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缚(FZ)上——雪里红妆

作者:雪里红妆  录入:12-30

一句话文案:

少年颜汐与他的生父、义父以及另外一只小攻之间纠缠不清的虐恋故事。

正式文案:

受义父之命下山为双亲报仇,不想却反被仇人所擒,受尽凌辱。好容易等到义父,这个唯一的救星来临,他这才猛然得知,原来自己竟然陷入一个精心编织的可怕骗局,以致这十七年的生涯,都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声明:本文结局是1V1,并且保证HE~不喜欢NP和BE结局的读者可以放心跳坑~

阅读指南:

本文以狗血监禁虐恋为宗旨,坚持走虐身虐心路线。主CP父子年上,强攻弱受,口味可能偏重。雷者莫入,谢绝拍砖。

如果被雷到虐到,可点右上角红叉叉逃生。

总之,看文有风险,跳坑须谨慎,阿门。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虐恋情深,强取豪夺,江湖恩怨

主角:颜汐

配角:楚焕,君问天,秋景昊

其它:父子,年上,虐恋

第一章

暮春四月。

楚焕坐在桃花林边的一块青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林中舞剑的白衣少年,眼中不自觉露出一抹沉迷之色。

其时桃花已将残,无数绯红色花瓣在凌厉的剑风下被迫离开枝头簌簌下落,映衬着少年那纤细的身影和手中的如雪剑光,看上去别有一番残艳之美。

于是楚焕看着少年的目光越发地深沉起来,似乎在下着什么重大的决定。而少年却丝毫不知,依旧将全神贯注在手中之剑上,将一柄泛着清冷光泽的古剑化作繁星点点,不但招式轻灵巧妙,身姿也是说不出的优美曼妙,伴随着周围点点落花,看上去更觉美不胜收。

少年练完最后一式,方才收剑转身看向楚焕,清浅一笑道:“义父,我这套剑法练得还成么?”

看着他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和堪比桃花的笑颜,楚焕也不禁微微有些失神,随后才反应过来,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汐儿,你这套剑法已尽得义父真传,看来要手刃仇人指日可待了。”

少年颜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真的么?”

楚焕伸出手去,怜爱地触摸颜汐垂到肩头的一抹墨色长发,然后点点头道:“下月初七就是你父母的祭日,到时我自会告诉你仇人姓名,让你下山报仇。”楚焕边说边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你父母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本来为你父母复仇之事该由我去做,奈何我早年曾练功走火入魔,导致五内俱伤,无奈之下只得将此大任托付与你……”一句话未完,忽然手掩胸口咳嗽了几声,原本苍白的俊颜上转瞬浮起一抹病态的殷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颜汐知道他这是老毛病了,连忙伸手自他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颗翠绿色丸药喂楚焕服下。

片刻之后,楚焕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抬头看颜汐一眼,自责地道:“都是义父不好,若不是义父拖着这一身病,又怎会让你那仇人逍遥十数年之久?”

颜汐闻言顿时心中一痛,连忙说道:“义父,这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为父母报仇,本就是汐儿的职责,莫说义父有病在身,便是义父身子康健,这报仇之事,汐儿也是责无旁贷的。”

楚焕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汐儿,你如此懂事,义父心里很高兴。你父母若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很欣慰的。”说完,抬头看看天色已晚,就缓缓站起身子,让颜汐陪同他一起朝着不远处的居所走去。

深夜。

窗外新月如钩,将淡淡的清辉洒于大地之上,从室内望出去,当真仿似给大地罩了一层淡淡薄霜。

颜汐坐在窗前,眼睛望着窗外明月,心绪却不知早已飘向何方。

他自记事起就一直跟着义父,被他收养,传授武功。

十几年来,他曾经无数次问过楚焕自己的身世,然而每次都换来一声长叹。

然后,楚焕便变本加厉地督导他练功,对他的严厉,几乎已经可以用严苛来形容。

颜汐毕竟年纪尚幼,自然如一般少年一样惧怕吃苦,每当练功任务吃紧无法承受之时,便难免心生懈怠,千方百计地想要偷懒。

这一切楚焕自然都看在眼底,终于在颜汐十三岁那年,痛心疾首地告诉将他的身世对他和盘托出。

却原来,颜汐的生父颜盛乃是江南一代名侠,生平贯爱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却也在无意中得罪了不少武林中人。

