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流年 上+番外——虔尘

作者:虔尘  录入:12-25

到消失很久的夜渊的,就连莫离,他都不动声色的请到了,可见其深藏不露。

到场的几个人,都套着深黑色的西装,内里穿着白色的衬衣,无端的添了一丝沉重。而梦遥的阴沉,夜渊的错愕,还有

莫离隐约的懊悔,看上去更是让人难受。只有楚伦,仍旧是云淡风轻,因为夕颜的死,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他并不是

冷血,也并不是希望夕颜去死,只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不会理会其他的事情。

九点,有一个人手捧着一个紫檀骨灰盒走了出来,另有两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众人的目光随着那三个人渐渐滑到了那个

惨白的墓碑前。

“夕颜六月十二日”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少到不能再少,却让众人的呼吸不由的一窒。墓碑正上方,是一张黑白照片,仍是那淡雅如春风般

的笑,此刻,却毫不留情的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球。

她的身体,已经化为灰烬。只剩一张黑白照片,残留着她的风骨。只不过,连这唯一的印迹,也是如此苍白,没有一丝

颜色,就像,她最后的容颜。

等到终于把墓碑竖起,众人的眼神逐渐哀伤,排成一行,把手中拿着的白菊放在碑前,却是没有一个人有想走的意思。

林洛看梦遥这一过程并没有什么异动,刚刚长出一口气,却突然听到梦遥低低笑了起来,她连忙拉住了梦遥,却被梦遥

一甩手挣脱了出来。

“莫离,你好啊。”梦遥几步迈到了莫离面前,冷冷的说着,眼睛使劲瞪着莫离,就差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了。

楚伦上前一步,拦住了梦遥。这时,莫离开口了:“楚伦,你退下。”

“可是……”楚伦没有退下的意思。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自始至终,莫离的头都是微微地着的,这与他平时的高傲不同,显而易见,他对夕颜的死,有

着很深的内疚。看着莫离一动不动的身子,楚伦终于叹了口气,放下了拦着梦遥的手。

“梦遥,抱歉。”这句话,着实让其他人吃了一惊。莫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要跟我来这套。你再对不起,小夕能活过来吗!莫离,今天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小夕背着我把她的心脏给了你,

我也不会同意。你不要妄想!”梦遥大喊着。

“我不会要夕颜的心脏的,你放心。”莫离淡淡的说道。

“你说,小夕是不是你逼死的!”忍到现在,梦遥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了。刚刚莫离的话,很明显的说明夕颜的死,并不

是他造成的。

“不是。”莫离出乎意料的耐心。

“那她为什么要把心脏给你,为了这个她竟然自杀!”说着,自梦遥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泪。

“那是她的一厢情愿。”莫离终于忍不住梦遥的咄咄逼人,开始反击。

“她是为了你!”梦遥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你不知道吗,就算那样,她的心脏,我还是用不了。”莫离抬起头,脸上有一丝讽刺,“已经停跳了的心脏,会有什

么用呢?”

这时楚伦突然走了过来,他的神色有些慌张:“什,什么?停跳的供心,不是可以用的吗?”

“你知道的倒是很多啊。”莫离别有用意的看了楚伦一眼,接着说道,“如果换上她的心脏,我恐怕会死得更早。梦遥

,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

这句话,对于楚伦和梦遥两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夕颜的死,居然是场闹剧?

楚伦后退了一步,想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但看到了莫离探究的眼神,却又忍住了。莫离的病情,莫离本人是最清楚的,

就算强迫自己不去关注,也会从主治医师那里听来一些相关信息。难道,夕颜真的是因为他一时的鲁莽而白白死掉了?

而梦遥听到这话后则更是绝望。小夕,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付出生命也想要救的人,他把你的死当做了笑柄。他完全

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听到了吗?

其实,莫离的这句话说的绝了些,凭夜渊父亲化腐朽为神奇的技术,又怎会白白丢弃一个新鲜的心脏说它没用呢,况且

供心是很难得的,他不会错失良机。只是莫离这方面,对于夕颜的死他本身已经很内疚,再把夕颜的心脏夺过来作为己

用,他更是不愿。因此他根本没有打算用夕颜的心脏。所以才说了那些话,而“会死得更早”,是说他会一直处于内疚

之中,一辈子也不会好,这样的心情,是不可能活多久的。

只是说出口的话想让它不变味道是很难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会不自觉地把说出的话向自己所想的那方面靠拢。

所以有时候一个人说出几句话,有几个人听到,便会有几种意思。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哈姆雷特,也就是这个原因。

