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迈开轻盈的步子走回自己的处所,只是在经过书房里却听到房内有讨论的声音,多年来的训练早就练成了隔墙闻声的功力,别问他为何如此,他只知道自从某次小白虎失踪,他只身一人到后山去寻找,结果遇到某个怪异的老头,那老头教给他一本说是什么绝世武功的东西,还说那东西能和天下第一的凌霜若对抗。
后来老人逼着他,硬是将他毕生的内力传给了凌月雾,当时凌霜若不在宫内,也没有人发现他已经失踪,三天后当他再闪醒来老人不知去向,而他平白无故多了一身内力,也隐藏至今,反正他也用不上,偶尔只是在树林里飞飞窜窜,有时候也会拿起老人给的书看看学学,闲着也是闲着。
五年就这么快到了,允诺教他武功的人却不知在何处。
“你们那边有没有宫主的下落?”
男子原本低沉的声音还故意压低,分明是不想把他们所商量之事败露,而凌站在门外的凌月雾眉头却是紧皱了下,他不知道他的功力已经在这几个人之上。
似乎听到低低的一声音叹息,“还没有,青衣,你最后见到宫主时是在哪里?”
“在柳家堡。”
“柳家堡不就离日红教的七教很近?”
不知是谁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凌月雾更是眉头紧皱,五年了,日红教这三个字从来没有在他的耳边断过,他知道霜最不喜欢提起之事就是日红教,而他亦不会去过问自己没有兴趣的事,他对所有事情都没有兴趣。
“这该死的童凤又不知道用什么迷魂术把宫主掠走了,已经派人调查过日红教的总教了吗?有什么进展?”
“没有,这日红教向来行事隐蔽,宫主也很少把行踪告诉咱们,那童凤缠了宫主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放弃。”
“天下第一对上童凤似乎都没有用,烈焰你之前见过那妖孽到底长成何种模样。”
“这,宫主当时没有反抗,我们也不敢生事,你知道日红教杀人不眨眼。”
“宫主为何不反抗,难道真如外人所说宫主与童凤是相好。”
似乎传来某人的脑袋被人拍打的声音,“你觉得宫主是吗?”
“可是每次宫主都很轻松就被童凤掠走,一去就是一两个月,就连我们都没法知晓童凤是用什么手段把人掠走。”
“这个手段我们定会查出来,名琛,雪雾,烈焰,你们几个分头到日红教分教找,至于我就和钟璃前往柳家堡探探风声,凌落宫可以没有我们但不能没有宫主。”
“嗯,好。”
在众人的支持下,立马开始行动。
只是当他们开门时却惊讶的发现门口站着宫主最疼爱的四少爷,在众人眼里这四少爷越长大越冷漠,越长大也越发俊俏,也越来越有宫主时下的气势,其实他们几个在宫主面前都会有些惧怕之意,只是为何四少爷从小就不怕呢?
“小月雾啊,怎么出来也不告诉哥哥一声?”
雪雾跳至美少爷的跟前很有爱的把手拍在凌月雾肩上,只是美人头一转,冷眼一扫那只手自动抽离。
“柳家堡,我去。”
“呃,啊,你刚才说什么,小月雾?”
望前转身就离去的瘦弱身影,怔在原地的几人面面相觑,刚才他们应该有听错看错吧,小月雾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五人再次相互一笑,这怎么可能,宫主失踪这天大的秘密怎么会让外面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散布出去。
“走吧。”
“下午就行动。”
……
当他们都不在意的时候,当他们都不把凌月雾当一回事的时候,一个一虎早已站在大门处等着青衣以及钟璃。
仆人们不敢上前问明原因,而侍卫从来不敢接近比宫主还让人可怕的四少爷,他到哪里都是畅通无阻。
直到来到半路上时凌月雾开口问童凤是谁,青衣和钟璃才后悔的发现,原来小月雾真的被他们带出来了,似乎这是小月雾第一次离家远行。
坐在大白虎身上的凌月雾一路上都不吭声,而青衣与钟离又必须放慢马步陪着走得慢悠悠的白虎前行。
“小月雾啊,江湖险恶,你又还小,不如让叔叔送你回去,等我见到你爹爹后马上就让他去找你好不好?”
这小家伙八成是思爹成灾,两人都为凌霜若感到欣慰。
凌月雾抬眼扫视了下青衣,他又不是第一次出凌落宫,霜不在的时候他都自己和白虎出来,只是没有在人前出现过而已。
“月雾啊,你看这路这么远要跋山涉水的,你又还小,长大后再跟叔叔一起出门如何?”
