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少为自己打算。本想带她一起离开,然后寻找真正属于她的幸福,但她却要坚持留下来,让郁天齐有点失望。
郁天齐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我会和你保持联络,如果你想来,你随时告诉我。”
“嗯,我会的,少爷。”郁婷转头看着宁安,“宁安,以后就请你好好照顾少爷。”郁天齐会离开,有很大程度上是为
了宁安,这一点,郁婷比谁都清楚,因此把郁天齐托付给宁安是最好的选择,但从实际情况来看,郁婷不敢报太大的希
望,无论怎么看两人中需要照顾的都是宁安。
宁安点点头。
“那我去准备了。”说完走出了厨房。
目送郁婷离开,郁天齐转头看着宁安说:“无论你的过去和我的过去是怎样的,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踏上新的旅程了。
”
“嗯。”宁安小声应着,其实只要有郁天齐,哪里都一样。
“你害怕吗?”郁天齐问。
“不怕。”宁安抬起脸,看着郁天齐,脸上带着信任的微笑。郁天齐知道,宁安把他的一切都交给自己了。对有过那样
过去的宁安,平凡安定的生活会更适合他,而郁府不是这样的地方,所以无论有多难,郁天齐都要带宁安离开。
“好,那我们就从明天开始浪迹天涯。”郁天齐从侧面搂住宁安的肩,安定他那颗不安的心。
第二十五章
不安,从晚宴开始,一直伴随着郁天齐,而能够摆脱的办法只有一个。
戌时左右,郁天齐和宁安一同离开厨房。树影下一个身影悄然退去。
第二天一早,天边露出鱼肚皮白,郁天齐和宁安拿上郁婷为他们准备好的包袱,从后门准备离开。
临上马车,宁安回头,想再看一眼这个停留了几个月的地方。突然,宁安愣住了,因为两丈外的那个人。
郁天齐走近马车,打开车门,见宁安还没有跟上来,便回头叫他,却只见宁安愣愣地盯着两丈之外的那个人。
看着“深情相望”的两人,郁天齐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本想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离开,没想到在最后还是会落败
。
郁天齐苦笑了两声,重新走进后门。
“大哥太客气了,这么早来送行。”
郁天锦把眼神从宁安身上移开,看着因极度落寞而顿失神采的郁天齐,却露出依旧严肃的表情:“你又要出门?什么时
候回来?”
“不回来了,这次是打算彻底离开了。”郁天齐迎上郁天锦冰冷的目光。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郁天齐断然地回答。
“不行!”郁天锦怒斥。
“奇了怪了,我要去哪里你做大哥的也管的太多了。”不就是想让宁安留下来嘛,才不会让你得逞。
“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体,每年……”
“我自己清楚!”不想让郁天锦继续说下去,郁天齐怒吼过去。
郁天锦沉默,但脸上冷漠的表情依旧没变,冰冷的眼神看着愤怒的郁天齐,像在思虑着什么,郁天齐看不透。这个大哥
,是郁天齐唯一没有看透过的人,到底是温柔还是残忍?郁天齐不敢给自己下结论。
“你是郁家的……”郁天锦想换个理由。
“郁家不少我一个!”依旧是粗暴的低吼。
宁安在一旁看着争执着的两人,虽然没有过激的争吵,但此时的气氛却比你来我往的吵架还让人难受,想说点什么,却
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到郁老板,宁安也很惊讶。其实早该想到,扬州郁姓大户,仅此一家。曾经思慕的人原来一直在自己面前,宁安有点
手足无措。
“你也该为二婶和郁师傅想想,你想没想过你这样随心所欲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困扰?”
作为兄长,这样的训斥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此时的郁天齐已顾不得兄弟情义了,况且两人平素本无太深的情义。
“从今以后就不会了,他们会忘了我这个儿子、徒弟。”
郁天齐语气坚决,即使是成熟老练的郁天锦也无可奈何,无奈,只好由得他去。
“那好,你走你的,宁安得留下来。”郁天锦开出条件。
“呃?”
“什么?”
两人同时发出惊异声。
“宁安留在郁府,否则你也别想离开。”郁天锦同样很坚决。
“你凭什么要宁安留下来?你是他什么人?”郁天齐生气地质问。
“就凭我是他的救命恩人。”郁天锦冷冷的道。
郁天齐显然愣住了,转头看向宁安,宁安点了点头。
“哈哈哈……”郁天齐惨笑,宁安不由心头一紧。
“原来是救命恩人,”看宁安刚才的神情,恨不得一身相许吧,而自己呢,又是宁安什么人,什么人都不是。但是,他
想试一试,便向宁安伸出手,“来吧。”
半晌,宁安没有动,郁天齐愣了,仿佛晴天霹雳般,被宁安拒绝掉,让郁天齐本不安的心陷入绝望的深渊。悬着的手无
力地垂下,整个人也显得很灰败,果然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宁安的选择,选择在这里过安定的生活?
