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警方把他锁定为嫌疑人。那时候我刚进警察局还是白丁,跟在前辈身边查案,查来查去就发觉这个夏凌歌不是犯人
。不过,当时没人愿意听我这个白丁的意见,我也是年轻气盛,就陪着夏凌歌一起抓真凶。后来嘛,就成了朋友。”
关于自己与夏凌歌相识的过程,黑楚文可是半句谎话都没说,地地道道的大实话。他看着祁宏越发古怪地表情,就问:
“怎么,你怀疑我跟他合作骗你?”
“不是吗?今天我跟着那个人大半天的时间,怎么那么巧就能遇到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以前……”黑楚文打住话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怀疑论者,选择了沉默。但是,他知道,祁宏不
会允许他沉默。
“以前什么?”
“以前我就觉得你很擅长怀疑别人,事业病?”
“说的好像你认识我很久了。”
“是你给我的印象深刻而已。”
“是很深刻,每次见你都倒霉。”
黑楚文低下头偷笑,他知道祁宏倒霉的原因,但是这件事怪不得他,谁让当初某人粗心大意吞了他的阳血。
“你笑什么?”察觉到黑楚文有些奇怪的祁宏叱问,还追加了一句:“你还没说为什么会遇到我?”
“很简单。凌歌发现有人跟踪他,而他又没心情去查个究竟,就请我来帮忙。我也是刚到就发现饭店里有人吵吵闹闹,
刚好就在玻璃窗外面看见你了。都是熟人嘛,我当然要帮帮你。”
“然后就发现是我在跟踪夏凌歌?”说完,祁宏停下了脚步,冷眼看着黑楚文,又问:“你觉得,这些话我会相信吗?
”
这个人啊,怎么比一年前还要多疑了?黑楚文在心里这么琢磨着,却忽略了祁宏因为丢失记忆而变得与以往不同的原因
。他只是不想对他有所隐瞒,真是没有一句假话。
看着黑楚文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祁宏更纳闷了,心说:这人是不是脑子里少根筋?还是……
“去年的这个时候,夏凌歌在做什么?”
祁宏的这个问题还真让黑楚文吃了一惊,不过,表面上仍旧是很随意,他反问:“去年?为什么这么问?”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不愧是律师,总能抓住别人的弱点。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去年这个时侯夏凌歌在做什么,我不记得了。”
妈的,就知道他不会说老实话!祁宏心里痛骂了一句不说,也没给黑楚文什么好脸色看。在他看来,这个扫把星明显是
在装糊涂!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能在这个扫把星身上打开缺口,找出一年前失忆的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祁宏问道:“你以为夏凌歌是去了哪里?”
“到前面稍远一点的地方办事。”
“什么地方?”
“监狱。”
“探监?这个时侯?”
“具体的别问我,我已经为你出卖了朋友,我可不想把夏凌歌一次性都卖出去。”
“哈!言下之意,要分几次卖才划得来?”
“多少会留点吧,毕竟是朋友嘛。”
祁宏控制着脸部肌肉不要抽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说:“你这种人不做混蛋真可惜。”
“承蒙抬爱。”
可以狠狠在你那脸上来一拳吗?祁宏真的很想这么做!但是,他不是会动手的粗人,也实在不想跟黑楚文继续交谈下去
,这混蛋气人的水平真他妈的是登峰造极了,他怕会忍不住找兄弟过来做了这个扫把星,
祁宏气呼呼地一个人加快脚步朝前走,留下黑楚文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种暧昧不明又诡异的笑容,不多时,他就看不到
祁宏的背影了。他没有追,也没有喊,放任祁宏自己走出去。
大概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正在琢磨着如何把祁宏带走的时候,就听见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啊,见鬼。”
无奈地叹息,黑楚文不知道那位祁律师又出了什么状况,弄不好是又遇到什么倒霉事了,自己也免不了要挨一顿臭损。
黑楚文苦笑着抬腿就跑,那种速度,可丝毫看不出他哪里不情愿。
笔直的一条大道,路面干净平坦,月光也算得上是皎洁吧。这样的情况下,祁宏就能踩中地面上唯一的小坑。脚也崴了
,裤子也破了,手掌心的皮也被擦出血了。他坐在地上干脆不起来了!心里想着,我就说遇到他准没好事,钱包被偷,
被人误会是小偷,坐车车轮爆胎,这些还都不算,现在居然还摔的这么狼狈,是不是真的该考虑考虑做了那扫把星?
正在祁宏纠结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手分别揽住他的腰和腿,在他毫无反映的情况下,身体就,腾空了!
