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霉的绿毛时,这小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这东西真能吃?”曲宁怀疑的问道。
“当然能吃。”说着,路以南将挖出来的西瓜瓤拌了进去。“对了,那咸菜也该腌好了,你去看看。”
罐子才一打开,一股酸中带香的咸菜味就那么飘了出来,酸酸辣辣的洋白菜,脆生生的腌黄瓜,还有那清香爽口的笋片
。莫名的,曲宁的口水就流了出来。这倒不是他嘴馋,关键是那股酸酸的味道刺激的人就总想流口水。
稻田里的秧苗长势喜人,曲宁提出要去把那些跑了的羊再找回来,路以南却直接否定了他的这个建议。“让它们在外面
晃一阵,反正饿不死,回头忙过这一阵后再去收拾它们。”
“忙什么?”地里的活明明已经少了许多。
“我准备烧些木炭了。雨季还有两个月就该来了,去年雨季的时候,每次在屋里做饭烧火,都弄的一屋子烟,今年我琢
磨着烧点木炭,做饭什么的也就省事了。”
烧木炭说起来真不算什么技术活,就是费劲。最简易的土办法就是挖个一米多深的大坑,把木桩放进去,高的木头插在
中间,低的在坑边,从地面竖直着挖出一道烟囱后,再用土挨着木桩慢慢杵出来一个圆锥形的窑。这活计并不轻松,两
人足足干了四五天才算弄出来一个像模像样的炭窖。
路以南在里面搁了数千斤的木柴。点了火后,两人就守在窖边,等着封口了。烧了将近三天,封窑的时候,两人又去砍
了不少的木柴,就等着出窑后继续烧。
碳出窑的时候,可让两人遭罪了,前几天都是体力活,虽说累了些,但两人在岛上干的活也没多少轻省的。这窖刚挖开
的时候,里面的火还有未熄灭的,温度十分的高,才刚下去,发丝就微微的卷了起来。用水浇灭窖里的火后,就开始取
碳了。灰烬十分多,呼吸起来十分困难,而且进出的窖门也很小,两人来来回回的弄了半天,总算把窖里的木炭都弄了
出来,接着又开始烧第二窖了。
忙了这些天,两人一窖也就弄出了几百斤的木炭。路以南只觉得累的半死,不过有了木炭后,他就想起了火锅,以前做
饭用的都是木柴秸秆什么的,想吃火锅也没法吃,现在有了木炭,正好吃顿火锅解解馋。
羊肉切成薄片,鱼肉剁成泥,加入调料拌出劲,挤出一个个鲜美诱人的丸子,清水煮熟后捞在一边。火上早早便炖上了
鸡汤,嫩滑爽口的豆腐,切的薄厚适中的土豆片,煮好的海龟蛋,洗净的洋白菜,肥嫩的蘑菇,还有那清香的竹笋,林
林总总的摆了一大桌。
曲宁就看着路以南左抓一把辣椒,右捏一搓花椒,把一些他不认得的调料一勺半勺的往汤里加着,一股浓郁的香气就从
锅中不断溢了出来。
两人开吃的时候,曲宁才尝了一口,就一脸感慨的对着路以南道:“路哥,我觉得媳妇这个词更适合你,真的。”被路
某人狠狠敲头报复。
吃火锅最是适合边吃边聊天的,浓香的汤汁咕嘟咕嘟的滚着,屋子里都是香气,原始的食材在汤中滚了几滚,看起来越
发的勾人食欲。这香味太浓,持续的时间又太长,竟将小黑它们引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路以南拿着早已煮好的
羊骨头,扔了过去,三只小家伙欢天喜地的叼着骨头跑开了。
正吃着,屋外传来几声狗叫,随后就没了动静。路以南搁下筷子就要出去看个究竟,一声熟悉的羊叫声从屋外传来,难
道是羊回来了!
