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殇弱水三千卷 第一、二卷——九尾仙猫

作者:九尾仙猫  录入:12-17

那付德行了!天玺一边不屑地想,一边有心无心地浏览着满案的珠宝首饰。这些贵重的珍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狂蛮的

女直人肯心甘情愿的将这些尽数进献给辽王,应该是出于对于未知神力的敬畏和无知吧?

“公主这次不废一兵一卒就助朕收服了女直,功劳堪比数年的攻城夺地。朕将这些宝物都赏给你,你可满意?”天玺虽

察觉到耶律彦和的醉意,但是还不认为他是在说醉话就是了。

“陛下的隆恩天玺铭记在心,但是赏赐实在是太过贵重,天玺承受不起。”

“……你是不是嫌朕的赏赐不够丰厚?没关系,只要你开口,朕什么都可以赏给你……不如封赏给你一座新的府院吧?

朕可以将……”

“陛下!!”未等耶律彦和说完,天玺就断然地打断了他的话,“天玺没这个意思。陛下赏识天玺的乐舞,对天玺而言

已是无上光荣;今日喜见能为陛下定国安邦所用,实为天玺之大幸,所以断未曾想过什么封赏。陛下您今夜已有些醉了

!请保重龙体,早些歇息,我先行告退了!”看来自己到底有些高估辽王的酒量了,天玺自嘲的暗想,他还是醉了呀。

被断然拒绝的耶律彦和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确有些得意忘形,言出有失。

天玺本就不属王族血亲,现在即使拥有和嫡系子嗣相同的地位和封号却已引得朝中多有微词。如果在其他嫡系子嗣之上

再加封赏,就算是铁壁一面的辽王的旨意,相信应该也决不会落得一呼百应皆大欢喜。

……居然会不了解这丫头一直苦心回避使自己难堪的局面,想到这儿,耶律彦和终于决定接受自己酒醉的事实,沉默的

看着天玺退出内室。

就在天玺马上要走出寝宫的朱门时,突然听到耶律彦和开口说到:“……虎骨回春酒极为猛烈,如果那个奴隶已经清醒

了就不宜再多用,朕早先忘记嘱咐御医……”

天玺心中一震,这种时候辽王居然还记得提醒自己如何用药?不,重点是他知道自己特意进宫,费尽周章,甚至对一国

之君当面扯谎才得来的辽国密药其实是为了一个奴隶!不,更为重要的是,他明明知道不过是一个奴隶,居然还赏赐自

己密制药酒而且还亲自召见了御医嘱咐用法?

这不就是当面扯谎吗?!?

一时间天玺居然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转身后要如何面对辽王接下来的问题。好在陛下的口气听起来不像是生气,何况

刚刚似乎也没有责怪自己不识好歹的拒绝赏赐,应该不像是个无法收拾得局面,天玺心里如是想,然后定了定神才开始

转身。

结果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那位威猛的辽国之王此时早已扬长而去,消失在层层珠帘玉坠的后面了!

——第一卷·完——

第二卷:祸起

七、在劫难逃

冬天肆虐的风雪虽然猛烈但也终有停歇的一天。当展昭可以下床扶着墙壁或是桌椅在室内慢慢行走的时候,已经是住进

公主府近一个月的时候了。若是在自己的家乡常州,此时正是一年中春暖花开,杨柳附岸的时间。而在这茫茫草原,虽

然已不会再有凛冽的风雪,但室外应该依然是乍暖还寒,而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侍从们也都还没有脱去厚重的冬装。

隔着精雕细琢的窗棂,又是一夜安眠的展昭被几声难得的清脆鸟鸣吵醒,张开眼睛看到窗外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

时辰尚早,平时早上替他送饭和汤药的小侍女也兰还没有来。封闭的室内温暖而干燥,展昭从床上坐起身,觉得甚是口

渴。环顾四周,外室的桌上放着一套契丹人常用的铜质提壶和高脚杯。希望里面盛的不是奶茶一类的,展昭如此想着然

后起身下床摸索着向外室走去。

刚刚起身,展昭就发现自己的腿似乎没有前几天那样不听使唤,扶着床围的手也居然不再颤抖,自然心中暗喜。展昭自

幼习武,身子本就精健,以前不管是行走江湖还是在开封府办案,受伤是常有但生病却很少。在辽国的这三年,若不是

被废了武功,无法自行调息理气,就算是劳役繁重也不致落得如此体弱易病。仔细想来,自从住进公主府,每日都由府

上的侍女按时送来膳食和汤药,而且每隔三五日,都会有御医诊治,如此周到的调养照料,不要说在辽国,就是在大宋

也未曾有过,而伤病直然也好的快。

想到这,展昭又不由得感到些许不安。虽然自己已经住了近两个月,但是一直不知道这位辽国公主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

周章救自己一命。曾经几次问起,公主的理由简单的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而侍女和御医们好像也没有谁真正知道,不