青衣继续跟凌月雾说教,后者不悦的皱起眉头,以前是觉得南宫付话多,现在发现其实青衣也和南宫付差不多,双手抓紧白虎的毛发,再用脚轻轻一点,白虎就冲了出去,他们太吵了。
“那个……”话还没说完的青衣愣愣的望着前方白衣飘起的凌月雾,在钟璃的提醒下才策马追去,是谁说小月雾脚程慢的,是谁跟他说那只大白虎只会天天睡觉养得跟猪似的,是谁说……
“还愣什么,再不追,宫主的宝贝儿子失踪了看你拿多少条命来赔。”
冷言出声的钟璃加快马速追上了才使出五成力气奔跑的白虎,马嘛,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后头两头千里马严重被白虎鄙视。
“等等啊……”后头传来的是青衣的喊叫声。
凌月雾则觉得策虎奔跑,是件不错的消遣。
白虎这几年被他训练得也有模有样,至少达到了他理想中的水平,几年下来他们之间的默契让凌霜若看着都妒嫉。
可惜人却不知在何处。
三人,一虎两马奔跑在宽大的马路上。
两马跟着白虎在竞跑,天色也渐渐趋向黑夜。
“小月雾,我们就在这个镇上休息,明天再赶。”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青衣和钟璃现下就是这种感觉,他们追得好累啊,不过也很刺激,从来没有跑得这么爽过,只是那男人的臀部有些生疼而已,看着像是没事的小月雾,他们可不敢作声,多丢人!
第24章
三人草草吃过晚饭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当然为了安全起见青衣自动与凌月雾同一个房间,他们的小主人比较重要。
黑夜中,凌月雾睁开眼直盯着那张有些旧的蚊账,每天都过着同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这是否是有趣还是无趣,总觉得有人在身边会没有那么孤独,凌霜若每次离开家里他就会心里微微慌张起来,可是他根本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青衣以为凌月雾睡过去悄悄的离开了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凌月雾刚才也听到隔壁房有人开门悄悄的离开,大概是钟璃和青衣约好去谈事,有些事总不好在小孩子面前讨论,何况是一往无法让人察觉出情绪的凌月雾。
他们的离开让凌月雾稍微有了点自由空间。
只是似乎老天爷还不想放过他,不想让他休息,有个好耳边不见是好事,隔着墙似乎有人聊起天,其实凌月雾可以不去听,他有这个功力,只是夜是寂也是寞,听听亦无妨。
“这江湖呀再过两天就要有好戏看了。”一男子兴奋的说道。
另一声低沉的声音提起了问题,“有什么好戏看?”
“你还不知道?江湖人见人怕的日红教教主被人在柳家堡生擒,正好凌落宫宫主也在,听说有人在那里看到他们情意绵绵如情人,想不到凌霜若都三十岁的男人还让童凤日日念念不忘,江湖中他们的事可传得多呀。”
“其他事我知道,可是你今天说这事我还不是很清楚,你说明白点行不。”
“急什么,这次呀他们俩都被囚禁在柳家堡的天牢,被金钢链锁着想出都出不来,过两天不就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到时他们定会被绑上台,倒不知道柳家堡是用什么招术把他们给活捉,还是捉奸一双,想想,这两个美人都被捉,到时我们去到就可以大饱眼福了,嘿嘿。”
“少露出这恶心的嘴脸,他们都是男人好不好,要恶心你让他们恶心去,什么时候轮到咱们,不过他们被捉倒是新鲜事,这几年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关于他们的可不少。”
“你自己还不是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前些年童凤还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把凌霜若给娶回家,可惜到现在只会像个花蝴蝶一样在他身边转,到头来我看呀,日红教也不会存在多久。”
“你管人家那么多,小心隔墙有耳,这日红教的人到处都是,连皇上也得敬畏他们三分。”
“那还是皇帝没本事,有本事他会怕,还很仁慈的说不过问江湖之事,不就是没胆嘛。”
“好了,我们明天再说吧,时候也不早了,要两天内赶到柳家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以我们的脚程最要两天呢。”
“这也是,睡了,睡了,再说下去我就变娘们那么八。”
凌月雾枕在脑后的手缓缓的放开,坐起身有条有紊的穿带好衣物,要是霜在的话他就不用自己穿衣服,为何他们在说霜和童凤有关系的时候他的心会不由的抽痛。
穿衣穿袜再穿鞋,轻轻拍了拍趟在地上的大白虎,他们已经很引人注目了,“笛儿,去柳家堡。”
至于青衣与钟璃,他们根本就看不住凌月雾,明天大概会急死吧。
凌月雾也不是真的那冷漠,在桌上留下了两个最能表达他本人的意思的字,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已离。
柳家堡的位置他当然知道,曾经在霜的房间里看过地图。
黑夜中一白衣少年与一白虎穿梭在树林中,小脸寒冷的夜风侵袭,衣袂在空中飘起,像仙又仙妖。
一路走得快,一路走得顺,一路毫无风波,除了那些被笛儿吓到的大人与小孩,还有那些想拐他的人贩子。
也许不久后江湖上又会多一个奇人,白虎少年。
第25章
袭袭夏风从山中吹来,凌月雾俯瞰脚下的那片土地,而后蹲下身摸了摸笛儿滑滑的白毛,再收回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其实正确来说他是在运气,看似毫无波动的美目中隐隐含着担忧,只是他没有发现自己眼里淡淡的忧心忡忡之情。