顿感惊喜的两人出去一看,脸马上就拉了下来。原来那些逃跑的山羊就回来了一只,还是加菲,其他的母羊和小羊都没
回来,就连奶妈也没回来。小黑它们围在加菲身边舔啊,嗅啊的,一副亲热无比的样子。
你回来做什么啊!路以南很想这样对加菲念叨一番,不能生小羊,不能挤羊奶,连配种都被小黑它们禁止了,整天只会
吃,你回来是准备给我们贡献羊肉的么。
加菲出去一圈后,瘦了不少,原本被两人养的肥嘟嘟的身材,渐渐的也能看出点羊的模样了,不再像猪了,看来是在外
面吃了一些苦头。估计是找不着好吃的,才又跑回来的,这是小路同学的结论。
不管怎么说,加菲回来总是好事,这几天小黑它们一直有些落落寡欢,原来是想加菲了。
日子就在忙碌中度过了。雨季来临之前,水稻丰收了,虽然只是不到一亩地的水稻,但这却是两人眼巴巴等了将近两年
的成果。总共收上来一百多斤的稻谷,路以南挑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优质种子收到了戒指中,等到雨季结束后,他决定
将这些全部种下去。小麦的产量比水稻可怜许多,只收了不到十斤,不过这几斤拿来做种子也足够了。
路以南的西瓜酱早已经晒好了,他将酱里的汁液全都挤了出来,弄出了一坛子所谓的酱油,味道虽说也不错,但是却不
像酱油那样鲜美。为了增加口感,这家伙干脆用这酱汁配着鱼骨和虾子,熬了锅海鲜汁,味道倒也算不错。
自从这稻谷收上来后,曲宁那眼里就像搁进去了一个无底洞一样,看着那些晒在外面的金黄稻谷,连腿都有些挪不开了
。
为了筹备雨季的肉食,路以南跟曲宁去打了几次猎,这附近的山羊被两人赶了不少,现在的踪迹已经很少了,靠着小黑
它们,两人还是找到了山羊一些经常活动的场所。这回他们没有准备往回抓活羊,毕竟马上就是雨季了,捉几只羊回去
,还要每天喂草喂料的,大雨天里谁也不想这样辛苦,真要养羊,就等雨季结束,抓几只哺乳期的母羊,直接吃现成的
。
两人一共打死了四只山羊,剃掉一些零零碎碎的的东西后,弄到了两三百斤的羊肉。小黑它们对于这种狩猎活动显得非
常兴奋,大声的吠着,朝前奔跑着,尽情向它们的主人显示着自己的力量。山鸡捉了二十多只,兔子也弄了几十只,路
以南吩咐曲宁在家里给山鸡褪毛,顺便把兔子皮扒干净。他决定出海去打些鱼回来,谁知他这句话才刚说出来,就被曲
宁死死拽住了。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出海,要出去你带着我一起出去。”曲宁对上次的遭遇还心有余悸,让他一个人呆在岛上等对方
回来,他是死也不肯的。
“乖,我不会去那片海域的,上次咱俩不是一起去打过鱼么,你也知道,从那片沙滩下海是没什么问题的。”路以南跟
哄小孩一样的哄着曲宁,只是这次曲宁是说什么都不听,出海,可以,带着我一起去,真出事了,咱俩死一块。别想扔
下我一个人!
