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奚落人家,看回去不收拾死他!
“阿嚏!”宁随悠一个震天动地的喷嚏污了叶慵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好菜,他也不在乎,认识大大咧咧的搂住叶慵的肩
,将脸凑近,哈着酒气……
“皇上这时候刚从兰渊殿出来……哈哈,来来,咱们再喝一杯!”说着,干脆举起了酒壶要往叶慵嘴里灌,叶慵一转头
,那半壶酒便全撒在了他一袭青衣上,甚煞风景。
“啪!”对面的桌子一声巨响,暮流萤气急的站了起来,一双凤目怒火冲烧,狠狠地看着宁随悠,破口大骂,“宁随悠
!你有完没完!”说完冲的过去揪起了宁随悠喝得歪歪斜斜的衣领,怒不可遏的扬手要打,却被叶慵抓住了。
“小慵,对不住,今天我非要收拾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算了,算了!小叔叔,不怪宁大人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没事儿,去换身衣服就好了。”
叶慵随即转身对太后道,“姑姑,我衣裳脏了,怪难受的。回去换一身儿再来啊!”
“嗯,去吧。别再磨蹭。”
“谢姑姑!”
不是吧,叶慵你这就要走了……好歹也跟我们家小萤解释下好不?喂喂……别留下我一个人啊……救命!
任宁随悠在心中大喊,也阻止不了叶慵兴奋地步伐,到了人家出去的时候只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的找皇上
去了,留下他在这儿被打,被骂,被笑,被误会……
“哎呦!小萤不要……”
身后的甘泉殿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伴着叶慵激动地步伐,朝兰渊殿飘远,飘远。
“皇上……太后那儿,到底是去不去呢?”伴驾多年的陈公公小心的开口。跟着皇上已经在御花园里转了三四圈儿了,
也没决定到底去哪儿用膳。今天太后宴请叶大人,宁大人和英王爷,说是家宴。按理皇上是得去的,可为难的是,太后
不大喜欢叶大人和皇上走的太近,今天太后吩咐下来的时候,也隐隐暗示他不要带皇上去赴宴,本来他打算瞒着皇上,
可偏偏小绿子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给说漏了嘴……现在可好,搞得皇上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他们得跟着一块儿饿肚子
!
“去哪儿……”小慵他是不是在等朕呢?
暮熙言无奈的皱起了眉,心里涌起的苦涩掩过了胃里的空虚,在御花园里转了多久他也不知道。
“回去吧。”
“皇上……回兰渊殿?”陈公公的语气仍是小心翼翼的,主子的细腻敏感他比谁都清楚不过,他是看着他长大的,打心
眼儿里把这个过早就背负了太多使命的孩子看作了自己的天,比自个儿的命都重要。舍不得见他心疼啊……
“嗯。”
跟着身边陈傅的步子,恍恍惚惚的往前走,绕过了多少雕龙画凤的楼廊,迈过了多少雕栏玉砌小桥……
都不知道……只是小慵是不是还等着朕呢?
小慵,不要再等朕了,朕注定是不能去赴这场宴的,注定是要负你的。为了这天下,为了母后,朕不可能想父皇一样洒
脱,抛下万里江山和你漫步云间……朕,朕注定是个俗人,朕注定是放不下……
第六章
被陈傅带着不知道走到那条路上去了,只觉脚下踏处是软软的,像是踩在谁的心坎儿上一样柔软。
忽过一阵春风,入夜是有些寒,参杂着那久违的花香,沁人心脾。
粉色的花瓣软绵绵的打在暮熙言白色的袍子上,散落在肩上的那些,久久不曾落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漫天的桃花
雨,这条路似乎变得特别长……
“皇上?”陈傅见暮熙言痴痴地站在了落英园的门口,漫天的桃花都绕着他,恍然是画儿中走出来的般,也愣了一阵。
回过神来,被寒风扫过颈子打了个寒颤,又怕皇上着凉,才唤了他一声。
“陈傅……你说,这里的桃花怎么就开不败呢?”似乎是答非所问,但陈傅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回皇上,奴才也不
知道,这院子已经几年没人打理过了,当年您吩咐下来……”
是啊,当年是自己吩咐的,要锁了这园子,要锁上他们的那些过去。可是,这里怎么就锁不住呢?这里,是这里啊!
