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询顿了顿,将官想戴着戒子的右手举到他的眼前。“你会跟他说清楚的,是吗?”
“我……”官想看着手上的光芒,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了。”
回到家,秦延辉已经做好了早餐,站在门边等他。官想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他会害怕见到阿辉。
“回来了?”秦延辉自然地接过官想的外衣挂好。
看着秦延辉清爽中透着疲倦的脸,官想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他昨晚一定等了很久!“对不起,昨晚我不小心喝醉了…
…”
“没关系。”秦延辉不在意地说:“早餐吃了吗?”
官想摇摇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不饿。”
“你精神不太好,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秦延辉轻声问。
官想本想趁机说出来,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头,微微摇了摇。
秦延辉上前一步搂住官想的肩,轻吻他的额头,“先睡一会吧。等你醒了我们再谈。”
“嗯……”官想迅速逃回自己的房间。烦乱的他躺到了床上却无法入睡,要怎么对关心着他的阿辉说出分开的话?
被心事困扰的官想听到门铃响起,却没有听到秦延辉招呼的声音。出了什么事?睡不着的官想走出卧室查看。
“阿辉……”官想小心翼翼地叼着僵立在门口的人。
“呃?”秦延辉迅速走到官想身边,柔声问:“吵醒你了?”
官想摇摇头,阿辉刚刚像是逃到他身边一样,门外是谁?
“我来给你们介绍,”秦延辉牵着官想向门口走了几步,刚好站在可以看到门外人的最远地方,“雷先生,罗罗你见过
的。这是官想,我现在交往的人,也是我的青梅竹马。”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延辉一直盯着地上,握着官想的手不自觉
的越来越用力。
“小辉……”只是两个字,官想就确实了门外的是阿辉的姐夫,只是他什么时候变成了“雷先生”?
“你看到了,我现在很好,也有了新的感情生活。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秦延辉依旧不看门外的人。
门外的人似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口气离开。
“他走了。”官想小声提醒。
秦延辉忽然抱住官想,将脸埋入他的颈间,不知过了多久,“还好有你……”再开口,秦延辉已经恢复了平静。
因为有他吗?原来阿辉如此需要他!他怎么会相信离开阿辉才是对的呢?妄想开始庆幸刚刚在进门前就脱下了手上的戒
子。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吧?他跟欧阳询终究是错过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结局未知
第二天,欧阳询仍以应酬为幌子跟官想约会,没想到却给了人儿拒绝的机会。
“你说什么?”欧阳询用力捏住官想的双肩,厉声质问。
“我说,戒子还给你,我不能跟你结婚!”官想的声音平板,听不出悲喜。
“感情不是感激!”欧阳询怒吼,“你怎么可以用属于我的感情回报他?”
“只要阿辉需要我,我就会陪着他。这是我答应过的。”没有起伏的声调,仿佛说话人在说别人的事。
“为什么?”欧阳询不理解官想为什么会答应这么不公平的约定。“这不公平!”
“我不答应才是不公平。”官想的声音里终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因为每当我需要的时候,他总会陪在我身边
。”
欧阳询终于明白,或许他是官想最爱的人,但对官想来说最重要的人一定是秦延辉。因为秦延辉曾经与官想“共患难”
,而他……
欧阳询不再说什么,沉默地送官想回家。在人儿下车前,他突然问:“决定了?”
官想僵住,然后什么也没说地下车,还没走几步就被圈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相伴而来的还有激烈的亲吻。
令人窒息的深吻结束,官想没有像往常一样瘫软在欧阳询怀中,而是僵硬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秦延辉优雅地走近两人,温柔地将官想拉出欧阳询的怀抱。“嗵~”谁都没想到贵公子般的秦延辉会突然发难,一记勾
拳竟然让高壮的欧阳询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甩甩打人的手,秦延辉不屑地开口:“真狗血!”说完,便牵着频频回头的官想回家。
“不用看了,”确定欧阳询看不到之后,秦延辉放开了官想的手,“再看你也变不成韩剧的女主角!”
“对不起!”除了这个,官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最近发生的事真的都像是韩剧中让人觉得乏味的情节,可是现
实总比电视剧要让人纠结。
“你决定要原谅他了?”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们不会再有瓜葛。”女主角们是这么说的吧?
