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流年 上+番外——虔尘

次，身为中国人吐字发音不清，你不配做华夏儿女；第三，体罚学生；第四，为了个人利益不择手段甚至盗取他人劳动

成果；第五，故意夸大学生在校优秀或不良表现；第六，阿谀奉承，贿赂上司。第七……”

于是，一节课45分钟，数学老师发怒时刚好过了20分钟，而莫离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来数清数学老师的错误，要上课的语

文老师被堵在门外听着莫离滔滔不绝而又精彩非凡的演讲，不得不惊讶于他的突然转变以及他的过人口才。

“你，你……”数学老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到最后，终于口吐白沫倒地晕了过去。

有好事者将莫离的发言原原本本录了下来放到了网上，于是这个帖子在一夜之间点击量便超过了10000，莫离也因此而成

为了年度学校风云人物，他的知名度在之前的莫氏集团独生子又上了一个台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冷面杀手莫离。

而那位数学老师，也在舆论的压力下被迫辞职。

且说当日，在数学老师被救护车送走后，莫离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惊讶于刚刚的冲动，有些厌烦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于是他又在众人或羡慕或害怕的眼神中翩然走出了教室。

“你，你好……”

走廊拐角，突然有个怯弱的声音叫住了莫离。转过身，他看到了昨天的那个女孩儿。与昨日不同，女孩儿今天穿着一条

淡青色的连衣裙，乍然看去宛如一朵青莲盈盈孑立，看着眼前淡雅的面孔，莫离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波澜。

“嗯。”

“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有些羞涩，女孩儿轻轻低下了头。

“嗯。”

“可……可以，做个朋友吗？只是，普通朋友，为了……报答……”

“报答？不用。”突然有些莫名的反感，莫离有些冷淡的回答。

“啊，不……不是，是，我想和你做个朋友，可以吗？”感到了他的心情，女孩儿立刻说道。

……

“我……没有多少朋友……”女孩儿扯着裙子，有些艰难地坦白。

“……嗯。”似乎心中某个地方被触动了，许久，莫离终于沉沉地应了。

“谢谢！谢谢！我是夕颜，艺术班的。”得到了应肯，女孩儿开心的自我介绍。

“我是莫离。”偏过头，有点不太适应在别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名字，莫离有些生硬地回答。

“嗯，我都知道了呢，你是莫氏集团的……”

“那个，不要提了。”突然打断了女孩儿的话，莫离冷冷地说道。

“……哦，对不起，我，不会了。”红着脸，女孩儿认真地道歉。

莫离的眸子深深盯住了女孩儿的脸，那一潭深邃的水，在看向女孩儿清澈的眼眸时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你，做自己就好。”没头没尾地撂下这句话，莫离掠过女孩身旁，优雅的远去。

“啊？什么？”一头雾水，女孩儿想了片刻。我自己？做我自己就好？难道，你经历了什么吗？

正自纳闷，突然有人喊道：“夕颜，快来啦，老师有布置任务哦……”

“哦，好！就来。”回过神来，女孩向自己的教室跑去。

“这周还是一样，自选模特画一张作品，构图就不用说了，但一定要表现出人物的特点。”讲台上，老师布置着一周的

作业。

“做自己，就好？”台下，女孩儿还在念着莫离临走时的话，甚至不小心，说出了声音。

“嗯？夕颜，你有什么问题吗？”感觉到夕颜的走神，老师委婉的问道。

“做自己就好。”无意识的，夕颜对着老师答。

“夕颜，你是说你这次要交的作业的主题是做自己就好吗？主题不错，但是要通过作品表达出你的意思来。好吧，这次

就到这里，同学们自由活动吧。”

“夕颜，醒醒啦，看你，眼神都有些呆滞了。”女孩儿的唯一好友季苒看到犹在发呆的她，推了一下说道。

“哦。啊？什么？”猛然醒悟，女孩儿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周的作业是什么？”

“做自己就好。”

“什么？”

“啊，还是老一套啦，你不是说你的主题是‘做自己就好’吗？行啦，去构思吧！”季苒有些促狭地笑道，“小样，思

春啦？”

“啊，苒，你说什么呢！”夕颜的脸一红，嗔道，“讨厌，不跟你说了。”拿起画板，一阵烟似地跑出了教室。

不知不觉中莫离走到了校园的湖边，有些贪婪的享受着短暂的安静，除了偶尔被短信打扰，这一片天地，此刻便是他的

。一阵微风，一层涟漪，一叶浮萍，一声叹息。忽然想起小时候，他的父亲常常带他来这里玩耍，那双温柔的手轻轻地

搂着自己，宠溺的看着他那因高兴而通红的小脸。父亲偶尔会盯着湖面发呆，也会从嘴角溢出一两声叹息，只是那时的

莫离，还不足已明白。而今，他却是明白了，父亲恐怕，是在思念什么吧。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回头，莫离看到了有些吃惊的夕颜。微微皱眉，感叹着宁静的易逝，他刚要离开，却被女孩

