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报警器呢?”祁宏记得,他在门窗上都安装了报警器的。
“就算我接到报警也没用。那时候,我也被缠上了。”
“什么?”夏凌歌猛地站起来,瞪着黑楚文。
黑楚文笑笑,把在警察局解剖室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完以后,夏凌歌有点乱了。
“警察局煞气那么重,你们局长也是阳火极盛又有纯正的正气护身,怎么会被怨灵算计?”
黑楚文点点头,说:“这事我也纳闷,不过付局会遇上它们,很可能只是一个巧合。若不是他一身的浩然正气早就被杀
了,我当时也没想太多,还是刘法医的魂魄告诉我这是一个圈套,再加上你给我的电话,我就明白,它们真正的目的是
祁律师。”说着,黑楚文把话锋转到祁宏那边,继续道:“等我赶到的时候,你的魂魄已经被拘走了。这种禁术很特别
,只有施术者和被他拘走的魂魄才能进去,不管我的能力有多大,连门都找不着。”
“那你是进去的?”祁宏好奇地问。
“这种禁术有很强大,不过。有一个缺口。只要里面的魂魄或者是施术者呼唤我,我才能找到进去的途经。那个想杀你
的人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才封闭了你的记忆,可能是你身上的桑树钉起到一种保护作用,也或者是那个人行动之间过于
匆忙,封印记忆并不成功,所以,你才能想起我。”
祁宏点点头,就催促着他们继续说下去。黑楚文似乎没打算隐瞒什么,就从第一个死者周万里一直说到了李笑卧室地下
的尸骨。祁宏听完后,一直没有说话,一旁的夏凌歌也是一头的雾水。
三个人沉默了能有十几分钟,祁宏突然问道:“你们怀疑谁?”
“李笑。但是,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光是那几具尸骨还不够。”黑楚文解释道。
“可我能确定是他,而且他还有个帮凶,就是苗兴元。别急,听我说完,你们刚才不是说那几具尸骨是一种让死者复生
的法术吗,那么,极有可能是李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或者是他可以在某个时候杀了自己,然后再利用这种法术让
自己复生。”
“说不过去,如果是李笑自己一手搞出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在他死之前做?还有,复生需要的容器呢,这种容器很特殊
,必须与李笑的气场相吻合。我们所谓的气场很复杂,这种东西解释不好,但是修习法术的人都明白。”夏凌歌坐在椅
子上懒散地态度对祁宏解释,不明白他一个半点灵力都没有的人,怎么会确定李笑是凶手。
祁宏放下杯子,面对夏凌歌道:“如果你们想要证据,也不难。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李笑这个人,他一辈子都在黑道
上混,那我就要问了,黑道上的兄弟们是否与他的气场相合?”
“当然,因为你们这种人常年厮混在一起,就算不和,时间久了也会受到影响。”夏凌歌有点不耐烦地说。
“好。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来假设一下吧。首先,李笑和苗兴元之间肯定有某种合作的关系,也许苗兴元也是李笑复生
术中的一颗棋子,我想,火飞帮的渔场肯定有问题,所以,他们的目标才会锁定我。”
“错了吧,要收渔场的也是你们三义会的老大宗云海,跟你斗有点说不过去。”夏凌歌看了一眼黑楚文,见他一直负责
当个听客,样子总是那么淡漠。
“你们想错了。火飞帮的渔场很大,可惜,他们不会养鱼,也不肯请懂行的人来养,所以渔场一直不赚钱。如果渔场有
个人来好好管理,绝对能赚大钱。所以,当时提出收购渔场的人,是我。而全权处理此事的人,也是我。他们盯上我,
很正常。”
黑楚文听到这里,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么说,当初提出要收了火飞帮渔场的人是你,这事有多人知道?”
祁宏笑了,道:“只有云海一个人知道。你们似乎一直以为李笑是因为渔场的事才要杀我,我可不这么认为。”
“哦?说来听听。”夏凌歌来了精神,笑眯眯地看着祁宏。
“刚才我问过你们关于气场的问题,就是说,我也是黑道上的人,我的气场与李笑的相合。”
“你说李笑把你当成了容器?”夏凌歌惊讶的问,不止是他,就连黑楚文也有些吃惊。
“对,就这样。你们想想,李笑在黑道上混了一辈子,无帮无派,说得好听点,各帮派都给他点面子。可他真有什么难
处的时候,还是要到处求人托关系。而他也非常熟悉黑道,那么,他要复生,他要带着几十年对黑道的了解和经验复生
去做什么?总不会去做一个商人或者是学者吧?”
“他依然在黑道上混!”夏凌歌明白了。
祁宏打了一个响指,确定了夏凌歌的猜测,随后又继续说道:“我们来想想,黑道上有权有势的人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
,帮派的老大他不能动,若是动了肯定会被发现,就算奈何不了他,他也会惹得一身骚。所以,年轻的副手们就成了他
的目标。不是我自夸,在黑道能成为帮派老大左右手的人,至今为止我是最年轻的一个。所以,李笑的目标就定在了我
身上,他急于杀我,是要在我身上复生!”
