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逸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戎赤裸的身体。麦色的光滑的肌肤,紧致有力又健壮的胸,完美无瑕,匀称精致的腹,修长直拔的双腿。看着与自己差不多的平板身材,封尘逸毫无感觉。没感觉?这是个很糟的反应,那他那个亏岂不是要白吃?!他向来奉行以牙还牙,虽然他对上男人一点也不感兴趣。
看到封尘逸毫无情欲,完全只是打量的眼神,戎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居然敢对他这种无可挑剔的上等身材毫无感觉?!(-_-有感觉才比较奇怪吧......)于是起身将还在苦恼之中的封尘逸压倒。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封尘逸醒悟过来,低吼道:"你干吗?你他妈给爷好好躺着,等着爷上你。"
可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却纹丝不动,面色冷峻,一扫方才的轻佻悠闲,深邃的眼中透着森冷的阴郁,死死锁在他身上。
"喂!你发什么神经?快从大爷身上滚下去!"怎么这个人一会儿一个脸色?真是搞不懂这个人!封尘逸推了推他,示意他快走开。
手腕却被猛地一把握住压在身侧。用力过大,牵扯到指尖的伤口,十指连心啊,封尘逸疼得皱紧了眉,呻吟一声,"混账!不知道轻一点啊,老子手上有伤!"
"有伤?"戎阴郁的眼闪烁了一下,顿了顿,他拿起他的手,目光随即又变得幽深起来。
他有几个指甲盖已翻了一半,很痛吧?指甲中还有泥土,看来是抓地的时候弄伤的。他当时有那么痛么?而且那个时候,他只要把自己一脚踢开他就可以解脱,但他却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不过他知道,封尘逸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才会安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说实话,他没有上男人的经验。世间虽然男风盛行,但他对此是敬谢不敏的。
其实那时当自己还有些许意识的时候应该叫他带自己去找一个姑娘的,不然就不会弄得那么凄惨。但不知怎的,他出口却是要他带自己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后来他隐隐约约想起自己错误的判断,却为时已晚,他那时几乎已经没了清醒的意识了......可凡事都有第一次,与男子做的感觉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怎销魂两字了得啊!
戎看着封尘逸的手发着呆,不觉中,目光也渐渐变得柔和。
封尘逸极度不适应这样的眼神,被一个同样身为男性的人这么看着,他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正一粒一粒地冒出来。
"发什么呆你?别这么看着我,恶心巴拉的。"他欲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戎突然低下头,在他手上印下轻轻一吻,轻柔又温热的一吻。
封尘逸身体猛地一僵,似乎有一股电流,从唇落之处以电光火石之速传遍全身。被这种奇异的感觉吓到,他像被火烫到般地抽回手,"喂,你不会有断袖之癖吧?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喜欢上我,你没希望,我对男人毫无感觉。"
戎抬头睨了他一眼,挂上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就像平日里的封尘逸一样,"你别想歪了,我和你一样只对美人感兴趣。我看你昨日太凄惨,不过给你一个安慰之吻而已,还有记得下次不要抓地,要抓着我......"
"滚滚滚!"封尘逸七窍生烟,"我不要你恶心的吻,也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他永远也忘不了,现下还在脑中徘徊的戎那时的眼神,如野兽般凶悍的眼神,以及他说着他不要姑娘,他要他,让他上他的癫狂的话语,以及自己身下被填满时,那根深蒂固的痛和那几乎将自己烫伤的热......他那时竟觉得自己像个被捕的猎物,甚至像个......女人。
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他真的害怕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打不得,动不得,不然就要一命呜呼,封尘逸有些泄气,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真理。
他冷冷地看着他,淡淡道:"我要吃饭我要洗澡我要穿衣。"至少要让这个人伺候自己一回心里才会稍稍平衡一点。而且他的手下已找到他,他绝对有偿还的本钱。不趁此机会大敲一笔的人是白痴。
戎又露出一笑,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早有准备,他从他身上爬起,对着洞口悠悠道:"你们都进来。"
昨日那三个带着面具的紫衣人便带着东西从洞外走了进来。
"红笛,把衣服拿来。"戎吩咐道。
带着红面具的人上前将手上新买的衣物放到封尘逸的手上。封尘逸接过衣服却没打开来穿,只是死死地盯着戎,抿着唇。
戎会意一笑,拿过他手上的衣服将之展开。
见此戎的三个手下都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叫我们主子......"
"无妨!"戎笑着阻止了他们三人的下文,"绿绮,把食物和伤药放在这里。......岚筝,我叫你查的地方你有没查到?"
带着蓝面具的人低头拱手道:"回主子,在离此地一里左右有一个小潭,可供沐浴。"
戎点了点头,"好,你们都可以下去了。"
封尘逸奇异地看着戎,这个人想的倒是挺周到。
随即戎便伺候封尘逸吃饭穿衣涂药,当然也包括那个地方,封尘逸尽情享受这个所谓的主子纾尊降贵的伺候,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唯一有点奇异的是,戎在帮他在那个地方抹要时,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占了便宜。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从方才戎的威颜威势和颇有王者之风的言行来看,他应该是个地位很高的人。而且他还和那里的人有关,说不定他是......
