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麻辣的,还是五香的。”路以南边炒边问。
曲宁深吸了口香气,犹豫了半天后“能不能都要。”
“算了,问你等于白问。”路以南叹气,随后往锅里撒了一把盐,没多久又搁了一把五香粉。曲宁在一边看的眼馋,等了半天也不见黄豆出锅,最后忍不住问道:“这要炒多久?”
路以南捏起一粒,扔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还要一会,这还不够酥。”说着,又忍不住捏起一粒吃了起来。
在曲宁被炒黄豆的香味勾的快忍不住的时候,路以南又拿出几个土豆丢给曲宁“把这几个土豆削皮,切成长条。”
在曲宁笨手笨脚的切着那一堆粗细不一的土豆条时,爆炒黄豆正式出锅了,满屋的香气把小孩谗的不行。
接着路以南又从戒指中拿出一只处理过的整鸡,剁成小块,腌了起来。看了一眼曲宁手中惨不忍睹的土豆,摇摇头,又取了几个番茄,洗净后,放到锅里蒸了起来。
等到曲宁满头汗的切完土豆,路以南已经开始给鸡肉挂浆,上锅炸了。
爆炒黄豆,炸鸡,炸薯条,配着番茄酱,路以南又洗了两串葡萄,切了一盘西瓜。随后拿出一张羊皮,上面画了一堆格子,曲宁随意看了眼,继续朝着食物投放热情目光。
路以南敲掉曲宁伸向食物的手“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说咱们俩这样每天吃了睡,睡起来就干活,不觉得没意思么。所以今天我出去的时候找了些贝壳和石头,咱们俩来下棋吧。”
曲宁看着桌上五颜六色,香气扑鼻的食物,又看了看那张发黄的羊皮,只觉兴趣缺缺。
路以南在外面的时候一直在考虑曲宁为什么会给他下药,在脑中进行了无数次正反方辩论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俩的精神生活太空虚了,需要一些活动来分散精力。荒岛上什么都没,想了半天,路以南最后想起了象棋。虽然小路同学是个臭棋篓子,但是他还是决定开展这项有益身心的运动项目。
“这些零食要在下棋的时候吃。”路以南很为自己的主意得瑟。
“有彩头么?”曲宁拿起一粒石头把玩着。
“什么彩头?”路以南顿时警惕起来。
“没有彩头不玩。”说着,扔下手中的石子,趁着路以南不注意偷捏起一块炸鸡,好吃,曲宁满足的眯起了眼,就差没喵喵叫两声表示了。
“好吧,那就加彩头。”路以南考虑半天后,终于点头。做为一个臭棋篓子,路某人心中是极不情愿赌棋的。
一炷香后。
曲宁把黄豆咬的嘎嘣响,笑嘻嘻的看着路以南在自己脸上画下三道胡子。第一局结束了,小路同学十分干脆的输掉了。昨天被画的一身黑的曲宁索要的第一个彩头就是要输家在脸上画胡子。
路以南狠狠的撕下一口鸡肉,豪气万分道:“再来。”
五分钟后,路以南脸上又多了一个‘笨’字。
曲宁一边啃西瓜一边得意大笑。路以南默默扭头,要不是他五子棋下的比象棋还臭,他就推荐五子棋了。想当初,多少穿越人士通过五子棋征服了古人呐。
两人一来一回下了两个多时辰,曲宁打了个哈欠,有些睁不开眼。这一年来,一直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十分规律,熬到这么晚着实让他有些不适了。
路以南可以说输得连裤子都不剩了,却还是不死心的要继续,他坚持要翻盘。
曲宁笑眯眯的把屋中的镜子拿来,往小路同学面前一放,“还要继续?你身上还有地方吗?”