终于有一日,仇家找上门来,将颜盛一家十三口杀得干干净净。

只有一个胆大的丫环趁乱将刚满月的颜汐自那修罗场上抱出,然后找了隐蔽的地方藏身。

待得楚焕得知消息寻来之后,看见的就只有满地的鲜血和尸体。

楚焕为好友全家被杀而悲愤交加,将所有死难者厚葬,并发誓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为颜盛复仇。

而那个丫环因为知道他和颜盛乃是过命的交情,在抱着颜汐躲了两日后,终于下定决心,现身将颜汐交于楚焕之手,并将仇人的身份姓名告知楚焕。

楚焕本待安顿好颜汐就去寻仇,怎奈那仇家武功太高,他没有必胜把握,因而在家中加倍苦练,却因过于心急,一不留神险些走火入魔,虽然最终转危为安,但终究伤了五脏留下诸多病症,以至于再无法和人动手过招,只得黯然退隐江湖,将复仇大事寄托在颜汐身上。

颜汐得知自己身世自是悲愤交加,不禁问起仇家姓名。楚焕却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汐儿,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因你现在知道了也毫无用处。等你练好了武功,有能力手刃仇人时,我自会将你仇家姓名告知,让你下山为父母报仇。”

自那一日起,颜汐便一改往日懈怠,开始废寝忘食修炼楚焕所授武学。

转眼四年过去,他终于将楚焕教他的一套灵犀剑法和一套烈焰掌练至炉火纯青,使得楚焕都对他赞不绝口,连夸青出于蓝胜于蓝之余,也决定将他仇家的身份姓名相告,让他下山复仇。

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义父的肯定,颜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自幼,他身边就只有楚焕这个唯一的亲人,对他的感情,自然深厚无比。待得年龄稍大些时,他在心底对这个总是陪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亦师亦父的,俊美而成熟男子,更是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敬慕和依恋。

因此,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前,他之所以肯辛勤练功的最大动力,就是为了看到义父那满意的笑容,听到他一句赞扬的话语。

那个时候,只要能够得到楚焕一句轻描淡写的夸赞,就能令他保持一天的好心情。

而今,他终于学艺有成,有资格下山为双亲报仇,却想到此一去,不知是否还能有命活着回来见楚焕,心情激动之余,不禁也有些淡淡的伤感离愁泛上心头。

只是这些伤感离愁,与那即将为双亲报那血海深仇的迫切和激动一比,自然是远远不及了。

这一夜,颜汐彻夜未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仇人斩于剑下,好报那一门十三条人命的血海深仇。

光阴如梭,转眼已至五月初四。

这一日清晨,楚焕将颜汐叫至身边,神情郑重地告诉他,那杀他双亲、灭他满门的大恶人,乃是翡翠山庄庄主君问天。

君问天。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颜汐不由得一震,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楚焕迟迟不肯将仇人姓名告知。

只因这君问天武功极高,一身赖以成名的冰玉玄功已臻化境,在整个江湖上都罕逢敌手。其为人也是亦正亦邪,只凭一己好恶行事,从来不将所谓的江湖道义看在眼里,因此也得罪下黑白两道无数高手。

自他十四岁成名并接任翡翠山庄庄主之后,近十几年来,找上翡翠山庄寻仇或挑战的江湖人士不计其数,却无一不铩羽而归,由此对此人的武功便可略见一斑。

看见颜汐神情微变,楚焕淡淡一笑道:“汐儿,看你这反应,莫不是被君问天的名头给吓到了吧?”