戎看了一眼他,随即正色道:"我是谁我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你没好处。"
封尘逸撇了撇嘴,"我现下也好不了多少。......我好像记得你说过等你手下找到你,我们就各走各的。"其实他现下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这句话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闻此,戎的眼中闪过一道厉光,"你想走?"没门!从来没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被戎冷峻的目光吓了一跳,随即又眉毛一扬,挂上一笑,"怎么可能?我还没拿到我的报酬!"封尘逸扳着指头一个一个数给他看,"钱,女人,还有......你的贞操。"同时还坏笑着捏了一把戎的小弟。就是那东西昨天弄得他死去活来,出于报复心理,那一抓他使了不小力气。
戎倒抽一口气打掉他的手,骂道:"死淫贼!抓伤了老子他妈废了你!"
"你说脏话!"封尘逸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瞅着他,印象中他好像一直都不吐脏。
"我不但说脏话,我还想打人!"戎咬牙道,那家伙真的太不知轻重了,要是被抓废了,他以后的性福生活岂不是泡汤了?
封尘逸好像感到扳回一城似的大笑道:"虽然大爷现下身体不适,但打你这个喽罗还是没问题的。我看你还是把你的身体养好,等着爷对你的身子产生感觉了后就上你。"他吃定戎现下不能施展武功,于是就抓紧时间欺负他。
闻此戎不怒反笑,"我等着。"
看着对面的人又恢复了狐狸形态,他总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第九章
银月高挂,清风徐徐,带起丝丝浮云,如烟般从银月前掠过,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息。
烛火摇曳,橙色的光晕弥漫了整个房间,微微透出窗,映出两具交叠蠕动的身影。
淫靡,迷魅又堕落。
"啊......嗯......不......不要了......"身下人跪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呻吟。两条秀致的眉紧紧蹙起,原本昭比日月的眼眸,已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透出挣扎,痛苦,脆弱与迷惘。身后的小穴被人强力贯穿着,每次都顶到最深处,他已经无法思考。身体被迫摇晃着,腰肢也在不经意摆动着,不知是拒还是迎,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
他想逃脱这样奇异的感觉,所以频频求饶。
"不想要?"身后的男人恶意地笑着,抓住他已发硬的下体,"景儿,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老实多了。"
"不......我不知道......不知道这是......唔......这......是怎么......啊......回事......"流景吐着不成调的话语,身体似乎已不是自己的,眼泪违背主人意志地滑下,落在身下的床单上,然后消失不见。身后的男人更加奋力地在他体内冲刺,近乎于横冲直撞。节奏失控,需索已是狂乱,呼吸几乎要停止。身下人的身体销魂地将他牢牢锁住,火热柔软又脆弱,让他只想进到更深,更深,将他全数都占有,将他吞噬下腹,融入自己的血肉。从来都没有人让他如此失控。
"放了我,求你......唔......放了我......"流景哭叫道。
"不!"男人强硬地拒绝道,随即就着两人紧密相连的姿势,男人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把他的双腿分开压在两侧。
"景儿,你真美......第一眼看到你,你那寒冷却又忧郁的双眼就将我深深吸引,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得到你......"男人继续撞击着他,口中喃喃低语着,"对了,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雪练寒,叫我寒......"
流景看着如痴如醉的男人,男人眼中那疯狂的情欲,就像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要将自己焚烧殆尽,烧得连渣都不剩。从来都没有人用这种如此需要他的眼神来看他。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某处渐渐苏醒,被那种高热的温度深深感染......
"寒......?"他迷惑了,不经意间收缩了一下自己被填充得满满的穴口,想随着身上的男人一起追求极致的快感,让狂潮般的快感主宰他的所有,放下一切,今晚,就让他放下一切......
雪练寒难耐地低吼一声,身下的冲刺更加狂暴激猛,每次都全部抽出,再重重地撞进去,撞到那个能令两人疯狂深处。身下人放声叫喊着,近似于发泄地叫喊着。
几个重重的深顶之后,两人都达到极乐巅峰。
雪练寒瘫软在流景身上,意犹未尽地亲吻着他因汗水而显得更加晶莹剔透的肌肤,轻轻低语着,"景儿,你究竟在为何而愁,你知不知道,你眼中的忧愁,让我好痛......"
流景没有说话,只是闭着双眼,任由男人摆布。
男人有些凄凉地笑了笑,吻着他的唇,"你不愿说就算了。不管怎样,我会解救你的,一定会......"
流景此时却睁开了眼,恢复到平日的冷漠,"我只求你放过我就够了,而且我的事你也不需要管,过了这七天,你就给我滚,不要再来找我。"
冰冷的言辞如利剑般刺入雪练寒的心,如海般湛蓝的双眼猝然变暗,掀起狂澜。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雪练寒被彻底激怒,这个人倔强得让人生气。
他再次高抬起他的双腿,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抚慰,男人狠狠冲了进去!