第十八章
自觉出了气的曲宁心满意足的睡下了,只留下路以南默默的收拾残局。一盘的黄豆,曲宁一个人嘎嘣掉了大半盘。
盘子里只剩下一点黄豆,加菲在一边‘咩咩’的叫着,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路以南。这只馋嘴羊在黄豆刚炒出来的时候,就激动了,只不过白激动一晚上,一个也没吃到。路以南看它那小模样着实可怜,就把剩下的黄豆搓到手心,递到加菲跟前。
加菲没几下就把这点黄豆吃了个干净,吃完后还不忘将路以南手心里沾上的盐粒舔净。看着自己那干干净净的手心,路以南一脸的黑线。
第二天曲宁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肚子涨的难受,昨天吃太多黄豆,这东西遇水就发胀,他昨天吃了大半盘子,这会自然难受的要命。
“要我给你揉揉么?”路以南凑到床前问。
曲宁窝在床上‘哼哼’了两声,路以南笑眯眯的将手伸入曲宁的衣服中,在那滑溜溜的肚皮上揉了起来。曲宁从小娇养着,肌理细腻,皮光肉嫩的,摸起来手感极好,路以南觉得自己就像在摸一块豆腐一般。
两个人,一个被揉的舒服,一个摸的高兴。不知不觉就过了饭点,要不是小黑他们叫着要早饭,真不知还要腻歪多久。
雨季已经持续了两个月,整个岛屿像被雨雾拢住一样。屋中的湿气越来越重,曲宁坐在火边烘烤着衣服,眼睛时不时的朝着路以南那边瞄去,最后忍不住问道“你拿的这些是做什么的?”
路以南在身边堆了一堆棕榈叶,现在正一点一点的剥着叶鞘上的丝。
“这是做什么的?”曲宁拿起一缕棕丝,用力拉了一下,发现十分坚韧。
路以南头也不抬道:“搓绳子的。”
“搓绳子做什么?”曲宁看路以南剥的利索,也伸手拿了片叶子玩了起来。
“编渔网啊!”
“编渔网做什么?”
路以南终于抬起头来,无奈道:“你说编渔网能做什么?”
曲宁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还会编渔网?”
小路同学懒得回应了。曲宁剥了几缕棕丝后,便失去了兴趣,继续烘烤他的衣服。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火堆驱除了不少湿气,曲宁被烘的全身暖洋洋的,没多久就打起盹来。
路以南看着身边这个家伙托着衣服,坐在那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差没栽倒了。只得将他抱上床去,顺便盖上被子,回过头继续他的渔网大业。
曲宁是被一阵香气弄醒的,揉了揉眼,下意识的就朝灶台上看去,却没看到想象中的食物,又重新把视线投向小路同学。
路以南身边已经多出几圈绳子了,看到曲宁醒了,努嘴道:“灶台里有几个烤红薯和烤玉米,罐子里有蘑菇汤,你自己盛着吃吧。”
曲宁打了个哈欠,晃悠悠的从床上爬下,却没有去灶台那里,反而蹲到路以南身边,拿起地上的绳子,拉开看了下,只有几尺长,撇撇嘴道“你忙了一天就搓出这么多?”
路以南翻了个白眼道:“就这么多?已经算不少了,你以为搓绳子很轻松么。”说着,甩了下手,停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今天就先搓到这,明天你跟我一起搓,我看你能搓多少出来。”
曲宁皱着眉,拿起两根棕丝在手心搓了会,随后信心满满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一会儿就能搓出来。”
路以南嗤笑了一声,道:“还是先过来吃饭吧,简不简单的,明天你自己试一下。”说着,将手中的红薯掰开,一股白气从红薯中冒了出来,橘黄色的红薯瓤不断的朝外冒着油,焦甜的香气扑鼻而来。路以南吹了下,咬了一大口,红薯烤的好像快化了一样,甜甜软软的融在口中。曲宁被这香味勾的直接丢下手中的绳子,挑了一块最大的,掰开狠狠咬了一大口,被烫的直张嘴。
“别光吃红薯,你也尝下玉米。”说着,路以南拿出一根玉米棒子递给曲宁。玉米在烤之前被路以南刷了一层椰油,看起来透明饱满,像黄玉一般,一口咬下去只觉得香甜筋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抽丝,搓绳。曲宁当初的大话现在已经被他收回去了,搓了才不到一天,他的手心已经被磨出了几个水泡,碰一下就疼的呲牙咧嘴的。
