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捧着一颗受惊的心脏回自己的营帐,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外面一声巨吼,心脏……今日饱受摧残啊。
“我说你没事瞎鬼叫什么呢,把老娘吓了一跳。”凤凰冲出帐,毫不客气的揪住顾执的耳朵牵进帐内。
“哎哟!哎哟哟……”顾执歪着头,痛叫着,手里还抓着只鸟。“疯婆子你赶快放手,哎,痛痛痛……”前算万算,在就没算到这婆娘这么快就送果子回来了呢。
凤凰越听他这么说,越是揪得紧,“老老实实说,鬼叫什么,不然老娘就揪下你的耳朵当下酒菜。”
顾执一听,那还了得?忙讨好的将手里的鸟举到凤凰面前,讨好道:“是是是,你放开我,先看看这鸟。”
“鸟?”就着顾执的手看那只被他一紧张快掐死的鸟,凤凰怎么看,怎么……“长得这么面熟啊……”
“对啊对啊,它刚出生的时候,还是你给喂的奶呢。”顾执不怕死的附和道。
凤凰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你才给他喂过奶呢,老娘连儿子都没生过,哪来奶水喂一只畜生!”手里狠狠的使劲。
“啊——”顾执哀号一声,心中委屈得要死,却还是说:“臭婆娘,你仔细看看,这是葛茗的信使啊。”
葛茗的信使?凤凰狐疑的瞥了眼在顾执的手中不断张嘴的鸟,空着的手猛的扣住顾执的手凑近了看,还真有点像哦……
“啊啊啊啊啊——”一阵尖叫,不同的是,此刻的叫声是出自凤凰口中,只见她大叫一阵,然后双手捧住顾执握着鸟的手,无比凄惨的喊:“我的干儿子啊,为娘的对不住你,眼睁睁看你落入奸人之手却无能为力,儿啊……”
顾执石化,似乎忘了耳朵上的疼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梨花暴雨,握着鸟的手也无意识的松懈。
凤凰接住掉落的小鸟,身形一晃已至塌上,翘起二郎腿抚摩着鸟儿的羽毛,表情已全然不是刚刚那胡闹的样子,无比严肃的解下它翅膀下藏着的小纸卷,放飞了鸟儿,任其在营帐里动飞西撞,就是出不去。
顾执也收敛了心神,凑上前去看纸条内容。
如今战事已定,主上段不可能用葛茗的信使来通报战况,那么,这纸条就肯定是关于主上私人或暗魂的。
我数日后与你们汇合,详细相聚再说,各堂兄弟即日数回原位,功勋再表,切末让敌人有机可乘。陆凡。
寥寥几个字,就足以让他们兴奋好久了。
凤凰调皮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那是掩不住的喜悦。主上回来了,平安的回来了,真好!
顾执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段日子神经都绷得死紧,现在终于可以松些了。
“死鬼,你觉得……咱们这位年轻主子以后会如何打算?”凤凰把纸条收进宽大的衣袖里,闲扯道。
顾执一边想一边坐到床上,半晌才开口说:“我想……暗魂可能栓不住他。”
是的,栓不住陆凡,一个闲暇惯了的人咱们可能让自己陷入这种“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的坑里,而且身边还带着那么几个人,想把他栓住,那可比登天还难啊。
陆凡也前也就会砍砍人,争争地盘,可那也是生活所迫,如今难得逍遥,他咱们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看来,这人是难留了。
“唉!”
“唉!”
突然,两人同时叹了声。
“你干嘛学我?!”
“你干嘛学我?!”
又来……
“你!”
“你!”
凤凰怒瞪顾执,索性闭上嘴等着他开口。
顾执也同样瞪着凤凰,却是不敢再开口,怕这一开口,就又得得罪这疯婆子了……
两人就这么僵着,这时,那信使左右飞不出去,气闷,干脆双爪一蹬,直接躺地上挺尸状态。
二人只瞥了一眼,也见怪不怪了,以前这鸟就爱开这玩笑,又次还差点急哭葛茗,瞧它挺在地上那傻样,简直就是……开心果啊!
凤凰终于放弃了费神的眼力战争,一脸心疼的跑过去把鸟给捧起来,护在怀里直叫:“哎呀我的小心肝啊,摔疼了没有?让干娘看看啊……”说着还真翻起了鸟儿的羽毛,直把它抖得炸尸。
顾执看着她耍宝,眼神渐渐柔和了起来。
他和凤凰虽然没有什么名分,可是这么多年了两人相互扶持相互打闹,年纪也不算小了,两人心里也清楚就那么点破事,可是谁都不提,却也让全部人都知道了他们有奸情。
当然,没成亲的两人眉来眼去的,怎么不叫有奸情呢?再说狠点,那就是奸夫淫妇、狗男狗女!再当然,这些词汇一形容到他们身上,反倒还多添了温馨甜蜜,绝对只有褒义。
那就这样一起白头吧,顾执突然想到,其实那也不错嘛,至少他们在一起。
第七十七章(大结局)
阿浅被凤凰无心的玩笑吓白了脸,又听说陆凡不久后就回来了,这一惊一愁,可就动了些胎气。
离情不得以让陆凡留下的影子连夜买回了安胎药,这才让他恢复了气色,宝宝也平平安安的。
看着睡着的阿浅,离情终是轻叹了声。
自古逆天而行的代价是惨痛的,男子怀孕这种事也是少见,虽然从阿浅口中得知了他的特殊体质,如今又有了孩子,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愁啊……
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到时可怎么告诉他阿浅怀孕的事?
