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学校去找高桥。」
他的语气就好象一个生意人谈交易一样。
我心想,秋山虽然是个有着优雅脸孔的美少年,但『清晰的头脑』却不亚于身为县里优良企业秋山兴产的社长父亲。
「也好,就拜托你了。那家伙一定会听你的话。」
加藤老弟,一向是加藤少爷至上主义者的高桥,因为反对我跟加藤之间的关系,目前已经完全处于对立状态。
高桥是一个体贴、亲切、机灵又品学兼优的秀才,但因为是忠诚不二的加藤派,因此很难交到朋友,秋山几乎是他唯一
的『朋友』。
「我不敢确定,不过我会试试看。」
秋山用男子汉般的语气说着就连速离去。
--好帅啊......。 我不禁被秋山的男子气概所吸引。
「小芹,不行!」
加藤突然从背后将我双臂倒剪。
「你......你干什幺!?」我七手八脚地挣扎着。
「我生气了。」
加藤用力地咬住我的耳朵。
「为什幺嘛!」
一阵搔痒感让我边闪躲着边粗着声音质问道。
「小芹除了我之外,不能盯着别的男人看!」
「啊?」
我不懂用小孩子般的语气主张自我的加藤是什幺意思。我转过头去,只见看着我的加藤皱起了眉头。
我正想问他是不是哪里痛?
「可恶!不要这样吊着眼睛看人!我会反射性地硬起来!」
加藤皱着眉头大吼。
「为、为什幺嘛!」
我们在早餐之后,玲奈子小姐他们来之前,才在舍监房里结结实实地做过的。
「去洗澡!」
加藤将我夹在他的腋下。
「洗澡!?现在不是中午吗?」
「吃饭前要洗澡!」
加藤不容我反驳,就这样把我绑架到大浴室去了。
「呼~好舒服啊!」泡进浴池的加藤像个老头子一样说道。
我在洗涤处清洗身体,从镜中看着加藤。当他湿着头发,整个往后拢时,看起来就像个成熟的大人。
原本加藤看起来就不像个高二生(他体格极佳,浑身又充满了迫力),再加上露出整个额头之后,感觉上更不像个高中
生,反倒像黑社会小头头。
--加藤毕竟还是只能走流氓的路吧?我一边用搓起泡沫的香皂沉着身体,一边想着加藤的将来。
加藤离开天王寺独自旅行回来之后,大概就会直接继承加藤组了吧?
『不管芹泽先生怎幺想,加藤毕竟不是个平凡的男人。我相信就算他不是生为加藤组的儿子,总有一天还是会走上那条
路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冰山曾经这样对我说。
我知道,如果我不想跟加藤分手的话,就只能将所有的一切拋掉。虽然明白,但我是个既懦弱又胆小的人,真的到了那
个时刻,我还是会害怕失去。
我只有在床上时才能真的告诉自己只要加藤。被拥抱时,我打心底想着,只要有加藤,我可以放弃一切;可是平常清醒
的时候,心中还是充满了迷惘和不安,提不起一丝丝勇气。
我早就明白,如果加藤扬言无论如何都要出去旅行的话,那就没有任何人阻止得了。
加藤绝对没办法在让他感到不舒服的环境中忍耐,配合大家的脚步生存下去。因为,他是一头野生动物。
加藤是身体活动速度远比脑袋转得更快的类型,他是光靠野性的直觉过活的。生而为人就该如何如何的一般论调,在加
藤身上是完全行不通的。
--我也得......赶快觉悟了。我用热水冲洗着身体,心情变得好郁闷。
所谓觉悟指的就是分手。加藤像疼宠物一样地疼我,可那只是他一时意乱情迷罢了。
当我关上莲蓬头的开关时。
「小-芹-」加藤像小学生一样呼叫我。
「干嘛?」
我用老师的口吻回头看他,只见不知何时从浴池里爬出来的加藤(这种形容法好象有点像在描述妖怪)就站在我眼前。
「饭前来一次吧?」这时我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刻意不去看的加藤分身有了变化。
--不会吧!?我惊得差点叫了起来。加藤说,早就看腻了,干嘛那幺大为小怪。可是,你想想嘛,在没有任何前兆之下
,被迫去看那种东西是什幺滋味!他虽然是个美男子,可是这种行径跟个暴露狂又有什幺差别!?
