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治疗仪广告……”换台吧。”林森一听这个就头皮发硬。
“一路上收集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轮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
到哪儿也去不了,你也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好听的歌。”林森不自觉的脸红了。
“嗯,很好听。”
回去的时候,林森并没有忘记他的绿色爆炸头。
他还是跑到那家给他搞出这个发型的店里,拉着师傅特别热情的说:“您还记得我吧,我昨天来过。”
这位师傅也许不记得林森的脸了,但自己弄的发型却是死也忘不掉,特别是这么特别的。
他笑着说:“记得记得,你们一共三个人一起来的对吧。”
林森听了特别高兴特真诚的问:“那您还记得我原来的发型吗?您再给我把它弄回去好不好?”
师傅一脸差异的说:“为什么?你对我的手艺有意见??”
店里人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年轻人。
林森终于不耐烦了,他又想起胖子的另一句名言——人在外就要狠,你不狠他当你是好欺负的;你比他狠,他就是你孙
子。
林森想想,口气就跟着凶起来于是说道:“你他妈的问这么多干嘛!叫你弄回来就弄回来。”
他掏出两百块晃了晃:“你要是整得和我原来有一点不一样,一分钱也别想拿。”
“装狠”果然很有效果,两个钟头后,林森又从HIP-HOP的街头少年变回那个清新干净的帅哥。
走出理发店刚想过马路,发现店门口有一则招聘广告:
诚聘
本店急需人手,现招收理发师2名,学徒3名,包吃包住,有意者欢迎详谈。
林森一下就想到了小虎。
对啊,不如让小虎到这边来当学徒好了,他一直做那种生意怎么行,学门手艺,以后可以自食其力,多好啊。
林森此时感到一种责任。
他想,我一定要让他离开那种阴暗的生活,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
他想着脚步轻快了许多,边走边给小虎打电话。
“喂?”小虎在电话里的感觉还是粘粘的,“阿三哥哥这么快就又想我了?”
“小虎。”林森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更镇定,更严肃些。
“我想过了,觉得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看不如你学门手艺,这边有个理发店叫……”林森后退几步抬头去看牌子,
“叫秋之韵,里面师傅手艺不错,招学徒呢,你要不要来试试看?”
“好啊,我也觉得理发满有意思的,回头我过去看看。”小虎的声音听起来很乐意。
林森暗地里松了口气,心里高兴极了。
只要小虎能走上正道他就没白帮他这么多。
小虎的确去了那家店,凭他的精明,可爱的长相,被聘用也是在意料之中。
店里真的是缺人,大家都很忙,小虎的手脚勤快,嘴巴也甜,似乎和店里达到人关系融洽。
林森头几天常有意无意的故意路过那家店,向里面张望。
小虎一般都在忙,没注意到他,林森到也希望这样,但他不敢进那家店,毕竟林森同学吼过某位师傅,要是让他知道自
己认识小虎,怕他对小虎不好。
这些日子胖子也是好运连连。
街舞大赛那天,胖子超水平发挥,高难度动作做的天衣无缝,水到渠成,还有很多自由发挥的桥断表演很搞逗。
节目OVER后整个礼堂尖叫声、掌声连成一片。
胖子在后台笑都笑傻了,甚至拿奖的时候腿软差点摔一交。
胖子这次真的是胜利了。
因为原先对他不屑一顾的朱玲玲同学终于被胖子征服了。
朱玲玲找到胖子一句她对上次的事道歉,并要去团委澄清事实,撤消对胖子的处分。
这天过后,处分有没有撤消谁也不清楚,但胖子和朱玲玲俨然是以一对小夫妻的甜蜜样子,频繁亮相于各大公众场合—
—食堂、图书馆、篮球场,甚至寝室。
胖子的脸每天笑得跟花一样,搞得309的其他三位同学上课都不敢跟他一起走,怕被他的光芒杀伤。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5月份了。
林森一直被系里的一堆堆破事儿缠着,他毕竟也是个团支书,一会申报“五四”红旗团支部要做的材料,一会儿又有领
导的党建工作考察。
他和小虎虽然也通电话,但是林森得避着寝室里一帮耳聪目明的家伙。
有时小虎也一连几天打电话都不在,他们的交流还是少了点。
13
那傍晚林森赶完团里的材料,突发奇想,要去找小虎。
他凭着记忆努力回想起街道的名称和店铺的特征,找了半天才找到小虎住的地方。
上次来是晚上有很匆忙,没注意到。
现在看来这地方够偏僻的,环境也很糟糕。
“小虎?”林森敲门。
“谁啊?”门很快开了,小虎站在那儿,表情惊愕。
林森也有点吃惊。
“你……你要出去吗?”他还是问了,“你要去哪儿?”
