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也买件吧。”曾永进了屋,对柯文说。
柯文递给他一瓶水,问:“你也要主公?”
曾永接过,笑道:“买忠臣吧,刚好跟你一对。”
柯文应声点头,“我一定会给你买反贼的。”
曾永心说你就别扭吧。
柯文家两室一厅,面积并不大,但装修简洁又不落俗套,就是少了那么点……人气。
“伯父伯母呢。”曾永忽然想起来,看样子柯文像是一个人住。
柯文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回答:“在我高中毕业后离婚了,两个都搬走了,把房子留给我。”
语气淡然,犹如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曾永走过去,双手撑在柯文头两侧,俯身贴近,蛊惑般说道:“那搬去跟我一起住。”
“不去。”嗅到曾永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饶是讨厌抽烟的柯文,也觉得让人欲罢不能。
“去!”曾永开始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讲话。
柯文牛脾气上来,又是一副快要炸毛的表情,“曾永,要我说几次,我讨厌别人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有我的主张,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那我搬来住。”
“……滚。”
美男计失败,曾永心里扬起白旗,无奈笑笑。
柯文仰起头,目似点漆,看得曾永心猿意马。
“最近干嘛躲着我,不就因为我上了你一次,至于么,你又不是没上过我。”
“躲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在被别人拒绝的情况下,自暴自弃地委身于我。”曾永双手搭着柯文肩膀,征询似的说:“我希望你能理智地考虑做我男朋友这件事。”柯文的眸子清亮如水,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陷进去。曾永失神片刻,顿了顿道:“我不想趁人之危。”
曾大骗子说他不想趁人之危,全世界都笑了。
“趁人之危这种事情你没少做吧。”柯文鄙夷道。
曾永顾左右而言他,表示自己很纯良,什么都不知道。
低头把玩着被曾永抓得松松垮垮的领带,柯文心想手感真好,应该很贵吧。
“有个朋友跟我说,要懂得珍惜。”柯文缓缓抬头和曾永对视,对方显然还未回过神来,脸上一副未解的神情,“所以你问我的那件事,我已经有答案了。”语毕,轻轻一扯曾永领带,用力吻了上去。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曾永迅速反客为主,箍住柯文的腰,往前一带,加深了这个吻,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清香的薄荷味,曾永在心里笑,原来他用的是这个味道的牙膏。先是蜻蜓点水般的厮磨,下一秒撬开牙关,攻城略地,灵活的舌尖舔过上颚,惹得对方一阵轻颤,呼吸亦急促起来,卷住那人柔软的舌头吸吮舔舐,似要将属于他的一切全数吃尽。柯文也不甘示弱,右手攀上曾永脖颈,企图主导这个吻,于是一个吻接得气势汹汹,两人谁都不让谁。
曾永笑着退出柯文口腔,舌尖舔过他唇边溢出的津液,溺爱似的鼻尖相蹭,“咱们能别接个吻跟打架一样吗?”
“不能。”柯文挑衅。
温热的手掌撩起对方T恤,曾永轻轻摩挲着柯文紧实的后背,正要向下探去,突然听见两声煞风景的“咕咕”声,柯文无辜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我饿了。
“中午回家没吃饭就睡了,一直到现在。”柯文抓起桌上手机一看,“都六点了啊,饿死我了……”
曾永亲亲他嘴角,好整以暇地把他从沙发上拉起,“先去把你填饱了,我才能安心吃你。”
柯文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忍不住踹了一脚。
坐在车里两人商量着吃什么。
“只要别吃沙县就成,我这辈子再也不想闻到花生酱的味道。”曾永首先摆明立场。
柯文善解人意地笑了,“那沙县吃定了,我吃拌面,你吃其他东西呗。”
“你吃了拌面不就等于我吃了花生酱了吗?”曾永用一种你懂得的露骨眼神看着柯文。
柯文用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眼神瞪回去,抖着腿说:“我偏要吃。”
“别这么任性成么。”
“我这不是任性。”
“那是什么?”
“傲娇。”
“……你终于肯承认了……”
在力气上赢不过曾永,柯文只好占点口头便宜,拌嘴归拌嘴,不可能真的强迫曾永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两人最后选了家粤菜馆,把晚饭这件头等大事解决了。
吃完饭曾永送柯文回家,到了楼下停好车屁颠屁颠要跟上去,柯文一扭头,看见块牛皮糖,蹙眉问你跟来干什么?
“晚上我不回去了。”曾永掂着手上的车钥匙,笑意满满。
柯文笑道:“楼道这么宽,你请便,不过晚上蚊子多,记得捂严实点。”
曾永摇尾巴献媚:“求公子收留一晚。”
“我家又不是流浪动物收留所,再说像你这种大尾巴狼,收了也是祸害,兄台哪里来,回哪去吧。”说完转身离去。
大尾巴狼作为一块强力牛皮糖,最终死皮赖脸地从狭小的门缝中突围,挤进柯文家里。
柯文开电脑玩游戏,曾永就眼巴巴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来点小动作,比如下巴抵在柯文头顶,硌得他破口大骂快给老子去垫两个下巴,又比如献殷勤地给柯文拿饮料,最后却倒了他一键盘。
柯文怒不可遏,把人踹走,“洗澡睡觉!”
