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的几个绑匪听话地开始动作起来。
“你们这群笨蛋!你们在干什么!”厉宁玉看到那几个绑匪竟如此听从原罪的安排,生气地大吼道。
这句话宛如晴天一声响雷一般,瞬间劈醒了那几个绑匪。对啊!他们是绑匪!四个人几乎同时松开了担架,立刻摆出一
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卿长君因为被扔,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原罪皱了皱眉头,剑出,手起,剑落,收剑。动作一气呵成,眨眼间挑落了那四个绑匪的兵器。然手站在那,
挑眉地看着那四个绑匪。
四人再次互相看了看对方,便立刻抬起卿长君,出发了。绝对不能吃眼前亏。这是他们做绑匪的首条生存法则。他们是
收钱绑人,可不会傻到还要帮忙解决绑架后的一系列麻烦。当然,碰到软柿子除外。很明显,原罪这个柿子不但不软,
还是个货真价实的铁柿子!所以,绝对不能拿性命涉险。
原罪走时冷冷地看了一眼宁玉:“厉宁玉,你最好记住,你家不过是有几个钱而已。”说完便拍了拍肩上的灰尘走了。
四人将卿长君轻轻放上马车后,便点头哈腰地离开了。原罪驾着车,双唇紧紧地抿着。马车到了驭南楼后,护院第一个
出来,看到原罪的表情,便立刻进楼里叫人出来帮忙了。几人出门来,果然看到的是躺着的卿长君。护院也不多话,和
另外几个人一起把卿长君抬进了药堂。
“小知,他的伤势如何?”原罪问正在给卿长君检查的楼医。
“按目前的情势看,是些皮肉伤。不过,这伤跟雪当年的确实有得一拼了。”楼医先是粗略的检查了一番,回答道,“
其他的,还要进一步检查下。红牌,您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原罪看着楼医,点了点头便退出了药堂。
“红牌,已经备好了热水,你要不要先去洗洗?好让身上的疲劳退去?”晓艺看到退出药堂的原罪,上前问道。
“不用了。艺,谢谢。”原罪感谢晓艺的贴心。
“罪,你还是先去洗洗吧。拖着一身劳累,你怎么去想接下来的事情?”鸨爷,开口道。
“……”原罪低头想了想,“也好。”说完便向自己的厢房走去。
药堂内,楼医在仔细地给卿长君处理伤势……
“雪,当初你是怎么挺过来的?”今夜驭南楼挂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一群人坐在大厅内,原罪开口问琴师。
“呵,是小知的医术了得吧。我,当时只是不想就那样死去而已。”琴师想起了那时的事情,苦笑了一下。
“呃,抱歉。”原罪知道自己戳到了琴师的痛楚,呐呐地开口。
琴师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原罪的肩,安慰道:“小知还没出来。你先别太担心。”
原罪握了握手,并没说什么。大厅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在。
“小知。”终于,楼医出现在了大厅,“卿长君的伤势如何?”问话的是头牌,他的声音暖暖的安抚了大家的情绪。
“多数是皮外伤。不过……”楼医来到原罪那桌,坐下,说道,“他好像服着一种慢性毒药。”
“慢性毒药?”同桌的几个人都感到很惊讶。
“嗯。而且根据情况,已经服用了有段时间了。”楼医坦然地说。
“有段时间是多久?”鸨爷问。
“距离今天已有三个半月。而且……”楼医顿了一顿,“他近十二天,并没有服药的迹象。”
“三个半月……十二天……这……”同桌的人都看向了原罪。这天数跟卿长君来驭南楼跟这几天没出现在驭南楼的天数
完全吻合。难道……
“红牌……”杂役开口想说什么。
“不是我。”原罪冷冷地开口,不多做解释。
第十四章
“红牌,可讨厌卿长君?”楼医问道。
“说不上厌恶。”原罪回答道,没有丝毫心虚。
“那,一开始呢?”楼医继续问,“一开始,红牌可有讨厌卿长君?”