郁天齐身形晃动着,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完了,一切都完了,连唯一的宁安都不要他了。
郁天齐不住的摇着头,不住地向后退,模糊的视线中仿佛看到宁安和郁天锦担忧和不断靠近的眼神,但已无用了,被绝
望摧毁的心已经在被拒绝掉的那一刻破碎了。
“少爷!”
“天齐!”
这两声呼唤又能代替什么呢?郁天齐不想多想。
第二十六章
郁天齐突然昏倒,郁天锦和宁安同时惊慌地叫出了声。郁天锦担心郁天齐又要发作,赶紧叫人去请郁师傅,自己则同宁
安一起将郁天齐扶回房中安置在床上。
等郁师傅看诊结束,告诉他们郁天齐并没有发作,郁天锦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宁安则担忧地站在郁天锦身后,想近
前去看一眼郁天齐,却因郁夫人和她的随身丫鬟的阻挡而无法上前,只好在人群缝隙中张望。
郁师傅将郁天齐的手放进被子,从床边的凳子上站起来,对因焦虑不安的郁夫人说:“夫人不用担心,少爷只是一时气
急攻心,所幸少爷功力深厚,现已无大碍,只要在安静的地方休息几日就会很快恢复过来。”
郁师傅言毕,郁夫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焦虑才略显少了些。
郁天锦见郁天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心中也安定下来。
“大少爷……”郁师傅转头探询郁天锦。
“郁师傅有何吩咐?”郁天锦看着郁师傅,等待着他的下文。
“有件事恐怕还得大少爷帮忙。”
“郁师傅请讲。”
郁师傅环顾屋子:“郁府人多嘈杂,不太适合天齐少爷养病,而遥尘山庄宁静悠远,是上选的养病之地,还请大少爷准
许。”
“我明白了。我立刻命人将遥尘山庄收拾妥当,明天派人将天齐接过去。”郁天锦回答郁师傅。
“那就有劳大少爷了。”郁师傅向郁天锦稍稍弯腰,以示感谢,对这个被命运捉弄的唯一的徒弟,郁师傅是极其疼爱的
。
郁天锦望着床上昏睡中的郁天齐:“天齐是我兄弟,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况且区区一座山庄,何足挂齿?”依旧冷峻的
脸,看不出一点表情。
作为郁家一家之主,在郁家无人不敬畏,即使作为长辈的郁夫人,也不得不对他忌惮三分。
而对于郁天锦来说,这个从出生就预示着死亡的生命,不知何时已成为他的牵挂。每年都数着日子,直到那一天的临近
,然后再继续数着下一年,这早已成为他的习惯。
遥尘山庄。
“少爷,该吃药了。”宁安端着药碗站在床前,他知道郁天齐醒着。
床上,郁天齐翻了个身,背对着宁安,对他毫不理睬。
还在生气,已经七天了!来到遥尘山庄的第二天,郁天齐就醒过来了,却不愿意和宁安说一句话,像个小孩子一样生着
闷气。
宁安无奈,只好把药碗放在桌子上,走出了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郁天齐才能消气,宁安叹了口气,在门口的石阶上坐
了下来,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头。
“嗯?小安,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宁安面前,把宁安吓了一跳。
见是郁婷,宁安松了一口气,从台阶上站起来。
“少爷还在生气啊,他的气也太大了吧。”郁婷为宁安不平。
“是我不好,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明明说好要一起走的,我却……”宁安很后悔当时的犹豫,竟然让郁天齐生了那么严
重的病。
“是少爷误会了你,你也不要太自责了。”郁婷想安慰宁安。
眼泪却从宁安的眼里落了下来,其实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时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郁天齐就不会躺着床上。
“少爷从小身体就不好,那么大的打击,他是很难接受的。”郁婷自顾自地继续说。
悔恨的泪水在宁安的脸上流成了河。
“但是,小安也是想让少爷留下来才那么做的,对吧?”郁婷笑着问宁安。
“呃?”宁安惊讶地看着郁婷。
“大少爷说少爷身体不好,因为担心,所以才想让少爷一起留下来,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不管当时是怎样想的,少爷却因此而气急攻心,总而言之都是自己的错,宁安还是不愿原谅自己。
“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少爷需要的是你陪着他,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忏悔。”郁婷拍了一下宁安的肩,鼓励他好好和少
爷说明,然后回头去吩咐其他人从随来的马车上卸下带来的物什。
宁安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郁天齐的屋子走去。
第二十七章
桌上的药碗空了,但郁天齐依旧侧身向里躺在床上,他还是不想和宁安说话。
宁安默默地收拾好药碗,转身向门口走去,等他好些了,再和他说吧。
“喂,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床上的人没有翻过身,对门口的人说。
听到郁天齐的叫唤,宁安赶紧转身回来,走到离床五六尺远的地方,却不再靠近。
“少爷。”宁安怯怯地叫道。
“告诉我为甚么?”郁天齐依旧背对着宁安,声音中带着些许犹疑和期盼。
宁安当然知道郁天齐在问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以前也是,被秦夫人问及过去的时候,总是沉默着半天不说
话,后来秦夫人也就放弃了。
“说啊,到底为甚么?”郁天齐见宁安半天不吭声,终于翻过身来,面向宁安。
宁安依旧低着头,不语一言。
郁天齐从床上坐起来。
“你看着我。”
宁安抬起头看向郁天齐,却看到郁天齐冷冷的没有一点表情的眼神,像极了那天的郁天锦。
“说!”