第四十三章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路以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让你做我媳妇也可以喽。”曲宁笑眯眯的接话道。
刚要顺嘴答应的路以南瞬间冒出一头冷汗,阴险,太阴险了,这小子竟然在这儿给我下好套了。一把捞过曲宁,狠狠的
将他那头乌黑的头发揉成鸟窝状,“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啊!差点就让你给蒙过去。”
曲宁只是干笑着扯了扯嘴角,接着若无其事道:“别玩了,早点准备捕鱼的东西吧。”
路以南看曲宁拿起一根鱼竿,随口道:“这次你也不用钓鱼了,跟着我学撒网好了。回头我在船上先撒一网你看着。”
鉴于上次的经历,他们也不敢出海太远,只在近海撒了几网,效果都不是很好。曲宁的兴致却是极高,一网接着一网,
好像根本不知道累一样。
“我说你歇一会儿吧,不累么。”路以南带着顶草帽,坐在船边,随着船身一晃一晃的钓着鱼。不知是不是他们选的位
置不好,就跟曲宁一样,路以南钓鱼的收获也是少的可怜。
慢慢的,太阳开始西斜,路以南将鱼竿收了起来,拍了拍曲宁的肩膀,道:“回去吧,今天看来就这样了。明天再过来
试试。”
曲宁不死心道:“再试最后一次,这一网要还是不行,咱们就回去。”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从这一网开始,曲宁就像转
了运一样,渔网里的鱼源源不断的朝着船舱里倾倒着。曲宁乐坏了,这种收获感和成就感是他从没想过的,上了瘾的曲
宁才刚把渔网清空,就又撒了一网下去。“够了,我说够了,你要打多少鱼啊!”路以南才刚将那些小鱼扔下去,曲宁
就开始往船舱里倒鱼。
将渔网直接没收后,曲宁那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让路以南满脸的黑线,这小子莫非适合做渔夫,好像他第一次钓鱼就钓
了条小鲨鱼。
满载而归的两人带着一身鱼腥味的回去了,船舱里的鱼太多,甚至有些直接就弹到他们身上,脸上。接下来的几天里,
两人就开始处理这些食材了。为了方便洗涮,两人就在溪边直接垒了个泥灶,烧起开水来。山鸡,野兔,鱼,山羊。这
些猎物的皮毛被路以南一一洗净,晒干后,全部缝在了一起。要知道,在雨季来临的时候,对两人来说,最麻烦的不是
食物,而是柴禾和漏雨的问题,虽然路以南用棕榈叶编制了雨披,但是还是会有一些雨水漏进来。今年两人烧了几千斤
的木炭,柴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些动物的皮毛正好可以拿来解决漏雨的问题。
空气中的雨味越来越浓厚了,阴沉的天空也在昭示着大雨的到来。在一个闷热的中午,蓄积了许久的雨水终于来到了地
面上,击打在那稍稍显得干燥的土壤,扬起一股浓郁的土腥味。
大雨降下的时候,路以南这家伙正站在溪边捞鱼。因为即将下雨的缘故,溪水中的许多鱼儿都浮出了水面。路以南捞的
不是大鱼,而是一种只有一指长的小银鱼,这小银鱼的肉质非常鲜嫩,刺少到几乎没有,裹上淀粉蛋液在锅里一炸,吃
起来连骨头都是酥的。路以南不是很喜欢吃小鱼,在他看来,小鱼的肉少,没有大的吃着过瘾,也不够肥嫩。那阵子忙
着烧炭,肉食都吃完了,他跑到溪水里捞了几网鱼,一尝才发现这小鱼的味道极好,后来两人没事就来捞上几十条小鱼
,回去炸了当下酒菜。
“曲宁,快,快给我烧点水,这雨也太大了一点。”慌慌张张跑回家的路以南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咕咕哝哝的说着
。
热水暖暖的裹着身子,路以南享受的哼了一声。雨季的到来虽说把人困住了,但是对于辛苦一年的两人来说,这几个月
就是难得的假期,还是降温的假期。
锅里炖着兔肉,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浓浓的香气,曲宁一边舂着米一边时不时的把眼光朝着小路同学身上瞄着,眼神贼兮
兮的。
“别光偷看我洗澡,老老实实的舂你的米去。”路以南闭着眼睛懒懒道。哼,真当他是死人么,那视线都快把浴桶里的