“怎么可能?!”颜汐闻言俊眉一挑,秀丽的双眸中现出一抹凛冽倔强的光芒:“就算那君问天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拼着和他同归于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汐儿,你有这份决心,义父真的很欣慰。”楚焕转头看向颜汐,深黑的凤目中露出一抹温暖慈爱之色:“不过,义父从小看着你长大,又怎么舍得让你赔上性命呢!只是说实话,你现在的武功虽然已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然而和那君问天却依旧还有一段距离。硬拼的话,恐怕你连同归于尽都未必能够做到。”

听到楚焕这一番话,颜汐绝美的脸上顿时现出几分黯然之色,焦急道:“那,我该如何是好?”

“汐儿你别慌,听我慢慢道来。”楚焕轻轻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如果你光明正大地上门挑战,那自然是有败无胜,不过,若你在夜深人静之际,趁他不备偷偷出手,至少当有九成胜算。想那君问天武功虽高,然而若是于睡梦间忽然遇袭,就算他能及时醒来仓促迎敌,那一身冰玉玄功也势必不能及时发挥,以你的剑法,自然可以稳稳胜之。”

“可是这不是偷袭么?”颜汐皱起眉头道:“吾等侠义中人,又怎能用这等卑劣手段达成目的?义父,你平日里不也时常教我,为人要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地,今日怎么……”

“糊涂!”楚焕面色一沉,冷声说道:“你道当年君问天灭你满门,也是大白天光明正大找上门去的么?——还不是靠着下迷药的卑鄙手段,让你父亲失去了反抗能力,这才一举得手。我们今日这般做法,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对付那等卑劣小人,就算用再卑鄙的手段也不为过!再说,如果不出此下策,你颜家一门十三口的血债,何时才能得报?!”

颜汐闻言,默然不语。

暗夜偷袭这种手段他虽然极为不齿,然而却也知道义父的话不无道理。

以他和君问天之间的实力差距,只怕真的非要靠着偷袭才有机会得胜。

若是换在平时,这种事情他自是死也做不出来,然而事关家门的血海深仇,也不由得他不向现实妥协。

沉默良久,颜汐终于点点头,同意了楚焕的提议。

第二章

颜汐下山后,日夜兼程赶往翡翠山庄,终于在五月初七午后,到得翡翠山庄附近。

此刻的颜汐,满心都沉浸在即将为全家报仇雪恨的狂热与激动之中,热血上涌的他当天晚上就潜入山庄之内,准备伺机而动。

小心翼翼地避过山庄内巡逻的侍卫以及那些明岗暗哨,颜汐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君问天的住处。

其实已近二更,君问天的室内却依旧亮着灯光。

颜汐潜伏在窗外的一棵树上,借着繁密的枝叶掩藏身形,一双清亮的眸子却瞬也不瞬地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向那打开的窗户,以及窗内床上盘膝而坐的那一抹人影。

室内的男子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面目,然而他身上那种特有的凌厉迫人的气势却由内而外地散发了出来,丝毫不受距离所影响,使得身在远处的颜汐也不禁微微变色,心中对此人的忌惮也更增加了几分。

这个男人想必就是君问天了。

除他之外,别的人身上也不可能有这种只有常年睥睨天下的真正高手才能具备的强大气势。

此刻这男人双目紧闭,正襟危坐,显然正在练功,不过片刻,他的头顶上已经有一股淡淡的白雾升起。

颜汐见他头顶的白雾渐渐变浓,知他此刻已经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内心对此人的内力之高深暗暗骇然之余,也知道此刻正是他练功最吃紧的关头,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打扰。

如果自己现在下去动手,那得手的把握至少要比平时高出几倍。

意识到这一点,颜汐的心跳顿时加快了不少。

暗中庆幸老天有眼,竟然将如此复仇良机送到自己手上的同时,颜汐的人也毫不犹豫地自树上飞身掠下,然后抽出腰畔长剑,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流星,闪电般掠进开着的窗内,手中长剑直刺男子咽喉。

