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班也受过好几次处罚,但是一旦真的面对靠班级的力量都无法应付的事情,一部分的教官和校长必定会伸出援手。
"仔细想想的话,那时候,就是因为我抓住你的腿把你从跳上去的围墙上拖下来,才能有了现在的你。你就好好谢谢我吧
。"
"仔细想想的话,那时候,就是因为你抓住我的腿把我从跳上去的围墙上拖下来,才有了现在的我,我真该好好怨恨你呢
。"以前的问题儿如此回答。
"哎呀,你还好意思这么说。认那之后到现在为止,我为你打了多少圆场啊,不好意思,看来都是我多事了。"
莱拉交叉着手臂,带着坏笑讽刺地说道。
无话可回击的路西法多,只好无奈地投降。
"对不起,我非常非常感谢莱拉小姐。否则的话,我现在大概已经成为了一级或者二级的联邦通缉犯了吧。"
"什么?你在说毁掉空间站的事情吗?"
"你就不要揭旧疮疤了--原本我会进入士官学校,就只是遵守母亲的叮嘱,因为她说我将来不是成为联邦有史以来的一号
重犯,就是成为联邦军的英雄。反正都脱不了这两条路,所以干脆进入联邦军找个组织来撑腰好了,我和她说其实还有
个选择,就是成为军队的英雄后再被开除,然后成为大罪犯。这样就算两者兼顾了,结果她当头给了我一拳。"
"你的母亲还真是独具慧眼啊。果然是看穿了儿子的本质。这么说起来,我经常听你说起O2的事情,倒是很少听到你母亲
的话题。你母亲足什么样的人物啊·"
莱拉只知道路西法多的母亲乘坐着个人拥有的小型宇宙船,在六岁的儿子长到十五岁之前,都一边充当赏金猎人一边进
行旅行。
"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吧?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我也明白,因为父亲同样是军人,而且还是你的上司,再加上花
痴心理,所以你才会那么好奇。不过,母亲的事情就属于隐私范围了。我可从来没有对你的家族刨根问底吧·"
"你只是不关心而已吧?明知道面对我强调什么隐私只会起反效果,你还要这么说吗?"
"你这么威胁我也没有用的,母亲就是生下我养育我的女人,这样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所谓的无处下手就是指这种状况吧,
但是,不快地扔下这么一句后就调转脸孔的路西法多在副官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却好像被打了一枪一样猛地
抬起了脑袋。这种过敏的反应,就好像在害怕着莱拉一样。
三度获得联邦军最高勋章的英雄,抬头看着满面笑容走过来的可爱副官,为了尽可能离远一点而无意识地往后拉了拉椅
子。
在指挥官室紧迫的空气中,椅子背撞到桌角的声音,感觉上出乎意料地巨大。
"今晚我会去你的房间玩,我们就在床上好好谈谈你母亲的事情吧^_^(这里原来是红心,但是在纯文本下打不出来.)"
"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卑鄙的威胁,明天还要执勤!你居然要拿我的睡眠做人质吗?"
路西法多的抗议已经接近悲鸣。
"明天空闲的时候你再睡好了。所以,到今天早上为止,我们就充分聊个过瘾吧。"
"你不是人!恶魔!"
"既然如此,就老实交待吧。"
双手环抱在胸前的莱拉,瞪着已经等于分出了胜负的对手。
如果第三者看到了这个光景也许会误会,但是路西法多其实并不讨厌和莱拉发生关系。不光如此,如果第二天不执勤的
话,他也许多少还有些高兴。在这一点上就算再如此淡薄,他毕竟也是个年轻男子,
深知这一点的莱拉,才会发出这种不管他选择哪一边都无所谓的恶劣玩笑。
不过这个男人倒霉的地方,就在于可以称为PC环副作用的强烈睡意。就算获得了充分的睡眠,一个不小心还会觉得困倦
。要是本身就睡眠不足的话,一旦遇到身心激烈消耗的时候,和睡魔的战斗就更加壮烈。
就算路西法多再怎么是无视常规的军人,要是在临战状态的现场都打瞌睡的话,就实在没有担任指挥官的资格了。
决定投降的男人大大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在沉默了一阵后,他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你知道TRANSGENDER吗?"