小虎重新做过头发,看似凌乱,实则是精心打理过的,透着颓废和性感。
他穿的衣服也是,裤子也是,妖艳、性感,紧贴着包裹着身体,隐隐的勾勒出线条。
“我……去见朋友。”小虎很快镇定下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林森说,“你去见什么朋友?”
“就是我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
“是吗?我是不认识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林森还没讲完小虎的手机就响了,他板着脸说:“我已经出门了,麻烦你再等会儿,马上就到。”
“谁?”林森紧张的看着他,“你的客人?”
小虎瞪了他一眼,想绕过他,结果林森一步抢上前把他堵了回去。
“你干嘛呀?”小虎也不高兴了。
林森死盯住了他黑沉沉的眼睛坚决的说:“不许去!”
“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听你的!”小虎跳起来。
“小虎你怎么还不明白!”林森急了,“你不能再干这个了,你现在不是在理发店工作吗?你怎么还做这个,你怎么这
么不要好?”
“理发店?”小虎轻蔑的笑了,“那个鬼地方我他妈的早不干了!起早贪黑的,没完没了的干,有客人得干,没客人也
得干!把我当牛使唤,我他妈还得看他脸色呢,整天把我呼来喝去的,一个月才他妈的给我那么点钱,我凭什么要呆在
那儿受气!”
“你还受委屈啦!”林森不了解,“你是学徒,受点气怎么了,你有功夫为这个生闷气,还不如早点把手艺学好,到时
候甩甩屁股走人多牛逼啊!”
小虎笑了:“林大少爷,你说得轻巧,你试试去,反正我不干了,我受不了。”
林森真的发火了,他吼起来:“你受不了?那你想怎样?你他妈的被男人摁在地上干你就受得了?”
这句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小虎的脸刹那间闪过错愕的神情,然后他笑了,嘲讽地看着林森。
“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家理发店一个月的工资还比不过我和客人著作一次的呢!我凭什么呆在店里啊!陪客人睡觉怎么
了?我也没哟不劳而获啊,我也是在工作啊,告诉你吧林大少爷……”小虎盯住林森的眼睛说:“我过得很好,我根本
不像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怜,所以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扮演什么救世主或者好心人的角色了,这样没意思。”
“是吗?”林森说,“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还以为可以帮你脱离这种生活,还以为可以让你对未来有些梦想和希望,
没想像到……”林森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收缩,“没想到你会这么没偶廉耻,没有自尊,这么……堕落,我没想到
你他妈的天生是个婊子!”
“让开,我要走了!”小虎对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反应。
林森痛苦的看着他,然后说了一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别走,你别去,今天晚上留在这陪我,他给你多少钱?我
给你双倍,怎么样?对方是一个糟老头吧?肯定没我帅,对你来讲是笔很合算的生意对吧?”
小虎冷冷的表情有了些缓和:“林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森阴阴笑道:“害怕了吗?还是你觉得问心有愧?”
小虎咋了咋嘴,一句废话都没有就把上衣脱了,然后一边解开裤带一边挑衅的看着林森:“林大少爷喜欢什么样的体位
?别客气,今晚我是你的,你怎么爽怎么玩!!”
“你……!”林森上前一步猛的把他抱住,“小虎,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明明……明明不想这么干的,对不对?
……到底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有人逼你干这个?你告诉我……”
“呵呵,阿三哥哥你胡说什么呀!”小虎笑得天真无邪,“现在都已经是21世纪了,又不是旧社会还逼良为娼呢!……
你真是个傻瓜。”
他说着就搂住林森的脖子舔他的耳垂,林森只觉得阵阵酥麻袭来,眼前的事物也模糊了,喉咙干燥,身体的某个部位正
起着微妙的变化……
禽兽!他暗骂自己。
小虎似乎也感到了什么,他压低声音在林森耳边说:“怎么样?舒服么?嘿嘿……要不要我舔你的鸡巴?”
