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罂粟(修改版)上——唐娜

作者:唐娜  录入:12-11

他下意识的用手指捏住浩泉的下巴,转过简浩泉的脸。这时候浩泉这才用眼角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没有挣扎和反抗,甚

至显得不为所动。看到他这股牛劲,邱寒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让一步,那毕竟只是个倔强的孩子,而且是他

喜欢的男孩。

“好吧,你是想我放过那个法国男孩儿?”已经看透简浩泉心思的邱寒问了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我也知道这不现实。”简浩泉还是很清楚,背叛或者逃亡的事实一旦成立,谁都救不了他们的命

。一个组织仍有它自身的规则。

“你知道就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变成不现实或者现实,只要我愿意。我想我有必要重新跟

你自我介绍一下。”

“先生……不用了,我都记起来了。”浩泉不争气的让邱寒听出了他声音里波动。

“是吗?”这点确实有点令邱寒意外,他相信研究中心给的药品没有问题,只要他不出现来刺激简浩泉的神经,简浩泉

应该不会记得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不为什么,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让我突然又想起那天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必须回答吗?”

“你觉得呢?”

“先生,我想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那么该轮到你来决定我的未来了。我早就把灵魂出卖

给你了,我当然没有资格再提要求。”

“不,你有,而且你的未来永远都是由你决定。”

浩泉不知道邱寒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心头疑问再多也敌不过恐惧感,他知道现在的他根本不能反抗,而且之前的

行为足以给他带来比死亡更恐怖的结局。在营地他不是没有见过那些人怎么对待敌人和背叛者的,想到那种侮辱,他有

点不寒而栗。那是一些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的东西。

邱寒也不想多和这个孩子争辩,因为这个孩子还是块圃玉,未经雕琢,什么都不明白。

他走到长沙发那里坐下,点一根烟,思索着怎么处理目前的僵局。

直到一根烟抽完邱寒都没有说一个字,这对浩泉无疑是个艰苦的过程,但是他必须忍耐。眼前这个男人给他再大的压迫

感,他都要扛下来,不能让邱寒小看了去。

“好吧,你来告诉我,你和那小子为什么要出逃,你们的部署,还有那两个死的人和你们的关系,他们可不是你们营地

的,如何联系的?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我想我有其他的方法让那小子说。”

“先生,艾利他好吗?”

一听到简浩泉开口就问及那个家伙的安危,邱寒一阵不爽。

但是他还是保持风度的回答,“你觉得他会好吗?他没有你运气好。”

“对不起,你的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注意一下你的口气!”

浩泉却不理隐怒的教父,他感觉精神上的极度疲惫袭击着自己,只想找个角落静静的休息,不想再想任何的事情。但是

这并不现实,他的对面坐着可以左右自己命运的人,他唯一的伙伴现在情况不明,而他那些所谓的理想和向往,现在都

不再重要了。自由也好,生命也好,对于一个心已经疲惫的人来说,都是徒劳的。

他现在的迷茫,让他一个人在仓皇中想逃走。

可是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到头来还是必须直面。

“简浩泉,记清楚,从今天开始你没有编号了,你现在给我休息,然后三天以后,我们在校场见。我有其他的任务安排

给你。如果任务完成得好,那你这次的出逃我可以重新考虑如何处理。不过,你最好不要再惦记那个家伙了。他能跨过

营地与其他中心的人联系,那就不是简单的问题了。我希望你是一无所知的。如果他的供词里你是同伙,有背叛的事实

,那你最好想好在校场会不会被我一枚子弹打死。”

邱寒是把话说得不能再绝了,可是给浩泉的信任却是极大的。

从他昨天晚上的判断来看,简浩泉并不认识那两个人,否则也不会调回枪口。

而且,对于浩泉本能的救他,他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现在对年轻的教父来说首先要弄清楚两件事情,一是那个叫艾利的人的来历和目的,二是简浩泉是怎么想起那天的事情

来的。

还有,就是,他真想再听一次浩泉弹琴。

浩泉也听出了邱寒话里暗含的信任,就像他们之间有种潜在的互相了解。浩泉一想到刚刚邱寒的口气,他只觉得活像个

土皇帝。

呵,邱寒可不就是个土皇帝么。

也许将要面对更多的未知和转折,可是见过邱寒以后,尤其是听了他最后的那段话,浩泉似乎轻松了不少。

这一觉才真叫睡得塌实。

5.2重新上路

其实用不了三天,第二天纪颜就已经查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里是越南,可不是美国,很多东西只要稍微有点非常手

段,是很容易办到的。

当然,第二天浩泉醒来的时候艾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他永远都不会再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任何

消息。那些互相扶持的日子已经成了过去,他们的逃亡也成了过去,而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背叛就是带来这样的结局,不

