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其实只要是他真想知道的,无名倒是不会拒绝他的要求。松离得到同意,很开心的便去拉了无名的手,一同进了房间。无名的桌子上还摆着墨迹未干的纸张,松离小心的拿了起来,不觉无名的身子已经体贴的附在了他的身后,轻轻坐在了他身旁为他挡去些许夜气的冰凉。
[是帐簿?无名,你急着在这时候看帐簿做什么?]他们的日子不都闲着么?
[你忘记了么?我说过要与你一起到山外闯段日子的么?]无名浅浅笑着,极少见的到他那样温和的时候,叫松离总因为他那不时而的丁点温和感动的鼻头痒痒的。
[我们什么时候走么?]
[交代好庄里的事情,我们就走!]
[还会回来的吧!无名,长久离开的话,我怕还是会想回山庄来!]
[你高兴的话,随时回来!]
[你会和我一同回来么?]
[尽说蠢话!]
[到底怎么样嘛!]松离最怕无名那表意不明的说话方式了。心头一急,不觉就一屁股就坐在了无名大腿上。无名脸色登时变的有些可怕,看的松离也心头一阵发毛。怎……怎么了嘛!
[一起回来……!]无名僵着一脸表情吐出了四个字。[无名你说的哟!不可以反悔!出去玩腻了,我们一起回来!]松离开心的更加的往上坐了上去,坐在了……,在无名的一个吸气中,给无名一口亲在了额头上。无名抬起有些轻颤的手,刚刚想要搂上松离的腰。
[无名!我去上茅房了。哇!憋不住了!]松离蹭的一下跳下来,引来无名一抹尴尬的潮红!半抬到空中的手僵硬的因为松离的离开而灌入凉凉的空气……
[……!]黑线!
从茅房出来时,松离远远的就看到西院他五世叔那屋的方向似乎有人影在动。于是便悄悄的走了过去,想要看看清楚是谁。
松离慢慢的靠近了屋前,拨开回廊上横生而过的几丛树枝往那影子看去!耶?那不是五世叔么?搞什么啊,他还以为山庄里这小方太平天地也能出贼了呢!于是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五世叔……!]松离不分轻重的喊了乐秀一声。
[我的妈……!]乐秀一听那声,吓的连毛都竖起来了,几乎就没一蹦三尺高。一个起落,停在了松离面前,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乐秀手忙脚乱的直嘘声!松离看懂了他的意思,明白的点点头!乐秀这才放开了他的嘴!
[五世叔!大半夜的你在干吗!]
[别……别说话!]乐秀合掌直拜托松离这时候可千万别犯蠢,坏了他逃跑。虽然早就领教过松离的愚蠢,他一直都把这看做是松离的可爱单纯之处,可是现在毕竟不是松离展现可爱的时候啊!
[五世叔,你要去哪?]松离总算识趣的压低了声音。
[云游……!]
[哦!]松离看着乐秀放开他后,轻放手脚来到院子里栓着的那匹马儿身边,安静而快速的往马背上架行李。松离又问[五世叔!这次去哪里?]
[大漠!]
[你那老虎和大象呢怎么办?]
[老虎我带上,象走的太慢,你先叫庄里替我养着,回头我得空再来取。]
[哦!]松离这回不说话了。只是仍旧奇怪,五世叔为什么总要这样的躲着六世叔。才刚安静了一会儿,松离又意外的发现了乐秀那身破布般的奇装异服间不时露出他颈项与胸前许多红色的印子,好象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挺凶,连牙印都能勉强看的出来。
[五世叔!你身上怎么这许多红色印子?]
乐秀闻言,手脚动作都一阵僵硬。
[被狗咬的……!]乐秀狠声低骂!
[哦!……耶?狗?可是……~!]
[我要走了,没空与你多说话了!]乐秀打包好行李,担心和松离再纠缠下去,不想又会生出什么事情来,连忙打断松离,拉了马儿就往大门走。松离看着乐秀走出
了院门,便迫不及待的飞身上马,策鞭而去!似乎是早已守侯在门前的一团黑影迅速的跟在了马后,一同奔驰而去!细看下,原来是乐秀的老虎!
[我只是奇怪嘛!]松离咕哝自语!山庄里原本只有的两只狗已经死了快两年了耶!而且因为两只都是公的,都没有留下后代。五世叔怎么骗人都不会找个更好的理由啊!还是咬五世叔的莫非是狼?||||||!?
狼?呵!若是乐秀听到,一定会非常肯定的说道![没错!是狼,一头人狼!]
天亮了,本来还在迷迷糊糊半醒间的松离,却是在一声巨响中惊醒!
