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柯看着他,苦思冥想片刻,恍然。
次日
沽御尔雅一大早便敲开温柯的房门,“楚楚!”
回应他的是一个向他砸过去的大枕头,“你给我滚!”
“楚楚,你别生气了。”沽御尔雅充分发挥了他的厚脸皮挤进门去,看着正抱着被子的温柯,话里满是歉意,“昨夜是
我不对,我太激动了,我错了。”
温柯猛地撕开自己的上衣,指着身上的青紫怒视他,“谁让你下手那么重的?有没有经验啊你?我现在浑身都疼。”
沽御尔雅无力的抚额,“楚楚,你有必要说得这么暧昧么?”
温柯看着他,“是谁先说的暧昧的?”
沽御尔雅回想了一下,无奈的承认,“是我。”
其实,昨夜是这样的:
临时家庭会议结束后,身体还很虚弱的温柯表示没有力气回房了,这时,刚刚和他确认关系不久的沽御尔雅很自然地承
担了送他回去的任务。
问题就在于,从没有和温柯如此近距离发生过身体接触的沽御尔雅心情过于激动,且本身又缺乏照顾他人的经验,于是
悲剧发生了。
在转过第三个拐脚时,一直都是晃晃荡荡的沽御尔雅,终于成功的把靠在他身上的温柯给甩了出去,直接导致了温柯现
在的腰酸背疼浑身疼。
沽御尔雅看了一眼窗外,讨好道“楚楚,你看外面的天气是多么的好啊,连一朵云都没有。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走什么走?”温柯冷笑,“我走不动,要走你自己走。”
沽御尔雅坐到他的床边,再次演绎什么叫做‘肉麻的最高境界’,深情地说道“没关系,你走不动我可以扶着你,还不
行,我可以背着你。总之,我一定不会丢下你的。”
温柯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当是老头老太太呢?哦,对了。你的确是老头。不过很可惜,本公子不是老太太,也不
吃这一套。”
沽御尔雅继续深情的看着他,“楚楚,你也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温柯誓死扞卫原则,“我只是答应要和你试一试,再说,喜欢?哪有人认识这么点时间
就喜欢上的?”
沽御尔雅笑了,“这就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啊。”
“我怎么之前就没发现呢?”温柯也笑了,“你原来是一个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沽御尔雅偏了头,仍是笑着,“谁叫‘尔雅不坏,楚楚不爱’呢?”
温柯笑着拍他一下肩膀,“你刚才要敢说是‘女人不爱’,你此时就已经在门外了。被我丢了出去。”
沽御尔雅借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那你这是承认了?”
“承认了。”温柯直接捧住他的脸来了个热吻,笑道“你刚才亲错地方了。”
沽御尔雅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可置信,“那可是我的初吻。”
温柯眯着眼看他,“怎么?后悔了?”你敢?
“当然不是。”沽御尔雅直接以吻封住他的口,“我是觉得你吻的还不够久,你的体力真差。”
温柯挑眉,“你想试试么?我在床上可是出了名的体力好。”
沽御尔雅看着他,突然问道“你会吹笛么?”
温柯摇头,“不会。怎么了?”然后似乎很惊讶的看着他,“你会?”
“当然。”沽御尔雅笑道“这世上几乎没有我不会的东西。”不然,这漫长岁月他是怎么打发过去的?
温柯有点兴趣了,“那,你吹来听听?”
沽御尔雅摇头,“不行。本少爷卖身不卖艺。”
温柯这才想起来忘了什么,质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为了转移话题?”
“不是。”沽御尔雅突然笑起来,“我只是想起当年炎老头儿曾经以会吹笛的人更有体力为理由,占过爹爹的便宜。”
温柯别有意味的看他一眼,“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意思是认为你自己体力更好,你想在上面是不是?!”
沽御尔雅摇头,“我没那么贪心。我只是想我们一人一次,而且,第一次要你在上面。”
温柯奇道“为什么?”
“据可靠消息称。”沽御尔雅顿了顿,继续道“凡是第一次在下面的,普遍都很享受。当然,这是建立在我们家的前提
上而言,要知道,我们家的人的后面都是处。所以,在上面的那个都是很珍惜那次机会的。”又顿了顿,“比如,如果
楚楚你让我来,我一定会很温柔的。”
温柯冷笑,“你休想。你花言巧语拐弯抹角连拐带骗了半天不就是想我主动在下面么?还跟我玩欲擒故纵?我告诉你,
没门!连窗都没有。”
沽御尔雅默然,楚楚你真是冰雪聪明。
第十章
两人在街上默默地走着,彼此默默无语。温柯最后还是被沽御尔雅劝服了,决定出来走一走以缓解全身的疼痛。当然关
于另一个问题,沽御尔雅无论如何也无法劝服他。
沽御尔雅率先开口,“真是没想到柳庭这么巧正好在南街。”
温柯却是问道“你说的出来走走,指的就是去调查叶知秋?”