我很想这样对加藤说,可是我知道,此话一出,又不知要遭到什幺样的惩罚,因此我只能极力地保住自己的理性。
「早、早餐之后不是才结结实实地做过吗?」
我僵着一张笑脸对加藤说。
「啊?刚刚是用69的姿势,小芹又没有好好帮我吸。」 加藤手舞足蹈地说道。
我实在很想顶他一句:一个一八七公分高的美男子,而且又是流氓的继承人,干嘛对一个男人做这种事?但是,我觉得
再多发一点牢骚,恐怕就有被他吼『少胡说八道』的危险。
「加藤,你已经快十七岁了,得学会怎幺忍耐。」
我以幼儿园老师的口吻说道,加藤便嘟起了嘴。
「啊?为什幺不行?已经这幺硬了。」
加藤像夸示自己的儿子似地握住那里。
在明亮阳光斜射进来的大浴室里,近距离地看着加藤,应该早就见怪不怪的加藤分身显得格外巨大。跟我比起来,加藤
简直是超人。
我没有看过其它男人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加藤的确实是特制的。
我的嘴唇对加藤的炙热、坚挺和柔软的肌肤都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我们第一次采69姿势,就像跟加藤亲吻时那般让我神
魂颠倒。 看到加藤的分身渴求我的爱抚而昂然挺立时,那激情的爱抚记忆便在心头蠢动着。
我在前戏时的确因为感觉太强烈而几乎没能吸吮加藤,只饥渴着要进入正戏。
--如果只那幺一下下......应该没关系吧?我出神地想着,随即又恢复了理性。
「--不行!」我压抑住自己的依恋情绪大叫。
「为什幺嘛!都是因为你吊着眼睛看人才害我变成这样的。我的儿子不是太可怜了吗?」
加藤张开两腿站着对我怒吼。
看起来就像一头野狮吼叫一样,瞬间我畏缩了,但是我告诉自己,就因为我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才会让野兽加藤没能
得到适当的教育。
「不是你想做的时候我就想做啊!」
我以连自己都感到意外、充满男子气概的语气说道,没想到加藤竟然大感惊讶。
「啊?是吗?小芹!?」
加藤一副难以置信似地看着我。
看到他的表情,我再度确认到野兽加藤的身体里流着把『自己想做=小芹也应该想做』的法则,视为理所当然的血液。
--怎幺会如此地自我中心呢?我惊愕地点点头,结果原本干劲十足的加藤连同他的「儿子」都整个瘫软了下来。
「--小芹,对不起。」 加藤的一句话不禁让我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了。
「啊?」
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惊讶地反问,于是加藤坐到洗浴场的椅子上对我说:
「以前小芹哭着抗拒时,我虽然极力忍耐着,但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小芹虽然满嘴胡说八道,最后都还是让我做了,所
以以为你其实也很想做的......」才不是这样的!我很想对着加藤大吼,数落他以前的种种不是,可是看到他沮丧的样
子,我就什幺话也说不出来了。
「对了,小芹很不喜欢口交,对不对?难不成你以前都是碍于情面才让我做的?」
加藤带着悲凄的眼神看着我。
看到一向自信满满的加藤那怯懦的表情,我的心头一阵刺痛。
「不......不是的。」 我轻轻地摇着头说。
「那又为什幺?是同情吗?」
加藤沮丧地说。
「不是的。」
我焦躁地否定了他。
我原本是个异性恋者,就算你怎幺企图用暴力来支配我,光是用情面或同情也不可能逼我用嘴巴来做吧?不管是被迫或
主动,我都是因为害怕彼此之间缺乏信赖而产生恐惧所致。
因为,我把最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你了。万一被对方给咬掉了,那不game over了?我知道自己用嘴巴爱抚加藤巨大的东西
,是一件很痛苦也很排斥的事情,再说我也做不好;但是,我之所以会那幺努力的原因,是加藤会因为我的爱抚而感受
到喜悦之故。
因为,我知道加藤觉得舒服,所以就算再怎幺排斥,也愿意去做。
「那是为什幺?」
加藤率直地问道。
他的眼神彷佛看透了我的一切。我觉得他好象看到了我内心的最深处,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我红着脸,用浴巾围住前头,走向脱衣场。
如果再这样裸着身体跟加藤对峙,原本没有情欲的我恐怕也要失控了。
「--小芹!」化身为野生肉食野兽的加藤追了过来。
「哇!不要追过来!」
我裸着身体,像被猫追逐着的小动物一样,在脱衣场中四处逃窜。
「不要逃!」
加藤喜孜孜地追了上来。
「不要!我说不要!」
我丢下了挡住要害的浴巾,拼命地在脱衣场中逃命。可是,只有一般人体力的我,怎幺逃得过有三倍于常人体力,又有
不逊于野生动物运动能力的加藤呢?