搓好绳子后就是编渔网了,路以南当初也是在船上做过水手的,编渔网,打绳结之类的活计自然是轻轻松松搞定。
等到渔网编好后,雨季也已经结束了。持续了七十天的雨季,仿佛将整座岛屿浸透,原来的小溪一下子涨了几倍,一些低洼处聚成了一个个的水塘。他们当初开垦的荒地,现在已经长出了一层细嫩的青草,两人从屋中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修葺房顶和土墙。
在一个天气清朗的日子里,两人正式出海捕鱼。
阳光在水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路以南拿了把炭灰抹在上下眼皮上,猛一看去,好像个熊猫一样,曲宁在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路以南白了他一眼,道:“你最好也擦点,外面的光线太强,不涂点这个,一会儿你的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曲宁摇了摇头,缩回船舱中“我还是在这里呆着好了。”
路以南找了处海鸟较集中的地方开始撒网,这里的鱼类果然够多,起网的时候差点拉不动,“快点来帮忙。”路以南朝着曲宁喊道。渔网极沉,路以南估计上百斤是有的,满满的一网鱼,五颜六色的,路以南将里面那些两指以下的小鱼都扔了下去,还有一些颜色看起来非常鲜艳的热带鱼也一并扔回海里。天上的那些海鸟则趁机飞了过来,在船边盘旋着等着两人往下扔鱼,还有的胆子比较大的海鸟则落到船上,直接偷鱼。路以南挥手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们轰走。
金枪鱼,乌贼,还有其他几种认不出来的鱼,一些虾子,路以南在甲板上还找到了十几只大螃蟹。曲宁在一边看的眼馋,也想下网捞鱼,鉴于这小子从没摸过渔网,路以南干脆扔给他一根自制的鱼竿让他去一边钓鱼玩。路以南在这边一网一网的捞鱼,曲宁却只能百无聊赖的在那里等鱼上钩,不知过了多久,鱼钩终于有动静了,曲宁先是一惊,随即就是一喜。
“路哥,我钓到大鱼了,你快点来帮忙,我快拿不住鱼竿了。”曲宁一张脸激动的通红。
路以南听到曲宁的喊声,连忙搁下手中的渔网,过来一起拉杆,一条银色的大鱼从水面上弹出,路以南吓了一跳,曲宁钓的是什么东西?
等那东西掉到船板上的时候,两人才算看清,原来竟是条小鲨鱼,几十厘米的个头,看起来却是狰狞吓人。路以南看了看曲宁,又看了看鲨鱼,犹豫了半天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回大海去。这么小的鲨鱼,就是吃鱼翅也吃不了多少。只是曲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不舍,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钓到鱼。路以南也暗自稀罕,这小子竟然连鲨鱼都钓了一条,也算是本事了。
看了看天,太阳刚过中午,路以南已经下了两次网了,曲宁又钓了几次,还好他没有再钓到鲨鱼,其他种类的小鱼到是钓了几条,路以南看不上眼,便让他都扔回海里去了。
路以南足足捞了几百斤鱼,两人决定见好就收,今天回去弄个全鱼宴庆祝一下。
快到岸上的时候,两人便下了船,路以南将小船收入戒指中。曲宁看了眼路以南,冷不丁问道:“路哥,你有船,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呢?”
路以南愣了一下,看了曲宁一眼,苦笑道:“这么一艘小船,你想乘坐它出海,也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食物和淡水我倒是可以带很多,只是这海上的风暴可是要人命的,老实说,咱们漂过来的那半个多月里竟没有遇到一次大型的风暴,只能用老天保佑来形容了。”
曲宁不甘的咬了咬唇“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就在这荒岛上生活么?”
