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多管张员外的事?!”领头打手依旧无视莫竹儿的怒气,嚣张着。
“呵,我们可不是想多管闲事。而是你这只没教养的狗,坏了我们驭南楼的客人的兴致。我们不得不讨个说法。”原罪
离开了宁玉的怀抱,凉凉地说,“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但你这个不识相的也没规律地太欠了!你家张员外的事是个事
,我们驭南楼的各个客官的事就不是个事了?敢在这里撒野,没规没矩还丢尽了你家主子的脸!还不跪下你那狗腿给我
们鸨爷磕头认错!”
“你个男倌,敢叫我下跪!”
“我怎么就不敢叫条狗下跪了?我们鸨爷愿意让你跪还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告诉你,你以后最好竖起你的狗儿打
听打听驭南楼是个什么地儿!别说你这条不长眼的狗,今儿就算是你家张员外坏了楼里的客人的兴致,照样得奉茶认错
。别以为你们家张员外是个天大的人物。驭南楼的贵客们,有些可不是你们张员外动得起的人物!”原罪一口气骂了个
舒畅。
“罪,跟他废话什么?小勒,给我把他们的狗腿都打断了,然后扔回他们的狗窝!”鸨爷气愤地说,随即深吸了口气,
转身温雅地对这大厅的客官说,“各位爷,今个是驭南楼招呼不周,还请各位见谅!为了表示歉意,今晚的酒水全免!
还请各位爷移到中堂稍做休息,等等便吩咐厨房给各位爷开宴赔不是。还请各位爷多多包涵。”
驭南楼的男倌们一听鸨爷这么说,便立刻哄着自个儿身边的客官移到了中堂。很快,大堂里便只剩下了莫竹儿、小勒、
原罪、宁玉以及那群打手跟红衣人。
“小勒,给我动手!”莫竹儿阴沉地开口。
“是。”廖小勒面无表情地摸出铜棍准备动手。
“勒,住手。”一个温暖的声音瞬时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头牌正从通往厨房的门道跨入大厅。
“骨头……”莫竹儿不满地唤了句。
“啧!头牌,连你都惊动了。”原罪叹了口气。
“呵,那么大的动静,我能不知道么?”头牌笑笑,“勒把棍收了。”先是吩咐小勒收了武器,然后摸了摸莫竹儿的头
,“鸨爷,乖,莫动气。”
“哼!还是你识相!”打手头头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看他们都收了气势,便又嚣张了起来,“那识相的,看在你那
么有眼色的份上我会在张员外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的。现在给我叫你们的狗,把门开开,让爷打道回府!”
“呵呵……”骨头温润地笑了声,问那红衣人,“你没事吧?”
红衣人看着眼前的那几个样貌卓群的男子,愣愣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
“呵呵。我明白了。”骨头依旧温柔。
“喂!少婆婆妈妈!听到爷的吩咐没!”打手头头骂道。
“勒,挑了他们的手筋脚筋。然后……”骨头依旧温柔如暖风,“罪,带这个红衣卸了这身女装。至于张员外那里嘛…
…勒,你先动了手再说。”
第三章
“你说什么?!!!”打手头头像是怀疑自己没听清楚头牌说什么一样尖叫。
“呵……”就在头牌再一次温润而笑时,小勒迅速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眨眼的功夫,那五个打手都表情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小勒好聪明!知道点了他们的哑穴,一下子就不吵了呢!”鸨爷看着五滩烂泥,开心地夸赞小勒。
“你跟我去换衣服吧。”原罪上前扶起红衣人,谈谈地说。
“嗯。”红衣人让原罪牵着去了厢房,上楼梯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几个人,又看了看身边的原罪,带着异样
的心情上了楼。
“骨头,接下来做什么?”鸨爷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打手头头问道。
“勒,去把账倌跟杂役叫来。”头牌挑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已倒了杯茶,细细地抿了口。
小勒领命离开了,不一会儿账倌和杂役便随着小勒进了来。
“逆袭(账倌),你去把今晚的损失算一算,列张清单让丸子(杂役)给张员外送去。丸子,你就趁逆袭算账的功夫,
把地上的五个困了困待会儿一并用柴车送到张员外府里。”
“好嘞!”杂役响亮亮地一应。账倌则沉默地抱出算盘飞快地拨了起来。
“玉爷,还请您去中堂休息,已经吩咐厨子了,稍后就开宴了。”鸨爷见没事了,便招呼着宁玉去了中堂。再看原罪房
内……“你穿这条吧,红色真不适合你。而且还化了个女妆,真是不协调死了。换好衣服就去洗把脸。”原罪给红衣人
翻出一件水墨色衣服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卿长君,谢谢你们救了我。”长君接过衣服道谢。
“啧!名字取得感觉倒挺像攻的,怎么就被欺负成了那样?”原罪凉凉地说。
“攻?”长君疑惑地看着原罪,在想:名字取得像攻……呃……这是个怎样的形容?