[哄]的一声巨响,松离吓的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一看,却是自己房间大门让人踹飞了。一个白衣飘飘的高硕身影鬼一般的飘……的确是用飘的,来到了他床前。
[耶?六世叔?你怎么不好好敲门啊,吓了我好一跳!]松离呼出一口气,还傻傻的埋怨那人一句,丝毫没有照顾一下对方脸上那阴彻彻的表情。
[他去哪里了?说!]一声厉斥,对方那苍白修长的五指就直直的掐向了松离的脖子。
[哇啊!六世叔……你……你干什……!]松离莫名于对方的突然行为,六世叔怎么突然抓狂啊,快要掐死他了拉。松离连忙用手去掰对方那僵尸般冷硬的五指,总不要死在自家人手里那么冤吧!
[松离!]听到声响的无名立马就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屋内的情形,无名也刷百了一张脸。
[六世叔!放手!]无名眉目间闪过一道冷色。就连松离也是眼前一道白光似的影子闪过,便看到了无名的手紧紧的掐在了六世叔的腕骨上。只觉得那掐住自己的力道稍稍松了些,无名一掌推过来就把他从六世叔手中挥了开去。
[咳……咳!]松离抚着脖子咳嗽!一边却是无名和六世叔打了开来!两人都是一身的白衣,拳掌挥武间看去,竟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影。然而松离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确实悲哀的。呜呜呜!无名你欺骗我的感情,你的轻功居然比我好……
[我警告你,不要拦我!]松离哀怨的抬头,看到那两人打的告一段落了。无名两手已紧紧的扣住了六叔的手,冷着一张脸,似乎正努力的压制着六叔。[六叔,松离没有开罪你。]
[可是乐秀不见了!]六世叔争辩道,说着嘴巴微微一扁,仿佛就要红了眼睛的模样!倒!|||||无名肩头无力的一垂!拜托,他们家族到底还有几个正常的,六叔到底几岁的人了,怎么完全还是一副儿童心性。五世叔不见了和松离什么关系啊!
[六叔!五世叔不见跟松离没关系!]无名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力!
[五哥说过喜欢他!]对方的力道松了些!
[松离也说过喜欢你!]|||||对方的力道软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五哥要逃!]无力--无名那个无奈啊!
[六叔!五世叔其实……其实……他……其实]支吾了好半会,无名终于还是决定瞎掰!
[其实五世叔他逃的挺开心的。]汗!
[为什么?]
[你不也觉得,追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哪天你真锁住了五叔,你还会这么喜欢他么?]
[我会!]
[可五叔不知道啊!你有和他好好说过一回话么?每回都强逼着他,五叔当然会怕你。]
[所以?]
[所以啊!再见到五叔,要和他好好讲话,别老用强的。]
[哦!]还哦呢!无名无奈的滴汗!两人都放开了对方的手!
[松离,你知道五世叔去哪里了吗?]回个头,无名无视松离那双哀怨的眼睛,径自问道!
[五世叔说……他去大漠!]乐秀就这么简单的就让松离给暴光了。
[六叔!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就不要和松离再计较了,成么?]无名笑问!只见六世叔又恢复了一脸淡淡的表情,轻轻别开脸!从怀里拿出了一件东西就拋给了无名,无名接住一看,是块小银牌子。
[听说你也打算出去闯闯!山外毕竟不如这里安宁,有事情尽管找到天衣教的人,见令牌如见我!]六叔淡淡的说完,人影一闪,烟雾似的消失了。就这样,乐秀就这么用一块小银牌给卖掉了。无名抬抬眉,摇头叹笑!
[松离啊!……喂!]无名回身,却看见松离半趴在床上,一副哀怨的眼神。黑线!||-.-[你干嘛啊?]
[呜呜呜!]怨!他哀怨!你不给啊!居然欺骗他这么多年,他以为他总有一样是可以赢了无名的,可看刚才无名抓住六叔的手时,那闪身的一瞬,他是白痴也能看的出来,无名那一身轻功绝不是他那用来逃跑就可以的程度。
[喂!你让六世叔掐那一下给掐成傻了。]无名不引为意的拍了松离的头一下。[是该起床了,对了松离,我们……三天后出发!]
[去哪里?]
[大概,先苏杭一趟吧!然后……]无名看着松离!轻轻叹笑![如你所愿,去找我们的爹娘!]
[刘先生呢?]
[他今天就走。]
[哼!]松离仍然有些不满的别开了脸。
[你倒是怎么了?]无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无名!]松离抬头!
[你怎么可以骗我的感情了啦!]松离扑进了无名的怀里。
[耶?]???????无名莫名的抱住了松离!
他做了什么了吗?被识破了?难道松离居然聪明到明白了他的感情?看松离似乎真的很难过,伏在他的肩头又气又恼,直颤抖的模样,无名不禁心头一凉。松离是那么的依赖他,他怎么可以对他产生抗拒感?
[松……松离!你听我说!我对你……]
[你对我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开心!可是你骗我就是不对啦!]哭!继续哭!哭到你愧疚!
[??????]他骗他什么了?[松离,我只是……!]
