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殇弱水三千卷 第五卷——九尾仙猫

作者:九尾仙猫  录入:12-17

你这个残忍至极的男人,千般算尽为何独独会如此大意?如果要带走,为何只肯带走我的言语?留一颗再也不会跳动的

心给我又有何意义?

当初御宫外毫无防备,长久以来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没有立刻一走了之,如今想来又何尝不是因为我也希望能多留

在你身边一天半日?

你给我的悲欢既然不能全部抹杀,为何不更干脆一点儿?让我把它分毫不差永远都记在心里,不好吗?

可你一走了之算什么?你究竟还要让我自私的活到何时才肯罢休?耶律彦和,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能明白呢?

呼吸急促,血脉腾腾跳跃,甚至微微有些眩晕。展昭觉得自己即便是立马千军都没有过这般紧张。但他最终并没有退怯

,而是鼓起勇气欠起身子,拂上那只将银瓶推过来的手,与此同时,唇也轻轻抵上了对方。

如果不是梦境,那天夜里不知所措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安慰我的……

如此出乎意料的吻,明显感觉的出另外那双唇并未有任何准备,冷冰冰的。然而惊异在突如其来的甜美中慢慢稀释,当

那双柔软的唇移开之时,耶律彦和紧绷的面庞渐渐松缓下来,手不由自主拂上青丝,顺滑如水,于烛光下泛着粼粼的光

,也令他心湖荡起波澜。

那是一头给他印象极深的乌黑长发。在那个返回寝宫的清晨,白玉池清珠帘垂帐,袅袅蒸腾的水气烟雾般萦绕,一切静

谧如同梦境。而池中之人倚靠岸沿浸在水中,神情安详宁静宛如天人,长发飘逸的沉浮于缓缓漫动的清波之中,仿佛有

着与主人同样出类拔萃的毓秀清灵。

而如今,这一头长发的主人近在咫尺,白皙颊面上的旖旎温柔远比记忆中的横眉冷对耀眼夺目,无暇润丽世所罕见,令

人心潮澎湃不可自已。

可是……

“昭,你并不需要感激我什么,所以——”咽下去的半句话利如钢刀,挑开心底最后一道伤痕,却深的连血都流不出来

。一切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开封府浓云冷月下,不得不罢手的尴尬。

但这次展昭却没有放手,任性的将唇又附了上去。这一吻依旧青涩难当,却不再有先前那般犹豫,而是更加急切的想告

诉眼前之人自己的心意几何。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感激你,就像你不想让我恨你一样。

所以我不会感激,只会像你希望的,按照心意作回自己,作回那个守着心中青天和世间真义的展昭。

唯一不同的是,我不允许自己忘记那茫茫北疆的浩瀚一梦,更不允许自己忘记与你有关的一点一滴……

而这次,就算我真的执拗任性到无可救药行不行?请你不要再这么霸道残忍的一意孤行,就把这段天命难违的相识相惜

留下给我,好不好?

温柔还在唇齿间缠绵,耶律彦和却感觉那只拂着自己手背的手固执的将银瓶推开。这般出乎意料的拒绝让他心间一震,

深邃睿智的眼眸里罕见的晃过迷惘,是他首次看不懂这个天山湖水般清澈的男人。

离别的话我一句也说不出口,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不要分开?如果说那就是你想要的,只不过是一生无语这般微不足道的

小事,我又怎能舍不得呢?

四目相对,展昭脸色绯红腼腆一笑,却令见者情难以堪。但这方情意源于生命,晶莹剔透却强大真挚,即便能呼啸沧桑

运筹四海,也断然无法狠心抗拒。手臂挽上颈项的瞬间,他终于在展昭的额上回以一个温柔至极的浅吻,伸手取了那只

银瓶心疼的说道:“别让我一错再错……”

渡入口中的苦涩药汁,入喉就是一阵炽热的火烧火燎,痛的展昭不由微微蹙眉阖上眼睑。静静的靠在那人怀里,无隙的

距离,将两人的心跳放大百倍,谁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频率愈来愈快。而那乌黑的眸子再次闪过神采之时,耶律彦