带着凉爽之意的微风吹拂起他轻飘飘的下摆,细发在风中飞舞,飘而不乱,给了白虎一个淡然的眼神让它留在山中,他当然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越上一棵参天大树下山,他已经呆在这里一个晚上,时间也该到了,山下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那些人所说的好事似乎已经开始。
凌月雾身形左闪右闪快到肉眼几乎看不清,不用多久他就来到柳家堡的大型武场,躲在离这里最远的一颗大树上打算静观其变。
远远望去一排排整齐的凳子摆在擂台下面,穿梭在柳家堡的人,行走在柳家堡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响亮,凌月雾不由的皱皱细眉,他本就讨厌吵杂之处,不料这些比他想像中还要吵闹,这就是所谓不拘小节的江湖中人,那么为何还要把日红教的事扯上凌霜若,就因为童凤纠缠霜,只是霜为何三翻两次让他纠缠而不使计摆脱,他有那个能力摆脱。
抬眼再次向下望去,已经有很多人坐下,而台上也多了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男人在作揖说场面话,凌月雾根本不会把远听能力放在这无聊的事上。
靠在树干上凌月雾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左边有十个人守着,右上方也有人十个人守着,这柳家堡的看守也太严了吧,明明能闹事的地方就在前方……
难道说……
在凌月雾想跃到另一颗树观察的时候,隐藏在茂密树叶上的凌月雾瞄到青衣以及钟璃,接着便是闪过几个陌生脸的人,大概都是霜的手下。
看来他猜得没错,霜一定是被藏这附近,不过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那些守卫站得这么明显,谁都会知道这里必定是什么重要之地,如果是真的有重要之人藏在此处那么柳家堡的堡主一定会时不时把视线投向这边,从武林大会开始到现在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也没有见到他有别的动静。
据凌月雾的观察,这周围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最多也就是地下室,凭他多年的经验,地下室,地下道,有关于地下一切他怎么不明白,他可不是白当杀手。
借着强烈刺眼的阳光凌月雾用自认为一般般的轻功闪身至人潮处,当然在此之前他已经找准了位置,他身子小藏在人群当然不会被发现,就算被看见也只会当作是堡中的小孩来看热闹。
再望向始终是坐在擂台上望着擂台前打斗的三人,再看看他们身边坐着的柳家堡堡主,凌月雾嘴角边泛起一抹冷意。
终是验证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好的藏身之地,现在这句话倒被人用得惟妙惟肖。
“还有没有哪位英雄要上来挑战?”
一位留着两条八撇胡子的瘦小老人露出一丝奸笑,泛着黄色的长竹棍在他的手中翻转了几圈,接着便抵在地上当拐杖,眼里对下面的人尽是藐视,其实已经有很多人被他打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更重一点的早被人用架子抬了下去治疗。
“我来。”
一位衣着淡蓝色长袍的年轻男人手持长剑飞至胡子老人的面前,“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这么想上来送死,也不看看棍老头我的厉害。”
只见年轻的淡蓝衣男子淡然一笑,丝毫不惧怕老人的无聊威胁,如果现下就输在气势上那么后面就务须在继续下去,凌月雾有些欣赏这个年轻男子的头脑,至少他不觉得这个男子比胡子长人的模样猥琐,还能见人。
也许是他面对的人都属于俊美型,对于外界未接触过的古人倒有些免疫起来,再撇撇阁楼边上那四位观看比赛的男人,凌月雾似乎有些事还弄不懂。
年轻男子与老人开始打斗,招式多样,你来我往,一棍一剑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一打却也打上了半个时辰后,最后便是心里愤愤不平的老人败下阵来,周围有人在说,“那年轻人是最近才回风月山庄的大公子林文笙哪,想不到上山拜师学艺几年就这等模样,看来现在是后生可畏。”
“你可知道他拜在何人门下?”
站在凌月雾前头的两个身形高大男人抱着自己的剑说得正口沫横飞,他们的模样看来是当八公的机率比较大,而参与比赛看是不可能。
左边那位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只知道这小子刚出山,这师父定是当年响当当的人物,否则也不过五年哪能有这等身手,我们都练了几十年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不知道么,这孩子还得多练练,说经验定没有咱们多,你说是吧。”
凌月雾其实很不想听这样无聊的对话,他怎么好站不站偏扁站这里,看林文笙使用招式的熟练程度根本就不像是才练了五年,再看他应付得如鱼得水,说明他也经有很多实战经验,这两个男人真是……外行。
当林文笙站定在擂台上嘴角边泛起一抹笑意,对被打下台的老人拱手说了句承让后又继续对付接下来前来挑战的武士。
连着上来了好几人都被他轻易打下,最后来了个黄衣女人,说她黄女人其实也不为过,脸色发黄,衣服偏黄,说话时牙齿还是黄,连带字眼也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