流景尖叫一声,高高仰起头,指甲深深陷入床单。
然而夜还长......
***
"尘逸,舒服吗?"
"唔,不怎么样。"
"那就再进去一点......"
"不行,有点疼......"
"再试试嘛!适应了就好了......"
"唔,实在不行了......"
"这样啊......"戎转过头,说道,"老板,再换一双鞋,这双小了点。"
这几天戎老嫌那日红笛给他买的鞋和他身上的衣服不搭调,于是今日他就拉着他重买一双。其实封尘逸不是很在意这些,一个男人太在乎那些就显得娘娘腔了。
当然他不是说戎娘娘腔,只是觉得,怎么说呢,他与别人不一样,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戎拿了双新鞋蹲在他脚边,作势要给他穿鞋。
感觉有些奇特,封尘逸缩了缩脚,"不用啦,我自己,自己来就可以了。"
退缩的脚却被强硬地一把抓过,戎低着头,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声音有些不耐,"你少废话。我几乎不这么伺候人,你应该珍惜才对。"
封尘逸愣了愣,感到疼痛从被握紧的脚踝处传来,顺带着戎掌心那炽热的温度。说实话,被伺候的感觉很好,轻叹一口,他愿意伺候就伺候吧,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对过他。他微微低下头,呆呆看着那颗乌黑的头颅,不知在想什么,情不自禁间,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戎的头,唤道:"戎......"
戎此时正认真地帮他穿着鞋,感觉到他在摸他,还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身体不禁一颤,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还没看清戎的表情随即戎又低下头忙手上的去了。
展开微微一笑,问道:"舒服吗?"
被戎轻柔的语气弄得心狠狠一跳,心中某处似乎柔软下来,洋溢着温暖的味道,"好,还好啦。"简直就是太舒服了!
戎点了点头,起身,"老板,就要这双了。"
付了钱他们走出鞋店。
两人倘佯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这几天,大敌都找上来了戎仍然不急着赶路。封尘逸这次倒学聪明了,戎不急着定有戎的原因,他没问,也不想问。戎如果想说,就会给自己说。
经过这么多日来的相处,两人总算建立了些默契。
红笛,绿绮和岚筝不知办什么事去了,保护戎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又落在了他头上。幸好那天上的药效果很好,过了两天就没什么感觉了,所以他才能像今天这样行动自如。
"嗡嗡嗡嗡......"一种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再次萦绕在耳边。
"哎。"封尘逸碰碰戎,"你得想个办法啊,我们后面那个东西很烦人。"
"我也没办法,血蜂生命力很强,用火都烧不死的。"戎有些无奈道,"反正有这东西,我们的行踪定会暴露无疑。所以我才不急着赶路,想想处理这东西的对策,不然会牵连到我要找的人,到时候功亏一篑。你......"正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就发现身边没了封尘逸的人影。
这小子跑哪儿去了?!敢不听他说话!他往前看去,果然,封尘逸正和一个美人周旋。
刚才戎正说得投入时,封尘逸看见一块女子的丝巾在眼前飘扬一阵后落在自己脚边。封尘逸露出狩猎者般的一笑,将之捡起,走上前去和掉了丝巾的那名女子搭讪。天,好多天都没和一个女人说过话了,对于一个采花贼来说无异于煎熬。现下有大好机会,怎能不牢牢抓紧?不然他采花大盗封尘逸就只是浪得虚名了。
"姑娘现下要去往何处?"封尘逸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边挂着潇洒的微笑。
"小女子......"
"封尘逸--!"女子正要开口说话,一个响彻云霄,声嘶力竭的叫喊突然从身后传来,刺耳至极。
封尘逸的笑立即僵掉。他看了看对面女子的脸色,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效果,心里顿时轻松了些。此名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啊......普通的女子只要一听到他的大名就会......咳咳,此话不提也罢。
可街上的人就不一样了,一听到有人大声叫封尘逸的大名,他们就立即开始奔跑躲闪,小贩们也以风残云卷之势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须臾之间,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道,此时已是幽静荒凉一片,萧索空荡,仿佛经过世界大战一般,现下只剩下封尘逸,戎和那名女子,乌云密布,伴随着阴风阵阵撩动着他们的衣衫。
"姑娘,你不怕在下么?"封尘逸看来对此已是司空见惯,只是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
"小女子......"女子再次想要开口说话。
"姑娘啊,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此人乃十足十的衣冠禽兽,他的恶名想必姑娘也有所闻。姑娘可是要想清楚,不要等到吃了亏才哭就晚了。"戎在旁一脸正色地提醒着她,心里却暗自偷笑,没想到这小子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他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轻叹一口。不知道这个姑娘听了这些话后,坏了这小子的好事,封尘逸还能保持那份不屑世人舆论的洒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