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这件事我们只准在这里讨论,懂吗?桩本学长家所经营的公司,几年前曾经出现财务危机"
川原口中的桩本就是他一向崇拜至极的前任宿舍长。如果没记错,桩本的父亲应该是国会议员。
"当时私底下伸出援手的就是加藤组。加藤之所以转学到天王寺也是因为桩本学长的母亲从中折冲的,因为她表示‘天王
寺那边我有门路可走'"
"啊?"
不知道加藤转学有如此复杂的过程,我不禁惊讶地叫了起来。
"桩本学长好像也是在加藤转学过来之后,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知道这件事的。
"唔"
一开始把加藤视为眼中钉的桩本,有一天突然变得懂事许多。我本来还一直认为那是因为他发现要"调教"加藤太辛苦,
索性就"放弃"了的缘故。
"当我听桩本学长提及这件事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川原的眼里浮起了泪光。
川原是打从心底尊敬、爱慕桩本的。
"知道自己的母亲和这种勾当扯上关系后,一向有洁癖的桩本一定很痛苦吧?"
我说,川原竟然恨恨地握起拳头。
"桩本学长以前跟他母亲的关系还不错,就因为这件事而使得他们母子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绷。"
桩本的洁癖和完美主义,或许跟他与母亲的关系有关吧!但见川原无意讨论到这件事,我便默不作声了。
"这件事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桩本学长在最后一天告诉我:‘身为宿舍长,有一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我这才知
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川原很得意地挺着胸。
"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川原听毕,脸色为之一变。
"我希望芹泽老师阻止加藤说出这件事。"
"啊!?"
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如果这件事泄露去的话,不要说宿舍委员会,就连天王寺的名声和威信都要蒙羞了!"
川原痛苦地叫喊。
"这件事不是在加藤走后门进来的时候就处理妥当了吗?"
我冷静地提出我的疑问,川原的表情变得好严肃。
"或许吧!可是,还好加藤对芹泽老师情有独钟。"
"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悦地反驳道,川原则沉静地回答:
"加藤应该会听老师的话,对不对?"
"他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我立刻顶了回去。我比谁都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加藤都是一个全然自我的人。
"那么,就请想办法让他听你的。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我就唯芹泽老师是问!"
川原语气强硬地说。
"你!"
面对川原强硬的态度,我实在说不出话来。
"一切就拜托你了,天王寺的名誉就看芹泽老师了。"
川原笑着拍拍我的肩。
"你太不负责任了!"
"哪,回去时请顺便把加藤捡回家吧,"
川原无视于我的不满,把我从宿舍长室里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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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到舍监房。我知道川原为了桩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他怎么可以把这种事丢给身为老
师的我?他简直是疯了,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进浴室洗澡。洗过身体后,浸泡在热呼呼的浴缸里,激动的情绪才勉强平复
下来。
高桥说加藤是在"冬眠",这是真的吗?
我仰望着被热气薰得一片朦胧的天花板,呆呆地想着。加藤的行径确实像头野兽,可是再怎么说,他毕竟是人。人怎么
会冬眠呢?
算了,如果明天他还是这样,就去找玲奈子小姐谈谈吧!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走出浴缸,把头发擦干。原本亮着的灯却已经熄掉了。
咦?
我满腹疑问地往床上一看,只见棉被鼓鼓的,我不禁大吃一惊。
--搞什么?又乖乖地跑回来啦?
我掩不住喜悦,朝着床边走过去。我不好意思再跟他说什么,便一骨碌地钻进被窝。一只温热的手臂马上伸了过来,就
在我也想把手伸过去的时候,碰到了对方柔软的指头。那是加藤那结实而紧绷的身体所不可能有的触感。我摸摸对方,
试着确认自己摸到了什么地方。圆圆的,好柔软!
"加加藤?"
就在我想发问的时候,突然被一只细瘦的手臂给抱住了。
"芹泽先生!"
听到这个声音,我当场吓得魂飞魄散。我就着被抱住的姿势支起身体,在微明的灯光中我看到
"小小百合小姐!?"
我惊慌地挣扎想甩开她的手。
躺在我床上的不是加藤,而是只穿一件丝质睡衣的小百合小姐。
"我是来帮芹泽先生‘更生'的。"
小百合小姐开朗地说。
"你不是说没有跟我发生性关系也无所谓吗!?"
我一边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大叫。
"我是为芹泽先生着想。如果你老是跟加藤做爱,迟早会变成真正的同性恋。"
小百合小姐一副有恩于我的样子,她一字一句都剌激着我最敏感的部分。
"那也跟你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我喜欢芹泽先生呀!"