正想着,离情揭开营帐,头都还没伸出去呢,就被迎面而来的人给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气息……
“凡?!”惊喜的叫道。
“对啦对啦,是我,呵呵!”陆凡高兴的在他额上“啵”地亲了一口。
离情抬起头,一脸欢喜的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男人,“不是说还有些日子么,怎么才两天不到的工夫就到了?”
陆凡微微松开他,瞥了眼帐里躺着的阿浅,便将离情就势带出了营帐。“听说阿浅病了,我心里挂念,就和殇他们快马加鞭赶回来了,他怎么样?”
一涉及到阿浅的问题,离情的小脸就垮了,“阿浅他……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阿浅病得很严重?”突然,流殇担忧的声音插了进来。
离情连忙拨开陆凡,就看到了以流殇为首站着的秦双、楚灵、葛茗几个人。“殇哥,楚大哥,双哥,茗姐,你们也回来啦?!”
特别是当他看到葛茗,倒是眼圈都红了,要不是还有话要答,他就要扑向葛茗大哭一场了。
“情主子。”葛茗笑盈盈的看着他。
“茗姐,你没事……就好。”已接近咽哽的声音。
陆凡粗鲁的揉了揉他的头,笑骂:“傻瓜!哭什么,葛茗回来,应该高兴才对!。”
“那倒是。”离情一听,甩开陆凡的手,又笑开了颜,心道:还有更值得高兴的事呢。想着又凑近陆凡,拽过他的耳朵轻语了几句。
“什么?!怀孕?!!!”陆凡惊叫出口,一脸错垮。
“嘘……你小声着点。”离情竖着一根手指急道,“别吵醒阿浅,人家现在可不愿意见你呢。”
葛茗听着也糊涂,问道:“主上,出什么事了?”
陆凡还在震惊中,他刚刚听到的,可是百年奇问啊,这好死不死的,还偏偏发生在他身上,未婚先孕啊啊啊啊——
众人只见陆凡的表情从震惊到大喜,除了离情,其他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他。
离情的手臂突然被一把抓住,陆凡紧张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情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木讷的点头,“对啊,是真的啊……”
“哇!”陆凡一声大叫,猛得松开离情冲进帐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续莫名其妙。
“离情,他这发的又是哪门子疯呢?”楚灵皱着眉头问。
离情转身瞪着营帐的帘子,喃喃道:“喜事,天大的喜事,双喜……不,应该是不知道多少喜临门了。”
“啊?!”
顿时,讶声四起。
陆凡站在床边,静静的望着熟睡的阿浅,眼中的温柔几乎可以挤出水来。
对不起,我不但遗忘了你的声音,还遗忘了自己曾经对你做的事……
阿浅的脸色依然泛白,却也没有成病态的苍白,陆凡俯身过去,就近观察着他的容貌,想起那晚被遗忘的事,心里无比内疚。
目光在阿浅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就顺着纤细的曲线滑到了微微凸起的腹部,虽然盖了被子,可那里的曲线依然明显。
这里面,就是那晚的结晶?陆凡欣喜的想。
不管怎样,他还是轻手轻脚的脱了鞋,又轻巧得怕上了床,然后轻轻的掀开被子,接着缓缓的钻了进去,最后轻柔的环搂住呼吸均匀的人。
一系列动作都非常轻缓,注意力全在阿浅身上,生怕吵醒了他。甚至连门帘缝里的那几个脑袋都没有发现,温柔的凝视着怀里阿浅。
他走了这么久,怀中这人怎么都没见长肉?这要是告诉人家肚子发福,人家怎么肯信啊。
手控制不住,痒痒得难受,悄悄的滑到了阿浅凸起的肚子上,摸啊摸……
触感……真好啊!
陆凡闭上眼睛,一脸淫荡的想道。
虽然隔着衣物,但一想到这肚子里面待着的正是自己和阿浅的结晶,那股子幸福的泡泡就一直往外冒。
当离情告诉他阿浅怀孕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无比的惊讶,毕竟他是清楚阿浅的性别的,可一想到那个回忆起来的梦,剩下的就是欢喜了,他可不介意阿浅的体质,相反的,还高兴得快疯掉了,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比自己心仪的人怀了自己的孩子更让人激动的事呢?
摸啊摸,老天真是厚爱啊。
摸啊摸,我陆凡真他妈命好啊!
摸啊摸,怎么可爱的人都是我陆凡的啊?
