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子——憨工

好。就像妈妈对你好一样。我不会再骂你，不会打你，有好的动画片也让你看，我还会再带漫画回来给你看。如果你想

吃什么东西，妈妈不给你买的，以后跟哥说，外面的哥哥不都是这样对弟弟的吗，哥也给你买。还有……还有什么，哎

呀，我不知道了啦反正就是会对你比对亲弟弟还好。”淼淼也是着急想表示自己的好心好意，一大串乱七八糟的东西就

一气儿说出来了。这让本来就糊里糊涂的小格听得更是云里雾里了，最后只能蹦出几个字来：“程妈，没……弟弟。”

淼淼本来就是压着自己的烦心跟小格说话，可不想小格笨得那么没有人情味，其实也是淼淼心急，但无论前提是什么，

淼淼这一次想讨好小格的会话是彻底失败了。这下淼淼就来劲了：“你说你个什么傻样子，不就是有那么点点人对你好

嘛，啊！我用得着跟那几个人抢一个傻子吗？他们愿意喜欢让他们喜欢你，愿意带你出去你就跟着出去，老子再也不管

了。这什么世道，傻子都有人喜欢。我……”还没训完话，大厅里的时钟响了起来。是晚上10点整了。程妈现在是让小

格晚上10点睡觉，因为小格长大了几岁。其实原因是淼淼天天晚上拉着小格出去打篮球，9点多才回来。那也没办法，别

的学生半小时能写完的作业，小格最少要用两个小时，拖到最后淼淼每天跟他打篮球的时间也不过1个多小时。现在到晚

上10点了，小格也不理淼淼在一边吧叽吧叽的说话，只记得程妈说晚上10点要睡觉，于是直接趟下闭上眼睛就睡了，招

呼也不带跟淼淼打一下的。淼淼这个闭门羹给吃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但也不打算再说了。跟这么傻子说什么人情味，

傻子就是讨人厌。哼！

所以在这之后，淼淼还是在讨厌小格，讨厌他的长像身高说话智力，该不理他还是不理他，该烦他还是烦他。每天晚上

小区篮球场照旧能看到这俩人的身影，但淼淼就再也不带小格出去跟他的兄弟们玩斗牛了。

小格自己也没有好追究的，跟谁玩篮球不是玩，只要是水哥高兴的就行。

第二章

一年过去了。程淼上初二，小格上小学六年级。这天晚饭快结束的时候，妈妈递给淼淼一张邀请函：“淼淼，周六你有

空吧。小格代表我们区参加了市小学生运动会的篮球比赛，学校把邀请函都送到家里来了。我们小格真厉害，都能出去

比赛了，是我们区小学生的代表呢。我觉得比赛我们家长一定要去看的。但是今年妈妈带高三毕业班，那天真的抽不出

时间来。淼淼，你有空的话，一定去给小格现场加油，好吗？”

听完这话淼淼并没有马上答应妈妈，而是马上转头问小格：“你参加校队了？”

其实小学里的校队，能算是个什么校队呀。五年级下半学期的体育课，其中一项考核是篮球基本动作，也就是一些跑动

带球之后做正手、反手类的传球配合后再来一个三步上篮。对于一般的男生来说再简单不过了。而当天程格会被老师特

别注意到的是他的反差。对于体育考试，老师是不担心被传为傻子的程格的。那天老师注意到的是程格的脸。在后边排

队时还是一付歪着脑袋眼神飘浮的傻傻的样子，可当他从老师手中拿到篮球时的开心的样子，盯着篮球时双眼放光，看

到前面的篮板就精神十足，再看看他的运球传球的协调性，上篮时标准的动作，老师马上就把程格给记住了。考完试到

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老师就把闲在一边的程格叫了过来。

“家里有带到体校练过篮球吗？”那个年代，很多父母为了不让孩子们在暑寒假学坏，就让自家孩子到处学东西，跳舞

的，唱歌的，游泳的，踢球的，什么都有。以为在各种艺校体校里耗光了孩子的精力，回家后就不再想去玩了。家长哪

知道孩子是什么呀，是人精。你越不让他玩，他越是能散发精力的钻空子去玩。哦，当然，这只是题外话。程妈妈还是

相信自己的教育的，寒暑假时间都会自己计划安排好。所以程格连体校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对老师摇摇头了。