“我当然不甘心。”路以南心中默默叹气,如果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他可能就会试着乘船出去了,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海面上的来往船只那么少,想撞上个救援船只纯粹是在做梦,像他们那种出海的商队规模也是数十年才有一次。他也只是模糊的知道自己的大概位置,不知道航行方向,没有罗盘,连个帆也没有,贸贸然就出海,那才真是找死。
曲宁随口问了一句后,便没有再说起这事,这让路以南暗自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跟小孩闹别扭。
两人回到小屋那里的时候天还没黑,路以南将戒指中的鱼倒了出来,一条条的宰杀,淘净内脏,杀鱼散发的血腥味诱来了小黑它们。虽然被这味道引诱的不行,但是三只小家伙却没敢凑过来,而是老老实实的蹲在一边,不断的摇着尾巴。路以南丢了一条金枪鱼过去,三只狗十分高兴的叼了去。
第十九章
墨鱼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乌贼,这东西味道鲜美,可惜就一点不好,洗的时候太费事。洗清墨囊的时候墨汁很容易流出,有时还会喷到身上,必须十分小心才行。曲宁一脸厌弃的看着那墨鱼,只觉得这东西真是难看的可以。
路以南将摘下来的几个墨囊小心的收入戒指里,墨囊里的墨汁据说是很好的神经毒素,回头把竹箭在里面浸透,等于又多了一个防身武器。
处理好墨鱼后,路以南开始刷洗起螃蟹来。螃蟹捞的不多,总共就只有十一只,路以南在现代吃过的几次螃蟹都是河蟹,新鲜的海蟹却没怎么吃过,看来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曲宁拿手戳了下墨鱼的外壳,一脸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玩意?”路以南撇了眼曲宁,道:“你可小心点,那条我还没洗呢,当心喷你一身的臭墨。”曲宁闻言,手跟触电一样的缩了回去。看到路以南那戏谑的笑脸,恨恨的瞪了一眼后,便老老实实的跑去桌边等着吃饭了。
一般来说,螃蟹都是清蒸的比较好。不过那是河蟹,对于海蟹,路以南却想换个吃法。
将几只海蟹切成小块,葱姜蒜在锅里爆香后,放入辣椒花椒,直炒到麻辣熏人,才将螃蟹放入。很快的空气中便飘满了诱人的香辣味道,曲宁在一边看的眼都不眨一下,没过多久,香辣蟹就正式出锅了。路以南端上菜,笑眯眯的拿了个碗缓缓将盘子扣上。曲宁的脸随着螃蟹身影的消失也慢慢的耷拉了下来。
接着是青椒墨鱼丝,这个菜倒不麻烦,墨鱼早已经洗净了,切成细丝后,在滚水里过一下,配着青椒丝在锅里爆炒。这菜虽然做起来省事,但是味道却是极好,最是适合下饭。
至于金枪鱼,路以南只吃过罐头,却不知该怎么摆弄,琢磨了半天,干脆涂上椰油,上火烤了起来,反正烤鱼也很好吃。等到一切都弄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曲宁一早便把火堆点了起来,路以南借着火光将菜盛盘,一一端到桌上。此时天上已是繁星闪烁,两人在星空下席地而坐,不远处的竹林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声音。清雅的竹香随风混入这满桌的菜香中,更是让人有一种食指大开的感觉。
曲宁的目光第一个就扫向了螃蟹,出于对小路同学手艺的一贯信任,曲宁不着痕迹将盘子拉到了自己的跟前。螃蟹才刚入口,曲宁眼中就是一喜,无法形容的鲜美,麻辣鲜香,舌头好像一下子就被激活一般,叫嚣着更多的美味。
路以南咳咳了两声:“螃蟹性寒,你别吃太多。”
话音刚落,路以南就被那失望哀怨的目光看的浑身发麻,只得从戒指中取出一罐米酒,算是安慰一下曲宁。路以南存的米酒度数不是很高,轻抿一口,香中带甜,甜中带着点微微的辣意,几杯下去,只觉一股暖意从腹中慢慢扩到全身,身子也仿佛轻省了许多。
金枪鱼被烤的焦黄酥嫩,由于刷了几层椰油,鲜香的鱼肉中还有股淡淡的椰子香气,鱼肉入口即化,到了最后,一只五六斤的鱼竟被他们吃的只剩下一根鱼骨头。
两人拍着吃的溜圆的肚子坐在桌边,谁也不想回到屋子里去。随着雨季的离去,岛上的温度又开始升高,也只有晚上会凉快些,从海上吹来的风带来淡淡的湿意,让两人只想赖在这风中。
做的菜太多,以至于那盘青椒墨鱼丝几乎没怎么吃,路以南刚要将剩下的酒菜收入戒指,曲宁就拉住他,道:“你看这夜色,沉溢宁静,现在我们有酒,有菜,还有这满天的星辰做伴,不如今晚你我二人就在这里喝酒谈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