和微微一笑,轻轻将他拥倒在榻上。

顺滑的青丝散漫在淡色的缎褥上,泛着同样天作精致的光晕,只不过它的主人从仰倒的那时起便条件反射的合了眼睑,

白皙俊朗的脸泛着仿佛酒醉般的红晕,紧紧的抿着薄唇不敢松开。

他显然十分紧张,甚至可能还有些害怕,因为只是被手拂过散落额前的几缕乱发都会蛰得他周身一震。气息温热的嘘附

在耳侧劲边,每一下喘息都激的肌肤酥麻难耐,抚爱就这样顺着肩颈滑过锁骨,指尖每挪寸毫都能引起所到之处凝成一

线的战栗。

展昭自幼饱读诗书,对这等情爱之事讳莫如深,更不懂个中滋味。如今被耶律彦和这般亲昵的碰触,心间火焰才被隐隐

燃亮,可手足无措的慌乱却是怎么也免不了。

终于,在温润无约而至滑落胸前的时候,他像被雷激了一下,沉重的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条件反射的用手一推那人肩头

!但是下一瞬间他似乎又后悔了,满脸通红咬了一下唇看看耶律彦和,羞愧,像个出了错的孩子。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

这是展昭半年多来首度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如常,但却满是不安与尴尬,以至于就算模糊的知道对方要做的是那种亲

密之事,却生涩的连该如何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都不知道。

耶律彦和见了他那副窘困的模样,一下没忍住就把手挡在嘴前笑出了声!展昭见状更是羞愧的恨不得一头碰死,再也没

脸看那双爱意满盈的眼眸,急忙将头扭向一旁,感觉到凉滑的丝缎褥子湿湿紧紧的贴上自己的侧脸。

“没关系,你只要放松些就可以了。”耶律彦和含笑,轻轻拭去他鬓角冒出来的冷汗,随后安慰似的再度将唇覆了上去

,边吻边揽上他结实匀称的腰背,轻柔的抚摸他每一寸肌肤,留下如同烙印般深刻不退的温存。

火焰由下而上将紧贴的躯体燎燃,使得展昭本就健康的肌肤染上一层更加动情的绯色,而他的每一寸意识如今都只能随

着游移的手指四处飘荡,欲动欲止,却欲止欲动。

但初次的痛,即便是神医也无能为力。身下人浅浅的哽了一声,手指紧紧抠进缎褥,而后便是大汗淋漓微微颤抖,终还

是倔强的死死咬唇忍耐,再也不肯发出半点声音来。耶律彦和见了,强压心中欲火,只是轻柔的徘徊,极为心疼无奈的

安慰,着实因为已经想不出要如何才能更温柔的待他。

然而痛楚之外又有一种展昭前所未有过的奇妙感觉,软玉温香,慢慢由那一点扩散全身,瞬间占据他整个身心,甚至使

意识在全无预兆的情况下迷失,再清醒,手脚铅沉动弹不得,脑中却懵懵只剩身处云端雾里的轻飘感觉。那是一种他想

不明白,也不知道究竟从何而来的愉悦,铺天盖地毫无空隙,每当稍有减退便又被紧贴的炙热激醒,而后再次如天火降

世般席卷而来,纯粹热烈的只为要燃尽他的世界!

终于,展昭觉得自己筋疲力尽,连意识都懒的动弹分毫,四周黝黑黯淡,只是想好好的休息,沉沉的睡上一觉。可命运

一向锋利如刀,每当自己喘息就会张牙舞爪弄得前路更加不堪,所以就在即将沉沦的一瞬,这个坚韧的男人突然隐隐升

腾一种本能的恐惧,害怕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一切都只不过是上天弄人的清秋一梦!