用猜简浩泉也知道艾利凶多吉少,他再也听不见那个明朗的声音说我喜欢你了。

事情不是当初判断的那么简单,最大的问题就是艾利的两个同党,他们在组织里的时间都超过五年,虽然不是精英但是

却有很长的资历,他们和艾利根本不算是同一个阶层的。艾利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一枚棋子,他们给艾利提供了组织的

一些资料包括这次北库进枪支的消息,他们只是想利用艾利和浩泉两个人出逃来转移注意力,以达到窃取这批枪支的目

的。

而且这个计划意外的破产让他们隐藏了在营地的内应。

那应该是一批人而不是一个人。

这个结果教父很不满意,他也知道东南亚是个混乱的地方,人性非常裸露凶狠,所以不好管理也是自然的。贫穷所能引

起的恐慌不压于瘟疫和战争。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能切如到组织的内部这么多年才做手脚。他甚至有预感,这只是

个开始。

在武力不能解决的范围内就必须使用智慧,这个时候年轻的教父比任何人都冷静。

站在他办公室里的首领纪颜现在已经是一头的汗,冷气再怎么吹都让他无法从容不迫。而邱寒和商庆的沉默更是让他心

理上承受不住。他们这个时候正在等一个人,一个从尼泊尔赶过来的人。也就是森上的顶头上司,魏萧。

走廊里传来一阵沉重的军靴的声音,邱寒没有动,他知道魏萧来了。

“哥,我来了。”魏萧亲昵的对邱寒打招呼,完全忽略了整个屋子里的紧张气氛。

“坐,商庆给他泡杯茶。”邱寒冷冷的吩咐,让人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怒气像是迎面一把钢刀。但是来人却没有别人在

年轻的教父前的那种紧张和畏惧。他坐下来,双手自然的放在腿上,给人一种军人的自信。

“还是哥了解我,茶淡一点。对了,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哥,你在这边出的事情我也知道了,都是我疏忽了。”

“你也知道是你疏忽啊。”虽是责备,可是邱寒眼里全是笑。只有这个人能让他如此的生不起气来,因为这个人不仅是

信任的伙伴也不是可靠的手下,还是他的亲表弟。曾经一起经历过太多,邱寒不是对每个下属都一张冷脸的教父,对于

久别重逢,他也有一份喜悦。

“二少爷,请用茶。”商庆把瓷杯放在魏萧面前的矮几上。

“其实你不出这个事情我要清查了,最近香港那边动得厉害,要不是我老婆生孩子,我估计这个时候人就在香港了。”

魏萧喝着商庆递的茶,以拉家常的口气与邱寒说话。

“我这次本来就是为了香港的事情来的。看来,这中间还是有些牵连的。你别一门心思的生孩子,多留点心事给我做事

。”

“知道知道。那,什么时候出发,去那边。”

“现在香港负责的人是?”

“威廉•莫尔斯。”

“好吧,你调一批人和商庆先过去,要打点什么地方就听商庆的吩咐,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你就留在越南,把自己的

烂摊子给我收拾掉。”

“那你呢,哥?”

“我还要在这里处理点私事,三天以后到香港。”

“私事?商庆,哥什么时候开始有私事了,而且都不要你参加?”

“二少爷,这不是下属应该过问的事情。”商庆看了看邱寒,还是很礼貌的带过了简浩泉的问题。

邱寒瞪一眼口不择言的表弟,但并不说什么。同样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自己过得多么压抑,邱寒看到魏萧以后才

算明白个透彻。他能这么安心的蹲在家里生孩子么?

但是转念又想到那个有趣的简浩泉,他的微笑很快浮上嘴角。

三天日子是过得很快的,邱寒期待看一看这个孩子的培育成果。那眼神很不错,但是究竟肚子里存了几两货,还是要试

试才能下定论。邱寒觉得自己很长是时间没有这么期待与谁进行一场比试了。这个简浩泉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很遗憾,天公不作美,邱寒和简浩泉站在校场里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不过这里的天气就跟小女人的心一样,变得很快,当然无论如何,邱寒和浩泉都不会离开这里,他们要进行早就决定的

事情。

“很好,我喜欢准时的人。”说这句话的人居然是简浩泉,三天不见,这小子已经神采奕奕,简直让人不敢逼视。

“能让你喜欢是我的荣幸。那么,我们是先开始比试呢,还是先讨论问题呢。”

“比试吧,这个天气不适合站在雨里说话。”

“爽快。去选枪吧。”

“不用选,我用你的枪。”

听到简浩泉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年轻的教父反而笑了出来,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的性格了。原来简浩泉还有这么英姿飒