“呵呵,不懂就算了。你多大?为什么被张员外家的家丁追打?”原罪随意地跳过话题。
“我十五了……”
“诶诶?十五岁就这么高了?”原罪惊奇地比划着长君的身高,“斗胆我耳边了,啧啧,你确实有做攻的潜质呢。十五
岁,这么小,也难怪被那些人欺负了去。嗯嗯……衣服换好了,就去去洗把脸吧。”原罪又将长君推去洗脸。
“……”卿长君无奈地任这个问他问题又随意打断的人摆布着。
“嗯~嗯~还是这样好看。”卿长君卸下妆容,一身清爽地出现在原罪面前,“果然,除了轻浮那个妖孽,很少有男人适
合艳红色。”原罪自己呢喃了下。
“嗯?你说什么?”卿长君没听清楚原罪的后半句。
“没什么。”原罪随意地笑了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来,我们下楼吧。”
“……”卿长君看着原罪的笑容愣了一下。
“站着不动干嘛?走吧!”原罪见他没动静催促了下。
“哦,嗯嗯。”卿长君回神,心里感慨了一番: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
“头牌,那丸子我就给张员外送账单去了!”原罪跟卿长君刚下楼就听到了丸子响亮亮的声音。
“嗯,去吧。”头牌挥了挥手,示意丸子快去快回。
“好嘞!走着~驾!”丸子又是响亮亮的一声驾着柴车出发了。
“骨头,衣服卸好了。”原罪来到头牌身边说。
“嗯,吩咐人把那女装扔了。别放在楼里看着碍眼。”头牌又看了看卿长君,“你叫什么?”
“卿长君。”
“呵,这名字还蛮符合你现在这个样子的。”骨头笑笑,“之前那样,不提也罢。”
“谁不是这么想的呢~”原罪又靠在了专属他的贵妃椅上点头说。
“之前那是被强行逼迫,不是长君的本意。”卿长君一想起之前的事还是气的咬了咬牙,“长君出生在平凡的小商户之
家,那日奉家父之命出门办货,马车不小心擦了张员外的轿子。张员外好喜男色,又看我长得有点姿色,就以赔轿子的
理由把我强行绑进了张府……”
“啧啧啧,听你说话还有点文绉绉的呢。家教不错。”原罪懒懒地说,“其实你不用多做什么解释,今日之所以救了你
,是因为那几个不识好歹的闯进了我们驭南楼撒野而已。其实他们要是低声下气好生说话的话,我们自然会让他们把你
带走的。给你换衣服也仅是因为咱们头牌不喜欢看到男人穿女装而已。所以,我们并不对你的遭遇感兴趣,知道么?”
“呃……”被这么凉凉地刺了一下,卿长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呵呵,你别理他,他说话就是这样。其实他的意思是,我们救你只是为了教训那些人,不是为了什么伸张正义,所以
,你不必心存什么感激。”骨头看着卿长君愣愣的样子笑了笑解释道。
“……”卿长君低头想了想,“无论怎样,你们救了长君是事实。长君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今日各位的恩德,长君自
会记在心里,他日有机会一定涌泉相报。”
“哈哈!”原罪突然笑了下,说道:“孩子,你别太当真了,我们哥几个都没想过要你报什么恩。你呀,现在回去还是
跟父母收拾下早早搬离此地,另谋出路吧。张员外虽然惹不起驭南楼,可是回头还是有办法对付你们的,若不想连累家
人,还是尽早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的好。”
“呃?什么意思?”卿长君对与原罪的态度变化实在有些难以适应。
“意思就是你快走吧!再呆下去小心会有更大的麻烦。”原罪受不了地白了卿长君一眼,“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想事情
一点都不透彻。”
头牌见原罪这般模样,淡淡地笑了一下,转头对账倌说,“逆袭你去取些银两过来给长君,让他做盘缠吧。”
“是。”账倌领了命去账房取了一大包银子递给了卿长君。
“这?”卿长君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不行。我怎么能再收你们的银子?我不要!”