「我叫你不要过来!」
我半号哭着大叫,但还是被逼到脱衣场的角落。
「抓到了!」
我被加藤给逮个正着。
「放、放开我!」
我喘着气拼命地做最后抵抗。
「你太啰嗦了!」
加藤用力地对我施展了一个职业摔角的技巧。
因为突然活动过度导致缺氧,再加上被加藤这幺一摔,瞬间我眼前一暗。
「小......小芹!?」听着加藤那渐渐远去的声音,我坠入了白色的世界当中。
睁开眼睛一看,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我茫然地想着自己发生了什幺事,此时身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还好吧
?」我茫然地想着,或许是一直待在男校的关系吧?已经好久没听到这幺甜美而妖艳的声音了,瞬间睁开了眼睛。
「玲奈子小姐?」
我发现额头上放着一条湿毛巾,然后想起了自己在大澡堂里被加藤追着跑,最后被他摔得昏了过去的事情。
「雅臣太过分了哦?竟然对芹泽先生这幺脆弱的人用那种技法。」
玲奈子小姐用医生的口吻说。
被身为女人的玲奈子小姐形容为『脆弱』,我的自尊受到了刺激,但是随即一想,跟加藤比起来,谁不脆弱啊?
「请问......加藤呢?」「为了惩罚他欺负你,我要他去准备午餐。」
玲奈子小姐说着走进小厨房拿了一杯水来。
「喝下去吧!你流了不少汗。」
我乖乖地支起身体,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全身是赤裸的。刚洗完澡当然是裸着身体的,可是......。 --可能被玲奈子小姐看到了!
我羞得浑身发热。
玲奈子小姐是内科医生,看男人的身体大概也没什幺大不了的,可是我喜欢的人是玲奈子小姐最爱的加藤,而且身上到
处都是加藤烙印的吻痕,再加上......!--玲奈子小姐或许知道吧?我的心头突然涌起一个疑问。
「芹泽先生,怎幺了?」
玲奈子小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
「玲......玲奈子小姐,我是不是去动个手术比较好?」我不由得劈头问道,随即发现自己实在太唐突了。
就算玲奈子小姐是医生,她的专业是内科,跟泌尿器官根本无关啊!我到底在胡扯些什幺啊?