理智在一刹那回到林森的脑子里,不行,他对自己说,要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上床了,我们之间也就真玩完了。
林森抱住小虎:“我只想亲亲你,知道吗?亲吻可以传递一个人最真实的感情,我希望……你能明白。”
对小虎来说,林森所谓的亲吻也许说是触碰更为贴切些。
他柔软的嘴唇在他脸上游走,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在脸颊,时而擦过时而停留。
小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真的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林森的痛苦与挣扎。
他的牙齿轻颤着,不时碰到小虎的皮肤上,那简直就是无声的哭泣。
这感觉如此熟悉。
小虎想起了妈妈……
他从小就是个调皮的孩子,他是老二,夹在大哥和弟弟们之间,其实并不受重视,好吃的好穿的也都没他的份,什么好
事都分给大哥和四弟,他总是在想是不是自己死了爸妈也无所谓。
直到后来有一次,他跑到临村去玩几天没告诉家里。
等他灰头土脸的回到家,老远就看见妈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仿佛一尊石像,千百年前就已经在那里。
妈妈见了他就哭了,说你去哪儿了,孩子?
她拉着怯生生的小虎进屋,灌满一盆洗澡水帮小虎擦洗身体。
那时候的情景小虎永远也忘不了。
母亲的手在他的身体上滑动,一种情感缓缓的从指尖传递到他的内心深处,小虎知道这是啊。
隐忍的,压抑的,痛苦的爱。
“你走!”小虎狠狠的推来林森,然后转身背对着他。
“小虎……”
林森的声音充满着哀求。
小虎的背瘦得皮包骨头,肩胛骨和脊椎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体轻颤着。
“你走吧,林森,我不想再跟你玩下去了……我觉得很无趣。”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林森问。
“对,你快走吧。”
林森垂下了眼睛握拳:“好,我走。”就真的走了。
门砰的一声,被狠狠带上。
小虎独自站在房间的阴影里,好半天才缓缓转过身,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小声说:“对不起,林森,你再不走,我会爱
上你的!”
话未落,已经是泪流满面。
14
夜晚的街道寂静。
林森缓缓的走着,他觉得大脑昏沉沉的,像是有谁在里面塞满了纸团,让他无法思考。
我刚才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想。
小虎那个落寞的身影又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瘦骨嶙峋的脊背,两边的肩胛骨突兀,在幽暗的灯光下随着呼吸上下轻颤
着……
他在痛苦吗?他在挣扎吗?
因为我,他会难过吗?
林森正恍惚着忽然间发现前方的马路上有一团黑呼呼的东西。
他的大脑像是得到了赎救从停止中猛然解脱出来,指挥着身体跑上来看个究竟。
很可惜的是,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只猫,确切的说是一只压扁的猫,身体的后半部分扁平得像张饼,头部却古怪的伸起,嘴张着,肠子流了一地,血已
经干了,暗红色的粘在地上。
林森心里一阵恶心,他想要赶快走开,然而脚却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死死的定在那儿,不只是双脚,身体
也是,眼睛也是。
视线根本不是从那团破碎的内脏间移走。
他就站在那儿,对着丑陋的猫尸,直到汽车喇叭声让他骤然间醒过来。
林森一向很少去网吧包夜。
然而今晚的他仿佛是中了魔一般,转身消失在一个底矮的小门里。
这家网吧叫清风,听起来名字不错。
林森以前只是在白天的时候来过,他宿舍里有电脑,到网吧里只是为了和一大群人联网打游戏。
今晚,他却是鬼使神差的去了一个本地的同志聊天室。
前面说过了,林森一向视聊天室为乌烟瘴气的地方,也很瞧不起那些露骨的网名,那些一开口就问尺寸的人。
可是他今天却不再是平时那个他了。
林森用的网名很长——“帅哥大学生想要419,23岁,184CM,70KG”
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叫“粗又大”。
粗又大说话比较直接。
粗:你帅吗?
林:当然,你呢?
粗:粗又大,嘿嘿,你在M市吗?
林:在,我在网吧。
粗:我在哪等你?
林:市政府旁边那个移动营业厅知道吗?
粗:知道。
林:在那儿见吧。我穿白色长袖T-shirT,蓝色牛仔裤,你呢?
粗:黑夹克,黑裤子。
林:到时见。
粗:嘿,我这就下了,88。
粗又大马上从名单上消失了。
第二个人叫“寂寞的流浪者”,比较多疑
寂:是大学生吗?
林:对。
寂:哪个学校的呀?
林:问这个干嘛?查户口?
寂:呵呵,只是觉得大学生不会取这种名字,你真的很帅吗?
林:是很帅。
寂:能视频吗?
林:我不视频。
寂:为什么?
林:因为我长得太帅,怕你看了会吓着。
寂:呵呵,我不信。
林:你真罗嗦,到底要不要做。
寂:你不问我什么条件吗?我可比你大很多啊!……你不会是MB吧?
林:我还是诈骗的呢!市政府旁边的营业厅,爱来不来。
寂:我去,我去。
林:我穿黑夹克,黑裤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