的人,一律发配边疆……
半个月后,肖若寒懒懒的打着哈欠, 把边关某位战士的死亡讯息扔进火盆,看到雷拓那样的人岂能留在世上,何况他也知道太多的东西了。
第七章 新仇旧恨
夜如水一般静静的流淌,寒风穿过枯枝留下悲哀的嚎叫声,
拓王府中……
“肖将军,你打算在我这白吃白喝多久?”一双小鹿眼死命的抱着怀里的绿茶芙蓉糕,完全不似颠覆了天拓国朝廷结构的人。
肖若寒舔舔舌头,嘴里还有绿茶清香的气味带着那人嘴唇淡淡的梅香。“没想过”会很久吗?也许是,也许不是……懒洋洋的躺在大床上,肖若寒伸出手臂,“你不打算睡觉吗?”
雷拓极违心的赔笑着“将军,我看您还是回府休息好了!”皮动肉不动的堆起脸,雷拓转身准备离开,这家伙明显是个动物,怎么精力那么旺盛,他可是傍晚才从床上爬起来的耶,虽然很想回去补眠,不过有他在的话……
“如果你从这里出去,我保证你明天傍晚也下不了床。”
“你……”你明知道明天是雷崭回边关的日子。那么帅的男人他还没来得及看上几回,这么快就回去了,也不知道他的副将是怎么搞的,一天三封急件,催催催。
正在失神,身体已不知不觉被人抓住,绿茶芙蓉糕滚了一床,肖若寒舔着残留在雷拓身体上的残渣,
“果然,加上梅香味道更纯美。”
“什么梅香?”
肖若寒笑着“你的身体总有淡淡的梅香,尤其在床上。”湿润的唇划过那人的耳垂惹得雷拓一阵燥热。
黑暗和呼啸的北风占据着整个窗外,室内却是一片炙热的温柔。一个纤瘦的身影从门前经过,冰冷的泪从雪白的脸颊滑过,渐渐消逝。
雷拓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暖暖的睡在肖若寒怀里,没有任何意识。
火光闪动,肖若寒伸手抚上那人的唇角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已经半个月了,每天雷拓都会昏昏沉沉的睡到傍晚,而大夫却查不出任何的缘由,若不是肖若寒每天如此,让雷拓以为整日的昏沉都是纵欲所致,恐怕他早就发现了吧。深深凝住的眉头望着窗外,冬天还没有过去……
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城门外却仍没有雷拓的身影,
“名义上,他现在是我最年长的哥哥,也不说来送送弟弟。”雷崭调侃着,细滑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得更为柔软。
“估计还没起来……”肖若寒宠溺的说着,话语间有着他未曾察觉的关心。
“肖哥……”雷崭拍拍肖若寒的肩膀,你真的做好选择的准备了吗?还是你根本不知道你已经选择了他……雷崭笑笑,却终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毕竟国都的风风雨雨与边关的他无关,毕竟一向冷静的肖若寒该知道做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来,除了他弟弟没人能让他动情。
阳光下,肖若寒不自然的打了个寒战,雷崭笑着,不过从来没有人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他是不是很让人失魂……”
“雷——崭——”
“再见,肖哥!”清亮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渐行渐远……
拓府中,雷拓还躺在床上,意识模糊。
“殿下,殿下?”
“依贤?”
“殿下——”
“依贤,我的头好疼呀。”
“殿下,这是大夫配的药,喝了,头就不会痛了。”
“什么?”
“……”
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缓缓留下,有些甜,有些迷醉的味道,雷拓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依贤?”
“殿下,主人在等你……”
“依贤?”震惊让雷拓有片刻的回神,但身体却木偶一般等待着人的摆布,“我不会害你的,殿下?”
“是吗?”一个阴柔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刺耳的奸笑,“我真该谢谢你,依贤,省了我不少事呀!”
“陛下!”
“嘘,”黑色的长袍下,展欢把葱指放在唇边,“在这里我不是陛下!”长手一扬,一个个白色的身影围住了雷拓,转眼间消失在墙外。
“殿下,殿下,你们不能……”
后颈一阵刺痛,依贤倒在了展欢脚下。
马车在干硬的土地上摇晃,车里的人却没有任何不适的反抗,长长的睫毛掩着惺忪的睡眼,没有意识……
驾车的人拉下车帘,眼前还是美人的睡颜,“真是个美人胚子,”不比陛下差到哪里去,反而多了几分亲近,不像陛下那样阴冷,让人亲近不得。
展欢闻声勒住缰绳,危险的眯起双眼,笑容未落,车前已经一片血迹,“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称赞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快速的坐回车前,拉起还未来得及失控的缰绳继续赶路。依贤被绑在马车上,冷冷的听着这一切,转回头看着依然熟睡的佳人,默默的咬着牙,“殿下……”她该如何是好?
天色已暗,肖若寒推开房门,看见哭了一地的奴才,顿时慌了心神,“拓——”
“拓王爷,不见了……”子浮哭着,道“早上奴才来送饭就已经不见王爷了,以为王爷出去了,没想到,到了晚上也没见有消息回来,王爷昨天特意吩咐了今天要吃“秀欢鱼”的呀,这才发现依贤也不见了,还在床畔找到了半碗药,大夫说,那是迷药。”
肖若寒狠狠的攥紧拳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拓王府,“是我的错,应该派人保护你,明知道有人在加害你,却把你一个人……”
“来人!”
“属下在!”
