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熊熊的男人在听到男孩哭了后,赶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在摔倒在地的男孩身旁给他掸着土。他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给男孩擦他脸上噼里啪啦往下掉的金豆子,敦厚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心:“猫猫,咱不玩了、咱再也不玩了。你摔得我都心疼了!怎么样,屁股疼不疼啊?”
“疼……哇!”猫猫又哭了起来,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旱冰鞋被他从脚上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的路上:“熊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好,咱回家!”熊熊掏出了电话,吩咐了几句。没过一会儿,两辆黑色的林肯就停到了俩人身边,从第二辆林肯上下来一群黑衣保镖,排开周围围观的群众后,迅速的来到了俩人身边。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双运动鞋放到熊熊手上,熊熊单膝跪地,给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猫猫认真的穿好鞋后,扶起他慢悠悠的向着林肯走了过去。
而那双粉红色的旱冰鞋就留在了原地,谁都没有多看它一眼。直到两辆车绝尘而去,围观的人群才渐渐散去。
闫博阳望着远去的汽车,心里暗自猜测着刚才两人的关系。他断定那两人应该也是同道众人,而其中有钱的男人看起来很心疼那个男孩,貌似并不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闫博阳.”
正在思考熊熊和猫猫的关系的闫博阳,在听到雷霸天唤他名字的时候,一下就僵直了。——他怎么把他给忘了!他回头,冲着被他拉在手里的雷霸天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雷霸天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地上的两只粉红色旱冰鞋:“我要学这个,我要学这个轱辘鞋。”
闫博阳吞口口水:还好、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但是他看看地上被留下的旱冰鞋,再看看雷霸天的脚,用着商量的口吻问道:“这是人家的,我再给你买一双吧?你的脚……看起来有点大,塞不进去的。”
“我就要这个颜色,我就喜欢这双轱辘鞋。而且,”雷霸天冷笑:“脚大了,我就不能变小一点吗?”
“……呃,好吧。”他都忘了雷霸天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体形态了。不过真没想到雷霸天居然会喜欢这么粉嫩的颜色……闫博阳想办法纠正雷霸天的错误:“这个不叫‘轱辘鞋’,这叫‘旱冰鞋’。”
“……闫博阳,”雷霸天吊着眼睛看他:“不要给它起外号,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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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博阳趁着无人注意,捡了那双嫩粉色的轱辘鞋,拉着雷霸天到了一旁的小花坛前的座位上坐下。他弯下腰蹲在了雷霸天面前,轻轻脱下了他脚上的运动鞋。
“这种鞋不像平常的鞋,一个人不方便穿的,还是让我来吧。”闫博阳所就职的幼儿园里,每个双周的周五下午都有专门的旱冰课,他这个男老师就顺道充当一□育课老师,带领小朋友们在体育场上滑旱冰。不过小朋友们用的旱冰鞋都是两个、两个轱辘并排的那种,并不是这种四个排成一溜的。这种四个一溜的旱冰鞋更要求平衡能力,初学者往往都要摔上好几次。而这种旱冰鞋一定要穿的紧紧的,否则摔倒时会崴着脚。
雷霸天很听话,说让抬脚就抬脚,说让伸进轱辘鞋里就伸进轱辘鞋里。可是当他把右脚蹬进嫩粉色的轱辘鞋时,脚却卡住了。他低头喃喃自语:“啊,脚有点大了……”然后没见他有什么奇怪的动作,不过停顿了两三秒后,原本停止的右脚就继续往前伸了进去,直到完全踩进了轱辘鞋里。
“……”闫博阳尽量不去思考刚才那三秒的停顿中,他的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依旧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脱下了雷霸天左脚上的运动鞋。
然后同样的,穿轱辘鞋——穿到一半时停住三秒——继续往里穿。
闫博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等到两只脚都穿了进去,闫博阳很用力的把他脚上的鞋带系紧,鞋子上的保护带也扣得死死的,生怕他出什么意外。看到一切都准备好了,他扶着雷霸天,轻轻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过等到雷霸天站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对方的两只手里居然各拎着一只运动鞋。
“雷,把鞋给我吧,你两只手拿着鞋,很容易摔倒的。”闫博阳好言相劝,初学者一定要掌握住平衡,两只手里都拿着东西,怎么才能掌握平衡啊。
雷霸天却根本不领他的好意:“没事儿,如果我快摔倒的话,我会用第三只手扶一下的。”
“……”
看——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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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脚下踩着嫩粉色轱辘鞋来去自如的雷霸天,闫博阳不禁感叹一声——不愧是“号称”凌驾地球人好几等的外星人,这份平衡能力就不是地球人能拥有的。
比如闫博阳,他最开始学习旱冰鞋的时候,因为掌握不了平衡而狠狠的摔过几跤,膝盖摔的血肉模糊。甚至连伟大的无所不能的弃妇大人,在小区里练习时也曾经让自己的下巴撞上了路边停靠的无辜车辆的前盖儿(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雷霸天,这个初次接触轱辘鞋还不到五分钟的外星人,正在闫博阳面前向他演示如何踩着轱辘鞋在过街天桥的扶手上健步如飞。走在他旁边的楼梯上的闫博阳被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再看看四周围着俩人拿着手机不停拍的路人们,闫博阳实在是想笑都笑不出来。
“下来吧,雷,下来吧。”闫博阳想要拉住雷霸天的裤腿,迟疑了下却并没有下手:虽然现在他看起来非常自如,但是万一一碰他裤子他就摔下来可怎么办?