爽的风貌,以前那个看似礼貌低调的男孩早就脱胎换骨了,也许不应该后悔把他放在营地训练。让他自己挖掘自己的实

力,无疑让这个小男孩拥有了自信和坚韧。

邱寒从衬衫和皮带间抽出别着的枪,扔给了一丈之外的浩泉。

而他自己却从右腿裤脚里抽出一把袖珍炮似的“沙漠之鹰”。

“好的猎人通常不会只带一把枪。”他笑着对浩泉解释。

“那我先开始了。”

话音刚落,浩泉就迅速走到尺码线上,平举右臂,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他甚至没有试枪,子弹推进膛里,压下扳机

,靶心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姿势,又准又狠。邱寒冷眼瞧着,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第二枪和第三枪都是快速和精准的。

然后浩泉换了左手,同样是优美的姿势。他稍微瞄准,托起手腕射击。

邱寒没有想到这个小子这么有勇气,竟然和他比赛的时候用两只手。一个极好的枪手是不可能两只手一样有用的,总会

有一边更加擅长。但是简浩泉知道这个地方训练的人不是参加射击比赛,他们是用来杀人和自保的。那最重要的就是速

度、准确度和左右兼备。

“很好,五发可以了。接下来,我来挑战一下。”

“你那支枪可不是用来打靶子的。”浩泉退掉子弹,把邱寒的枪还给他。

“只要是枪,那就都不是用来打靶子的。只要能射击目标就可以了。”

简浩泉期待着这个年轻的教父让他大开眼界,他知道邱寒一身本领绝对不压于他。那天夜里的那次漂亮的射击,无论是

判断力还是敏捷度都令人瞠目结舌。

邱寒的衬衫已经被大雨淋透,他毫不介意。

可是这个时候浩泉看到了他的胸肌稍微的收紧,就那么一瞬间,子弹已经出膛。而这个时候的教父并没有停下来,他迅

速后退五十码,边退边开枪,然后再退再开枪。动作一气呵成,简直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停顿。等浩泉回头去看靶子的时

候,那个暗红的枪靶早就倒了,子弹射击在后面的水泥墙上,有清晰的黑眼。

而令他吃惊的是,除了最初打到靶子的那一枪,其他四枪只有射出两个眼。

他匆忙的跑过去查看,果然是,三枪重叠在同一个位置,而稍微有点偏差的那个应该是最后一枪。墙壁上还隐约有子弹

爆破的余热。简浩泉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在一千码左右的地方射击,误差不足两英寸。他自己那点微薄的伎俩,简直不够

看。

“怎么,确认清楚了。我可没有放空枪。”

“先生的枪法确实厉害?”

“这个时候叫我‘先生’了?呵,只有你和我的时候,我允许你叫我邱寒。”

“我们之间不需要套什么近乎。”

“哈,你以为我要和你套什么近乎?我今天没有一枪杀了你,那是因为那个叫艾利的家伙没有把你牵扯进来。他可不是

你单纯以为的朋友,他的朋友在做些什么,你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因为他们都做不了了……”

“是,你很聪明,我喜欢。现在,我们谈谈关于逃亡的惩罚怎么样?”

“随便。”

“你在我的地方,最好还是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对不起,先生。”

“很好,中国人不是有句话么,孺子可教。你算得上,现在的任务,你听清楚,回去收拾东西,我们晚上七点出发去香

港。你准备齐全东西,防身的和用得上的那些器械,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我们?”

“对,就我和你。所以,你也可以好好想想这个任务的价值。”

“可是,就我和你……”

邱寒用眼神打断简浩泉的话,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回过头,隔着大雨轻轻的说:“我相信你的实力,也认同你的忠

诚。你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过放心,我很快都会教会你的。”

这声音简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浩泉站在雨里静静的听着,是的,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对他没有过伤

害的心思也没有所谓的背叛,自己只是很迷茫。迷茫这一生还能做什么有价值的事情,目标和抱负。那些从幼稚园就听

老师将的理想和抱负,如今却如幻影一般。

又怎么能不让浩泉迷惑呢?

也许在邱寒眼里是这个孩子青春期的迷惑,可是浩泉心里再明白不过,他一辈子都不会比现在更加迷茫和不知所措。

就要离开越南了,这个地方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立马变得陌生起来。

邱寒刚刚回到住处准备洗澡更衣,却看见商庆站在门口。

“怎么了,这是?”

“小寒,你怎么能和那个没有通过测试的小毛头一起行动,我绝对不放心。”

“师傅,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的能力你信不过?”

邱寒靠在门边,眼睛离商庆的只有一寸不足的距离,看到商庆瞳孔里的慌乱和失落,他一瞬间有些难过。这个男人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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