暮熙言抬起手来轻触着自己的胸膛,渐渐地越戳越重,好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戳出来看看似地,最后死死的按住,难过的
蹙眉。
“……怕是有什么人心念着这园子,里边住着的花仙都不忍心负了他……”
“有人,还有人念着这里么?”自言自语时被旁边故作聪明的小太监听见了,邀功似地说道,“是有人念着这里的,奴
才常看见叶大人在这里走动呢!他……”突然看见了陈公公杀人的目光,小太监赶忙噤声,想着怕是自己抢了陈公公的
功劳,要吃苦头的。
“小慵……你怎么就忘不了……何苦这样苦着自己呢……”捻下一瓣肩头的花瓣,如同叹气般对着它说话,仿佛那是他
的小慵。
“我若是忘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伤心了。”
暮熙言微惊得转身,看见身边的太监宫女都倒在了一边,叶慵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五步的地方,踏着桃花,在风里。
半晌,不语。
暮熙言微定心神,冷下脸来淡然道,“你不去赴母后的宴,到处跑做什么?”
“我没到处跑,知道你在这儿才来的。”叶慵笑的很淡,抹去了眉心的纠结,笑的很淡。
“朕只是路过。”
“可我找你好久。”
“你……”
叶慵当真是找了好久,从甘泉殿飞奔到兰渊殿去,差点没被当成刺客给发现了,兰渊殿里没找见他,又到御花园里找了
几圈,最后又绕回甘泉殿去看了看,不过没被发现。
就在刚才,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到这里来看看,就算找不见他,看看这儿的花也是好的。没想到,就这么遇见了
。
“小言,我们上树吧!”叶慵一见着暮熙言就只是笑。
“朕怎么可能上……啊!”
“你上不去我抱你上去!”说完,已经抱着暮熙言落在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将暮熙言放在里面些,自己坐在了外边。
他俩一上去就压落了好多花,暮熙言欠了欠身子,又引得上边落下好多花,铺洒在两人身上,怎么瞧怎么像是这里的花
仙。
“小言别乱动,小心掉下去!”说着双手环住暮熙言的腰,说是怕他掉下去,倒更像是故意将他搂在怀里,吃点儿豆腐
。
暮熙言这回倒是听话的没再乱动,倒不是他惧高,实实在在是想对他说清楚罢了。
“叶慵。”
“嗯?”
叶慵懒懒的搭腔,这样的姿势真是惬意极了,他翻身躺在了树干上,将头枕在暮熙言的腿上,仰头望着月亮,手里玩着
些落下的花瓣,两条腿在树干下荡来荡去的,白色的纱袍悠悠扬扬,透过月光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很享受的样子。
“别……别在看我,别再守着我……这样,太苦……”暮熙言不知不觉的将下摆的袍子捏的好紧,死死地揪出了汗。
“不苦。”
“你,你就不想想自己么?你还有父亲,还要成亲……守着我你什么都得不到!”暮熙言有些急了,相较于叶慵他是很
焦急的。
“呵呵,我就愿意守着你!”
“你……”
“小言你知不知道,从六岁那年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只是后来,我知道你不会答应。那便算了,
我就守着你,守着你就好……我有时候就想啊,要是这园子里的花来年还开得话,我就把你带走!可是,谁想到他年年
都开,可我却一直不敢带你走……我想着,守着你就好了……”叶慵说着缓缓地直起身子,坐在暮熙言身边,将头靠在
他肩上,他的发里还缠着些酒香,很醉人。
暮熙言有些醉了。
“叶慵,叶慵……你又何苦……”
小言,你的泪湿了我的肩,我知道的。
“是很苦啊,守着一个人好苦……所以,小言,我不甘心……我不要只是守着你……我要你!”说完,叶慵抬起了头,
迷醉的桃花眼里只有他,略带酒气的鼻息渐渐靠近,微开的红唇有些寒凉的味道,不像是醉酒的人。
游舌扫过的每一处都有些苦涩的味道,像是小孩子终于得到了期盼许久的玩具后的喜极而泣,又像是离别处柳絮飘飞的
潸然泪下。总之,吻到深处,他哭了。
只是一个吻又怎么会甘心?叶慵轻轻咬了暮熙言的唇瓣一下,得到了他一声似怒还娇的轻哼,便放肆开来,朝他的下颌
吻去,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打开了他的衣襟,小巧的喉结,精致的锁骨,白皙的每一寸肌肤,惹怒了少年的每一根神经,
少年不只是醉了。
春风到底是微寒的,扫过的地方分外醒神,胸前挺立的花蕊又格外敏感,被寒风一扫,变醒了三分,没轻没重的噬咬,
锁骨处的微疼又将理智唤回了三分。
“啊!”
“小言!……咚!”
回过神来的暮熙言挣扎起来,叶慵伏在他身下也有些重心不稳,只听着两人几乎同时发出的叫声,重物落地。叶慵在下
。
重物的落下,好多沉睡的花瓣翩飞起来,如同雪地一般将落下的两人掩在了花丛之中。月光下,淡淡的吻痕从颈部蔓延
直下,在衣物的遮掩中欲拒还休,嘴角挂着的银丝,花丛中掩映的美人……若不是美人眼中分外清明的怒火,叶慵当真
是要再迷醉一回呢!