雷霸天闻言,在扶手上稳稳的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了眼满脸紧张的闫博阳,牵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问:“给我一个理由。”
闫博阳苦口婆心:“你这样在扶手上走来走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危险?”雷霸天挑起眉毛,双臂互抱,在笔直的扶手上跳起了踢踏舞,他穿着轱辘鞋的双脚在众人眼前表演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技巧,惹得四周口哨不断。他停住脚下的步子,一脸傲然的问道:“我这样,哪里危险了?”
闫博阳看了看闻风而来、正守在天桥下惟恐雷霸天失足落下来的执法人员,一脸苦涩的咽了咽口水:“我没说你危险……我是说你这样站在上面,其他人的心脏很危险。”
“……”雷霸天重重的跺了下脚,板着脸从天桥扶手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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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霸天玩了一会儿轱辘鞋,很快就丧失了兴致。他坐在公园前的椅子上,别扭的命令着闫博阳:“闫博阳,我要回家!”
闫博阳习惯了他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生怕不满足他的要求的话,他又乱发脾气。他赶忙接过雷霸天手中的鞋子,蹲在地上要给雷霸天换鞋。
可谁想雷霸天却把脚撇到一旁,死活不让闫博阳给他换鞋:“我不换鞋,我要滑着回家!”
“啊?”闫博阳眨眨眼睛,市中心的商业街离这里距离不近,坐公共汽车都要花费几十分钟。他不管滑的多快,怎么都不可能赶上公共汽车的速度啊,要是真陪他滑着回去,没有一小时绝对到不了家。
可是除非大事儿,闫博阳一般不想让他的小章鱼不高兴,不管是人还是软绵绵的小章鱼,还是更适合任性这种性格、更适合别扭这种表情。不就是一小时的路程吗,走回家就走回家,权当锻炼身体了。他摸摸雷霸天的脑袋,冲他伸出了手:“那就走吧。刚好看看路上有什么合适饭馆,进去直接吃顿饭再回家好了。”
但是没想到,雷霸天又闹起了脾气:“滑回去?闫博阳,难道你想累死你尊贵的客人嘛?!”他冲着公园大门口等着接客的出租车抬了抬下巴,颐气横指道:“我要那个拉我回去!”
“……什么叫‘拉’你回去?”
“就是你雇车往回走,我吊在车后面跟着滑!真是的,怎么连这都不懂啊!”雷霸天渴望高速轮滑的感觉,但是向来不怎么锻炼身体只知道呆在家里看书的他却没有那个体力,于是想出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又叫‘吊’在后面?”
“就是‘吊’在后面!‘吊’在后面!”发现自己和闫博阳的沟通有障碍,雷霸天气的猛地从后腰伸出了已经隐藏起来的触手:“用这个!‘吊’在车后面!滑着回去!”
闫博阳总算是明白雷霸天的意思了,原来他想用触手勾住出租车的后面,然后出租车一开,他就能跟着往前滑。想想看,一个踩着粉色轱辘鞋的青年男子,从后腰长出了奇怪的触手勾住了出租车,前面出租车呜呜的开,后面他满脸带笑的跟着滑……这一幕得多惊悚多吓人啊!
闫博阳自然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这个提议,他又一次以“危害他人安全”为名制止了雷霸天的异想天开,直把雷霸天气的嘴巴高高撅起,皱着眉头把脑袋转向了一边。
实际上闫博阳不同意雷霸天的想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担心雷霸天的安全问题。雷霸天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人,但是在他心中还是那小小的不过一只手掌大小的透明蓝色的小章鱼,还是那个软绵绵的躺在内衣里生死不知的可怜小东西。想想那曾经变得纯透明的令人怜惜不已的细嫩触手,真的能撑住现在的体重吗?……如果勾在出租车后面的他,一不小心把触手弄断了可怎么办!!!一定会非常疼的吧……
……每个职业都有各自的职业病,而幼儿园老师们的职业病则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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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俩人现在还在离商业街非常近的地方,闫博阳赶快跑到登山用品专卖店花钱买了根登山绳,紧紧的栓在了雷霸天的身上。可是等到他去找出租车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司机肯接这个活儿——拜托,车后面拉着一个大活人,要是万一出了交通事故可怎么办?