水烧开了,再看下去,自己还要不要洗澡了。
说起舂米,两人一开始压根儿没想到这回事,看着金灿灿的稻子,光想着怎么吃了,后来才想起来舂米这一回事。雨季
马上就要到来,临时做舂米的石臼也来不及了,两人干脆拿榨椰油的木臼当替代品了。这木臼不大,半天也就能舂出来
那么一点米,好在两人现在手里的稻谷不多,花上几天功夫也就都弄出来了。曲宁从早上一直忙活到现在,也不过弄出
来几斤大米,这几斤大米,确是曲宁第一次亲手弄出来的。以前他一个公子哥哪曾做过这些,从选种到育苗插秧,除草
除虫,浇水施肥,收割舂米,无一不是亲手操作的,看着那一粒粒洁白晶莹的大米,就像看着珍惜的宝贝一样。
洗的清清爽爽的路以南把他从溪水里捞的小鱼小虾倒了出来,清洗干净后,拌着佐料腌了一会儿,挂上淀粉和蛋液在锅
里炸了起来,一边炸一边顺手把刚出锅的小鱼干往嘴里扔。
曲宁跟个背后灵一样的飘了过来“原来你偷吃。”说着也捏了几条小鱼吃了起来。焦酥焦酥的口感让两人吃的停不住嘴
,一条接一条的捏着。这种刚捞出来的小鱼本来就新鲜的可口,就是生吃,肉质也是鲜甜无比,这么稍微一加工,味道
就更馋人了。路以南刚捞出来一勺,没几息功夫就被吃了个精光,当然这里也有他自己的功劳。
“乖,去舂米去,别凑这儿了。”路以南拍了拍曲宁的脑袋。不舍的看了眼小鱼,曲宁眼巴巴的道:“你别都吃光了,
给我留点。”
路以南捏了捏曲宁的脸,笑着道:“少不了好吃的给你。”说着就拿出了几个竹筒,早在稻谷刚收下来的时候,这家伙
就溜达到竹林去弄了几棵嫩竹。稻谷就收了那么多,这样少的稻米,自然是要精细着吃才行,路以南就想起了他以前吃
过的竹筒饭了。做这个饭的竹筒得挑那种嫩嫩的小竹子,青青翠翠的竹节,敲开一个小口把米倒进去,添水后,拿了块
芋头随手堵上,搁到炭火里,翻烤上四柱香的功夫就能出锅了。
路以南拿了跟棍子在炭火里翻动着竹筒,才翻了两下,曲宁就主动提出自己也想翻一下,他还没见过这种吃法,觉得新
鲜无比,翻了没一会儿就有些担心的问道:“这真不会烤焦?”
“不会。”说话间,路以南将锅上的兔肉端了下来,炖的鲜红发亮的兔肉看起来格外的勾人食欲,一大盘子炸的金黄的
虾米鱼干,一碟子腌好的辣包菜酸黄瓜。估摸着饭也烧的差不多了,路以南将那几节竹筒夹了出来,小心劈开后,一股
无法形容的清香瞬间就勾动了两人肚中的馋虫。
香软可口的米饭带着竹子和炭火的香味,这样清甜的米饭已经有一年半没有吃到了,两人几乎顾不得吃菜,只是一口一
口的慢慢咀嚼着米饭,一点点的感受着粮食的甜香。
“呵,我没想到有一天,只是吃米饭也能让我吃的这么高兴。”曲宁的声音有些哽咽。路以南沉默了一下,随后强笑道
:“你要是不吃,我可不给你留了。”
“谁说我不吃了,这些米可是我亲手舂出来的,你别想一个人吃完。”曲宁揉了揉脸,狠狠的塞了一口米饭,接着夹了
一大块兔肉,“等这雨季过了,咱们就多种些大米,别种什么玉米红薯了。”曲宁对那两样吃的已经有些避之不及了。
整整四个竹筒的米饭,被两人吃的一干二净,连一粒米都没留下。饭后,两人就坐在屋边乘凉,门也不关,天空编织着
银色的水帘,空气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水声,曲宁感叹着说道:“路哥,其实咱们这样过日子也挺不错的,如果这里人
再多一些就好了。”
路以南捏了一粒虾米,抿了一小口酒,缓缓道:“人多有人多的烦恼,你不会真以为咱们要一辈子呆在这岛上吧!”
曲宁眨了眨眼:“难道你还准备出海去!”他自是想到了那次出海的经历,在海上那种无助的感觉,整日整日的不能合
眼,船几乎没有停止摇晃过,炙热的阳光,湿热的海面,还有海中那未知的危险,他可不想再重复经历一次。
“当然要出海,本来以为就这样呆着也能过日子,可是这岛上有麻烦,而且好像是挺麻烦的事,我可不想跟那些人对上
。”路以南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曲宁的眼珠转了转,“是那个骷髅的事情么?”
“对,就是那骷髅的麻烦。”说着,路以南从戒指中拿出了金币和那十几块石头“这岛上藏的应该有钱,大概会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