“自是讨厌的。”原罪毫不否认。
“这样的话……一切便说得通了。”楼医摸了一下自己半边的面具。
“怎么?”原罪挑了挑眉说,“小知你的意思是我下的毒了?哼,我若想他死,何须放什么毒药那么麻烦。”
“呵呵,红牌,你误会了。我并没说是你下的毒。”楼医笑笑。
“那么,小知。你的意思是……”鸨爷问道。
“卿长君身上中的叫做入心醉。”楼医慢慢说道。
“嗯?入心醉?”说话的还是鸨爷。
“嗯。入心醉这种毒药,会让服用者身上的气息发生微妙的变化,然而这药的主要目的是用来征服服用者心仪之人的。
”楼医说到这,停了一下。
同桌的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到原罪身上。“小知,你的意思是,这药是卿长君自己服的?”原罪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因为用药的人在通过与自己心仪之人的朝夕相处下,而使心仪之人慢慢习惯上他的气息,从而慢慢地两人开始
情投意合……”
“啪!”原罪突然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我不该把他救回来!”说完眼看着他要离开大厅。
“可是这药是有副作用的。”楼医稍稍提高了声调。原罪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楼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药虽不是立即致命毒药,但是却极其损耗人的内力。就算是一甲子的内力,吃这药,不消两年也会耗得一干二净。
如是没有内力的人服用的话……”楼医顿了一顿,看向原罪,“不仅大伤元气,折寿也是在自然不过的结果。而且,现
在这药还处于试用阶段,有没有效果。还都是未知数。然而,这药对服用者就算有再大伤害,可对那服药者心仪之人确
是无半点损伤的。”楼医说道此,便停下不再继续说下去。
“……”在场的人不由得沉默了一阵子。
“那,要怎么看出药效是不是起作用了?”鸨爷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很简单。”楼医站了起来,走到原罪身边,“只要把脉即可知道。”说完便执起原罪的手给他把脉。
“若脉象浮动,心神荡漾。那便是中了入心醉的药效。”过了一会儿,楼医放开原罪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
此药对红牌并没有效果。”
“那就是说,卿长君白白牺牲了自己?!”鸨爷惊讶地说道。
“鸨爷,您这是哪里的话呢。”开口的是琴师,“若是红牌中了药效才是大错之事。那卿长君未经任何人同意,做出这
样的事情,岂不是想骗拐红牌吗?卿长君这种行为难道不应该得到谴责么?”
“可是……他为了罪……”鸨爷突然难过起来,“他若不是为情所困,怎么会做出这等蠢事。”
“那又怎样?这都是他一厢情愿。鸨爷,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大家都会被蒙在鼓里。若是起了药效,他岂不是骗取了
红牌的一生。让红牌他一辈子在谎言里生活了么?”琴师愤愤道。
“可是……”就在鸨爷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直没发言的头牌突然站了起来。只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地往通向药堂的方向
走去。
“头牌。”护院唤了一声头牌。众人也都看着头牌。
“卿长君服药怎么处置这是原罪他的事。其他人都没有说他的资格。勒,安排一下,让人给卿长君收拾出一间客房。小
知随我去看看他醒了没。”头牌说完便率先离开了大厅。留下那一群人在大厅内各自思量。
“红牌啊,若有人为我做到这地步。我就算不爱他,也不再会伤害他了。因为他的伤,从头到尾都是我导致的。这样一
个人,我若还忍心继续伤害他的话。我想我自己也会因此难过的。”怜倌起身柔软地说道,“红牌,倘若你真的不爱他
。就别再给他希望了,驭南楼有黑名单,你也是知道的。”说罢叹了口气,便上楼了。
“卿长君最大的错,就是他是个痴情傻子。红牌,让小勒把客官扔出去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你要是真不喜欢这个傻子
。你让小勒扔了出去便可。如今面对这样的僵局,又是何苦呢?”媚倌懒懒地起身,那双媚眼扫了一下原罪,便也拖着
一身红艳离开了大厅。
“红牌,我只知道,卿长君这三个多月以来,比以前都还要拼命地做生意。这是他这段时间在驭南楼的消费状况。”账
倌递给原罪一本账本,“虽说感情不是靠金钱衡量的。但,这份账本还是透露了很多。心细如您。我想您会明白的。若
是真的不喜欢,就别让他这样拼命了。人,不是铁打的,”账倌闭了闭眼,爷离开了大堂回房去了。
“头牌,我只说一句。每次卿长君点菜时,他只吩咐了一句:上几样原罪喜欢吃的,不用管我。”杂役说完,便也离开
了。
原罪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他盯着手里的账本,表情没有任何起伏。
“原罪,就像骨头说的。这是你的自己的事情,最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没有资格说什么。”鸨爷来到原罪什么
看着原罪,“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化为尘土了。我只是希望,这一次,你能好好面对自己的心。”说完便示意晓艺一起
回房。