过展昭无论如何也不觉得他们在撒谎。

提起铜壶,一股纯白的液体倾泻而出。果然……展昭无奈地苦笑一下,狠了狠心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此时窗外的鸟儿又再次开始鸣叫,清脆而响亮,特别是在肃寂无声的清晨。为了忍住强烈的奶腥味,展昭在屋里面慢慢

散步,希望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了门口。有近两个月没有走出这道门了吧?看着从朱门雕花

窗棂中散落到地面的琐碎而温柔的阳光,展昭小立片刻,然后决定出去透透气。

房门开启,寒气扑面而来,浸沁心肺,一时间竟呛得展昭禁不住的轻咳。

屋外没有守卫,院子里静悄悄的,回廊两侧的花园还没有大地回春的迹象,那不断鸣叫的鸟儿就站在花园中心一棵参天

的秃树上。展昭顺着回廊慢慢地向前走,好一段时间才发现不止是自己停留的厢房院落没人守卫,一路上也居然没有碰

到任何人走动。作为朝廷四品御前带刀护卫,展昭对皇宫与权贵府邸并不陌生。这不是公主府吗?怎么会这样疏于守备

?或者说怎么居然这样人员稀少?

回廊蜿蜒曲折,院落的设置虽没有江南园林的细致却也看得出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展昭就这样一直走过了几道院门,不

知不觉来到了一个极大的花园。这时,院子另一侧传来的声响立刻吸引了展昭的主意——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习武之声

!展昭尽其所能的快步走近那个声音的方向,从假山背后望去,只见一个契丹男子正在独自舞刀。他使用的半月双刀,

舞起来寒光四射,萧萧成风,其步伐坚决果断,落地却轻绵无声,可见此人轻功非比寻常。正当展昭屏息专心观赏他的

剑技时,只听身后一声惊呼然后是碗碟落地的脆响。一个从侧门进来送早餐的侍女被躲在假山后的展昭吓了一跳,失手

打翻了食盘。

“什么人——!?”契丹男子闻讯赶来,还未等展昭回过身解释,一柄弯刀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但是当那个男人看清

展昭的面貌并非辽人的时候,又迅速的将刀收了回去。

“你……”契丹人慢慢踱着步子上下打量了展昭一番,“你就是公主从王陵带回来的那个宋国人吧?”

这是个相貌英俊,五官轮廓突出的契丹青年,眉骨间透出草原民族原始的野性,目光高傲犀利。能在公主府舞刀弄剑,

这个人应该也是个贵族吧?展昭站在原地,此刻没有说话也没有像那个侍女一样俯下身去行礼,只是静静的承受着契丹

人好奇的目光。其实也不是展昭不识好歹,只是他从被俘以来,作为奴隶,和贵族讲话的机会几乎是少之又少,而他此

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这人的明知故问。

``

不过契丹青年似乎也不在意他的无礼,只是抬手示意侍女退下。待侍女收拾完毕退出庭院以后,院子里又是一阵沉寂。

青年径自走到院中的石桌椅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奶茶,然后突然问道:“展大人在公主府住得可还称心?”

这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展昭心中一悸,不由得眉峰骤蹙,乌黑的眼眸充满警惕,可是依然没有答话。

契丹青年慢慢将奶茶喝完,见展昭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微微一笑说到:“侍女们都说你温儒文雅,怎么,今天弄翻了

我的早餐,难道还在等我向你赔罪吗?”

“……展昭惊扰大人习武,望大人……恕罪。”展昭听后觉得的确是自己无礼在先,所以只得道歉,但是语气平和,不

卑不亢。

“算了,听说你大病初愈,从厢房走到这里一定累了。来来来,坐下稍微歇息一下。”青年这样友善地招呼,展昭觉得

也没有恶意,于是就顺从地坐了下来。

青年又一次将目光投落在展昭清秀的面容上,这么近的距离,连修长的睫毛都一览无遗。生病使他看上去很虚弱,但无

论怎么说,都是在辽国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青年终于了解为什么这个宋国人会成为侍女们私下热衷议论的话题。

“你要不要也喝一杯暖暖身子?”契丹青年提起铜壶问道。

“不敢有劳大人……”展昭急忙下意识的伸手阻挡马上就要倾泻而出的奶茶,心想不是我有意驳你的面子,实在是消受

不起着这奶茶的味道。

契丹青年瞄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勉强,只是为自己又斟了一杯。“在我大辽三年,看来展大人还是不喜欢这里的膳食

。”

一句话立刻引得展昭又警觉起来。

聚孜谷一战,除了自己侥幸生还外,没有留下任何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大宋将兵。从被俘到武功被废,生不如死的展昭

其实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自我了断。但是面对凶悍残暴的契丹人,他又不甘心就这样一死了之,因为他怎么也放心不下

岌岌可危的大宋江山,放心不下誓与社稷江山共存亡的开封府的所有人,即使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沙

场血刃了。

相信在大宋,所有人都当自己已经战死沙场了吧?每每想到这里,展昭就百感交集,如果真是这样,又何苦让他们知道

自己其实苟且偷生,活得这么屈辱呢?所以他才对自己的过去守口如瓶,虽然身在辽营三载有余,却始终没有人知道其

实他就是那位誉满江湖的开封府御前护卫。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显然知道不少关于自己的事,而且是自己被俘以后的事。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你就是那大宋皇帝钦封的‘御猫’?”契丹青年面露少许得意之色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听说天

玺在王陵找到个叫展昭的奴隶,我出于好奇就差了个人到大宋调查。结果——”青年故意拖长声音,然后将目光投向展

昭。看得出,展昭的眼眸中充满了紧张和敌意,原本扶在石桌上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握紧了,“——看来你也很想知道啊

?”