"就是性同一性障碍吗·"
"弗莉达--我的母亲的名字是弗莉达姆,就是这个样子。外表明明是绝世美女,内在却是完全的男人。所以,肉体上虽然
是我母亲,精神上却可以说是我的父亲。虽然有过激的部分,但是强大,成熟,拥有包容力。虽然有时候严厉,但是又
很温柔……弗莉达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人类,都是理想性的存在。只要不计外表的话。"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事情的莱拉,不禁感到了哑然。
"可是,她是生育了你的母亲吧?就算肉体上有可能,精神上又会怎么样呢?打个比方来说的话,就和你这个男人怀孕生
产是一个模式吧?"
"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情的话绝对会疯掉吧?我可以断言,几乎全部的男人都是大同小异。而且在弗莉达因为怀孕而精神错
乱的时候,我那个死老爸居然还对她说,反正你也生不了养不了,就干脆快把孩子堕掉算了。如果母亲照他说的去做的
话,现在世界上也没有我这个人了。"
"……亏她居然能有生产的勇气……"
"她说过,是干脆把医疗机械装进体内,在始终意识不明的状态下生出的我。如果母体发狂的话,就没有什么该死的胎教
可谈了。因为对于要求她堕胎的死老爸彻底失望,所有的事情都是弗莉达一个人一手包办的。"
身为女性的莱拉,理所当然对于无责任的男人产生了猛烈的怒火。
"那不根本就是最差劲的放弃责任吗?我真是看错了O2!"
"看错了?真的吗?我倒是觉得怎么看都是父亲会做的事情呢。那家伙绝对是那种只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恶心。想象都不愿
意想象的类型。"
"唔……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也许确实是这个样子。可是,怎么总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呢。所谓的内在是男人……也
就等于精神上的同性恋吧?"
表情郁闷的路西法多,对于副官带着些踌躇的问题轻轻挥挥手。
"关于这一点,情况就更加复杂了。在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如果真有神明的话,那个神明说不定是个论起
坏心眼来比父亲还要过分的家伙。好死不死,偏偏让普莱夏斯·莫蒙特号的残骸出现在父亲他们的战舰前面……一想到
父亲和弗莉达看到那艘战舰的心情,就连我都觉得感觉非常沉重。"
"普莱夏斯·莫蒙特号?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莱拉嘀咕着,搜索着自己不太可靠的记忆深层,仔细考虑着路西法多话中的意思。
很快她得出了非常可怕的答案。
"……难道说……难道说,是那艘搭载着马里里亚多王子消失在了亚空间的客船……不会这么残酷吧?"
"就是这么残酷。为了了解原因,对于这种事故船的残骸,按照银河联邦法,发现者有义务向最近的宇宙军基地通报,或
者是靠自己的力量进行回收。据说那时候父亲的沮丧样子简直是惊天动地。因为看到那种破破烂烂的船体,就知道好友
连万分之一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几乎没有什么同情心的路西法多,也很难得地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因为放置在那艘宇宙船上的炸弹恐怖事件而失去了好友马里里亚多王子的02,由于当时的精神打击而失去了视觉和听觉
,虽然后来又恢复了,但是也一度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发现残骸时02所受到的打击,也不难想象。
"好可怜……"
"可怜的是那时候和父亲搭乘了同一战舰的家伙们。因为患上不眠症的父亲是强大的精神感应者,所以因为被拖进了那种
地狱般的沮丧状态,战舰上有十八个人都自杀身亡了。"
"哇啊啊啊啊……"
"这种东西就该叫做精神灾厄吧?就好像是精神性黑洞一样的东西。原本就存在烦恼和精神脆弱的家伙接二连三地自杀。
等注意到的时候,就连正常的家伙们也都处于了有气无力的状态。战舰则是进入了自动航行的流浪状态。对于来自外部
的通信也不进行回答。"
虽然不知道他们航行的是哪一条航路,但是自己设身处地考虑了一下的副官,因为封闭空间中的精神污染这一异常状态
全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那种好像流浪的棺材一样的船,她可是绝对不想坐的。
"然后是你母亲想办法解决了问题吗?"
"嗯……与其说是解决,还不如说是误打误撞。虽然只有弗莉达勉强能忍耐父亲的精神力,但是在王子的问题上他们两个
是半斤八两--莱拉,在这种时候,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什么?"
虽然接二连三地听到冲击性的话题,但是却始终缺乏某个关键部分,感到了轻微急躁的莱拉,有些觉得麻烦地回应。
"如果我说。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活下去。可是为什么,在害死了朋友之后,还可以厚颜无耻地活着呢?如果我
在漆黑的房间中,满脸泪水地如此诉说,你会怎么办?"