“那是不是有人教过你打篮球？”

“嗯！水哥”这话程格是听懂了的。

“水哥教你打的？水哥是谁？”

“淼淼。”

老师眼睛一亮，“你是说你哥程淼是吗？”头两年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程淼，老师是不可能不记得的。即然是程淼教出来

的，那应该打得不错了。于是老师又让程格做了些急停投篮，过人，防守一类的动作，发现程格打得还真不错，都有了

一些初中生高手的架势了，于是直接就把程淼安排进了校队。

小学里的校队不可能有什么正规的练习，也就是偶尔体育老师心情好了，看看近段时间学校里又没有什么其它活动，就

会临时招呼一声让大家放学后集中练习一下。一两个星期能练两三次算是不错了。而老师把程格介绍进队里的时候，大

家都偷偷的吃了一惊。安排上场练习时也只是试探性的传几个球给程格，可越练习越发现到程格的妙。身材瘦小，也不

会像别人在场上那样喜欢大嚷大叫“传球传球！给我！防他防他！……”程格在场上好像是不存在的。但当你被人围攻

在找空位传球时，你总会第一时间看到程格出现在你最方便的位置上，球就能安全的被传出去；当你已找好一条进攻的

路线正找机会拿球时，你都不需要出声或举手示意，只要按着自己的路线跑下去，程格就会把球传到你跑动的同方向让

你顺利的接到球直接上篮；当你辛辛苦苦的抢到防守篮板球，刚要打算做反攻时，你已看到个子小小的程格已用最快的

速度跑到自己的进攻半场，你只需要大手一挥把球扔到自己的三分区左右，程格就能计算好自己的步伐，扭动身体跳起

接球，停球转身配合投篮。大家都开始慢慢的接近并接受着这个一直被传为傻子的小个子男生。虽然沟通确实是个问题

，但当大家都把他当自己人，当成是自己的朋友同学之后，程格在小学的最后一年多时间过得倒是怡然自得。当然，这

样的感觉是别的同学认为的，因为大家都不会再去鄙视他。而其实在程格脑子里，那是一样一样的。

要去参加市里的比赛，是在六年级上半年的时候。这一年H市要举行每四年一次的全市小学生运动会，按城区分队比赛。

程格学校所在的区是江阳区。江阳区就成立了一个临时教练组，其中的篮球队杨教练就负责江阳篮球队队员的选拔和集

训。为了选拔队员，就会安排一些学校与学校之间的篮球友谊赛。程格就是这样被选上的。比赛前一个月才开始集训，

周一至周五下午只需要上一节课就可以离校到指定地方训练。5点钟就把学生们放回家吃饭去了，到周末也只是周六练半

天。平时程妈和淼淼也以为是小格上六年级了要留在学校上自习，而小格自己又不是会主动说话的人。于是小格参加比

赛的事直到邀请函送到家了，大家才知道。

“妈，我会去的。”淼淼是这样回答的。

周六。

市体育馆里的篮球馆，穿着便服的程淼把邀请函里的门票递给检票员就走了进去。人还挺多。其实所谓门票，是不可能

有人会花钱去买的，主办方直接把门票发给相关部门，那相关部门爱给谁就给谁了。设置了这么个门票，只不过是不想

一些“社会闲杂人等”进来就是了。而这个体育场，则是H市当年唯一一个室内“龙眼木”篮球馆。

别说龙眼木篮球馆了，就只是说室内篮球馆，程格也没见过。这不，程淼一进场就马上看到了转着脑袋四处看看停停的

傻子弟弟程格。程淼嘴中小声的骂了一声“笨蛋。”但眼光却不从程格身上移开，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弟弟可爱。现在程