曾永满怀期待地抱着被子准备饱餐一顿,看见刚从浴室出来还热气腾腾的柯文,顿时好像看到餐桌上诱人的烤乳猪。
如果让柯文知道这个比喻,他大概会一掌劈向曾永后脖子,让他昏迷成死猪。
柯文站在床边踟蹰了下,问曾永:“都忘了问你伤口怎么了,要不要我看看。”
曾永愧疚地把脸深埋进枕头里,决定向组织坦白从宽。
“柯文,其实那天你……没上我……是我骗你的……”曾永偷眼瞟他。
柯文露齿一笑,“没事,我还为自己弄伤你内疚了好一阵。”
曾永热泪盈眶,蚊子你太善解人……
下一刻,对方凶相毕露,一记凶猛的无影脚,踹得连柯文自己都找不到曾永在哪。
等了好一会儿,柯文打着哈欠都准备拿起手机拨120了,曾永才颤颤巍巍从床边伸出一只脚来,咬牙坚强地爬上床。
“竟敢谋杀亲夫,以后谁给你下半身的幸福。”曾永扶着腰皱眉。
柯文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斜睨道:“我家有本祖传秘笈,名曰教你怎么打飞机,孔子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那是太祖说的吧。”
柯文瞪他一眼,“死无对证。”
“所谓秘笈在手,高潮我有,就是不行那苟且之事,我也能自给自足。”柯文用力拍掉曾永不安分的爪子。
曾永深以为然,“说起来我们家也有本祖传秘笈,讲的是男男房中秘术,名唤——吸阳阳,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与在下双修。”
柯文深深掩面,憋着笑叹道:“你毁了小盆与们喜闻乐见的喜洋洋,曾永,你死后怕是要下拔屌地狱的。”
曾永坏笑着环上柯文腰,柯文却一翻身骑在他身上,动手就去扯曾永裤子。
“今天不做到你肛裂,不能洗我受骗之耻!”
曾永摊开四肢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低低笑道:“我今晚就是公子的人了。”
温热的口腔含住柔软的耳垂,舌尖轻轻舔过耳廓,错落的吻从耳后一路细密往下,柯文极尽挑逗之能事,感到曾永身体一僵,某个部位发生了明显变化。
“直觉告诉我你的耳朵是敏感带。”柯文嘿嘿坏笑,又低下头吻上曾永线条分明的腹部,吻着吻着不满地掐了把他的腰,嫉妒道:“我也经常打篮球,怎么腹肌就没这么明显。”
曾永用手臂枕着头好笑地望着他,“你们用腹肌运球吗?”
“我们还用腹肌灌篮。”
曾永趁着柯文停下动作,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笑着说:“以后跟我一起去健身房,包你一个月就有腹肌。”
“真的?”柯文两眼放光。
“那是当然,别说腹肌,就是肱二头肌、胸肌、臀肌、肯德基……”
柯文张嘴咬住他肩膀,“再贫咬死你。”
曾永伸手握住他性器,封住他的唇,“不过要先交学费。”
快感如波浪一阵阵袭来,柯文却死死咬着唇不漏半点呻吟,射完瘫软下来,曾永亲吻他眼皮,怨念道:“看来以后做爱要先把你灌醉,不然感觉像在奸尸。”
“这么新鲜的尸体上哪找去,有得奸就不错了。”柯文别过脸。
曾永就着柯文射出来的东西,向后面探去,勉强挤进去俩根手指,柯文突然闷哼一声。
“难受了跟我说。”
“又不是没做过,这点痛受得了。”柯文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半晌呐呐道:“曾永,决定跟我在一起了,就不能在外头打野食。”
曾永愣住,拿开柯文的手,扳住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
柯文眼神中似有一丝怯懦和不确定,犹疑着不敢看他。
“我答应你,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只有你一个,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快点忘记以前那个人,咦,是不是叫什么小哼哼的?”
柯文笑了,问曾永:“你说我是不是很渣,暗恋人家三年,忘了人家只用了三天。”
曾永衔住他的唇,碾咬中说:“只要你别渣了我就成。”
柯文一滞,感到曾永的火热抵在穴口附近,一直搔磨着就是不进来,忍不住低声骂了句:“你他妈到底进不进来。”
“赶紧把你的粗口改改。”曾永一个挺身,缓缓进入柯文体内,而后慢慢抽动起来。
最初的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甜腻的快感,柯文有几次差点就没忍住叫出来。曾永撬开他死死咬住的下唇,说:“想叫就叫,憋着会内伤的。”
“房子……隔音……不好……唔……”被撬开的嘴毫无设防,断断续续的呻吟毫无保留地泻出。曾永离开柯文的唇,看着对方微张的嘴又迅速紧闭,仿佛刚才动情的呻吟只是错觉。
做到最后柯文觉得都快没东西射了,曾永依旧性致勃勃,还扭着眉头不满地看他,脸上写满“你弱爆了”。
“才做了三次你就不行了。”
柯文鼻子气歪了,“才?!那你最厉害一晚上能几次?”