宁安被郁天齐突然的怒吼吓得倒退了两步。
“怎么,害怕了吗?”郁天齐将腿从床上拿下来,慢慢向宁安靠近。
“是怕我还是怕说出你的不堪的过去?”
宁安不住地倒退,此时的郁天齐让宁安感到如此陌生和恐惧。
难道他真的那么恨吗?果然是自己的错,既然如此,一切的痛苦就让自己来承担吧。也许早在5年前就该这么做了。
“少爷没有让我怕的,说出我的过去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宁安闭着眼睛。
明明说出很顽固的话,但两行眼泪早已划过那清瘦的脸庞。
郁天齐的心在绞痛着。
“我本是肮脏不堪的人,在遇到郁老板之前我都是这样想的。但是郁老板让我有了想过正常人的生活的愿望,即使是做
下人我也愿意,只要能离开那条船。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每天都能和郁老板在一起,听他说扬州郁府的人和事
,有一天……”
“够了!”郁天齐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宁安的话。
宁安眨了眨眼,看着郁天齐的眼神变得心疼、悲伤,眼泪还是无声地流着。
郁天齐已经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宁安了,每一滴泪中的宁安都有不同的神情,快乐,悲伤,无助,茫然……
哪一个宁安才是属于自己的,好像都不是啊,真凄凉,但是,还是喜欢他。
恨,有时比喜欢更难。
无法还他清白,就给他一个清白的未来。
“你走吧,回到郁天锦身边去。”郁天齐回到床上重新背对着宁安躺下来。
“郁老板让我来照顾你。”
“照顾?”郁天齐拉过被子,“你就这么听他的话吗?”
宁安不作声。
“你走吧,告诉他我不需要。”
“我会告诉郁老板,但是在他让我离开之前我不会走的。”本是为你而来,怎会轻易离开。
“随你便。”郁天齐调整了一下睡姿,便不再说话。
宁安从房中退出来,心中却一片清明,即使郁天齐恨自己,他还是会在他身边照顾他,因为这,是一个约定。
院门口,宁安碰到拾掇妥当的郁婷来告别。
“你不去看一下少爷吗?”宁安问郁婷。
“还是不了。”郁婷想了想回答,“少爷……你就多费心了。”
“是。”
宁安犹豫着要不要留郁婷下来,毕竟她是跟在郁天齐身边十多年的人,她应该比谁都了解郁天齐。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
和郁婷告别后,宁安就到厨房去准备郁天齐的晚餐了。
在这几天,宁安也仔细地整理了自己的感情,虽然不太擅长,但还是从繁琐的思绪中找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喜欢郁
天齐,想和他永远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想法就已植根于宁安的心里了,也许是在一起看了烟花后,也许在第二
次见面的时候,也许还要早一点。
郁天齐躺在床上,早已没有了睡意。郁天锦先认识了宁安,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己和宁安短短的相处怎抵得过救命之恩
。虽然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愿意和郁天锦在一起的,否则他也不会哭的那么伤心,那么让人心疼,自己强留他
在身边,他定不会快乐吧。
郁天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想再想任何事。
突然,窗外一道人影急闪而过。但凭郁天齐的功力是不可能不被发觉的。
“谁?”郁天齐急忙从床上跳下来,奔到门口,打开房门。但房外却没有一个人影。
忽然,伴随着一阵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一把两寸长的飞刀向郁天齐的正面疾飞而来,但被郁天齐迅速闪开。
“哼,这点小把戏,竟也敢在本少爷面前献丑。”
“砰”,飞刀刺进房内正对门的柱子,上面还带着一张纸条,原来来人的目的并非要郁天齐的命。
一个时辰后,宁安将做好的晚餐送到郁天齐房中,但却房中空空如也,床上的被子胡乱地叠着,床边郁天齐的外衣和配
剑都不见了。宁安一急,手中的盘子掉落在了地上,汤菜洒了一地。
郁天齐竟悄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