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来一次绝地大反击。
高进和雁风尘如打怪兽的奥特曼双人组合一样大开杀戒不放过一切牛鬼蛇神及哥斯拉,过五关斩六将,后期制作注定要
加上无数暴力美学的血花四溅特效什么的,终于打到最后一关大BOSS“杨素”的老巢。
属于煜叔的部分从这里开始……
第 26 章
一同前来的国际刑警十分意外,此处并非之前经验中那些阴森恐怖的城堡或者壁垒森严的别墅,而是个临水而建的古典
式建筑,白墙青瓦,飞檐瑞兽,然而又并不是一个绝对古旧的宅子那么简单,古典元素只是表象,实则是经过了现代艺
术的整合,对光影空间和环境的关系布置得十分精妙得体。
前面庭院里铺着细白的沙,一楼的视野很开阔,通过那敞开的拉门和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直接看到后园的水榭直通湖畔,
以及天蓝水绿。
同来的国际刑警吹口哨道: “你们老大真懂得享受啊。”
雁风尘道:“他平时并不住这里,只在每个月的今天来这里呆上一天。”
国际刑警用脚踹了一下脚下的沙地,“这些沙是什么?学日本人搞的禅宗花园?”
高进和雁风尘异口同声训他道:“别碰!”
国际刑警反射地向后跳去,以为自己碰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关。然而之后又并没有什么。疑惑地看向二人。
他们没有多做解释,脸上却露出怀念而又感伤的表情。
咚咚咚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国际刑警立刻双手握枪,警觉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而预想中的劲敌并没有出现,来的只是几个五六岁的孩子,俱可爱,手里拿着小水桶小铲子等工具,他们看到高进和
雁风尘很高兴地扑过来抱大腿,纷纷说:“阿进、小风来找我们玩咩?”
国际刑警被晾到一边,没想到来追杀杀手头目最先遭遇的却是一群儿童,难道是人体炸弹什么的?难说杨素不会冷血至
此。
然而高进和雁风尘却毫不防备和颜悦色地对待孩子们。
孩子们就拉着他们一起蹲在沙地上玩沙子什么的。
国际刑警才知道这摊在院子里一大片的细沙竟然是给儿童玩弄用的,更不能理解了,握枪的姿势不变,紧张道:“当心
这是狡猾的杨素设下的圈套——利用孩子们!”
高进捏了把沙子看着它们从指尖泄露一如时间和往事,淡淡道:“在这里,他不会的。”
雁风尘也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起,低柔雅致的声音响起,“孩子们游戏的时间结束了。”
这些孩子就丢下手里的玩意,迈着小短腿啥的纷纷跑到来着身边,仰头如雏鸟般撒娇“干爹干爹”地叫着。
来者是个身着亚麻色居家服,长发束在脑后的男子,苍白着脸色,线条柔和,对每个孩子都很和蔼,挨个疼爱地摸了摸
他们的头,道:“乖啊,今天干爹要和阿进小风还有客人们谈事情,你们乖乖的早点去休息,阿毛,你最大带好弟妹们
。”
那叫阿毛的孩子就认真地点点头。
男子微笑地多摸了阿毛的头发一把,道:“阿毛真是好孩子,已经可以为干爹做事了。”
阿毛带着崇拜的目光道:“我听干爹的话!我还要快点长大为干爹做更多的事!”挺起胸脯小公鸡似的。
别的孩子也纷纷挺胸收腹叽叽喳喳地表达对干爹的热爱和忠心。
阿毛果真是最大心眼最多的孩子,只可被模仿无法被超越,他又有了新的台词,指着高进他们道:“我长大了要像阿进
和小风那样为干爹做事!永远听干爹的话!!”
高进和雁风尘听了无言地撇过脑袋不看二十年前的自己们。
国际刑警对男子道:“喂!你是这些孩子的监护人还是保父?不管怎样先把他们弄走,一会这里会发生很大动静!”
男子就略感激地笑笑,打发孩子们上二楼卧室。
院子里只剩下四个人。
国际刑警持枪四处感觉敌人的气息,对那男子道:“你也快走!我们不想伤及无辜!”
高进和雁风尘静静与那男子对峙。
国际刑警,怒其不争道:“你们两人也快点行动起来,那个魔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
高进道:“他已经出现了。”
国际刑警不解,“哈?”
雁风尘沉声道:“在你面前的就是国际通缉令上的四A级通缉犯'杨素'。”
国际刑警傻眼了,下一秒将枪对准杨素……
——就就是整个完整的场面,而煜叔却在拍摄甫一出场和孩子们的对话的时候就遭遇了非常大的困难,连拍了四条都不
过关,连孩子们的脖子都仰疼了,无法继续下去。
张导有些暴躁了,道:“你会不会演戏!——不是会不会演戏的问题,你是不是当爹的?!平时怎么跟孩子相处的?!
要慈祥要善意,要能够走进孩子内心的那种态度!”