“莫离,你居然这样说!”梦遥怒极反笑,质问莫离。

“你放心,我不会用的。不只为了她,也为了我。”莫离的眼神穿过眼前的梦遥,看向了静静伫立的墓碑,有留恋,有

叹息,也有绝望,和淡淡的不屑。

这样的你,居然用这种方式作为结局。我以为,你会一直坚强下去,带着纤尘不染的纯洁。

“莫离,你知不知道,从你出现开始,你一直都在给小夕带来灾难。”看莫离心不在焉的站在她面前,目光却是看向了

墓碑,梦遥的心霎时痛了一下,她咬牙笑着问道。

听到这儿,莫离吃了一惊,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别人的眼中钉。”一句话,直击本质。

人都是排异的,不容许有比自己优秀的事物存在。像夕颜这样,单纯,淡雅,美丽,飘逸,神话般的人,如何不成为众

人的排挤对象呢。不管怎么保护,都不可能让她完全不受伤害。更何况,自己并没有三头六臂,她早晚,会在不经意中

,残花般凋零。

“如果没有你,她受的伤害会少一些。就不会落水,我会不会知道她会死,死也不会这样毅然的把我抛下。都是因为你

,你还没想明白吗?”梦遥上前一步,挡住了莫离的视线,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我不会让你再轻易看小夕一眼,别人

不介意,只有你不可以!

“梦遥,你不要开玩笑了。如果没有我们,夕颜还是会在别人的欺负中死去,而她还没有充分的享受过大家的呵护。没

有我们,她只能寂寞的死去。”这时,一直在旁默默不语的夜渊淡淡开口了。

“哼,你们都帮着莫离。难道你认为,现在的小夕,不寂寞吗?”梦遥转过头去,瞪着夜渊,问道。夜渊被这一句问到

,想不出怎样回答。

“莫离,小夕都是为了你,才会跟你们出游。她跟我说,想要看到你开心地笑,想让你的眼中不再寂寞,所以她才去了

,她想更深入的了解你。对,现在她了解你了,因为你有心脏病,所以你的心永远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跳。可没想到她还

不死心,居然想用自己的心,代替你的心,代替你的心跳动。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会伤害

多少担心你的人?一开始我并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想跟你有太多牵扯。却没想小夕她中邪一般硬要接近你,她说你跟她

一样,内心是孤独的。呵呵,你们两个一样?可笑,小夕她是那样……替人着想,而你只是一味的疏远、伤害人,你们

怎么可能是一类……”梦遥的话越说越多,越说越快,到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这时,莫离打断了她的话:“我并没

有强迫她。”

“呵呵,呵呵,真是一语中的啊。”听到这句话,梦遥笑了起来,“你知道的,你知道小夕的性格,她不像你一样冰冷

,她不忍心让你这样孤独!你没有强迫她?你的这副表情,无时无刻不在强迫她!”

“在病房时,小夕开心的跟我说,她终于跟你是朋友了,你没有看到她的表情,那是她跟我在一起是也没有流露出的开

心。只是因为,她以为她开始接近你了,她可以与你谈心了,她可以让你不再落寞了。可笑,可笑……”

病房……莫离想起,那天夕颜勉强勾起的嘴角,还有眼中深深泛滥的心痛。尽管这样,她还是一直笑着,落泪的时候,

也是毫无声息。那一夜,他的心中也曾泛起涟漪,他也曾想过,要保护这雏菊般脆弱的女孩儿,让她一直这样纯洁下去

,不收世人干扰的活下去……突然,他的心脏毫无预兆的,快速跳动了起来,他咬着牙想要抵过这一次,却没想到,这

一次来得比每次都要猛烈。心脏,连着胸口,头,都一起疼了起来,他无力的跪倒在地。

楚伦看情况不对劲,立刻跑了过来,发现唯独这一天身上没有带药,而莫离居然连汗珠都滚落了下来,赶忙拿出手机打

了个电话,便扶着莫离平躺在地上。“莫离,忍一下,医生很快就来。”

“莫离,你要是快死的话,可千万不要用小夕的心脏延长你的命。”梦遥看到莫离的表情,有一瞬间想要扶住他,但在

下一秒又停住了伸出的手。对啊,他是莫离,他就算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梦遥只是“哼”了一

声。

“你,放心……”莫离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随后便晕了过去。幸好这时,救护车也及时赶了过来。速度之快,一

度让人以为救护车本就候在不远处。

一身赶紧采取了紧急措施,利索的把莫离放在了担架上。楚伦见莫离还没有醒,有些着急,问道:“怎么回事?”

