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紧嘴,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气愤的向外走去。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面具男的声音,“拖出去,三十鞭。”
我一下顿住,咬咬牙,要打我三十鞭吗?也好,打死我也比受辱强啊。
我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等着。
迎面走来两个侍从,越过我,架起身后趾高气扬的少女,拖着便走。
我转过身,不解的看着,不是,打我?
少女反应过来,着急的大叫:“爷,难道您要打我?为什么?翠儿哪里错了?翠儿只是帮您教训不听话的男宠,这也不对吗?”
面具男冷冷地道:“你既然知道他是沁馨公子,那就应该知道这个称谓对我有多么重要,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说完摆摆手,翠儿绝望的被拉下去了。
我僵硬的站在那里。
面具男摸摸怀中少年的腰,看向我,勾勾嘴角,温柔的道:
“馨儿,站在那里干嘛?快坐回去,”指指女席那边,“别累着了。”
我闷在那里,不动。
又要我坐女席?我又不是女人,耍我很好玩吗?
看我不动,面具男轻松的道:“不想坐过去吗?那好,通知下去,翠儿不用打三十大板了,她惹馨儿不快,直接杀了吧。”
“等等。”我着急的叫一声,气愤的看他一眼,然后拖着椅子,啪的一下放在女席上,气愤的坐下,垂着头,生闷气。
居然用别人的性命威胁我,怎么能做这样卑鄙的事?
一会儿后,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坐在旁边的少女冲我妩媚笑笑,慢慢倾过身来,身体若有似无的碰触我,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冲面而来。
我赶紧捂住鼻子,一手推开她,千忍万忍,可脂粉味却越来越浓,最终,我还是没忍住,张开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我立刻垂下脑袋,心里祈祷,完了,千万别再冷场了,已经够丢人了。
果然,周围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顶上传来面具男的声音,“艳儿,我的人是你能随便碰的吗?拖出去,抽四十鞭。”
我赶忙抬起头,“别……”
“馨儿,”他打断我的话,“你要是为她求情的话,鞭数加倍。”
我无奈的闭上嘴。
感觉他有点儿残忍,怎么可以随便打人,犯了错误,处罚一下不就行了?干嘛要打?
很快,少女被拖出去了,歌舞继续。
于是,没人敢理我了,我松一口气,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红衣少女舞出绚丽的舞姿,妖娆而魅惑。
突然“啪~”的一声,我抬起眼。
只见之前坐在面具男腿上的少年,狼狈的摔在地上,面具男冷冷的看着他,用锦帕擦了擦嘴,甩手扔掉。
“真恶心。”
少年浑身发抖,祈求的看着他,“爷,奴儿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不经您允许便碰您了,奴儿只是想讨您欢心,您饶过奴儿这一次吧。”
面具男摇摇头,“没有下次了。”指指下面的舞女,“舞跳得不错,这个少年,就赏给你们了。”
少女们欢呼一声,上前架起挣扎的少年,哄笑着抬走了。
我皱眉看着这一幕。
“馨儿。”
我抬眼看向面具男。
他弯弯嘴角,冲我招招手,“馨儿过来。”
我垂下眼,慢慢的走过去,步上台阶,站在他面前,认真的看着他,道:
“放了,刚刚的少年。”
“奥?”面具男轻笑一声,“馨儿,你在跟谁说话?是不是应该加个称呼?”
“教主。”
“不对。”面具男摇摇头,捏住我下巴,“馨儿,记住,从今以后,你要跟他们一样,叫我‘爷’。”摸摸我的脸,“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爷,放了刚刚的少年,那样太残忍。”
“残忍吗?”面具男疑惑的道:“让他尽享齐人之福,原来很残忍吗?”他轻笑一声,“馨儿还是那么善良呢,我已尽量不在你面前杀人了,你居然还是接受不了,那好吧,既然馨儿说放了他,那便放了他,但前提是……”他顿了顿。
见我看向他,他拍拍自己的腿,接着道“坐到这儿来,”指指自己的唇,“吻这儿。”然后放下手,“只要你做到,我便放了他。”
我咬咬牙,“你可说话算话?”
他点点头,敞开怀抱,等着我。
我深吸口气,慢慢坐到他腿上,被他一把搂住。
他开心的笑笑,嘟着唇,等着我。
我闭上眼,冲着他的嘴,把自己的唇送上去。
碰到他的唇时,他一下把我搂紧,按着我的头,深吻。
久久之后,他满足的放开我,叹息一声,“我的馨儿。”然后将头埋入我的脖颈。
一会儿后,他闷闷的道:“去告诉下面,放了那个少年,给他笔钱,把他送回原来的地方,”
“是。”底下传来恭敬的声音,一个侍从领命离开。
他招了招手,命众人全部退下,然后轻笑一声,“馨儿,可满意了?”