沽御尔雅点头,“据说,柳庭种满了杨树,很美,欣赏欣赏也不错。”
“真是奇怪。”温柯顺着他说道“明明叫做柳庭,却种的都是杨树。”
沽御尔雅和他对望一眼,笑道“大概是因为杨柳不分家吧。杨庭,多难听呐。”
温柯却是冷笑,“这叶知秋,真是爱故弄玄虚。喜欢一样东西又不敢说,难怪永远也得不到。”
沽御尔雅很赞同他的话,“是啊。要是像我一样,喜欢就说,也不至于二十年了还只是一个睹物思人的院子。”
温柯无奈,“这又关你什么事?别跟着添乱。到了。”
沽御尔雅于是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站在一株杨树下,背影很是消瘦。听见他们的声音,那人转过身来,“两位这是找知
秋何事?”
沽御尔雅愣了愣,眼前这人,怎么说呢?一点也不像是剑客。真是太飘逸,太潇洒了,有着这种气质的人,只应该饮酒
弹琴,而不是舞刀弄枪。
温柯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好气的说道“你会不会看得太入迷了?”
沽御尔雅这才收回目光,意识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正式进入状态。
温柯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叶知秋说道“叶公子,我们此次来是为了您院里的杨树。”
“我家小姑姑也是喜欢杨树之人,尤其是杨花。”沽御尔雅接道“听说公子院里的杨花很美,我们便自作主张想与公子
你商量商量,可否移上几棵卖与我们来作为小姑姑的生辰礼物。”
叶知秋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在温柯脸上稍作停留,又很快的收回,摇头道“不行。这杨树不卖。”
温柯似乎很可惜,问道“公子你真的不卖?这树是要送给长公主的。”
叶知秋的小指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仍是很平静,“长公主又怎么会看上我这等乡村野夫种出的杨树呢?”
“别人种的小姑姑或许看不上,但叶公子你和小姑姑那么有缘,就没问题了。”沽御尔雅伸出手抚弄了一下他面前摆着
的琴,笑道“真是巧呢!小姑姑那儿也有一座琴,名字就是叫‘知秋’。”说着突然把手中的琴翻了过来,指着上面的
小刻,“更巧的是,叶公子你的琴竟是叫‘暮影’。”
温柯也看了一眼,接道“长公主的闺名可不就是暮千影?而叶公子你的琴叫做暮影,的确是巧的很啊。”
叶知秋将琴放好,面不改色道“知秋也觉得很巧,也许我与长公主确实有缘。”
沽御尔雅与温柯对视一眼,还不承认?那就再给你点厉害看看。
“我看着这琴有些奇怪。”沽御尔雅突然说道“楚楚,你看这琴的木料像不像前几日的那些长矛?啧,真是越看越像。
”
温柯也仔细瞧了瞧,奇道“哪里是像啊!他们就是同一种木料。”说着看向叶知秋,问道“叶公子,这应该也是巧合吧
?”
“当然是‘巧合’。”沽御尔雅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前几日的那些人与三年前被剿灭的‘血网
’手法十分相似呢!尤其是那些长矛,在‘血网’里叫做什么来着?哦,对了!‘天罗地网’。”
温柯顺着问道“可是,它不是已经被剿灭了么?究竟是谁帮了当初走投无路的它在三年后东山再起?”他说着又看向叶
知秋,“叶公子,你觉得呢?”
沽御尔雅也看向他,“我记得叶公子你似乎就是三年前隐居在这里的,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隐居?难道是为了帮什么人作
掩护么?”
叶知秋冷静如初,只冷冷道“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叶公子心里最是清楚。”温柯话锋一转,“看来,叶公子你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把杨树买与我们的了
。那我们也只好先行告辞了。”
沽御尔雅也道“我们还会再来的。而且,我们相信叶公子你终会把这院子里的杨树卖,不,白送给我们。”
叶知秋站起身来,语气冷淡,“两位慢走,恕不远送。”
沽御尔雅听了他的话转过身来,“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诗,一叶若知秋,寸步为茔否?”顿了顿,语气极冷,“希望叶公
子可以管好自己手下的人,不要让他误了自己,也误了他人。”
叶知秋不语,只是目光幽深的望向远处。
出了院门,温柯用手拧了沽御尔雅一下,冷笑,“说!你刚才为什么看他看得那么出神?”