"你哭得满脸泪水?完全无法想象。再说了,你根本不具备能说得出如此纤细台词的性格吧?亏你不脸红。"
对于好朋友丝毫不加掩饰的严厉评价,黑发的大尉很愉快地笑了出来。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过,你也不能断言,这样的男人就一辈子也不会有软弱心痛到会哭泣出来的时刻吧?如果走投无
路的我好像小鬼一样哭出来的话,你还是会安慰我吧?"
在男人撒娇般的语言中多少感觉到一点认真口吻的莱拉,故意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大部分的女人都知道,为了安抚返老还童的男子,有时候是需要扮演一下母亲的。
"我会把你的脑袋抱在胸前,对你说‘怎么了?没事的。你没有什么可哭泣的。'然后抚摸着你的脑袋,一次次吻你--因
为,你希望我如此做吧?"
"嗯,那种时候的男人会希望对方这么做的。因为肉体虽然是女性,精神却是男性,所以弗莉达也非常了解父亲的心情。
只不过,弗莉达那方面产生的是友情,但是父亲却迷上了弗莉达。因为弗莉达的外表是女性。"
看出了绕了很远后的最后结局,莱拉发出了轻声的惨叫。
"怎么会……这个样子……那你不就是……"
"是的,你猜的没错。当后来直接从弗莉达的口中听到这一点的时候,因为实在太可悲,我都找不出话来安慰。因为弗莉
达的牺牲,我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真是的……你的母亲对于O2来说就等于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拯救了他的恩人吧·尽管如此却用一句堕掉孩子来打发事情,
岂不是更加过分了吗?就算是自私也要有个限度吧。"
"只要是熟知我老爸为人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认为他不自私。"
就在莱拉正要提升怒气的级别的时候,却因为路西法多那轻松的订正口吻而被打断了势头。她不禁向O2的儿子投注了疑
惑的视线。
"……我说你啊,真的爱着你的父亲吗?时不时会让我产生猛烈的别扭感觉啊。"
"我是真的喜欢父亲。不要因为我正确把握了父亲的超恶劣性格,就断言我不应该爱他。就连弗莉达也是啊,明明已经吃
过那么多苦头,偶尔还会陷入忍无可忍的境地。可是父亲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她还是会不惜性命去救他啊。"
"你们这对父子真的让人不可理解。"
放弃了去理解他们的莱拉,只好告诉自己说,脸孔特别的人脑子里面大概也不同寻常吧。
路西法多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
"为什么?很简单啊。就如同你不会抛弃我一样,我和弗莉达也不会抛弃放弃他。都是一样的呀。"
"也就是说,O2也是因为过于白痴笨拙和孩子气,所以抛弃他都会产生罪恶感,除了脸孔以外一无是处的家伙吗?"
"呜呜呜,莱拉你居然这么看我吗?有点过分耶……"
"嗯,那个O2居然是这样吗?害得我眼睛都快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不过就算内在一样,至少你父亲在外表上还能唬人,
这就比你强多了。"
遭到副官毫不客气的评价的男人,趴在桌子上强调自己的伤心,但是莱拉根本无视他白烂的演技。
话说回来,怪不得他这么不愿意说出母亲的秘密呢。
莱拉觉得自己很想见一见这位名叫弗莉达的人。不光是那个麻烦的儿子,居然还在一段时间内照顾过O2,想必应该是拥
有相当的包容力和牺牲精神的人物吧?
"我们打交道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是对于彼此的状况好像都不怎么知道呢。"
想到以前所不知道的"她"的辛苦,莱拉深有感触。但是路西法多却从桌子上抬起面孔反驳。
"你在说什么呢。别说是性格了,你连我的身体不都一清二楚吗?至今为止明明是好朋友,只是因为不清楚父母的事情,
就会变成不相识的外人吗?"
"没有那种事情。不过,如果没有选择军人作为职业。我们根本就不会相遇吧?我也就罢了,你的性格完全不适合做军人
。虽然现在听到理由后觉得原来如此。不过想到至今为止居然都没有问过理由,我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乱来了一些呢。"
"有吗?反正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妨碍,知不知道也都一样吧,"
"你又在那里胡说八道,要想深刻地了解对方,一个很奏效的方法就是去了解这个人人格形成的场所--也就是家庭环境。
"
"噢,既然如此,你是在什么家庭长大的?为什么选择军人作为职业?"
用明显对副官的主张并无同感的口气,黑发男子如此询问。
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的莱拉十分狼狈,注意到十分狼狈的自己的滑稽之处后。她浮现出了讽刺的笑容。
距离那时已经过了十二年。按说也该到了可以笑着把那个当成回忆的年龄,可是在无意识中,她还在畏惧着那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