原来是赶过来的黑楚文抱起了他,在他惊愕又怒气冲天的瞪视下,事情的发展就朝着诡异的方向去了。
为什么要抱起来?还有,这家伙走路都没声音吗?怎么刚才一点都没听见?祁宏脑子里闪过N多问题,最后,他选择了其
中之一,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好。”
黑楚文很痛快地就放下了祁宏,扶着他站稳后,就说:“小心点。”
祁宏懒得搭理他,那只没受伤的脚迈出去,然后……
“啊!”
“噗嗤!”
“你在偷笑?”
“我在看你走路。”
“我跌倒了,你还笑?”
“我说过了,是在看你走路。”
对于自己再次跌倒的事实祁宏只能咬牙忍着,没办法啊,这里荒郊野外的去哪里找人帮忙?身边只有这个扫把星而已。
可接下来怎么办?这个问题让祁宏有点恼火。
黑楚文不言不语地蹲在他身边,不顾祁宏的反抗双手飞快地脱下他的鞋袜,一边咂嘴一边说:“都肿起来了,难怪不能
走路。祁律师,要不要我抱你去前面的监狱啊?”这几句话的话音刚落,黑楚文就以为听见了阵阵雷声,一阵恍惚的时
候,才发现,是祁宏的磨牙声。于是,笑着问:“祁律师,你有话要说?”
“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还适合去追人吗?”
“嗯,不大适合。”
“那你还说要抱着我去监狱?”
“你不进监狱了?”
“你才进监狱,乌鸦嘴!”
黑楚文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行,已经是扫把星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乌鸦嘴的称呼。不过,祁律师,你倒是
去还是不去?”
“我要回市区,我要去医院!”
某人很满意地一笑:“这就对了。”说着,就起身又把手伸出去,要把人抱起来。
“喂,你干什么?”
“抱你啊,你这脚怎么走路?”
“你可以扶着我。”
“别开玩笑,扶着你走回去,天都亮了。祁律师,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能抽出大把的时间陪你,我可不是温柔的美少年,
对你没那个耐心。”
祁宏恨不得一口咬死黑楚文,他被气的脸色苍白,一双本来很好看的眼睛里冒着熊熊怒火。但是,黑楚文一点都没想让
着他,还是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说:“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好歹我也是个警察,可不想死在黑道律师的手上。你就
在这里等着凌歌那辆计程车吧。我们后会有期,祁律师。”
看着黑楚文潇洒地转身就走,祁宏彻底懵了!这混蛋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肯定会依赖他帮忙是不是?妈的,要走就走
!
三分钟分钟过去了……
深夜里,通往乡村的道路上格外寂静,只能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郊外的风似乎比城市里大很多,吹的祁宏直打冷颤,
本想在地面上找个小树枝什么的用来当做拐杖,可低头一看,好多不知名的虫子爬过……
那个该死的计程车怎么还不回来!祁宏不愿再等了,吃力的站起来想要走路试试,结果,脚疼还是让他险些摔倒。
五分钟过去了……
肚子饿地叫起来没完,脚腕越来越疼,身上越来越冷,夜色越来越深。莫名的,祁宏突然又有几年前的那种孤独感,这
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孤独,就像是一块巨石死死地压在心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大道上,祁宏坐在地上咬咬牙,终于……
“扫把星,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回来!”
连续喊了能有七八分钟,也不见有人应声。祁宏这就更气了,他都在屋檐下低头了,那混蛋还真就一走了之了?妈的,
早知道宁肯在这里挨到天亮也不喊他。真是没出息,刚才为什么开口叫他?不就是因为扫把星替自己付了账单,陪着自
己一路追来,还说了和夏凌歌之间真假难辨的那点事,怎么就……
警察就是警察,混黑道的就是混黑道的,果然不论在哪里都是水火不容。自己也是真没出息,靠人不如靠己,就是一步
一步蹭到天亮,也要自己走回去!
当他咬着牙忍着痛,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说:“我背你。”
惊愕了,祁宏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会动。身后的人却走到他的身前,弯下腰来,又说:“来吧,我背你。”
已经无法思考黑楚文为什么会出现自己身后,看着黑楚文的背脊,祁宏一拳打在上面狠力地推开,倔强地又走了一步。
黑楚文笑笑,拉住他的手臂。
“滚,不用你帮忙。”
“刚才我去找了这个。”说着,黑楚文把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拿出来,又继续说道:“你以为我真能大半夜的能丢下你一
个人走吗?你以为当我是大力士,这么远的路我能一直抱着你走?我是想给你找个借力的东西撑一撑,咱们背一短路,
走几步,算是让我喘口气。”
祁宏不知道该说什么,拧着眉咬着牙低着头。
“我所了解的三义会律师可是个工作狂,你能接受自己卧床几个月不去工作吗?”
“你吓唬我啊?又不是骨折,那用得了几个月?”