儿叫住了。

“莫离，能，帮个忙吗？”夕颜试探性的问道。“你现在不忙吧？”

“有什么事吗？”很久，莫离才回答。

“啊，我想，让你做我的模特，好完成我这次的作业。你不会介意吧？”看着莫离紧锁的眉，她轻轻地说。

有点不太适应别人主动的亲近，莫离暂时想不出什么话来拒绝，这时忽然从远处又跑来了一个女生，看着莫离和夕颜暧

昧地笑，正是季苒。

“哈，我就说这么魂不守舍的，原来真是个大帅哥啊。”拍了拍夕颜的后背，季苒打趣道。

“你……”夕颜立刻羞红了脸。却只听莫离冷哼了一声，对着夕颜甩下了一句“介意”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一个

傻眼的季苒和一个懊悔的夕颜。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愣了半天，季苒才冒出了一句。

“都是你冒冒失失的。”夕颜看着季苒，有些责怪，“他是莫离，那天我被人欺负，是他帮我解围，我便想和他做个朋

友。哪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可是，你看你脸红的！”季苒指着夕颜那红晕尚未退去的脸颊，疑惑地问道。

“那……那是因为他是男生，所……所以……啊呀，本来想找他做模特的，可是你一来他就，苒，以后别再这样了。”

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夕颜开始转移话题。

“哦，那真是对不起。不过，为什么非要选他做模特？”又抓住了一个疑点，季苒挑着眉，笑嘻嘻地看向夕颜，“那可

是个忧郁型的帅哥呀，颜，眼光不错嘛！”

“你，讨厌！”

“来追我啊……”

一阵风，轻轻拂过水面，荡漾起的，是两个女孩儿单纯的笑。

第三章：画展

与季苒孩子般的玩闹了近一个小时，夕颜在季苒离开后终于脱力一般倒在宿舍的床上，平复着微喘的呼吸。空荡荡的宿

舍，此刻被夕阳的余晖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夕颜走向窗边，看着落日沉沉而下，忽然想起莫离，那个站在湖边，落

寞而又出神地笑着的少年。

他的周围，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呢。夕颜静静地想着。不过，那双眼睛好漂亮，平静如水，深不见底，只是，为什么总

是笼着淡淡的哀愁呢……

不知不觉，夕颜出了神，一任时间从她脸颊旁淡淡的红晕中悄悄溜走。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慢慢走向她，从后面捂住了

她的嘴和眼。

“唔……”惊吓之中，夕颜想大叫却无奈只能发出“唔唔”之声，本能地抓住了挡住视线的手，触手却非常细腻柔滑，

继而又摸到了一个环状物，有些像戒指……想到这里，夕颜终于冷静下来了，打掉了眼前的手，转过身便作势要掐住眼

前人的脖子，那人利落的一闪身，随即抓住夕颜的手，呵呵一笑：“小夕，看你吓的，难不成心里有鬼？”

“梦遥！”有些生气地瞪着面前那仍然不怀好意地笑着却又实在挑不出一点瑕疵的完美的脸，夕颜想发火却又没处发。

“人吓人会吓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谁想你这么害怕呢，害怕就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啊。这么大的一个学校，晚上能有几个人住在这宿舍。你不听我的话

，好好的家不住，非要在这里住！”盯着夕颜娇弱的脸，梦遥有些气愤地说道。

“那不是不好意思吗……那是你的家，常住会给你们添麻烦。况且，这里是免费的，虽然没有晚饭，但是六年不是也这

样过来了吗？”夕颜微低着头，有些歉意。

“你看你的身子骨，都成什么样子了。堂堂一个夕家……呃，对不起。你说你好歹也是我梦遥的人，我怎么能看你这么

瘦弱呢！！”

听到“夕家”时，夕颜的身子轻轻颤了颤。不过，很快她便抬起头，对着梦遥那张后悔的脸微微一笑：“不说这个了，

遥，你怎么来了？”

“啊，我怎么来了！你昨天被人欺负怎么不告诉我？多亏了我的情报网啊，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不过这次的事情有点

闹大了，你怎么遇上她们那帮恶霸了呢？”梦遥叉着腰，一身正气地质问夕颜。

“我？只是那天，我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女生的肩膀，她便一下把我推到地上了。”想了想，夕颜淡淡的回道。