“七次!”
“七次?!卧槽你最后还有东西射吗?!”柯文难以置信。
曾永露出个奸笑,“我说的是拉肚子。”
言毕又被一脚踹下床。
柯文居高临下冷笑道:“让你耍我。”
第十二章
半夜柯文爬起来喝水,素来浅眠的曾永被惊醒,起床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喊了几声,柯文没应他,曾永清清嗓子想喊大声些,突然看到柯文绕着客厅一圈一圈神经质地走着,心想不会是梦游吧,便不敢贸然唤他。
过了会儿柯文停下来,转身朝卧室走去,曾永紧紧跟上,看柯文直挺挺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曾永爬上床,侧过身看柯文,小心翼翼抬起手要去触碰,柯文突然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
又想伸手去碰他,柯文倏地睁开双眼,空洞地望着他。
曾永顿时大气不敢出。
柯文终究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曾永这才知道被人耍了,扑上去压着柯文就是一阵狠挠,柯文最是怕痒,眼挂着泪花连连告饶,曾永突然停下来,从背后抱着柯文不吭声。
“……不会有反应了吧。”柯文试探性地问。
曾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柯文笑骂:“禽兽!”
“那我禽兽给你看。”曾永咬上柯文颈间。
感受到牙齿的蓄势待发,柯文一怔,曾永却吃吃笑起来,低头啜了一口。
“敢在那里留吻痕你就等着三天下不了床吧。”柯文凶狠威胁。
怎奈柯文的威胁毫无震慑力,曾永恶作剧地吸吮舔咬,最后满足地啵了一大声响,微笑着看自己的杰作。
柯文捂着草莓几欲哭泣,“倒八辈子血霉了我,怎么就招惹上你了。”
曾永恶作剧得逞,心情大好,抱着柯文蹭蹭脖子,满足地睡了过去。
翌日去公司上班,柯文脖子上贴的两块OK绷成为公司QQ群新的热点话题,柯文只能无奈解释是被猫抓的。
“我怎么听说男的养猫多gay……”
QQ群里顿时沉默了下来。
“啊哈哈,是别人家的猫,特别调皮不听话。”
柯文不解气,点开曾永的对话框开始刷屏,“你死定了!!!!!!!分手!!!!!!!我要辞职!!!!!!!!”
“辞职?”
“我要去A公司!你们的竞争对手!”
“哦?A公司有个副总,是个变态猥琐男,经常性骚扰下属,所到之处辣手摧花,男女无一幸免,咱们公司好几个就是从他们那跳槽来的,就小X和XX还有XXX”
“麻烦你打名字好吗,小X和XX还有XXX我怎么知道是谁!!!!”
柯文觉得信曾永的话才有鬼,便跑去跟蔡言青求证。
蔡言青一听是讲A公司副总的八卦,面露作呕之态,“他们副总太恶心了,有次我去谈合作项目,丫握手的时候居然抠我手心,恶心得我洗手把皮都快搓烂了。”
柯文装模作样地抚慰了蔡言青几句,回座位发呆,辞职他确实有想过,只是有点犹疑不定,看蔡言青说的话,不像有假,柯文也只好打消了念头。
从那天开始,曾永死乞白赖地把行李一件件地顺到柯文家里,不知不觉间随处可见他的东西。有次柯文看见他的一张大学毕业照,跟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搭着肩膀,动作亲昵,柯文把照片都捏出了痕,决定去找曾永。
“不说说你的过去么……虽然我听过一些。”柯文把照片递给他。
曾永叼着烟接过照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蔡言青说她跟你讲过我的事情,总之就那样,这几年一直放不下,不过现在放下了。”
“听说他在国外结了婚,过得挺好。”曾永揽过柯文的腰,靠上去,“我曾经很天真地想过,或许我可以等到他回来,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太蠢。我们早就见过彼此的父母,虽然出柜的时候没少折腾,但是公司办的风生水起,双方父母也就慢慢认可了。”曾永将烟掐灭,使劲碾了碾,“后来他跟人跑去国外,他家里炸开锅了,他爸妈一直觉得对不起我,我妈跟我说,有时候在街上碰到他妈妈,老太太还会拉着我妈流眼泪,说觉得对不起我。”
曾永说着眼角有点湿润,“何必呢,又不是他们的错,老头老太过分自责,搞得我自己也莫名愧疚。”
柯文握紧他的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
“我跟我妈说了你的事,周末要不要陪老太太吃顿饭。”曾永拿了根手指饼干叼着,柯文让他少抽点烟,还买了这么幼稚的东西让他解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