我推推他,想从他腿上下来。
他固执的搂紧我的腰,在我耳边轻轻的道:“怎么样?之前很尴尬吧?只要你以后不再忤逆我,我便会给你最高的地位,疼你,宠你,让你幸福一生,好不好?”
我摇摇头,叹口气,“不好,我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
第四十章:沉迷过去
我摇摇头,叹口气,“我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
他搂着我的手臂一僵,“馨儿,怎么会这么说?”
我慢慢的推开他,认真的看着他的眼。
“璧之前曾经告诉过我,说江湖上有个最有钱也很神秘的教派,叫炫情教,教主行踪隐密,没有人见过他,很有才华,擅长用毒,据说他以前是个侠客,不轻易伤人性命,但现在却变得残忍嗜杀,纵情声色,璧说他是因为失去了心爱的人才变成那样。
他从来不插手江湖之间的纷争,但是却在江湖上广为搜集摸样肖似的少男少女,收入教里。
璧曾万般警告过我,要我碰到与炫情教有关的事一定要避开,不要让他们看到我的容貌,当时我不解,现在我明白了。
我长得像你的爱人吧?所以你把我掳来,因为我是长得最像的替身,是不是?”
说完,我求证的看着他。
他僵硬着身体,拉下脸来,面无表情的看看我,突然轻笑一声,轻松的点点头。
“对,没想到你看起来傻傻的,小脑瓜儿还挺聪明。”
刮刮我鼻子,他收紧手臂,想要将我按到怀里,不解的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摇摇头。
“我并不聪明,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你之前只见过我一次,而且是去害我,做为敌人的立场。喂我服毒时,那么狠绝,没有丝毫犹豫,不可能现在就喜欢上我。之前看到的,底下的少男少女的摸样都很肖似,起初我以为他们长得像我,想了好久没想明白为什么,因为你没有喜欢我的理由,还爱不到那种程度。
刚刚看到你的眼神,想起璧之前说过的话,联系眼前的情景,我便明白了。你知道吗?刚刚你在吻我时,深情的叫着馨儿的名字,眼神却像是透过我看着别人。我虽然反应慢了点,但却并不迟钝,我不是傻子,这么多事实摆在眼前,想不明白都难,所以,我得出结论,你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说完后,我手臂用力,想将被他按到怀里的身体脱出来,没成功。
我把手转到身后,去掰他的手。
他手臂有如铁钳一般,紧紧禁锢着我的腰,任我怎么掰也掰不开。
他一边搂紧我,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慢慢的道:
“对,当初我刚见到你时,便觉着你跟馨儿长得真像,就像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甚至比她还要美,但是,我不喜欢男人,何况要击败萧沉璧这是最简便的方法,我不愿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毅然给你下了毒。
但回来之后,我却总是梦见你。梦见你浑身湿淋淋的,发抖的绑在墙上,梦见你寒毒发作时,冷得蜷缩在地上的样子,馨儿就站在一边看着,露出心痛的表情,然后谴责的看着我。于是,我想,这可能是馨儿的意思,要我好好照顾你,让你来代替她,所以,知道你没死的消息,我便亲自把你带了回来。”
我一直低着头,终于将他的手指掰开,撑起身体,胳膊撑着他的肩,防止他靠过来,然后不解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对付璧,他跟你有仇吗?我不认为他会做出什么错误的事,一定有原因的,也许是误会,你为了击垮他,连无辜的性命也要牺牲吗?”
他摇摇头,“这个你不用管,我不会告诉你的,况且你也没必要知道,你只要安心的做我的馨儿就行。”
我摇摇头,“我不是馨儿,我有名字,我是果儿。”
他肯定的道:“我说是你就是。”
我无语的看着他,这是专制,这是独裁,这是强迫,你说是我就是的话,我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要是你说我是皇子,那我就是皇帝的儿子吗?
我继续摇头。
他用手掰住我的脸,阻止我的摇动,疑惑的道:
“做我的馨儿不好吗?为什么你这么固执,刚刚的那些人,他们想要我的宠爱都得不到,而你却对我的宠溺无动于衷?我可以为了你将所有的宠侍都遣散,不杀他们,分发给他们钱,让他们回家,独宠你一个。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即使是皇宫大内的禁物,我也会为你得来,不论是钱买得到还是买不到的,只要你想要我便给你。我会把你宠到天上,所以……”
他看看我,然后慢慢的将头埋入我的脖颈,闷闷的,叹息一声道:
“馨儿,不要离开我。”
我垂下眼,觉着他有点儿可怜。
是怎样的深情,才会使他变成这样啊!至今这么执着,只为找回曾经的爱恋,不惜欺骗自己,把别人当成自己所爱的人,活在过去之中。
我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背。
“我知道,你很爱馨儿,对她用情至深。但是,虽然残忍了点儿,我还是要说,馨儿已经死了,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你要面对现实,不能总活在过去的感情之中而放纵自己,所以,别再折磨自己了。”
叹口气,我摸摸眼睛,唉!感动啊,有点儿想哭,第一次安慰人呢,不知管不管用。
是不是应该加一句,‘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呢?