黑楚文没说话,不知道他是否赞同祁宏的分析,而夏凌歌就说:“你说的这些只是猜测,虽然我们不需要所谓的真凭实
据,可也要有一定的凭证才行。”
“这个简单。你们不是发现了尸骨吗,去查,去查查这些尸骨都是什么人。如果这些死者和李笑有关系,就代表我的猜
测是对的。如果没有,那就说明,我们很有可能还在被真正的幕后者玩在手心里。”
黑楚文点点头,倒是对他的这个提议非常的赞同。随后,就对夏凌歌说:“当时也没时间问你,贾武到底怎么了?”
“没了,我找不到他,我的寻踪鸟被九阴九阳炼魂阵废了,错失了最佳的时机。”
黑楚文疑惑万分,如果按照祁宏的推测来考虑问题,那李笑如此费尽心机,为什么跟在他身边的贾武毫无察觉?贾武信
佛,和李笑那种邪术简直就是天敌,更不可能与他同流合污。
刚刚想到这里,就听祁宏说:“我知道贾武在哪里。”
黑楚文和夏凌歌都诧异的看着他,只听他说:“刚才说漏了,贾武就在那个梦魇术里,我不是说那里有一个大镜子吗,
他在那面镜子里。我记得,当时苗兴元叫那面镜子‘反魂镜’,我听的非常清楚,当时救了我一次的人就是贾武。对了
,我还顺手把他用来打苗兴元的东西拿出来了。
黑楚文和夏凌歌探过头去,见祁宏手心里有一串佛珠。
黑楚文诧异,难道说贾武已经死了?这时候,他面前的祁宏一把握住他的手,非常郑重地说:“你曾经说我是诱饵,不
管怎么看,我现在都成了正餐。”
“真有见地。”夏凌歌偷笑。
祁宏压根没搭理夏凌歌,紧紧地握着黑楚文的手,说:“你说过,不会让我被吞掉,还记不记得?”
看着祁宏极为认真的样子,黑楚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把身子向后靠了靠,不成想祁宏紧跟着就贴了上去,
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说出让黑楚文差点吐血的话。
第二十章:祝诅术20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就是你的责任!”
黑楚文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苦笑着说:“祁律师,我好像一直在尽心尽力的保护你。”
祁宏放开了黑楚文的手,挺了挺腰板,一副不允许你反驳的态度说:“并不是尽心尽力吧,你把我弄昏就丢在家里不管
,要不是你同事的灵魂警告你,要不是夏凌歌提醒你,我怕是早就去见上帝了。”
“祁律师,咱们讲点理行不行。我还有其他事要办,不可能分分秒秒都守在你身边。”
祁宏稍稍露出点笑容出来,非常礼貌地说:“所以我可以忽略这一次。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如影相随。”
“难度很大。”黑楚文看着祁宏那有些高傲又温和的笑脸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难度不大我会找上你吗?我是相信你的能力才会这样说,请给我一点信誉和对自己的信心。”
夏凌歌早就忍的不行了,憋着笑问:“你说,说如影随形,那睡觉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洗澡怎么办?”
祁宏头也不转,微微转动眼眸看着夏凌歌微笑着问:“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能甩掉自己的影子吗?”
“噗。黑子,你认命吧,我是帮不上忙了。顺带说一句,这里祁律师不能再住了,得换个地方。”
一个头两个大!夏凌歌说的的确有道理,虽然说他不讨厌祁宏,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可时时刻刻都要在一起这就
另当别论了。看看他那种求人都不低头的态度,真搞不懂他是谁家跑出来的强盗先生。不过,祁宏这种有些无理的强势
表现,却能说明一件事。这位黑道的大律师,害怕了。
黑楚文无奈地笑着,不等他发表一点自己的意见,见祁宏掀了被子就下床,在衣柜里开始翻翻找找起来。不由的问道:
“你干什么?”
“去酒店住。”
“酒店?”
“当然。你没听见夏凌歌说的吗?”
“酒店并不安全。”
“至少比我的家安全。”
“黑子,祁律师可以到我家里去住。”
“你闭上嘴!祁律师,我建议你另外找个地方。”
“我的家不是很合适吗,不用花钱还有阵法保护。”
“没想到夏先生这么好心,需要付住宿费吗?”
“当然不用付钱,我非常欢迎你。”
“那多不好意思,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一些的。何况黑警官也要跟我一起去。”
“呦,黑子要是也去的话,那就要收钱了。”
“没问题,我来付钱,你随便开个价。”
“黑子的钱你也要付?我开多少都行?”