“叶慵!你……你……”一直都没怎么红过的脸这时到不识趣的烧了起来,让说话人不觉少了几分底气。
“小言,我说了,我要你。”叶慵倒是没有一丝调笑的样子,一脸认真。
“我……朕说了,朕不可能和你一起,朕不能扔下这江山。”
“我没有要你抛弃江山,我只是要你!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好,在哪儿都一样。”
“和我一起你不会幸福的……我,我是皇上,注定孤单一生的……”
“小言,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注定的!只有你愿不愿意罢了,现在我让你来选择——要我还是不要?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反正这半个月我被太后困着也见不着你,你可以好好想想。若是,你当真不要我,我便安心做你的臣子,守着你一辈
子。”
“小慵……”
叶慵潇洒地起身,今夜的月光是特别的美,什么时候照着谁都那么美。叶慵没有管呆坐在花丛中的暮熙言,径自出了园
子将外面倒下的几个太监宫女解了穴,便翻身上墙,看着他们带走了暮熙言,才有施展轻功朝甘泉殿飞奔而去。
第七章
午后的阳光分外慵懒的洒落在殿前的几株梧桐上,透着茂密的梧桐叶在小溪上洒下一片片璀璨。
阳洒梧桐溪,是这溪梧殿里最美的景色了,也是叶慵最喜欢的。就为了这个,叶慵自住进了皇宫后,只要没有太后的传
召,没一刻不懒在这树上的。
“喂……我说你到是下来啊!”有点不耐的声音响起在梧桐树下,树下摆着一盘棋,棋盘旁坐着的是一脸不耐的宁随悠
。
树上的人影只是微微晃动了几下,引起树下光斑的一阵错移,变没了声响。
过了半晌,只听见玉石棋子‘噼噼啪啪’落在水中的清脆声,和树下人发怒的吼声,“有你这样儿的吗?找你下盘棋还
爱答不理的!”
这回叶慵倒是冒了声响,不过语气里满是招打的不屑,“就你那两手臭棋,我用得着用心跟搭理你么?”
“你!死小子,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就要翻身上树,但可惜宁随悠空长了一张绝世高手的脱俗相貌却没有人家飞檐走
壁的身手,这一跳手还没碰着叶慵待得那根树枝呢,就重重的摔了下来。
“哈哈哈……救你,还抓我?你倒是上来啊……”叶慵在树上没心没肺的笑得开怀,可把树下的宁随悠气的不行,他干
脆走到树下,朝树干狠狠地踢过去,越提越重,踢得一棵老树直晃荡。
“喂!你……哎哟!”
伴着无数的梧桐飞叶,跟着飘飘洒洒如蝴蝶般的落叶叶慵也被无情的飘了下来。
“哈哈哈,你倒是厉害啊!摔得比我还高呢!”宁随悠一脸幸灾乐祸。
“你等着!”
宁随悠那两下子怎么和叶慵比得了?叶慵虽说在人前掩藏自己的身手,但在自己兄弟面前是绝对不吝出手的,这点宁随
悠是长期受到‘照顾’。
“哎哟……哎哟……别打了!我有事儿跟你说!”每次只要一动手就有的宁随悠好受的,眼下他就只能抱头乱窜。
“你能有什么事儿跟我说?还不是被你家王爷赶了出来才有空到这儿来奚落我的!”叶慵越打越气,一想着这小子天天
身在福中不知福,隔三差五在他面前晒幸福,自己还孤零零的在太后跟前受折磨,气就不打一处来啊……
“真的,真的!叶慵你住手,我真有事儿,跟皇上有关的!”
一听是跟小言有关的事,叶慵收手速度那叫一个快!反手过来抓住宁随悠的衣领,认真的问道,“快说,小言怎么了?
”自从五天前跟小言做了约定,自己不能去扰他。虽说可以在远处看他几眼,但是叶慵怕自己按耐不住,愣是五天没去
过兰渊殿一次。他对暮熙言的近况只能从宁随悠的嘴里知道,眼下宁随悠说有事,他当然是焦急的不得了。
“你别急啊!有事也是好事……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宁随悠也不反感叶慵这样抓着他的动作,索性靠在后边的梧桐
树上,慢悠悠的将肚里的话吐了出来。
“什么?太后做了噩梦管我什么事?”
“你傻啊你?太后要去红叶寺祈福,皇上也去……不过皇上是微服私访,准备到民间去查访一下,最近不是出了什么少
年少女的绑架案么……”
“小言怎么能去查那么危险地案子!大理寺的人死光了!”叶慵心里的火腾地就冒起来了,他的小言长得那么好看,去
查这种案子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先别管什么大理寺……你不觉着这是个机会?”宁随悠笑的那叫一个奸诈,恍然间让人觉得这么一个人能把当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