面具男慢慢的抬起头,无助的看着我,眼神像个孩子。
他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眼神飘渺。
“馨儿,你不要走,好不好?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痴迷的看着我。
我垂下眼,唉!他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
我摇摇头,抓住他的手臂。
“我不是馨儿,你看清楚,我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忘记她吧,从新开始,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一定有爱着你的人在等着你,不要再沉迷于过去了。”
听了我的话,他眼神渐渐清明,皱眉放开了捧着我脸的手。
我一下跳起来,离他远远的站着。
他抿紧唇,目光复杂的看着我,然后摇摇头,轻笑一声。
“呵,你根本就不懂,我跟馨儿之间的事,也根本就不明白,我们的感情有多深,所以,小孩儿就应乖乖的听话,不要乱猜,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不要管。”
说完拍拍衣摆,站起身来,步下台阶,走到门口时,他对门外的胖瘦二人道:
“馨儿累了,带他回去休息,不经我的允许,不许他离开房间。”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看着他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时,我垂下头,叹一口气。
他有怎样的故事呢?是不是很凄惨啊!
我摇摇头,跟着随后进门的胖瘦二人离开。
回到那个大得恐怖的灰色调房间,外面已经夕阳西下,屋内点着数枚蜡烛。
我关上房门,将周围的蜡烛吹灭,独留桌上的一盏。
脱掉外袍,独留里衣,然后坐到桌边,趴在桌沿,伸出手指,挑蜡油玩儿。
唉!也不知道狐狸和璧他们怎么样了,跟面具男说的话又让我想起了他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我?要是璧知道他当初千叮咛万嘱咐要我远离的人,现在就在我身边,而且还把我掳了来,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会满脸黑线吧,然后无奈的摸摸我的头,再把我温柔的搂到怀里。
狐狸呢?知道后一定会痛心疾首的看着我,然后问我有没有被占便宜,接着会邪气的对我说,‘没事,我来为果儿清理干净。’之后二话不说的吻下来。
我嗤笑一声,弯起嘴角,呵~,色狐狸。
不自觉的拍拍桌子,我一顿,咦?想他们干嘛?他们都不要我了,干嘛要去想。
我甩甩头,嗯,不想不想,想点别的。
我动动胳膊,调整调整位置,换个舒服的姿势,眯起眼,接着想。
嗯~,不知如意怎么样了,那个青年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他性子那么直,不会又说错什么话,惹青年生气吧?
之前,被掳走时,我一急便让青年去找哥哥的话,也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了,不知青年告诉他了没有。
如果告诉了慕容浩锦,他一定会很快赶来吧?不知要怎么面对他?
我闭上眼,叹口气,脑子好累,今天思考的问题,比我穿越以来思考的加起来还要多。
慢慢的,我闭着眼,缓缓陷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移动几步,然后被小心的放入床里,盖上暖暖的锦被。
我翻个身,迷糊的蹭蹭,嗯,还是床上舒服啊!趴在桌上时不觉得怎么,现在一沾床,才觉着,真累啊!
勾起唇,我慢慢睡了过去。
感觉脸上温温的触感,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我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闭着眼,不动。
耳边的叹息声,我听的出,是面具男。
刚刚是他把我抱到床上的吧,他怎么还没走?
我僵硬着身体,紧紧的闭着眼。
感觉他的手缓缓的摸着我的脸,静静的坐在床边,很久很久。
久到我快要坚持不住而睁开眼时,他叹息一声,俯身亲亲我的唇,为我掖紧被角,终于起身离开。
我松一口气,好险,还好他没做什么,要不然我还真反抗不了。
躺了一会儿,估计面具男已走远,我爬起身来,摸到门口,把门卡卡死,检查一遍。
确定放心后,才舒服的钻到被中,暖暖的睡去。
第四十一章:吹箫事件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我站在面具男的寝室外,犹豫。
胖瘦二人说,面具男召见我,让我进去见他,但是,大晚上的,他找我干嘛?
我立竹竿似的树在那儿,踌躇。
今天一天,我被困在那个大大的空旷的房中,百无聊赖,闷得长毛。
我将房中一切能动能搬的小东西全部把玩了一遍。
来之前,还被逼着喝掉了一碗昨天的那种芙蓉燕窝粥,喝得我很痛苦。
为啥?粥并不难喝,而且还有一股浓浓的药香,但是,它的颜色却让人不敢恭维。
是一种暗暗的红色,如血一般。
昨天喝得太急,没注意,今天是亲眼盯着它,一口一口喝下去的。
胖瘦二人就在一边紧紧盯着我,那表情,就像我喝他们的血,比我还痛苦,却坚决的要我喝得干干净净,就差没让我舔碗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