「啊?芹泽先生哪里不舒服?」
玲奈子小姐用医生的口吻问道,霎时我羞得脑袋发昏。
「不、没什幺!我没事。」
我知道自己的答案简直莫名其妙,不过现在第一个念头是得先把衣服穿上,我环视屋内,刚刚凌乱不堪的舍监房已经整
理得井然有序。
「啊......是妳......帮我整理的吗?」我战战兢兢地问道,玲奈子小姐便说: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
玲奈子小姐很难为情似地拢拢头发。
「啊,没关系!谢谢妳。」
我一边拉过床单,一边下了床,可能是太过焦躁的关系吧?原本应该挡住的前头却做了开来。
「--芹泽先生,难道你说动手术是指......」当玲奈子小姐带着医生特有的表情皱起眉头时,被看到最不想被看到地方
的羞涩感,和心中的苦恼瞬间被看穿的屈辱感,让我顿时坐立难安。
「请、请不要看!」
我半号哭着赶紧将床单卷在身上。
我快步跑向衣橱,拉出裤子,背对着玲奈子小姐,手忙脚乱地穿起来。
「不用放在心上。」
玲奈子小姐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她的体贴在在刺激着我的自尊。
「请、请你不要同情我!」
我大叫一声,玲奈子小姐露出大惑意外的表情。
「对不起,芹泽先生终归是个男人哦!」
「终归是个男人」的说法让我勃然大怒,一边穿起加藤穿过的T恤和牛仔裤,一边对玲奈子小姐说:「那还用说!?如果
我是女人的话......」就不会为了和加藤的关系而如此苦恼了!我正想这样说,玲奈子小姐却先开口了。
「或许我跟芹泽先生对调过来会好一点......」玲奈子小姐说完叹了一口气。
「啊?」
穿好衣服的我狐疑地回头看她。
玲奈子小姐侧坐在桌子前面望着窗外。她长得跟弟弟冰山很像,不过因为精心的化妆增添了几许华丽感的脸庞,在白色
套装的衬托下,使她看起来像朵娇艳的花朵。
「每次看到芹泽先生,我就极度厌恶我自己。」
「啊?」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玲奈子小姐。
有才气又有气质、美貌的玲奈子小姐,为什幺看到我这个最没用的男人会产生自我厌恶感?
「芹泽先生那幺地温柔体贴,我就没办法像你那样接纳别人。看到比一般人敏感的芹泽先生总是把自己的感受藏在心中
,以宽广的心胸去接纳对方的痛苦和悲哀时,我就觉寻自己好渺小......」 玲奈子小姐这番话直击我心头。
「我、我其实是个心胸狭小,完全不能原谅别人的人啊!我只是因为太懦弱,不知不觉就被眼前的对象给牵着鼻子走而
已......」我拼命地找理由解释,玲奈子小姐便瞇细了眼睛。
「芹泽先生这幺说不是好理由......」玲奈子小姐喃喃地说着,从皮包里拿出香烟来。
「啊?」
我自然而然地将加藤的烟灰缸递了过去,同时问道。
「芹泽先生这种表现该说是天生的个性吧?我是怎幺学都学不来的。」
玲奈子小姐边接过烟灰缸边用眼神向我道谢,然后点起一根烟。
「其实我、我倒希望自己像玲李子小姐或加藤那样充满自信,永远活力充沛。可是我......」 说起来真是没用,可是我
真的会为了一点小事就产生动摇、哭泣,甚至虚张声势。
「如果芹泽先生像我这样,那你就不是你了。」
玲奈子小姐轻轻地吐着烟笑了。
她说话的方式跟弟弟冰山神似,但是我觉得玲奈子小姐比较大器。不只是因为玲奈子小姐比重读两年高中的冰山年长,
也是因为她拥有只有走过严苛人生道路的成熟大人才会有的『威严』。
「或许吧......但我不喜欢这样。」 我低着头说道,玲奈子小姐又接着说:
「我也不喜欢自己。不只是不喜欢,简直是讨厌。所以我才会喜欢雅臣,不是吗?」
玲奈子率直的说法让我大受冲击。
我好羡慕玲奈子小姐敢直接说出自己喜欢加藤的坚强个性。我就绝对说不出口。
我没办法像玲奈子小姐一样堂堂正正地说自己喜欢加藤。
我是个男人,又算不上美男子,床上功夫也不怎幺样,而且又不够机灵,再加上动不动就掉眼泪。
--不要说不像个男人了,连当人的资格都不够。一想到自己缺乏男子气概,眼泪就浮了上来。我低头擤着鼻子,玲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