明知故问!!展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到底——”可是没等他话说完,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咽喉,接着就是一阵猛

烈的咳嗽,弄得自己半天喘不上气来。而那个契丹青年则是自始至终坐在原处,静静地旁观他的痛苦。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就在展昭咳的天旋地转的时候,记忆里一个亲切的的声音从身后远远地传来。展昭闻声撑

着石桌艰难地站起身,同时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气息。果然,来人正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位辽国公主,后面跟着玉

儿和平时送汤药的小侍女也兰。

“……展,展昭参见……”明明摇摇欲坠,还企图跪下行礼,玉儿远远看到,居然觉得有些隐隐心痛。这个宋人怎会受

到这么多的磨难啊。

“你现在这付样子,礼就免了吧!”看着展昭病怏怏的模样,天玺示意也兰扶他赶快坐下,然后皱着眉头说,“你不好

好休息怎么倒出来了?还走这么远……难道是嫌自己的病好的太快了?”说完就将话锋一转,责备起坐在石桌另一边对

这一切袖手旁观的契丹青年,“大皇兄你也不帮帮他——”

展昭听了一愣,随即发现那个契丹青年正端着杯子看着自己微笑——这个人居然就是辽国的太子耶律元洪?!?

“天玺你也真是太草率了,居然将这样危险的人带回王都来。你可知道他是谁吗?”耶律元洪听后放下杯子,琥珀色的

眼眸射出犀利的光芒。

“他?他说他叫展昭啊,怎么,难道大皇兄怀疑我带回个大宋的奸细不成?”天玺被问的莫名其妙,“他是个……”

话欲出口却又被咽了回去,因为她实在很讨厌“奴隶”这个轻蔑的称呼,更不想把眼前的这个谦逊有礼的宋国人和这个

字眼儿联系在一起,于是马上改口说,“他是替陛下修建陵寝的人。”

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字,此时却结结实实地撞击着展昭满是痛苦的神经。是啊,自从被虏到辽国,把自己当成人看待

的,似乎只有这位奇特的公主吧?

“哎,原来你当真以为他只是个一般的奴隶吗?只怕他是比奸细更加危险的人物……”耶律元洪低着嗓音,边说边用眼

睛死死盯着展昭,“是不是啊,展大人?”

好不容易平静了呼吸的展昭此时面色苍白,不发一语。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在阴冷的晨风中呆的过久,侍女也兰看

到他的身体偶尔会不时地轻轻颤抖。

“……展大人?大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天玺听出了耶律元洪的话里有话。一时间,院子里除了太子以外所有充满疑

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沉默的展昭身上。

“他可是个在大宋家喻户晓的人物呢!”耶律元洪带着傲慢的口气,慢慢地折磨着展昭紧绷的神经,“他叫展昭不假,

但是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会沦落到我大辽为奴?”

天玺率直地摇摇头:“我又没问过,有什么关系?”

天啊,你当真什么都没问就把他留在府里一待数月?耶律元洪心里想,与其说你善良还不如说你是缺心眼呢!想归想,

他还是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那就难怪了。我料想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侠也不会为了苟且偷生而撒谎骗人的,对不对,

‘御猫’大人?”

“……”

耶律元洪不顾展昭的脸色难看,带着冷笑继续说道:“这个展昭本是开封府包拯手下四品带刀护卫,因武功盖世,办案

护驾屡建奇功,颇的那大宋皇帝恩宠。三年前榷场之乱父王大怒南征,本来可以一举全歼库台宋兵守备,谁想这个展昭

多管闲事,协千余人趁着大雨之夜详装突围,实则是掩护其余的宋兵南撤入关,直到次日风雨偃息我们才发现中计,可

是为时已晚。而这都要归功于展大人声东击西的妙计。我说的句句属实吧,展昭?”

“……原来大皇兄早就认得他啊”听了耶律元洪的话,天玺睁大眼睛开始重新打量起坐在对面的展昭。的确,他虽面容

清秀显露倦容但的确无时无刻不透出一股天然的侠气与刚毅。天玺觉得自己在王陵时可能就是感觉到他这种独特的气质

才会决定将他带离那个与之格格不入的人间地狱,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呢?天玺沉默了一下

推书 20234-12-18 :期语心缘 下+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