摸啊摸,咦,怎么动了……
猛的睁开眼,陆凡的心跳一阵收缩,只见面前那个原本熟睡的人,正瞪大了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看着他,表情是无比的……恩,惊恐。
“……你,还是那么怕我?”陆凡轻声道,见阿浅没打算回答的样子,又继续道:“或者说是……痛恨我?”在人家肚子上的手不舍的缩了回去。
“……”阿浅低垂了眼睑,却不说话。
陆凡心脏抽痛了几许,“阿浅,对不起,请原谅我那晚的卤莽,虽然我被下了药,可是我知道我依然罪无可恕,我不该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忘得一干二净,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对不起。”疼惜的看着他,声音压得很低,其中的痛苦却叫人不舍。
阿浅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内心也在挣扎着,他或许该原谅的……不,也许根本就没有在意陆凡对他做的一切,只是……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希望……希望你原谅我的行为,也希望你能接受我,把我当作归宿,好吗,阿浅?”陆凡说着,轻轻的捏起阿浅的下巴,可是,阿浅却又把眼睛别向了一边。
“……为什么?”就在陆凡以为他仍不愿开口的时候,阿浅突然问道。
柔和而清雅的声音,里面透着不确定的颤动。
自那晚后再没有听到过这副嗓子的陆凡一阵激动,情话几乎没经过大脑就冒了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啊,非常喜欢你,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和你在一起非常舒服,就算你不说话,只要待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心情舒,虽然你不太爱说话,可是我总能自你的眼睛中找出答案,我喜欢你的纯洁和善良,和你一起的那段日子我永生难忘,阿浅,以后,让我照顾你好不好?”细语细语,绵绵细语……
阿浅一愣,漂亮的眼睛缓缓转动,视线停留在陆凡的脸上,深深的看进了他眼里,依然没有开口。
就怕阿浅没半点反应,陆凡心里急了,不断呐喊着:你倒是说句话啊!
突然,手上一暖,原来是阿浅正抓着他的手,慢慢的下移,然后贴上了拢起的小腹。
看着他渐渐把头埋进自己怀里,和脸上蓦然伸起的那抹淡红,陆凡几乎感动得要哭出来,答应了答应了,阿浅答应了!
陆凡一激动,猛地将人紧搂进怀里,狠狠的吻上了那还有些苍白的唇。
喜事啊,确实是喜事。门外的几个头颅不禁点了点。
陆凡只在军营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清点了人起程了。
朝华的士兵被命令继续驻守,等着菊都的大军到来归队,而暗魂的势力也已经在凤凰收到陆凡的消息后全部撤走,只留下各堂堂主迎接他们的首领,所以,陆凡这一躺回程的队伍倒也不算壮大,只是……有些吵。
“什么?!隐居?!主上,我没听错吧?”沈钰岚突然大叫一声,吓醒了刚刚因为这震撼性消息而冻结的几位堂主,并光荣的遭来一箩筐的白眼。
陆凡浅笑着,拉了拉马的疆绳,“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隐居。”
“不是吧……”沈钰岚惨叫。
“主上,您可考虑好了,确定要这么做?”丘乐律蹙眉。
“是啊,主上,暗魂没有了你要怎么办啊,再说了,你要退隐也得先培养个接班人吧?”凤凰策马到陆凡身边,一脸严肃。
陆凡的笑容不变,确是温和的道:“这个我也考虑到了,不过这一时半会也来不急培养个接班人,我想……要不大家出出主意?”
“主上,您隐居……似乎年轻了点吧?”李宏道。
“隐居还得分年龄段啊?”这我倒还真不知。陆凡想。
“那倒没,只是主上您年纪轻轻,正值青春,就这么舍弃了岂不可惜?”顾执突然说道。
陆凡看着同笑着投在一眼的众老婆们,心里暖暖的,遂摇头道:“不可惜,我把我的青春和生命献给我爱的人,就不会可惜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暗魂的各堂主面面相觑,心知陆凡心意已绝,使难改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纷纷担忧不已。
“各位堂主其实也不必烦恼,不嫌弃的话,在下的绝尘谷也可以作为贵派的总坛。”流殇笑着说。
“呀!你怎么把咱们今后生活的地方告诉他们了?!”陆凡“不经意”的责备。
众人一听,有喜有忧。
喜的是这莫流殇居然把他们主上隐居的地方相告,忧的是,绝尘谷机关重重,要想进谷那必定是难事中的难事啊。
见众人没有说话,陆凡又道:“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这个世界不适合我,所以我想做个闲人,悠哉悠哉的过日子,该放弃的放弃,该守护的守护,过些太平的日子,这未尝不是件美事?”说到这,他的视线又转悠在那几个笑盈盈的人身上,虽然阿浅身处马车之中,可他依然将灌注了幸福的目光锁定在帘子上。
这是曾经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吗?暗魂的各堂主惊讶的看着回头盯着马车,一脸柔和的陆凡,简直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