格的头发还是被剪得短短的快露出头皮，但却显得整个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又大又亮，眼睫毛又长又密的眨呀眨的，现

在程格正仰着头看屋顶上的大灯，嘴巴也合不上。边窗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嘴唇也照得油亮油亮的。今天程格穿着区

里发的运动服，他个子太小，穿最小号也只能是松挎挎的搭在身上，连粘在背后的7号都看不太清楚。脚下穿着一双破球

鞋，那个年代，大家都开始穿所谓的波鞋，其实就是ball鞋，球鞋。那时哪有现在分得那么清楚，什么篮球鞋，慢跑鞋

一类的。那时的波鞋就一个模子，所谓运用空气压力的胶底，再配上人造革的鞋面，就是波鞋了。如果人造革换成头层

牛皮，那在H市谁家有这么一双鞋就不得了啦，而我们的主人公程家就有两双。程爸同样一视同仁的买给淼淼和小格一人

一双，而我们小格同样是不舍得穿，今天穿的就是那双两年前买的2块8一双的回力鞋。从白洗到黄再洗到泥色，这鞋一

直没坏，所以小格也一直没换。（作者不是在给回力做广告，因为作者现在脚下这双回力就穿了N久。）用现在的话，请

大家不要用“正太”这样的词放在程格的身上，他真的不能算是。如果不认识的人看到眼前这样的程格，你没当面说他

是“傻冒”，就算是给足他哥哥程淼的面子了。程淼嘴里也会说什么笨蛋，傻子，但现在怎么看他弟弟，怎么都觉得可

爱。

程淼并没有跟程格打招呼，自己找了位置就坐下等比赛开场了。

程格首发出场，程淼心里还哼了一声，还算对得起我天天晚上陪你练那么久。也不知道是谁陪谁。

江阳队发挥得不错，看得出杨教练在配合上下了大功夫，队员间不停传球穿插，并不做中长距离的大失误投篮，主攻内

场和制造对方犯规。这个战略是针对今天的对手而定的。江阳区的运气并不太好，第一场就碰到了号称种子队的市北区

，也就是这个体育馆所在的区域。这个区的队员都是从长期在体育馆内练习的的学生中挑选出来的，很多孩子可能从一

年纪就开始用休息时间来练习蓝球了。还有的孩子是以前就从农村选出来直接就读体校的，但因为年纪够小，也就能参

加了比赛。面对这个基本功扎实，体力充足，身材高大，好像没什么缺点的对手，杨教练只能拼两队的配合了。10个人

一起练1个月的成果和那些在体校里7、80个人练一个月的成果，区别可能就只有默契的配合了。上半场还是能看到了效

果，市北队安排上场的都是体校里的精英，进攻时容易拿到球就对防守的人一对一，如果有另一个人上来夹守，也会因

为要显示自己的技术而抗着不把球传出去。结果就是球常常被江阳队劫去。在防守时也一样。那年代的篮球分区域防守

和人盯人两种，估计现在的人都没听到过这种分类。简单的说，就是正规练过的人肯定用区域，而那些在自家玩的人就

用人盯人。而今天就是野战军和正规军的比赛。在江阳队进攻时，市北队用区域防守，而江阳队就用大队伍变形进攻，

强调人员跑动，这使得那些只会管住自己区域的市北队员有点防不过来。就算市北队的教练要过几次休息和换球员，也

适应不了那么快。半场下来，江阳队还赢了对方8分。

程淼看到程格是笑着回到休息处的。队里一个高个的队员江鹏扔了条干毛巾到他的头上，把他整张脸都盖上就开始给他

擦满头汗。擦完后江鹏把毛巾拿下来，程淼看到程格居然还在笑，还在对给他擦汗的人傻傻的笑。程淼当场就上火，想

小格都没让我擦过头发，你那个咸猪手擦什么擦！剁了。站起身就往江阳队的休息处快步走去。

程格看到程淼气急火燎的朝自己走来，当然，程格是看不出气急火燎的。在他脑子里，只是看了他喜欢的水哥走进来而

已，所以很开心的大声叫：“水哥！”