手臂上传来突如其来的痛,耶律彦和睁眼看着怀中人下意识紧抓着自己。他脸色依然闪着晕色,汗水浸湿的发梢散乱的

贴在面上,唇微微开阖,仿佛有话要说,只不过好像并无伦次,听不懂是言语还是呻吟,大概更似作了噩梦。

这般情景似曾相识,就在初遇时那个已现寒意的北国秋夜,在从未准任何人亲近放肆的寝宫私地,在那张再熟悉不过的

雕花龙榻上。

那一夜,一个遍体鳞伤的宋国男子阴错阳差的闯进了自己长久以来静若死域的世界。

他强悍倔强,铮铮傲骨,为了信念坚忍不屈,让人实在很难与之沉睡时的温润柔弱联系起来。那时的他即便在梦中也一

直眉峰紧锁,时不时的蜷起伤痕累累的身子轻声呻吟,冷汗津津的颤抖,渴望躲避一切伤害,又似乎只有在没有意识之

时才能真实的活回他自己,回到那副跟常人无异同样易伤的血肉之躯。

那一夜,他也是这样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像一只受了风浪的孤帆,亟需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

‘……有朕在,没人能伤害你。’

那一夜,自己鬼使神差的伸出援手,一句无心的安慰,就足以给他依靠。

而此刻,时空交叠思绪延绵,心中的悸动远胜于当初那句善心偶起的单纯慰藉。

你待自己不好……

他心疼的想,挽起展昭缠满绷带的手,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一句轻语脱口而出,如同呼吸般顺理成章,变成他一生最

想要刻守进灵魂的誓言。

“所以只好我来爱你……”

残烛燃罄,只有轻烟袅娜散尽月光。紧拥的体温暖热身心,怀中沉睡的人终于安心的睡去,并未被耳边随烟消融的喃语

打扰。

夜色潇糜,沉寂如水。

只属于两人的世界,从未如此宁静安详。

一百七十八、招猫逗鼠

武修,云台山,次年中秋佳节。

“妈的,这死猫是不是重新投胎啦?!怎么会搞出这么多机关陷阱?!?”

看着顺山势滚落下去的巨大岩石,白玉堂摆首摇落满头土渣,猛掸白衣上的厚厚灰尘,骂骂咧咧的从山崖夹缝里爬出来

。爷就知道这暴君的地盘进来不易,可要是知道喝这顿赏月酒会弄得如此狼狈,打死爷都不来!!

摊开展昭留下的书信地图,一条上山的路径上大大小小勾画二十三处红叉。白玉堂咬着后槽牙细细一数,还有六处。岂

有此理,这猫定是报复爷在陷空岛困过他,如今借着人生地不熟成心整治爷!近墨者黑啊,爷就知道有那蛮子在,他也

学不出好来!!

他一边走一边骂,寻个山涧清潭好歹择掉发上的草屑,抹去脸上的尘灰。眼看着夕阳下落,山间那条窄的可怜的小路黑

乎乎无穷无尽的伸向密林深处,这潇洒飘然的锦毛鼠心里这叫一个气!

这、这简直是爷过的最窝囊的一个中秋节!!!

然而世事似乎就是要将这只火药桶炸飞九天,就在他上山不是下山不能之时,林间晃过几道黑影,鬼魅一般略风而去!

从清晨走到日暮都没碰见人影,白玉堂见状哪肯放过,眉头一挑就飞身撵了上去,身如云燕快若惊鸿,几十步的距离就

纵身斜跃山间飞瀑,蜻蜓点水先其一步落在那几个人的前路。定睛一看这几人均是一身玄色打扮,身高体阔蒙面佩刀,

白玉堂当即就想起在大理寺地牢里与自己大打出手的那些庞吉的帮凶!

怎么会——难道那暴君的藏身之地已被发觉了?!?

白玉堂心里陡然一惊,横眉一竖剑身抖擞,杀气瞬间暴涨!

来人不语,细细打量他一身白衣胜雪,其中一人在目光掠过他腰间一块玉佩之时闪过刹那的惊讶,随即突然单膝跪地说

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玄天’大人至此,请大人恕罪!”

“嗯?”那老鼠眉眼一怔,疑惑更甚,但见对方没有杀气也就慢慢收敛些许,但戒备还是丝毫不减。

“什么玄天玄地的,爷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山林中鬼鬼祟祟的?!”

那人闻声抬眼望了望他,眉头一皱,心想没看错啊……

“大人莫要戏弄小的们,您若不是‘玄天’又岂会有腰间那块玉佩?”