“三日之内把事情查清楚,伤害雷拓的人,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雷拓缓缓的睁开眼,懒懒的打着哈欠,这一觉是十几天来唯一的好觉,没有肖若寒的淫手,没有困扰许久的噩梦,雷拓轻松了好多,只是这里是……哪里?想起来了,
“依贤……”
雷拓走下床,打开房门看见的却是一张曾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依然,却没有丝毫的亲切感,也许他们是天生的冤家。雷拓动了动唇角,转身走回房门,如果没有估计错误,他应该是在“软禁”中,有床睡已经是上等待遇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饭吃,肚子有点饿呀。
“陛下亲临,小窝真是蓬荜生辉呀!”呵呵,先借别人的窝用一下。
“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妹妹,所以也算认识你……的脸!”
“哼,传闻你为了舍妹打算扫平圣雪国,原来是真的?”
“所以不小心破坏了你的计划,毁了你在天拓国的合作伙伴,并让你损失了不少的军队!”
“没关系,”展欢笑笑,“只要有你在,我相信还能赢回来,不,也许会更多!”
雷拓冷冷的抬起头,笑容依然不减,“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做人质?”
“你果然聪明!”
“我威胁不了我的父皇。”雷拓叹息着摇头,声音拉长得似乎能拖回天拓国。
“我从没说我要威胁你的父皇。”
“肖若寒?”雷拓失笑。
“……”
“即使他是天拓大将,即使他拥有数十万军队,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也不能冒然发兵,意义何在?”
“哼,”展欢端起手中的茶杯,“听说你曾经失忆了?”
“的确,那又如何?”
展欢看着雷拓的眼,笑容魅惑“原来你是真的失忆了!”
“与你何干?”雷拓不耐烦的翻着白眼。
“所以你不知道,当太子垮台后,肖若寒是天拓国唯一的希望。”
“你什么意思?”虽然肖若寒是天拓的兵马大将,受到他扶持的人一定可以登上皇位,可展欢这话的意思似乎不同。
“老天会答应肖若寒的一切要求,而且是拜你所赐。”看着雷拓凝着的眉,展欢伸手抬起雷拓的脸,
“在你破坏了雷硕的计划之后,雷硕就已经大势已去,天拓国主是个聪明人,所以他选择了肖若寒,放弃了那个傻太子,因此肖若寒不会被砍头不是你的功劳,老皇帝只是在等待一个棋子,你的出现更给了他一个台阶。”
“……”
“我本想杀了肖若寒,保住太子的地位,没想到失败了,他果然不简单。”
“被派去的人是去杀他的?”雷拓盯着展欢的眼,默默的重复,
“雷拓,你还是很善良!”展欢笑着坐在椅子上,松手将雷拓甩在床头,
雷拓失笑,冷冷的,带着嘲讽,善良在这个世界意味着死亡。
懒懒的靠上床头,雷拓换了一张镇静的脸,细细的青丝顺着白色的锦被自然的垂下,一张娇艳柔和的脸,对峙着椅子上的冰美人,门外的士兵不禁咽了咽口水,天啊,这是世上的两大角色耶,不过还是雷拓王爷更妩媚一些,虽然陛下也很美!雷拓看着门外流口水的两个人,不禁轻轻摇了摇头,难怪肖若寒把王府里的下人都换成了女人……
展欢不悦的皱起眉,挥动着手臂,两个人识相的关上了房门!
“白天关门,会让人误会的,陛下!”
“我想,没有人会误会我们两个?”
因为是兄妹,还是都是美人?雷拓思考着这个问题,不觉轻笑出声,“因为是敌人吗?”
“是合作者!”
“合作?”
“跟我合作打败承晔,我会告诉你更多你想知道却不知道的事。”
“我不是八卦记者!”肖若寒也不是明星,雷拓冷笑着,隐藏着眼里淡淡的哀伤。
“可承晔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你没有任何信用,我为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别无选择!”
“好吧,告诉我肖若寒的一切。”的确,他太不了解他了,不过原本的一夜情为什么要了解。
展欢微微的牵起唇,食指搭在唇边,“秘密!”
“你——他——妈——耍我!!”
“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我就告诉你!”
“我看起来像三岁吗?”雷拓给了一个你白痴啊的眼神!
“那么别怪我好吗?”
玉指在天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雷拓熟悉不过的人,
“依贤……”雷拓有些迟疑的说着,进来的人是依贤没错,只是满是血水的脸已经失去了“人”该有的颜色,身上暗红的伤痕更让人难以想象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怎么?”
“没想到陛下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雷拓收回视线,转向展欢,“陛下觉得我会怎样对待一个背叛我的人?”
“原来她是背叛你的人,我以为……”
“陛下真是会开玩笑,没有她的帮助,陛下怎会那么轻易的“请”我来此呀?”
“的确,不过……”展欢似笑非笑的看着雷拓,“她并不是我的人,看来想得到你的人不只我一个?”
“也许,”雷拓故作妩媚的笑笑,销魂得令挟着依贤的人不禁一抖,“你嫉妒了?”看着展欢僵硬的脸,雷拓魅惑的笑着,眼神中却难以抑制的溢出悲凉。
背叛,似乎是他永远摆脱不掉的命运……
“那么,她没用了?”
“对自己人下手,陛下会不会太无情!”她是展梅的婢女,是最容易同展欢有瓜葛的人,不是展欢你的人,谁会相信?
“他们只是奴隶,本来就无足轻重,她能活着是因为你,边关的粮食是很贵的——”微弯的手臂轻轻抬起,雷拓知道落下的刹那会发生什么,苦肉计,一个词语从雷拓的脑子里滑过,可还是不争气的偏向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