而程淼呢，本来走下来是想教训教训那个给程格擦头的队员的。可快到休息处的时候脑子总算是回过弯了。到人家面前

说什么？说你找死呀，干嘛给我弟擦头发，然后再干一架？程淼想自己可丢不起这脸。正好程格叫了一声，于是就着一

脸的臭脸色，过去轻轻拍了一下程格的头，就小声骂到：“跟你说了几年了，要叫淼哥，不能叫水哥。”然后假装看看

自己刚拍程格脑袋的手，“呀，还出汗呢，毛巾拿来，我给你擦。”江鹏跟程格是同校的，一看是以前学校的偶像学长

来了，马上毕恭毕敬的把毛巾递了上去。程淼拿过毛巾就使劲的给程格蹭头，都不是擦头发了，而是蹭头皮，好像要把

一头别人手上的味道蹭没了，把程格蹭得生痛。很快的程淼发现自己的力道过大，也就自觉的松了手劲。擦完后看看程

格的脸，这家伙怎么不对我笑哇。人家程格还在费心想水哥干嘛那么大力的蹭自己呢，哪里有脑子想着对你笑。程淼只

好随便揪起他的嘴角就当是他笑了。

“上半场你打得不错。”淼淼评论着。

“哦。”

“你们教练的战略也不错。”

“哦。”

“但是你们长传球失误太多，目地性太强啦。”

“哦。”

“要多跑动，尽量短距离传球，用点假动作。”这两年淼淼已经开始了解到小格的思维方式，所以说话就尽量的短，并

且一句一句的说，等小格明白后再说下一句。这挺考验淼淼的耐心，时间一长，淼淼自己倒也适应了。

“哦。”但小格的说话方式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进步。

“喂，你都听懂了吗？光知道哦，听懂了就要说明白。”有时淼淼还是会因为小格的话而闹点小情绪。

“哦……明白。”

这下淼淼心里才舒服了，口气也更慢了些，“这个战略要体力，累，下半场要坚持着哦。我就坐在那上边等你。”指了

指刚刚自己坐的位置，最后还稍有尴尬的说了一声：“加油！”

“……哦。”听到这样的回答，淼淼也只能是干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

程淼跟杨教练的理解是差不多的。下半球上场的五个人里，除了程格，其他四个都是没上过场的。而这次新上场的四个

人，平均身高明显要高过上半场。杨教练料到对手下半场肯定会做近身的人盯人，而这时身材高大体力又充足的队员在

内场反倒有进攻的优势。再让时有时无的程格带动节奏，那么坚持到下半场的前半段保持分数领先还是有可能的。到时

再把休息足够的那些主力队员都换上。杨教练心里越盘算越感觉比赛有希望，但同时他也在双手合十的向佛主求救着：

佛呀，主呀，还是什么仙呀，求你们一定要让程格撑下去。

比赛一开始，市中队的队员就觉得形势不对，怎么进攻时总是很容易被盖火锅，投篮时看到好像不是篮板而一个个的千

手观音。而防守时总觉得对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就像是要防灵活的长颈鹿一样费体力。江阳队在刚开始的几分钟里

屡屡得分，两队的差距从8分一下拉到了12分。这时，市中队的教练叫了暂停，而等再上场的时候，程格得到了特殊对待

。明显的这次暂停，市中队的教练是为了对付程格叫的。现在只要是程格拿到球，场上马上会有两到三名队员上来防守

他，其实这样对江阳队也有好处，因为只要程格把球传出去，那其它两名空出的队员也能大举进攻。但问题是，程格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