“我对当悲情男二号没兴趣!”秦延辉不以为然,“我只问你是不是喜欢他!喜欢到愿意嫁给他,即使同性婚姻不被大
多数人接受。”
“我喜欢他,即使同性婚姻不被接受,我也愿意嫁给他。可是,”官想低声回答,“可是,有些情意比爱情更重要,有
些人也比情人更重要……”
“你傻啊!我可没有那么贵重的钻戒给你。”秦延辉笑着揉乱官想的头发,“同性的婚姻很难,你们要珍惜。”
“阿辉?”官想有些紧张地看着秦延辉。阿辉是不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是,“我会陪着你的!我……”
“停!”秦延辉认真地看着官想,“当初提出那样的要求,只是因为我想试试欧阳询会不会吃醋。虽然俗套,但是效果
看起来还不错。”
“什,什么?”官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随即,“阿辉,对不起。我没有好好遵守我们的约定,我……”
怎么会有这样爱钻牛角尖的人呢?秦延辉无奈地解释,“罗罗,如果欧阳询没有再出现,也许我们真的可以那样生活下
去。可是,他回来了,而你也原谅了他。那么,你就该抓住到手的幸福。”
“不是的,我……”官想摇头否认。
“听我说完!”秦延辉微微提高声音,“我可以照顾你,保护你,可是却不能给你爱情,你对我也是一样的吧?如果我
们在一起,就像是两个寒冷的人抱在一起取暖,虽然有了短暂的温暖,但是如果两个人一直抱在一起只能双双冻死,明
白吗?”
“没有我,你会更冷。”
“唉~,”秦延辉伸手弹了一下官想的额头,“你怎么总是在该聪明的时候迷糊呢?一个人冷死总比两个人都活不了要
好吧?而且,你只是比我先得到温暖,或许要不了多久我也可以找到能温暖我的人。”
“可是……”
“退一万步讲,”秦延辉制止官想说下去,“你不会眼睁睁的看我‘冷死’吧?”
“那当然!”官想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先得到幸福。”
秦延辉搂了一下官想的肩膀,这样的情意已经足够让他取暖了。“告诉欧阳询,刚刚那一拳是因为他不该弄伤你。趁我
不在偷吃也就罢了,可他不该把你弄得那么凄惨。”
“你,你怎么会……”官想突然红了脸讷讷地问。应该是欧阳询误会的那次吧?
“哼,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秦延辉没有理会官想羞红的脸,径自问:“每次应酬都会被他占便宜吧?告诉他,数量异
常也是那方面变态的表现。”
官想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他知道阿辉有一条毒舌,可是没想到会这样百无禁忌。
看官想自顾自的害羞,秦延辉感到安慰。这就对了,罗罗不适合悲伤的表情,尤其那悲伤是因他而来。
生活在继续,工作就不能停下来。
欧阳询第一次觉得上班是件痛苦的事情。前天还在他怀中的人今后就要属于别人了,而他却没法“眼不见为净”,即使
会难过,他仍想将人儿放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如果说欧阳询在难过,那么,官想也过得不舒服。他可以感觉得到欧阳询火热中带着忧伤的视线一直缠绕着他,可他却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欧阳询昨晚只是阿辉的试探,他们没有在一起。即使说了,欧阳询会相信么?一个可以为了另一
个男人而将戒子退还给他的人还值得欧阳询去爱吗?
相对于当事人的心事重重,秦延辉要自在轻松许多,完结手上工作的同时还可以看戏。
日子就这样看似平静实则暗涛汹涌地过着,陷在各自心事里无法自拔的官想和欧阳询都没有去注意造成这种僵持局面的
秦延辉有何异样。
秦延辉离开前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官想。他像往常一样上班、出庭,只是工作结束后没有回家,而是带着早已准备好
的简单行李去了机场。
“罗罗,今晚不要等我吃饭了。”秦延辉在响过最后一次登机提示后拨通了官想的电话,“还记得我说过的公益律师吧
?今天是最后一批出发的日子,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什么?”官想以为自己听错了。阿辉要走,却在最后一刻才告诉他?“为什么突然要走?”
“被甩的男二号不都该远走他乡吗?”秦延辉玩笑着。
“阿辉!”官想吼了出来,声音大到在隔壁的欧阳询都可以听得清楚。
“不要生气。”秦延辉仿佛已经看到了官想气鼓鼓的样子,“公益律师的事你早就知道,这是最后一批,我必须要参加
的。会在走前才告诉你是怕你再像上次一样。好了,我必须登机了,等我到了再打给你。”说完,不给官想说话的机会
,秦延辉就挂了电话。
秦延辉离开不久,欧阳询就收到了他的辞职信和所有他经手的案子的案卷。至此,欧阳询终于明白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可是,他从未如此高兴自己被耍,因为这代表着:官想又是他的了!