“可恶……那你，受伤了没？”梦遥立刻坐到夕颜身边，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哦，还好你漂亮的身子没有一点损

伤。”

“你，讨厌！”一把推开梦遥，夕颜笑着骂道。“就算有了疤，也是我的命。”将头扭到一边，她挣脱了梦遥想握住她

的手，站起身。

“遥，很晚了，你看，月亮都出来了。”

“你这是轰我走呢。”有些落寞地笑，但梦遥还是站了起来，“小夕，以后别再瞒我了。我想，以后保护你的事，不要

别人负责。”

没有转身，夕颜默默地点了点头：“遥，再见。”

“以后再来看你。”梦遥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刚来时的高兴。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夕颜终于转过了身，对着那看不见的身影，轻轻的自语：原谅我，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你分神

……

当钟楼一声一声沉稳地敲响了第十二声之后，整个莫氏学校，全部归于黑暗，只有宿舍的一角，巨大的落地窗还透着一

两点淡淡的灯光，那正是夕颜所在的屋子。

夕颜正拿着画笔，一笔一笔描画着，看着画板上轮廓愈加清晰的人像，她的双颊也飞上了两团红晕。回想当时初见的那

惊鸿一瞥，那冷漠的眼神，那犀利的话语，那干练的动作，那落寞的身影，努力地想用手中的一支笔，表达出他所有的

一切。

我还不了解他……手中的画像，虽然一眼看去的确很美，但似乎，还是少了什么。夕颜皱着眉，用力地思考。

到底少了什么？为什么画出来，除了孤独，什么都没了呢……他给人的感觉，明明多的说不出来啊……唉，还是功夫不

到家啊。

看着地上几张不满意的画，那是他留给她的所有印象。只见过三次：第一次，他的淡然，他的出尘；第二次，他的神秘

，他的疏离；第三次，他的落寞，他的悲伤。

神秘？夕颜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天莫离对她说的话“做自己就好”，难道，他看到了她，是因为她的某种表现触动了

他？做自己？那意思是在说这世界的尔虞我诈吗？他的眼睛，看到的只是污浊……那悲伤，那孤单，是在感叹世人的碌

碌无为，也是在寻找纯洁……

啊，寻找！就是这个，他的眼神中，被孤单所覆盖的，是渴求！他是在渴求着被理解吗？想着，夕颜立刻改起了那张作

品。

不久，只听夕颜高兴地一笑：“果然，像他了呢！”

将画板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夕颜终于有了一丝倦意，随意地倒在床上，却一眼看到了窗外乌黑的天。

“这个城市，已经都休息了呢，只是，为什么一切都还是，这么黑……”

一夜无话，于是一周也就这样悄然而逝。新的一周，艺术课堂。

“同学们，我这次有个打算，咱们办个画展，把这三年来同学们上交的所有作品都展示出来，看看自己的进步与不足，

互相评判，互相借鉴。画展的场地我早已设置好，周三你们可以邀请自己的好友一起来参加。”艺术老师温柔的声音在

教室响起，但这对学生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什么，画展？我高一时的画很差啊。”

“别说你了，我一直没有太放在心上。”

“啊，我画的不能让别人看到啊……”

“嘿嘿，这回可以打开眼界了，看看我们的才女夕颜的成长历程……”

“切，她？原来还可以，现在不行啦！”

……

夕颜听到老师的话，也吃了一惊，想起自己画的那张作品，好是好，但是，如果展出的话，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非议

的。

怎么办？我花了好久才完成，不展出会遗憾，展出又会有流言……

“夕颜，记得你上次说要画一张主题为做自己就好的作品，我可是很期待的。当天我一定要见到你的作品！”看出了夕

颜的犹豫，老师向夕颜下了命令。

慌乱地点头，夕颜此时没有了一丝回旋的余地：罢了，认命吧。

周三下午三点，莫氏学校艺术馆。

就像电视中常看到的画展一样，这里的人虽然多，但气氛却非常安静，每个人都不时在一幅幅画前驻足。展出的作品虽

然与艺术品还有很大的差距，但画前的每个人却都带着虔诚的心去品位、欣赏，努力想象着画者想从作品中想表达的一

切。但是，当第一次有个人走到了画展的尽头，这种平静却被打破了。

那里，静静地放着一幅画，不，应该说，是艺术品。

寻，是它的名字。

第一眼瞥去，那人的呼吸禁不住一滞，连忙拉着仍在一旁驻足的好友：“快，快来看这幅画！”

“天哪……”

不断有人被吸引过来，一声声赞叹也接连传来。

“这个，是学生画的吗？”

“是不是老师把哪位画家的作品也搬来了，好让我们知道与成功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