“看谁?”沽御尔雅条件反射道“有楚楚你在,我怎么敢,不,怎么会去看别人?”
温柯提醒道“叶知秋。你看他了,而且还看了很久,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沽御尔雅却是反问道“楚楚你这是吃醋了?”
温柯摇头,“不算是。只是我不喜欢别人一脚踏两船,尤其是踏我的船。”
沽御尔雅有些丧气,解释道“楚楚,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是和沽御在九重天。所以,我是比较欣赏拥有像沽御那样的飘
逸气质的人,但,真的只是欣赏。充其量有好感而已。”
温柯看着他,只是看,不说话。
沽御尔雅有些急了,“楚楚,我真的没有一脚踏两船,肉体上没有,精神上更没有。”再说,肉体上,你也没给过我机
会啊?
温柯这回说话了,他很疑惑的问道“那既然你喜欢的是气质飘逸的人,你为什么又会看上我呢?我怎么也算不上是气质
飘逸啊?”
你有认识到这点就好。沽御尔雅摇头又点头,“我也不清楚我喜欢你那里,但是说得清就不是一见钟情了,而且我们建
立在一见钟情的基础上,又迅速的日久生情。反正已经赖定是你了,还管那么多原因做什么?”
如果爱说的出理由,那么只能证明你还不够爱。因为,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所有,无论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而爱到
至深,便再没有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的界限了。
第十一章
温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然后又问道“不过,我们走之前你说的那句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因为根本就没有。”沽御尔雅偏了头笑道“有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有叶茔的茔字就够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是么?”
“你的目的?”温柯看着他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鞭策。”沽御尔雅说道“鞭策叶茔快点成为我的小妹夫,你的小姑父。”
温柯不屑道“这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沽御尔雅笑道“我急的高兴,急的乐意。”
“乐意?”温柯指了指前面,冷笑,“你很快就连笑都笑不出来了。瞧吧!又是一批杀手。”
沽御尔雅无奈的看着不远处清一色的黑色,“杀手大哥,这是大白天哎,你们穿成这样不是等于昭告天下‘我是杀手’
么?”
温柯无力扶额,“谁让你教育他们这些了?”
沽御尔雅朝他点头,取出一把样式极其简朴的匕首放在手心,却是咂舌“这匕首会不会太小了点啊?”
温柯继续无力扶额,“‘忘川’是一把匕首,匕首!你还指望它有多长啊,它又不是刀。”
于是,沽御尔雅拿着还没有手心大的‘忘川’开始恐吓敌人,“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少爷我的武功,那可不是练来吃斋的
!”
温柯已经无力到即将晕倒,“我可以说我不认识你么?”丢脸哪!
杀手中开始骚动,甚至于愤慨激昂,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门里会派他们这些高手来对付眼前这个,疯子?傻子?神经病
?更加无法理解之前那一批人为什么会无一生还?他们不会是全都在路上就逃跑了吧?
沽御尔雅见此一抓温柯的手臂,喊道“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温柯边跑边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之前是在让他们放松紧惕?”
沽御尔雅似乎很高兴,“知我者,楚楚你也。”
温柯无语,突然停下来说道“我觉得,你这种想法很笨。”
沽御尔雅也停下来,开始检讨,“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看了看身后已经再次追上来的杀手,无奈的摊手,“可
是,我们真的打不过他们啊。”
温柯指了指他手里的‘忘川’,“你不会用它啊?你傻啊?”
“它哪里有什么杀伤力?”沽御尔雅随即恍然,“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我用它撕裂空间?可是,还没有六天,我的灵
力还没有恢复啊。”
温柯真的很想拍他的脑袋,“你是装傻装上瘾了么?小叔不是说过,他只要是在我们身上便可以使用。我们本身就是灵
好不好?”
沽御尔雅很无辜,“我不是装傻,我是真的没听见。”
温柯怒视他,“那你那天都干什么去了?”
“我在看你啊。”沽御尔雅更无辜了,“十一哪里比得上你对我的吸引力。”
对话到了这里,杀手们已经愤怒了,为什么我们杀人一定要等他们聊完?不等了我们!
沽御尔雅在他们扑过来前,迅速用‘忘川’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裂缝,拉着温柯就跳了进去。速度之快,令杀手们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