一句提醒,白玉堂这才想起身上挂着的那块耶律元洪送给自己的白玉腰佩。抬手反过来一看,除却正面的一只小鼠栩栩

如生,背面的确还刻有个‘玄’字。

‘玄天’?他颌首微思,回想起那小子的确说过带着它关键时刻能佑平安之类的话,难道是个令牌信物之类的东西?

再抬眼细看,来人面罩后果然都是一双棕色眼眸,这白老鼠这才恍然大悟,那日地牢中杀气腾腾的凶徒恐怕根本就不是

庞吉老儿的杀手,八成都是那个暴君早料到自己气盛会稀里糊涂跑去劫牢,所以提前派去了戒备的契丹死士!

这蛮子……还真是设想周全!他心里不服,眉蹙蹙,嘴一撇,然后才嘟囔道:“那……你们是从山上下来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后开口问道:“大人是要上山?可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白玉堂一听目瞪口呆,条件反射将那画满红圈的地图摸了出来。那几个契丹人见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而后又急忙

赔罪:“大人,您是第一次用‘影字’么?”

听者茫然,但细眯的眼睛后面绝对是硬塞回去的尴尬。

其中一人将图拿至溪水边,浸入水中片刻取出,上边的墨迹已经殷成一片,但那人不慌,将水分挤除,而后向着余辉方

向一展,白玉堂就惊讶的发现,那纸张上居然隐约出现了透明的字句!

‘平湖仙渡群芳秀,金瀑银潭岁径幽,赏月吟风不用论,茱萸峰上等一人’

次日,日上三竿,展昭和耶律彦和才回到‘苍廷’,而两人一进门就险些被几颗飞蝗石击中!展昭手疾眼快,巨厥一横

,抢在耶律彦和动手前便悉数当下,惊讶欣喜之余又迷惑的看着对面许久未见的那只老鼠,正气势汹汹的跑来兴师问罪

“玉堂——?你、你怎么现在才来?!”

“废话!还不都是你这该死的猫?欺负爷人生地不熟是不是?!”

展昭凝眉:“这是哪说的?好心邀你上山赏月,倒是我的不是?”

白玉堂瞪他,气的脸都快绿了:“哼!赏月?再好心些爷昨夜不是压成饼就是喂了狼!”

“玉堂,我们在山上守着酒菜等了你一个晚上,你不来就算了,何必动怒呢?”那猫大惑不解,心想莫不是自己告假偷

闲了一年,将开封府大大小小的事丢给他,结果真的气坏了这白老鼠?

“你还敢讲?!?要不是你故意让爷走防贼的山路,爷会弄得这么狼狈?!”这个混世魔王边说边咬牙切齿将那张图丢

给展昭。

那猫打开一看,的确是自己亲笔书写的,只是墨迹浅淡了许多,而且纸上已经弄得花红柳绿脏兮兮的,不知何故。他疑

惑,眨着眼睛看看暴跳如雷的白玉堂,随即习惯性的看看身边的耶律彦和,赫然发现这一代帝君早已将头扭向一侧,憋

得满脸绯红!

展昭顿时明白是他做的手脚,忍俊不禁就笑出声来,赶紧转身妄图遮掩,可还是被那老鼠看的一清二楚!

“你……”白玉堂皓目圆睁,看着这一对嗤嗤笑个没完的冤家当即天灵冒烟,大吼一声,“好啊,你们俩——狼狈为奸

!!!”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跟昭没关系!”

耶律彦和嘴角笑弯,玉骨折扇‘哗’的收起,淡色眼眸挑衅满盈一撇白玉堂的怒气冲天:“难得你来一趟‘苍廷’,这

里山清水秀,林美峰高,我怎么也得进进地主之谊吧?亏我还煞费苦心将图标画的那般仔细,没想到你当真如此不济,

居然错过了赏月佳时……”

“你——!!耶律彦和,爷跟你没完——!!!”

“哟?你这小子怎么这般不识逗呀?”

推书 20234-12-17 :荒岛求生(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