当中一个人回答:“这一次,很危险。”

“什么!”夜渊和楚伦同时惊声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楚伦少爷,夜渊少爷,如果你们担心,请一起来吧。恐怕……要做手术。”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楚伦和夜渊对视了一眼,便都坐上了救护车,走了。

“呵呵,都走了……”之声下梦遥一家,这里格外的安静。

“算了,本来也不是一类人。莫离,我代小夕跟你说一声,从今以后,你和她,再无瓜葛!”盯着车轮的痕迹,梦遥决

绝的说道。

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这,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第二十五章:手术

你听得到吗,我呼唤你的声音。你是我想要呵护的,唯一。我请求你,醒过来。不要让我一人面对这世界。过去的孤单

,我不愿再次体会。

“他怎么样?”路上,楚伦看见莫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安的问道。

夜渊看了看莫离,又看了看楚伦,皱起了眉,说道:“你为什么不帮他拿着药?”

听到这话,楚伦低下了头,有些自责。而这时在一旁的医生说道:“拿药也管不了多少用,看他这样恐怕要立刻进行手

术。”

“怎么会这么快!”楚伦吃了一惊,从座子上站了起来。

“心脏不能承受了,这不是快不快的问题。”医生看了眼楚伦,作出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楚伦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

态,连忙坐了下去。

“这段时间,他受的刺激其实不小。而且他一直都默默承受,从来不发泄出来。”夜渊低下头,轻声说着,眼神很温柔

这时一直紧闭双眼的莫离突然皱了一下眉,楚伦和夜渊的心立刻纠了起来,但他始终都没有睁开眼,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他这样单薄的身子,老天,你怎么忍心这样折磨他!楚伦在心里想着,他恨不得替莫离承受这种罪。

不一会儿,救护车停了下来。夜渊下车后才发现自己来到了父亲的医院。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莫离的身体情况,

他的父亲可是了如指掌。但是,为什么他从来不告诉他?是莫离不让吗,可是他的父亲又怎么会那么听莫离的话?

几个人把莫离从车上抬下来之后,立刻把他推进了医院之中。楚伦和夜渊也跟着跑了过去。谁知这时莫离突然睁开了眼

,他一看这再熟悉不过的布置便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医院,谁知他居然稍微动了动身子,开始拔掉身上的各种仪器。

“莫离,你干什么!”楚伦连忙跑了过来,制止了他的动作。

“放,放开我……我不会做手术的……”隔着氧气罩,莫离艰难的说着。

夜渊也赶来压住了莫离的另一只手,他说道:“现在容不得你胡来!”

“放开我!”两只手都被压制住了,莫离只能无力的喝道。

车突然停了下来,莫离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个人。虽然他带着口罩,但他那英挺的眉毛和凌厉的眼神,却是谁都忘不掉的

。他就是夜渊的父亲,夜凌。

夜渊见到了父亲,愣了一下。而莫离则更是放弃了无理取闹,在夜凌的眼神中又躺了下去。“直接送到手术室。”夜凌

没有一丝的犹豫,看到莫离的样子,他果断地说道。

“我不要。”莫离直接的否定。

“没的你选择,手术我来做。”前半句话夜凌还看着莫离,后半句向那些医生说道。这种态度与霸气,在莫离面前仍不

减分毫。

莫离还想再说什么,但一看到夜凌的眼睛,便停住了口。楚伦和夜渊在一旁面面相觑:果然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莫离

也有怕的人!

还没容两人反应过来,夜凌便转身看着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就在外面等着。”

夜渊点了点头,楚伦问道:“请问,是用夕颜的……”话还没问完,夜凌便接道:“我知道他不同意,可这不是他能左

右的。”

“可是,他知道后指不定会怎么生气。您要怎么说?”夜渊也问道。

“这么多废话!”只听夜凌呵斥一声,也不知说的谁,两人却都不敢再问。只能看着夜凌的身影渐渐远去。

“你的父亲好厉害啊……”直到看不见那白色的身影,楚伦才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

“可能是事情紧急吧。在家的时候他从没有皱过眉头。”夜渊也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感叹什么。

楚伦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莫离会这么听你父亲的话。”

“这应该是一种尊重吧。莫离的心中,应该也渴望着那样的人吧。像他父亲一样的人。”说到这儿,夜渊向前走了起来

,看楚伦还没有动的意思,又说道,“怎么,不去等着吗?”

楚伦摇了摇头:“来的时候他跟我说,如果有什么意外,让我不要管他,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

“嘁。”没想夜渊听了这话后却是不满的说了一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那个楚天厉可真是……”说到这儿,他突

然反应过来,楚天厉正是楚伦的父亲,便尴尬的停住了。

楚伦轻轻笑了几声,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必担心,我也看不惯他。那我就走了,手术结束,请你告诉我一声。”看到

夜渊点了点头,楚伦便顺着来时的路走出了医院,等了一会儿,坐上一辆车子便再不见踪影。

夜渊却是悠闲地在医院逛了一圈才走到了那间手术室的外边。他的父亲亲自为莫离做手术,那是百分百没有危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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