欧阳询的猜测在官想口中得到确认,接下来的事变得顺理成章。官想跟欧阳询正式同居。本来欧阳询想要官想搬去他的
公寓,却被官想拒绝。
“萧哥离开的时候,我和阿辉打算搬出去,乔总不同意。他说萧哥的房子他不会卖掉也不会出租,让我们当做公司福利
安心住下。阿辉走了,我不想再辜负乔总的好意。”
山不来就我,只有我去就山。于是,欧阳询包袱款款搬进了萧青的公寓。同居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美好,尤其在官想对
秦延辉的离开还不能释怀的时候。
生活中到处都是秦延辉的影子,浴室里有秦延辉用过的牙刷、衣柜里有秦延辉没有带走的衣服,鞋架上有秦延辉的拖鞋
……
仅仅四天,欧阳询就在心里骂了秦延辉不下百遍。第五天晚上,那个“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人终于打回电话。
“罗罗,我现在到了YN县,明天就要进山了。在山里手机不能用,所以先给你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秦延辉显得很兴
奋,不停为官想讲旅途中的所见所闻,与往日的沉静冷漠完全不同。
二十分钟后,“不跟你说了,我明天一早要赶汽车。这里每天只有一趟车进山,错过了就只能等第二天了。……”
最终,官想也只是说了“你好”、“嗯”、“啊”、“再见”。他知道秦延辉这样做是不想他再问,可他怎么会不明白
呢?阿辉是为了要成全他跟欧阳询吧?
他,该跟欧阳询好好生活,为了他自己的幸福,也为——这是阿辉的希望。
欧阳询终于可以和官想在一起,秦延辉如愿去西部做了公益律师,一切似乎尘埃落定,可是变故也由此而生。
秦延辉离开后的第七天,官想同欧阳询吃过晚饭相互依靠着看新闻。
一起生活之后,两人才发现彼此生活习惯有许多不同,摩擦在所难免。好在两人都努力寻找着可以将摩擦减到最小的那
个平衡点。例如看电视,欧阳询想要看财经,官想愿意看体育,于是两人约定:意见不统一时,就看一频道。
几十分钟新闻冗长而枯燥,就在官想打算放弃的时候,主播用沉痛的声音开始播报:“前日,YN县一辆通往山区的客车
在进山途中不慎坠下悬崖,车上乘客无一幸免……”
呆呆地同欧阳询对视了几秒,官想突然抓起电话,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不会的,不会这么巧。”官想期待地看着欧阳询,寻求他的支持。
“对,不会这么巧。”欧阳询握住官想发抖的手,“YN县也不算小,新闻上说的地方不一定就是阿辉去的地方。”
一夜就在官想重播、挂断的动作中过去。第二天,欧阳询本打算陪精神不济的官想在家休息,可是一通电话让他改变了
主意。
开始,电话是官想接的。欧阳询只看到人儿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听筒从人儿手中掉落。意识到出事的欧阳询,连忙捡
起听筒,听完了电话。
“他们要我去辩认遗物……”官想在欧阳询放下电话之后开口。欧阳询看得出小东西在强忍着,因为泪珠只是在人儿眼
眶中打转,没有滑下。
欧阳询将人儿拥入怀中,轻轻拍抚,无言的安慰着。不知过了多久,官想才慢慢控制了情绪。
“喝杯牛奶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没有力气。”欧阳询在官想平复情绪的时候为他热了一杯牛奶。
官想听话地将牛奶一饮而尽,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还好萧青药箱储备的药物很全,欧阳询将昏睡的人儿抱到床上的同时庆幸着。安顿好官想,欧阳询匆匆出门。虽然他不
放心将官想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是他更不放心让人儿独自去YN县,所以他现在必须先去将工作的事情安排好。
欧阳询回来的时候官想已经醒了,他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小想?”欧阳询轻声唤着,“难过就发泄出来。哭出来也行,不要勉强自己。”
官想摇摇头,声音空洞地回答:“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还有脸哭?”
“这只是个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错!”欧阳询上前抱住木偶般的人儿,“不要忍,哭出来!”
“是我的错!如果我遵守跟阿辉之间的约定,阿辉就不会伤心离开。我答应过要一直陪着他,不让他失望的。”官想面
无表情,只有眼中可以看到满满的自责和愧疚。
欧阳询突然低头吻住官想已经失了血色的唇,手则撕扯着两人身上的衣服。
“不要!”官想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压抑过的哽咽,“我不想做。”
“可是我想!”欧阳询不理会官想的拒绝,继续挑逗着人儿身上的敏感,“我爱你啊!可是,因为他你不要我,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