“红牌,卿爷每天都先离去,你可曾被打扰到过?”晓艺尾随鸨爷上楼时,突然想到什么,便回头问了一声,也不等原
罪回答。跟着鸨爷便离开了。
“红牌,每个人看在眼里的情况是不同的。思考的角度也是不同的。我也像头牌所说的那样,并没与资格多做什么评论
。我只想说,一切的起因经过都是卿长君他自己自愿的。您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也没必要让自己为难。”琴师拍了拍
原罪的肩膀,“红牌,你尽管按自己的心思做决定。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也离开了大厅。
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都离开了,原罪依旧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没人再去打扰他,因为大家都知道,此刻心情最复杂
的莫过于他。最后大厅里只剩下了原罪,原罪就着最近的位置坐下。盯着手里的账本也不翻开看,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良久之后,他突然起身,向药堂的方向走去……
“他醒了么?”原罪来到药堂推门而入,看到小勒在跟几个人试图搬运卿长君,“看来,他没醒。”原罪又淡淡地说。
“罪,你来了。”头牌看到原罪打招呼。
“嗯。需要帮忙么?”原罪看了一眼几乎全身是绷带的卿长君。
“没事,小勒他们会弄好的。”头牌说,“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今天救人,你该是累了。”
“……”原罪看了卿长君一会儿,“也好。”便转身离开了药堂。
“罪,今天若是累了,就什么都别想了。”头牌对着原罪的背景说。
“嗯。”原罪推门离去。
“头牌。”楼医在其他人都离后开口,“有个问题我想问。”
“嗯。”头牌嗯了一声,示意楼医说下去。
“入心醉是我研制的药,还没有供货市场,为何卿长君会有?”楼医看着头牌。
“小知,有些事情,你既然明白,又何须讲明?”头牌淡淡地抛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药堂。
第十五章
“你醒了啊。”在昏睡四天三夜后,卿长君终于转醒,当看到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人是原罪时,他不由地愣了一下。
“……”卿长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他发现他没办法发出声音。
“是想喝水么?”原罪看了下他干燥的双唇,问道,语气一如往常。
卿长君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似乎活动困难。
“来,喝水吧。”原罪起身倒了一杯水,回来扶起卿长君轻轻地喂他喝水。表情依旧很淡漠。
卿长君愣愣地喝着原罪喂的水,内心却为原罪的贴心而翻江倒海的激动着。
“饿么?”原罪喂完卿长君喝水,接着问他,“或者,我先叫小知来看看?”
“嗯。”有了水的润泽,卿长君能发出了简单的音节。
“你等等,我去吩咐人把小知叫来。”原罪轻轻地将卿长君放下,让他躺好,起身到门口,跟谁吩咐了几句,便立即返
回了。
回到床边,只是执起了卿长君一缕头发,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什么也没有说,卿长君直直地看着原罪,原罪并没有看
他,只是盯着自己把玩着的头发。就这样,气氛沉静到楼医的到来。
“红牌,他醒了多久?”小知刚迈进门就边问边走向床边。
“醒来才一会儿。就喝了杯水。”原罪起身,给楼医让出位置。
“如何?”原罪见楼医给卿长君把完脉,问道。
“无妨。伤口愈合的很好,没什么大碍。入心醉的解药我已经给他配好了,毒素会慢慢排除,至于……”楼医顿了一顿
,与卿长君对视了一眼说道,“入心醉的药害,已经生成了,我也没办法。好在他也就只是内力尽失而已。还没伤及性
命。”
卿长君听到入心醉的时候,不由地惊慌了下,他瞪大眼睛看向原罪。入心醉的事情,罪他知道了!卿长君内心无比不安
地看着原罪。可是原罪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嗯。小知,辛苦你了。”原罪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卿长君恐慌的表情,然后淡淡地对楼医说道。
“呵呵,红牌,你客气了。”楼医起身笑道,“药,我等等会吩咐别人去弄的。”说完便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原罪跟卿长君,还有一大段的空白与沉默。卿长君看着原罪,很想说点什么,可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只能盯着原罪淡漠的表情,想在其中发现一点点,哪怕是一丝丝的不满。那样,他也好开口道歉。可是原罪的表情没
有一丝的破绽。就这样,他们两个保持着一大段的空白对话,直到有人送来白粥。
“红牌,这是您吩咐的。”来人将东西放下之后,欠了下身,便退了出去。
原罪起身到桌边,端起粥便回到床边,轻轻搅了一搅,勺了一勺递给卿长君,“你昏睡了几天,小知说,一开始最好是
吃清淡的流质的东西。这碗粥我特地吩咐厨房熬稀一点,就放了少许盐,没什么味道。你先忍耐着吃吧。”原罪说完就
将勺子递向卿长君嘴边,示意他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