“当然。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好,那就一天二百吧。”
“都给我闭嘴!”半句都插不上嘴的黑楚文终于急了!把祁宏按坐在床上就气呼呼地说:“你们俩都把嘴闭上。祁律师
,酒店不能住,凌歌的家也不行,他家太偏僻了,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那就去你家住。”
“那就去你家住。”
夏凌歌和祁宏异口同声,一个笑的像看客,一个笑的像老实孩子。黑楚文更加的头疼,非常苦恼的看看面前这个貌似无
害的律师,突然有一种中了他们奸计的感觉。“不闹了不闹了,黑子,你的家最合适不过。再者说,你们也要在外面忙
着调查,回家的次数也不会多。我看就这么办了吧。”夏凌歌闹归闹,看到火候差不多的时候还是懂得节制的。
没办法了,黑楚文只好点头答应带祁宏回家。不过:“祁律师,你先跟凌歌走,我还要去警察局处理点事。”
夏凌歌和祁宏同时都诧异地看着黑楚文,这让他有点纳闷。不解地问:“你们俩看什么?”
“都说是如影随形了,你以为他会跟我走?”夏凌歌绝对是在挤兑黑楚文。
“我是你的责任,请不要推卸给别人。”
黑楚文心说:我忙着抓真凶,你们就忙着算计我。好,夏凌歌以后再收拾,至于祁宏……
黑楚文突然笑的无比温柔,还主动拎起了祁宏整理好的旅行包,说:“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吓!黑子的坏心眼来了,祁宏要倒霉!不玩了,赶快闪人!就在夏凌歌见势不妙要跑路的时候,黑楚文一个冷厉的呼唤
——夏凌歌!就让对方打了颤。回过头,夏凌歌一个笑脸就把自己满腔的友情都传递了过去,还问道:“楚文兄,你有
事?”
“你好像还有事没做完。”
“比如说?”
“别墅那边的挖掘工作完了吗?”
“那个啥,黑子,我吧,我操!你他妈的来真的啊。”眼见黑楚文一个灵火球朝自己弹过来把夏凌歌惊的一蹦就直接出
了卧室,嘴里对黑楚文骂骂咧咧的同时,飞速地向着那大门逃窜而去。
祁宏眨眨眼睛,当做什么都看见,乖乖地跟着黑楚文离开了家。
首先,黑楚文觉得有祁宏跟着自己的好处就是,有辆像样的车可以使用了。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悠闲地闭目养神,而
负责开车的祁宏就没这么轻松了。他本想问问黑楚文去警察局要做什么,可看见黑楚文那眉间的一点皱纹,突然不忍心
打扰他。他们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到了警察局的门口。
黑楚文一手打开车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说:“跟紧我,绝对不要离开的视线。”
“我可以发誓。”
黑楚文笑着下了车,祁宏紧随其后。
俩人刚刚走进院子里,黑楚文就知道出事了。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有救火车在?他正想着呢,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
来一个人,跑到他面前就说:“你总算回来了,快点吧,付局一直等着你呢。”
“哪里着火了?”黑楚文问道。
“解剖室,哎,刘法医没救出来,烧的没人型了。”
黑楚文心里一惊,拉着祁宏就匆匆地就朝楼门跑去。这时候,警察局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黑楚文把祁宏推进电梯以后
,就直接按下了解剖室所在的楼层。身边的祁宏见他紧张的样子,急切地问:“怎么了?”
“解剖室着火绝对不是事故,我担心李笑的尸体被毁。”
“如果真凶是李笑呢?他要在我身上还魂,他的尸体存在与否还有多大的关系?”
“你不懂,我需要在李笑的尸体上找出他魂魄的所在,上一次我没能召回他的魂魄。本来想今晚再试一次,结果就遇上
了被恶灵纠缠的事,再加上它们的目标是要杀了你,我就完全没了时间去详细调查李笑的尸体。”
听到这里,祁宏一把抓住黑楚文的手臂,就说:“你说今晚的事会不会一箭双雕?我想幕后者一定知道袭击你的那个东
西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才会说牵制你一个小时。然后他们利用这一个小时来对付我,而你得知它们的目的以后就匆匆离
开了解剖室。接下来,它们利用你搭救我的时间再烧一把火,毁去李笑的尸体,让你无证可查。”
电梯门打开了,黑楚文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看来我被对手玩的昏头转向啊。”
祁宏有些不解的看着黑楚文脸上意义不明的笑容,总觉得那种笑容有着刺骨的冷诡异的寒,祁宏下意识地慢了一步,可
他的手却被黑楚文非常温柔的握住了。祁宏无法看透这样极端的黑楚文,见他头也不回,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很轻柔
地说:“别怕,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刚刚那心怯的不适感烟消云散,看着黑楚文算不得高大宽阔的背脊,觉得这人比谁都可靠。于是,他跟着他的脚步不再
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