“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这笔费用,我们自会向张员外要回。你带着这些钱快点离开这里,省的惹出事端再次牵连到我
们驭南楼。”原罪拿过卿长君塞回账倌手中的钱袋扔给了卿长君,“最好连夜就立马离开,什么行李的都别收拾了,这
些银两够你们随便在什么地方安身了。”
“……”卿长君盯着原罪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勒,送客!”原罪对护院吩咐了一句,便转身走进了中堂,不再理会大厅里的一干人。
“客官,请吧。”小勒上前对卿长君做了个请的姿势。
卿长君看了看在大厅悠然抿茶的头牌,再看了看头也不回地走向中堂的原罪。低头想了一想,咬咬牙跟着小勒出了驭南
楼的大门。
门外居然已经备好了马车,卿长君再次愣了愣,上了车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驭南楼的金子招牌,便“驾!”地一声,绝
尘而去了。
【驭南楼,他日我一定会再回来。】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内心如是说。
“账倌,今日红牌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呢?”楼里头牌对着依旧悠闲抿茶,淡淡地开了口。
“嗯,是有点。”账倌抱着算盘在记录刚才给卿长君的费用。
“仅仅是一点吗?呵呵,也许是吧。”头牌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中堂的方向,温柔地笑了,转头对小勒说道:“勒,等
丸子回来,叫他去查一下卿长君的底细。再叫个人一路看着他们直到他们有了安定之所。”
“是。”小勒应了一声便闪回了偏堂。
“好了,我也该回厨房帮副厨准备下谢罪宴的事了。”头牌放下茶杯,整了整衣摆,转向了通向厨房的长廊。账倌也随
后闪进了中堂。
第四章
“又到掌灯的时候了呢。诶,你说驭南楼的生意怎么就能一直这么好呢?”还是那个路边卖拉面的小贩。
“你管这么多作甚?”在一旁煮面的母老虎回道,“咱们卖咱们的面,有些事听到了,咱们就家里私底下地自己说说闲
嘴,乱传了也不是咱们的事。”
“对,对。诶,对!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那张员外……”
“呸!”小贩想起了前几年巷道里听说的往事,刚想说就被他家母老虎骂了一顿,“都叫你别说了。拉你的面!”
“诶诶诶!咱们回家说。”小贩点点头,仔细拉面去了……
驭南楼头牌依旧在吩咐完大家好好努力之后,转进厨房。
“骨头,怎么就不招个大厨呢?”原罪看着又要钻进厨房的头牌问道,“你一天到晚泡在厨房,不累么?”
头牌回头看着原罪笑笑:“罪,我做的东西好吃么?”
“嗯,很好吃。怎么?”
“吃了我做的东西之后,你觉得外面酒楼大厨做的菜味道如何?”头牌笑意深了一层。
“呃……貌似……感觉……一般般。”原罪突然额头怕满黑线。
“所以,不是我不想招。”头牌摊了摊手,“是一直没找到好的,厨房里的副厨们也是我忙不过来,招来帮把手的。大
厨我一直有在找,可惜没有合意的。”
“好吧,”原罪无力感暴增,“头牌大人您辛苦了。罪,错了。”
“嗯嗯,乖了。那,今晚也请多多努力。”头牌温柔地摸了摸原罪地,满意地走向厨房。
“你,是这里的红牌?”在头牌离开不久后,一个比较面生的客人来到原罪身边问。
“这位爷~”原罪随意地抚上了对方的肩,拦过那人一缕青丝把玩着,职业性地开口,“哥儿我正是这楼里的红牌呢。
爷是第一次来吧?要哥儿服侍您么?”
“不,第二次来了。”那人任由原罪把玩着他的头发,开口道,“上次只知道你是这里的人,却不知道你是红牌。”
“哦?”原罪抬头看了看那人,“爷,您是什么时候来过驭南楼?”原罪仔细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感觉是有点印象,
却想不起具体个人。
“你还是这么好看。”那人没有回答原罪的问题,而是突兀地说了句。
“呃?爷,您夸奖了~”原罪客套地回了句。
“呵呵……我没有客套地在夸奖你,是认真地说的。”那人握住原罪抚在他肩膀的手,亲亲地吻了下,“罪,我想了你
三年了。”
温软的触感从手背传来,让原罪突然战栗了一下,三年?这……“爷,您……”
“卿、长、君。还记得吗?”那人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啊啊?”原罪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吃惊了一下。“卿长君?!那个十五岁被一群打手追赶的卿长君?”眼前这个身着水
墨色,全身散发着成熟气息的男子是当初那个小鬼?不是吧!呃……话说回来,仔细看好像是有点像。呃……呃……
“呵呵。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卿长君开心地笑了。
“你真的是……”原罪还是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