[就是你不对!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够了没有!就是喜欢你有什么错吗?]无名本来就没什么耐性,再看松离那样的反应,那里可能不火冒!一声怒斥,再看松离。
[……!]居然吓的捂住耳朵,往旁边一躲!|||||||||
[我说我只是……!]汗!他的话不知道松离有听进去没?
[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还敢吼我,无名你没良心……!]连愧疚感也那么少!久一点会死啊!
[我还有什么是骗你的么?我的用心还少么?我忍了这么多年。我……!]
无名居然还忍了很多年?[哭]……啧!无名捂头!烦!
[我还有什么是骗了你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无名一脸无奈。
[你骗我,我的轻功比你好啊!还骗了很多年,还忍了很久还……]
[等等!就这样?]无名打断松离,他都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不然……还有?]松离抬起泪眸!
[哼哼!]只见无名凉凉笑了两声!-.-|||![松离!我是真的好……!]
[什么?]
[喜欢你啊!]伴着话声无名一拳挥了下去!
[砰!]
[哇啊!无名,你还打我……]
[……!]不好意思,现在生气的人是他!哐啷!无名踩过了被踢烂的门板走了出去!……
后院的那片小山丘,是无名还很小时常去的地方。因为他告诉过他,那里是主院里地势最高的地方,在那里,可以看的到出山的小道。爹娘是从那里离开的,也一定
会从那里回来。原本是担心无名还小,怕他因为好奇而到处乱跑才编出了着这么个理由,好把无名栓在他可以看得到的地方。然而料不到无名居然当真了,刚刚懂
事,对任何事情都好奇的无名便开始习惯的在山丘上坐着远望。
[无名!怎么了?]他问道。
[松离!为什么只有你知道爹娘呢?我怎么都没见过他们?]
[哦!那是因为爹娘很早以前就离开山庄了嘛!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我都在这里等了一年多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他们要出去很久嘛!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如果玩也算是重要事情的话!
[有什么事情可以重要到都不来看我吗?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们啊!是不是爹娘他们不喜欢我呢?所以才一生下来就把我扔掉?]喂无名!你才三岁吧,哪里懂来的这么些问题啊!他怎么就从来想也没想到过这样复杂的事情!
[爹娘……!怎么 会讨厌你嘛!要是讨厌的话,当初也不会生你了啊!]
[是么?]总觉得无名那声[是么],是那么的嘲讽!凉凉的!
原本他还当那只是无名好奇心比常人浓厚些!却不料那便是他早熟的初阶症状。无名从来就不是个挺有耐性的人!或者说白了,是他看问题看的总比常人透彻,所以
处理起来就干脆许多。所以无名在山丘的等待行为也只维持到了他问完他那些问题为止,自此之后,无名再没和他提过关于爹娘的任何问题了。也因此,当无名突然
决定要与他一起离开山庄时,他才会那么的意外。现在想想,也许这是无名又一次的对等待厌烦了的表现吧!
从来不曾幻想,山外的世界会是最美好的。因为最美好的生活,他知道他已经经历过了。山庄里的生活虽然平淡,确实他所知道的最美好的,因为这里的日子,只属
于他与松离。到了山外,那便是属于很多人的世界。山外一定很精彩,他也会好奇,他也有所向往,所以他想去看。然而,他却是无法拋下松离一个人走的。也许,
在这里继续这样的生活下去,松离和他,就会这样的永远一成不变的以兄弟的方式相处下去,松离永远不知道,他对他的喜欢,已远远不止是兄弟情分那么的简单。
对松离来说,那也许是他第一次越过了山谷的那道石桥,那道据说当年爹娘离开时所走的石桥。然而,他从来就不是松离那样安分人。他早在玩腻了等待的游戏之
后,便常常私下跑过那道桥。当初还以为桥的另一头会别有风景,没想到桥的另一头,还是山。直到后来渐渐长大,才明白了何谓山外有山。而他,是绝不会满足于
看到山外的那小小一方山景的。从来只有他们在桥的这端傻傻的等,今天,却是他们也要从这里走了出去了。
[哇啊!无名啊!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路的!]松离好是惊异,回头问坐在自己身后负责驾马的无名。明明走出山谷之后,放眼望去,四下都是一片丛生草木,而且
还很奇怪的,每一个方向的树木好象都长的一模一样,他才看了一眼就已经花了眼了,无名却没事一样随手`拐了拐马头走了出去。无名怎么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啊!
他们是兄弟吧!那他们两个的头脑构造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了!
好容易走了快半天,才走出那片四面长着同样的树木的树林后,松离差点没晕倒。怎么又是树林啊!爹和娘就那么喜欢在树林里玩么?他还以为山外的风景会有什么希奇的咧!
再接着的时间里,他们还是在走路,四面都是长的高高的草木,连条路都没有。就在他快在无名怀里睡着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开朗,豁然的光明照得他眼睛几乎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