其实张导根本就没有训斥别人不会做父亲的立场,他本人来说也有个女儿,然而因他和某女演员干柴烈火滚了苞米地之
后家庭生活就不和谐了,离婚后女儿跟了前妻,对他也是心存芥蒂的,父女之间的沟通也比较少。然而自己的生活作风
是一回事,轮到演员的生活体验又是另一回事,他嫌弃煜叔的表演太过僵硬,缺少生活和内心,对孩子态度不够温和良
善。
而煜叔默默地承受着导演犀利的言辞,并不怀恨,因为他知道是自己无法放得开,无法做到真正地和颜悦色,特别是在
这样一个情节中,面对这样一些“被他抚养长大”的孩子。
虽然他前世今生都抚养过孩子——前世是乔鑫和桑竹南,今生则是陈墨澜的女儿——然而孩子这种东西对煜叔来说还是
奇怪且无兴趣探究的存在。给他们食物,给他们衣服,给他们适当的物质,让他们受到必要的教育,孩子就像被施肥浇
水的植物一样自然而言就长大了,剩下的就是顺应他们的本能成长成为什么样的人了,这些并不是煜叔所能左右的。比
如说桑竹南按照本性成了一个不长进的笨蛋二世祖,比如说乔鑫成了个吃里爬外背后捅刀子的腹黑,比如说陈墨澜的女
儿为了不能去迪士尼就可以说出使她爸爸萌生自杀念头的残忍话语——小孩子什么的最可怕了。明明前一眼还是可爱的
幼齿,一转眼就出落成为终结者——一如高进和雁风尘,他们就是这么报答养育之恩的。
煜叔确实不明白杨素这个人,面对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叛徒,他如何能一如既往地对正在抚养的“小叛徒”们笑得温柔。
至少,煜叔现在还做不到。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杨素能忍,大概因为他只是被高进他们干掉而已,他没有被屈辱地压在床上,没有被脚上栓上铃铛,没有被逼上绝路跳
崖穿越……
所以杨素能忍,而煜叔不能。
让本就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的煜叔摆笑脸装肯德基爷爷的话,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又拍了几条之后,张导忍无可忍,雷霆震怒,宣布收工,并对煜叔发狠话道:“你这样还算演员嘛?!不要以为会耍刀
就能演戏了!你今天回去给我好好吃透角色和剧本!明天再演不好我就换人!”
煜叔因为是自己能力所不逮而吞下这口气。
可是他最初看到的剧本里并没有养孩子长大做杀手这样的设定,要是知道这样大概就不会接演的。
“明天若还不行的话,我就换导演吧。”他想。
第 27 章
当然,换导演什么的只不过是辞演的一个委婉的说法,煜叔虽然好强可是也知道进退。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心开车回家,经纪人凌霄随后打来电话询问这一天的进度,他本来拟定今天探班,然而手下的另一个
艺人临时出了点状况急赶过去处理,凌霄在慰问电话里用鼓舞的语气道:“老陈!今天怎么样?张导那里还好吧?”
煜叔觉得和他说演技方面的问题似乎也没多大用处,若引出一番聒噪更是烦恼,索性唔了一声应付了事。
凌霄就感慨道:“老陈,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煜叔不大喜欢他的这个说法,道:“你不是还有几个年轻有前途的孩子。”
凌霄道:“别提他们了!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怎么看都是你比他们强多了。你记住,你很棒的!我以你为骄傲!你一定
行的!”
撂下电话煜叔差点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了。
凌霄不像自己不指望演戏这份收入,玩票兴致的,他靠这个养家糊口安身立命,一晃也人到中年,手里并没有一个拿得
出手的腕儿,抽的佣金也可怜,操的是卖白粉的心,拿的是卖白菜的钱。
凌霄大概很指望自己能够成名立万,然后片约不断,然后他也跟着财源滚滚?又或者钱并不是唯一的目的,他也有自己
所追求的事业。可是明天自己因演技逊色而辞演的事情一出,今后的演艺道路就难走了。没有机会也给你机会你不行完
全是两个概念,此后但凡圈子里的人暗地里都会嘀咕陈墨澜是个不堪重任的水货。
这么想着,煜叔终究意难平。
他在房间里跺了几步,觉得有几分烦躁,索性到浴室去洗了个澡,穿上居家棉布唐装,挽起袖子,他对着浴室的镜子仔
细盯着表情,试着摆出一个导演要求的至善面孔。
然而,那眼神里的别扭和不确定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煜叔闭上眼,低下头,心心理暗示着——我不是桑煜,我是杨素,是含辛茹苦养育孩子,培养他们成才的杨素。我不认
为我是在做坏事,我是真心为孩子们好,从小教给他们一门技术,让他们吃穿无虞,使他们学有所成,我是真心爱孩子
们的,他们就是组织的未来……
就这样自我催眠了好一会,煜叔抬起头,扬起一个温柔的笑脸——
有了!就是这样的表情,就是这样慈祥如保父的微笑,就是这样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博爱情怀,煜叔自信应该可以得到
张导的认可,自己也是可以演好一个带孩子的好监护人的形象……孩子……乔鑫……突然间这完美的面具出现裂纹,然
后支离破碎!