“夸大了一点。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说着,黑楚文把树枝塞进祁宏的手里,又在他面前弯下腰:“上来吧,我陪
着你来的,就会陪着你回去。”
身后的人好半天没动静,最后还是伏在了黑楚文的背上。淡淡的月色下,黑楚文背着自己心爱的人走得很慢很慢。
第四十三章:黑 家 09
柔和的月光下,幽寂的道路上回响着黑楚文踏踏的脚步声,缓慢而又规律。
祁宏伏在黑楚文的背上仍旧是冷着脸不言不语,不知何时开始,从身下结实的背脊升腾起一股温暖的感觉,慢慢的渗进
了他的胸膛,脚上的疼也神奇的少了很多。一阵风吹来,有种气味清香扑鼻,祁宏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格外轻松。那阵风
撩起他额前的发,带着清凉而去。
风儿卷走了那股清香,也卷走了祁宏轻松的心情,莫名的,他有些失落。心理面那个空落落的地方隐隐作痛,他不知道
这是因为什么,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下意识看了黑楚文一眼,这个觉得陌生的肩膀让他的心无缘无故抽痛起来,鼻
子里酸酸的,眼睛里热热的,祁宏猛地把脸转到一边,认为自己肯定是神经错乱了。
祁宏不是什么时候都敏感的那种人,他对黑楚文的敌意是多次倒霉的结果所致,要说和黑楚文真正打了交道这还是第一
次。想想这一天发生的事,祁宏觉得,他没有必要帮助自己,从饭店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这个必要。至少换位思考的
话,自己绝对不会帮助他。
不知是那根神经错了位,祁宏突然有一种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疑问。这念头刚刚浮现在脑海中,就是一阵的恶寒!拜托
,可千万别是真的,他是警察,自己是混黑道的,这明显是门不当户不对。再者说,自己喜欢的是乖巧温顺的美少年,
可不是阴险又大只的条子,这扫把星要是真对自己什么不纯洁的想法,最好离他远点。
祁宏趴在黑楚文的背上胡思乱想,可黑楚文的思绪却非常的稳定而又懒散。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没有想,许久没有听见
祁宏的抱怨,他就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祁宏被说中的心事,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很有道理,不过,我劝你还是小睡一会。等我们进入市区,怕是天也亮了,你回家换衣服,再去医院,这至少就要用
掉两个小时,上班会迟到。我估计,你不愿意迟到。”
这家伙怎么这么了解自己?祁宏皱皱眉头,没好气地说:“不劳烦你操心了。”
“祁律师,你是我见过对工作最认真的人。”
“你在恭维我?”
“发自肺腑的。”
“听着可不像。”
“那是因为你后天养成了多疑的习惯。”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天生的?”
黑楚文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去对着祁宏微笑:“我看得出,你天性纯良。”
吓!原来他的笑容这么好看,见鬼,自己脸上怎么这么热?祁宏无言以对,装作要休息的样子趴在了黑楚文的背上,闭
了眼睛。失去一次看见黑楚文温柔神情的机会。
前面的路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黑楚文背着祁宏继续慢吞吞地走着,这种感觉很微妙,找不到可以用来形容的语言。曾
几何时,多少次被他冷眼相待,多少次看见他身边依偎着俊美少年,那时候的自己心里苦涩,却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他。
不知有多少次暗下决心要好好整治他一番,可现在。想着想着,黑楚文笑了,现在他就在自己的背上,倔强的家伙嘴上
不情愿,可他那手却始终牢牢地抓着自己。也许冥冥之中已经有了定数,自己放不开他,而他也逃不过自己。
看着前方的路,黑楚文心情大好,不知不觉哼唱起歌来……
那一年上上的签,我等着看它是否真的灵验
虔诚的心不改变,众人中我会是首选
男人有时蠢话连篇
几次有你处处留了颜面
我有几次心不在焉,将真话说得肤浅
我得承认,男人有时蠢话连篇
越是在意越是想不着边
男人总是蠢话连篇
留在身边讨厌没有又挂念
寂静的道路上,回荡着黑楚文富有磁性的低沉歌声。祁宏忍不住微微露出了笑容,拍打了一下黑楚文的背,说他是:“
蠢话连篇。”
虔诚的心不改变,众人中我会是首选……
夜路上,黑楚文继续哼唱着,背后的人踏踏实实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
夏凌歌隐去身形与气息,已经潜入了监狱内部。他利用一些时间到处参观了一番,这才前往黑楚言所在的牢房楼层。
门口仍旧有两个人把手着,夏凌歌没去在意,手掌在墙面上画出一个人形,口中默念咒语,便大大方方地穿墙而入。
监牢内,黑楚言躺在床上看似已经睡了。夏凌歌蹲在小床边上细看这个黑楚言,嗯嗯,不错,和黑楚文有七分相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