最后实在没办法,刚巧闫博阳关系不错的发小在商业街附近的名牌汽车4S修理店当技术经理,于是他拉下脸跑去管人家接了辆——自行车。
主要是他的发小手头也没多少钱,他发小不是什么文化人,人家是从最底层的修理工一步步做上来的,混了三四年才有现在的地位。人家刚升上技术经理没俩月,别说小汽车这种奢侈品了,刚攒钱买了辆摩托车当交通工具就让他美的不得了,把摩托车当老婆一样看待,恨不得连睡觉都抱上床。在这种情况下,闫博阳哪里好意思管人家借老婆?能借辆自行车就算不错的了。
看着闫博阳奔波半天就推回了一辆浑身都能响、就是车铃不能响的自行车,雷霸天对这一切颇为不满。可是看着闫博阳脸上尴尬窘迫的笑容,他挑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闫博阳把他的腰上绑上登山绳,然后把它连在了自行车的后车架上,就这样带着不情不愿的雷霸天一路骑回了家。
雷霸天嘴巴撅的能挂个油瓶,非常不乐意的被他这么拉着滑在路上。一路上他一会儿抱怨车速不够快,一会儿抱怨腰上栓根绳子太影响形象,总之没一句好话。
结果更让人郁闷的是,当俩人滑过一个带着小朋友的年轻母亲身旁时,那矮矮小小的小孩子居然指着雷霸天脚下踩着的粉红色鞋身、大红色轮子的轱辘鞋大喊:“妈!看——哪——吒——!”
一共四个字,字字珠玑,喊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正埋头蹬着车的闫博阳手一滑,本来车把就不怎么正直的自行车一路拧着就向着路边的水泥电线杆撞了过去……
——“嘭”!!!
“……闫博阳,哪吒是什么东西啊?”
“……哪吒不是东西。”
“……我觉得哪吒也挺不是东西的。”
“……”
雷美人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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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家后的第一时间里,雷霸天迅速的蹬掉脚下的轱辘鞋,那冰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让谁看了都知道他现在火气颇大,千万不能招惹。
“这就不玩啦?”闫博阳摇摇头,像个老妈子一样,在门厅里弯下腰,拾起被踹飞的轱辘鞋,认真的把它们摆好斜靠在鞋架上,省的下次这宝贝闹脾气要玩却找不到鞋。
他一边叹着气一边直起了身子,没想到入眼的居然是一个正在拼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下扒的背影。
“……雷,你这是做什么?”闫博阳眼睁睁的看着雷霸天把他的上衣脱下来随手扔到地板上,然后手脚迅速的开始向腰带进攻,不过几秒功夫,原本还穿的人模人样的雷霸天已经全身赤条条的杵在了客厅里。那白润如玉的后背、纤细挺拔的腰肢、紧实的臀部与大腿……闫博阳只要一想到这个有着完美人类外表的男人体内却是个脾气别扭的外星小章鱼,他就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看看,这家伙现在又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了。
雷霸天浑身光/裸的转身面对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袒露在闫博阳面前的下/体:“我都忍了一天了……居然要把我细腻干净的身体包裹在这种粗糙的东西之下,在塔丝星,绝对没有一个人胆敢无礼的要求我委屈自己!”他愤愤的瞪了闫博阳一样,又转身向着浴室走去:“哦,衣服!衣服!真不明白你们地球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我要清理自己的身体!穿了一天人类的衣服,真不知道要染上多少细菌!”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向着浴室走去,然后嘭的一声撞上浴室的门,把闫博阳感叹的目光隔绝在了门板之外。
身为地球人的闫博阳自然是不能理解的:在塔丝星,因为地表温度非常之高的缘故,所以生活在上面的塔丝星人都是以酷似章鱼的原型生活的——而对于一群章鱼来说,衣服绝对不是必要的东西。塔丝星人只有在结婚当日,为表“不论遇到何种困难、经历何种艰辛都不会分开”的信念,才会冒着热死的危险整整穿一天的衣服。
而我们可爱的雷里福吉雅,作为一个纯洁的没有任何婚配经验的小男孩,自然不曾体会过这种穿衣服的残酷经验。对于他来说,地球人的衣服完全就是累赘一般的存在,而身份显赫的他,能够强忍痛苦屈尊穿一天的衣服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件衣服上早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沾染了令他作呕的灰尘味道(雷霸天模拟出的人体是没有汗腺这种浪费能量的东西的),他能强忍着回家再脱光光而不是在路上就上演脱衣秀,已经是很守礼节的一种行为了。
闫博阳充分发挥了一个主人应经的所有责任——拿着浴巾守在浴室外面,等候着正在清洗身上的小章鱼的出浴。实际上,这个平日里憨厚温柔的他心里还是有点一般男人们都会有的私心的:外形美丽的雷霸天在花洒下清洗身子的样子想必是充满着诱惑力吧?他□着身子从雾气腾腾的浴室里走出、而贪婪的水珠们却在他身上流连不肯离去,那一滴滴从发梢上滚落然后一路顺着他挺直着脖子和平坦细腻的胸膛以及胯/下颜色漂亮的宝贝上滚下的水珠们,实在是让人嫉妒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