眼见剑锋已距离那男子咽喉不过半尺,男子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两道冷电般的目光朝着颜汐射来。

颜汐心头不禁一震,手中的长剑却丝毫未减缓,依旧挟着一股凌厉劲风,又快又狠地朝着男子的咽喉刺去。

此刻剑锋已距那男子咽喉不及数寸,以颜汐的剑法之快,这样的距离下,普天之下绝对没有人能闪避得开。

颜汐心内甚至已经开始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瞬他就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剑竟然被定在半空之中,半分也无法近前。

颜汐强忍心中骇然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抬起手来,用两根手指将他的剑锋牢牢夹住。

眼见仇人就在眼前,颜汐秀丽的双目不禁有些发红,手上催动内力想将剑锋刺入男子咽喉。

然而任他将全身内力灌注剑身,却只如泥牛入海般完全消失无踪,甚至激不起半丝涟漪。

这时颜汐终于意识到双方之间实力差距究竟有多大,正想弃剑后退,却感到胸前一阵气血翻涌,却原来是那男子忽然抬起手来,隔空向他推出一掌。

颜汐一直凝神关注着那男子的一举一动,却根本没有看清楚他如何出手。

只有胸前那真实而剧烈的一阵钝痛在真真切切地提醒着他,自己的确是受了那男子一掌。

颜汐心中又惊又骇,立刻当机立断撒手弃剑,就待转身逸去,却忽然发现自己胸前中掌之处迅速流过一股阴寒至极点的气流,使得他胸口不由得一窒,脚下的动作自然也就慢了几分。

这时眼前忽然人影飘动,待得颜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咽喉已经落入一只冰凉的大手中。

一股阴冷彻骨的寒意自那手上传出,顿时使得颜汐下意识地微微战栗了一下。

男子一双深黑的眸子凝注在颜汐身上,眸中的冰冷寒意甚至比手上更重,几乎能将人的骨头冻僵一般,张口冷冷地道:“说!什么人派你来刺杀于我?”

颜汐心知自己必然无幸,索性闭上双目,颓然说道:“要杀就杀,何必多问。”

他于自己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想到自己一死,便无法替惨死的父母报仇,心中就觉得万念俱灰,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

男子静静地看着少年那张出尘的绝色容颜,以及修长的秀眉下那犹如雏鸟般微微扑腾的长睫,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嘴上却呵呵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想逼问你幕后主使之人么?开玩笑,这十数年来,江湖上想要杀我君问天的人就算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我问来作甚?我只是很好奇,以你这般低微的身手,是什么人竟然让你来此送死?”

颜汐闻得此言,心中顿时有恨又怒,然而却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确实与君问天相差太远,他说自己武功低微也不算过分。

然则心中那一股仇恨之火已然熊熊烧起,颜汐睁开双目怒视君问天,恨声道:“君问天,你居然有脸问是谁指示我来的?!那我也要问你一句,你还记不记得,十七年前江南颜家那一场灭门惨案?”

“原来是为家人复仇的么?”君问天仰天大笑:“好,好得很,最近已经很少有人因为这个原因来杀我了。想我君问天自十三岁出道江湖以来杀人无算,可以说双手沾满血腥,谁有耐性去记究竟杀的都是哪些人?慢说是什么颜家后人,就算是什么唐家赵家乱七八糟的后人一并找上门来,我何惧哉?”

颜汐听他这话,显然是直承当年的灭门血案确实属他所为,心中对此人的仇恨不禁到了极点,一双直盯着君问天的眸子中顿时怒火大盛,那强烈的仇恨直欲将他脸上烧穿出两个大洞来。

君问天本待将这莽撞少年随手捏死然后丢给下人处理掉,然而此刻见到他怒视自己的目光,竟然有些微微地恍神。

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太过美丽,无论是那雪一般苍白细腻的肌肤,还是那精致到难描难画的五官,都有种让看到的人错不开眼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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