小百合说着便靠过来要抱我。她平时的穿着看起来是那么地纤瘦,可是现在,她那被蕾丝包裹着的胸部,却像隆起的皮
球一般柔软。那种触感让我产生了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请你不要这样!"
我出于反射动作,一把推开了小百合小姐。
"啊!"
小百合小姐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你你还好吧?"
想想自己毕竟是个男人,赶紧跑过去将她扶起来。小百合那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望着我。
"为什么芹泽先生非小雅不可?"
小百合小姐悲凄的声音,重重地压迫着我的心。
"我我也不知道。"
我低头嗫嚅。
"芹泽先生,你并不是同性恋,对不对?"
小百合小姐追问道。
"我我应该不是,但是"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这样呢?如果你并不是非男人不可,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呢?"
以前我确实跟女孩子上过床。可是,自从跟加藤发生关系之后,却只能接受加藤了。再加上现在又是深山里的住宿男校
的舍监,根本没有认识女孩子的机会。当然,问题并不在于这边有没有女孩子。
"你没办法跟女人做的,还是死了心吧!"
加藤曾经对被小百合小姐搞得心志动摇的我吼道。当时我也想吼回去,告诉他我原本是个异性恋者。明明是他强暴我,
还强行把我当抱枕看待的。我不喜欢被他当玩具耍,而且他的任性妄为也造成我莫大的困扰,但是我就是没办法抗拒加
藤那率直的个性。
"只有小芹能让我感到兴奋。"
我想起加藤说的话。但我没有自信可以保证除了他之外,不会对其他人动心。虽然我并不排斥跟加藤做那种事,不但不
排斥,每当被他温柔地拥抱、爱抚时,感觉还好得几乎要沉醉其中了。
望着昏暗灯光中的小百合小姐,她那彷佛薄磁器般透明的肌肤是那么地漂亮。被浅粉红色蕾丝包裹着的胸部、修长的手
脚,以前会让我心跳加速的女孩子的身体,现在的我却感受不到任何魅力。
"对不起。"
我向小百合小姐道歉。有人说,不接受女人的挑逗是男人的耻辱,可是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芹泽先生"
小百合小姐焦躁地看着我。
"我想,以后我大概也没办法跟你发展出这种关系。"
我断然地说道。
"因为小雅?"
小百合也问得干脆。
"我不知道。"
我很想哭,便低下头去,这时候小百合小姐重重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芹泽先生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如果我真的做出这种事,那就跟小雅没什么两样了。"
小百合说着便拾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
"对不起。"
我找不到其他可以说的话。
"没关系。"
小百合小姐悲哀地笑了,表情带着些许苦楚。我很想问她,为什么会看上我这样的男人,可是又觉得问这种问题反而会
伤她更深。
"回去的时候请小心一点。"
披上骆驼皮大衣的小百合小姐温柔地道谢之后,便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日后,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加藤躲在自己房里"冬眠",而小百合小姐则抓住了这大好时机紧逼而来。虽然我目前对小百合小姐没有感觉,可是认识
加藤时,一开始也是他强暴我,然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有进一步的发展。一直到现在,我的心中尽是加藤的影子。
再这样下去,如果跟加藤渐行渐远的话,我跟小百合小姐的关系是不是也有转机呢?
我重新整理好棉被之后钻进被窝里。然后紧紧拉住床单往脸上盖,于是加藤的烟味夹杂着小百合小姐的香水味直扑我的
鼻腔。我发现自己因为这种味道而产生了怀念和安心感。
加藤!
我将脸深深地埋进枕头当中,试图感受加藤的味道,顿时心头涌起一股甜蜜蜜的感觉。那股甜蜜在我的下腹蠢动着。带
着甜蜜而热呼呼感觉的部位,便不听使唤地兴奋起来了。
"!"
我紧紧抱住枕头,夹在两腿之间搓摩着。我再也受不了,便隔着睡衣触摸着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已经硬得几乎要泄出来
了。
不会吧?
我难以置信地用力一握,只觉身体内部的血液全集中到那个部位了。该处产生的热,渐渐扩散开来。我忍不住把手探进
睡裤里面去。爬向下腹部的手指头燃烧似地发热,我开始学加藤的动作活动自己的指头。
"啊!"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呻吟。和加藤灵巧的手指的爱抚比较起来,我觉得似有所不足,可是自己做来感觉也不坏。
"啊嗯"
我缩着膝盖喘息,光是挑动那个部位并不够。我渴望巨大而沉重的身体的重量,遂难以自持地紧紧抱住枕头。
平常加藤不会用手就让我达到高潮。他喜欢用手和舌头让我兴奋,看到我稍微有点抗拒的样子,就故意不断地挑动我,
以示"惩罚",涂上润滑剂之后,仍然一再挑逗我,直等到我快哭出来了,才塞到我的入口,问我"想要吗?"