他花了好大心思酝酿累积起来的情绪在一想到那曾经唯一用心抚养过的孩子的瞬间就崩塌……孩子什么的果真仍旧是令
人心寒的存在!
在镜 子前又试了几次,每次都功亏一篑,煜叔最后连脸都笑僵硬了,心里却渐渐平静下来。
自己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演技,到目前为止的运气也还好,靠着本色演出撑到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是极限了。虽然有点不
甘心,然而他目前的实力确实只能如此。
这一天煜叔按时睡下,希望一夜无梦,第二天便去片场辞演。
陈墨澜脸色惨白地在手术室一旁贴墙站着,他有点晕血,虽然被允许进入这里可是根本没什么用处,女人一声比一声惨
烈地尖叫,他吓得连DV都举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快晕过去的时候,一声细如猫叫的啼哭声传来,大
夫举这个湿漉漉的小裸猴子道:“那边那个做父亲的,恭喜你,是个千金。”
陈墨澜心里一片白茫茫,“我——我做父亲了?女儿?我有女儿了?!”
婴儿被洗好,包着,送给生产的女人看了一眼,又递给陈墨澜,教他怎么抱不会弄坏婴儿。
婴儿在他怀里皱着脸胡乱睡过去,想是刚才的一番挣扎累坏了,陈墨澜看着,渐渐柔情似水,渐渐泪眼模糊,这个是他
的血脉,是他生命的延续,是自己最好的产品。
陈墨澜给女儿换尿布。
陈墨澜陪女儿蹒跚学步。
陈墨澜陪女儿看图学字。
陈墨澜夜里给女儿盖被子。
陈墨澜搂着女儿哭,那女人一把夺过女儿,骂道:“你滚!滚出这个家!既然你选择跟那个人在一起就不要再说什么一
起抚养孩子的话。女儿我更不会给你!免得她长大被教坏!”
女儿在妈妈的怀里似乎预感到今后的生离,一声声地喊爸爸,可是陈墨澜最后仍旧被扫地出门了。他不怪前妻,这是他
的报应。他只是心疼女儿,还那么协…都是他的错……于是从这里开始潦倒半生……
菲菲……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钱送你去迪士尼玩……菲菲……爸爸爱你……可惜爸爸的爱还不够迪士尼的票钱……
有这样的爸爸你很辛苦吧……要是爸爸彻底不在了你是不是会比较幸福……菲菲……
早上煜叔平静地睁开眼睛,抬手擦了擦眼角,一片濡湿。
做了很讨厌的梦呢,那个无用的陈墨澜把这样窝囊的往事传递给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他出钱送菲菲去迪士尼?又或
者……他在教他什么是父女之情?
被懦弱的人同情了呢,身体里还残存着刚刚梦里酸涩的悲伤,如静电般在细胞和细胞之间串联,很难过……煜叔叹口气
,窝囊的爱又有什么可以借鉴的?
早上海边空气好,煜叔沿着海滩略走了走,到一处树荫下,就着海风,涛声,沉下气息,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起来。
然而一套拳还未打完就被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乔鑫穿着舒适的运动短裤运动背心运动鞋沿着滨海南路晨跑,身后缓缓跟着三辆保镖车。
看到煜叔,乔鑫停下来原地跑,招呼道:“陈叔你也晨练?太极打得不错,跟我家煜叔的习惯一样。”
煜叔很想对他达到无爱无恨的境界,不招惹不退缩,不过对方好像不是这样想的,最近频频出镜,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
么药。
管他什么药,煜叔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不过是那些个伎俩,我调教出来的还能翻出天去……前世不过是由于太
过轻信才受制于人,这一世就不信他斗不过这狼崽子。
煜叔一向的原则也大概是——出来混的不要惹事,然,事情惹上来也不能怕事。
他当下暗自冷笑,也不理,欲将太极进行到底。
须知好的太极功夫是极慢的,乔鑫已经停下脚步走下柏油路,站在在一旁看了一会,保镖车沿路停了一排。
煜叔收势,乔鑫突然道:“陈叔的功夫看来是不错的,可以讨教几招吗?”
煜叔道:“我这不过是花拳绣腿,不如乔先生,甘拜下下风。”
他说的部分是实话。
前世煜叔的功夫可不是花拳绣腿,可是后来被囚禁起来之后还要被压,他不是没反抗过,开始乔鑫还不是他的对手,每
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不得不借助药物之类的强上。后来,大概乔鑫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开始花很多时间在练功房
,从前教他的时候都没见这么上心过,然后……煜叔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突然有拳风袭来,煜叔条件反射地弯身闪过,同时出手回击。
这些动作都是身体先于大脑做出的,几乎就在同时煜叔就后悔了。
果真乔鑫意料中一样将煜叔的手腕拉个正着,往怀里带,搁着煜叔从前那还是有后手的,必得不能如此束手就擒,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