"笨蛋!"
我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骂加藤。加藤一看到我泪眼朦胧便倏地皱起眉头。跟加藤做爱的时候,好像在较量彼此的耐力一
样。
"你再满口胡言乱语,我就不做了!"
加藤粗暴地说。他总是故意把敏感的我挑得焦躁不安,然后用一种欲擒故纵的方式来掩饰他自己那兴奋得难以自持的欲
火。
"那就不要了嘛!"
我把被他压住的腰摇了摇,加藤便打了个寒颤。
"可恶!故意吊我!"
最后举手投降的总是加藤。
"啊加藤!啊"
我一边想像着被加藤拥抱的感觉,一边蠕动自己的手指头。
"啊嗯!"
直到忍不住射在自己手上之后,我总算恢复了理智。
怎么办?
我赶忙起身,用另一只手将睡裤腿下来,而内裤也已经濡湿了。我立刻拿卫生纸过来擦拭,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发泄了,
出来的液体比想像中多了许多。_
"气死人了"
我不由得咬住嘴唇。自从扬言"一个晚上做三次也游刃有余"的加藤占据我的房间之后,我几乎没有自己解决过那方面的
问题。明知穿着内裤做一定会弄脏的
我换上新内裤之后,钻进棉被里。
--笨蛋!笨蛋!真是最没品的人!
一股无处发泄的怒气在我心头盘旋。在拒绝小百合小姐的主动献身之后,我为什么会一边想着加藤一边自己做这种事!
?
"如果你老是跟加藤做爱,迟早会变成真正的同性恋。"
小百合小姐的话在我脑海里响起,一再刺痛着我的心。
我不要当同性恋,我不要!绝对不要!
我拼命摇头否认这种念头,可是,一个人自行解决的时候还想着加藤一事,对我造成的冲击数倍于被野兽加藤强暴时的
感觉。
--我是不是一个容易随波逐流,且更容易受到别人影响的人?
我抱着枕头,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缩在床的一角,赶忙把手脚摊开来。
****************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一如往常在做完礼拜之后到餐厅去,只见高桥苦着一张脸。
"早!"
我向他打招呼,高桥便一脸正经地对我说。
"芹泽老师,加藤少爷今天早上还是躲在棉被里不肯出来。"
"应该会来吃饭吧?"
我问道,高桥却用力地摇摇头。
"我问过餐厅的厨师,她们说加藤少爷不久前到餐厅来,问说可不可以帮他做两个饭团"
"饭团啊也算有吃了,那就好了不是吗?"
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以前加藤少爷是用饭桶吃饭的!"
高桥泫然欲泣地说道。
"说的也是。"
我敷衍道。高桥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我。
"芹泽老师一点都不担心加藤少爷吗!?"
"我怎么不担心?可是"
我原想告诉高桥,这件事我爱莫能助,可是高桥却抢先一步说道:
"芹泽老师,请您救救少爷!"
"救?我又不是"
我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旁的冰山打圆场道:
"今天是星期六,上完课后再看看能不能让他恢复精神。"
冰山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对性淡然如我者昨天晚上都必须自行解决了,何况是野兽加藤?他怎么捱得过去呢?
还是像小百合小姐所说的--他对我已经厌倦了?
我边吃饭边思索着。要说他不做爱是因为"厌倦"了,那还说得过去,可是不吃不喝又为哪桩呢?看起来不像感冒,也看
不出来有什么其他毛病
--希望不要染上什么恶疾才好。
想到这里,我不禁脊背发冷。加藤来天王寺之前有"百人斩"的称号。所以啦染上一两种怪病应该也不稀奇。
对于在完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做爱一事,我从来没有任何疑问。男人之间虽然不用担心怀孕,但是却要担心疾病的传染
。
如果加藤有病,一定也会传染给我
九个月以来,我们总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地尽情纵欲。在这种情况下不被传染才怪。
目前我还没有任何不适的迹象,但我知道有些疾病是没有自觉症状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大吃一惊。
--难不成是AIDS!?
我觉得脊背一阵冰凉。听说感染AIDS之后要三五年后才会发病。加藤在十岁左右就跟甲田先生学性爱的游戏,之后,一
直都是不分性别到处乱搞的,直到遇到我。
当时染上的AIDS到现在才发病也不是不可能。加藤毕竟是人,怎么可能敌得过AI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