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流急速窜向下部,连脑袋被砸那一下都忘了疼,满脑子均在叫嚣着欲望。
实在太真他妈舒服了,他不是没玩过男人,只是以往玩的,不是投怀送抱的男孩,便是帝都里明码标价的少爷。那些人
个个久经风月,情事之中未免多了些风尘气,多了些若有若无的表演性质,尽管能把自己伺候舒服,可却没一个能如这
个叫周子璋的男人一样,仅仅只是进入,快感便如点燃了一般,舒服得令人飘飘欲仙。再看身下那人颤抖惨叫,肌肤上
遍是自己弄出来的青紫伤痕,一种肆虐的冲动便令整个过程变得愈加销 魂夺魄,愈加令人欲罢不能。霍斯予脑袋一热,
心里模糊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世界上有人明知这是犯罪,还会忍不住去做,原来这确实能让人爽上天,比嫖不知要爽
多少倍了。他埋下头,也管不了那人是初次,受不住他的力道,只管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周子璋的梦魇,对霍斯予来说,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销 魂经验,以至事后张志民问起,一向不屑于讨论这种底下话题的
霍五少,也忍不住面露微笑,惜墨如金地说了两个字:“极品。”
确实是极品,不然,霍五少也不会不吝精力,在那具身体上埋头忘我干了好几个小时,变换不同的体位,尝试不同的姿
势,如痴如醉,欲仙欲死。等到他总算从这种酣畅淋漓的欲望中得到满足,鸣金收兵,他才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变亮,
即便是体力过人,自己踩到地毯上的脚,也有些发软。
他从那具身体上下来,径直走进在包间附带的沐浴间,仔细冲洗了身体,穿上壁橱内备用的衣服。这是他在帝都长期的
包间,不只一次点人在这里陪夜,因此所有用品都一应俱全。等他洗漱完毕刮好胡子,穿上英格兰手工西服,镜子里,
赫然又是那位风度翩翩,少年老成的霍五少。他满意地在嘴角勾上一个小幅度,打开手机,这才发现里面十数个未接电
话。霍斯予稍稍翻阅,删除部分不重要的电话之后,发现自己堂哥霍斯勉的来电也赫然在上。霍斯予看了看时间,七点
零五,霍斯勉长年早起,保持了部队出身的孩子良好的生活作息。他略一迟疑,回拨了那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与霍斯勉交谈数句之后,霍斯予脸色厌烦地收了线。家里人出了点状况,他必须立即赶去处理。迈出门
时霍斯予回头瞧了沙发上被自己做昏过去的人一眼,顿觉那一身细皮嫩肉布满青紫,伤痕累累,自己下手怕是有些重了
。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为这件事善后,他出了门,招手让一直在边上等着的保镖把帝都经理找来,从皮夹子里掏出所有
现金,也没瞧清楚多少,给了那个经理,嘱咐他带里面那个人去看医生。
“五少,这个,您头上的伤呢?”经理小心地问。
霍斯予还没回答,电话又响了,这回不是霍斯勉,却是闯祸的那人哭喊着要自己赶紧过去救命,他没耐烦理那经理,边
踏出帝都便随口道:“我不要紧,你替我打发里面那个人,要钱要东西你就看着数给,回来找财务报账就行。”
霍五少这句话模棱两可,帝都经理揣摩了半天,只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打发走里面那个男人。他在这种娱乐场所
工作多年,早看惯了这种有钱人玩完人扔钱拍屁股就走的戏码,心里也不当一回事。哪知道打开包房门一看,才知道这
回有些出格,被霍五少玩了一晚上的年轻男子早已昏迷不醒,身上也不知怎么弄的遍体鳞伤,尤其两腿之间,一片血肉
模糊,惨不忍睹。再摸那人身上,热得烫手,呼吸也微弱到几不可闻。
经理吓了一跳,他可不愿在帝都出人命官司,赶紧找了两个保安把人抬了出去,弄到与帝都经常合作的一家小诊所里。
小诊所医生一检查,说是肛门严重撕裂,身体多处软骨挫伤瘀伤,下身出血严重,可能要手术缝合。那医生长年与帝都
的少爷公主打交道,对这种隐秘部位的伤早已见怪不怪,一面熟练打针消毒止血,一面对把他送来的帝都保安说:“这
孩子新来的?你怎么也不罩着点,一来就让他接那么狠的客人?这一下,没个十天半月,可下不了床。”
保安苦笑道:“什么呀,自己撞枪口上的笨鸟。”
“哪个客人有施虐的嗜好?你们不是不欢迎这样的客人吗?”
“这个我们可拒绝不了。”保安悄悄地手掌,比了个“五”字,压低声音说:“这位爷,我们敢劝吗?只能怪这孩子自
己倒霉。”
医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麻利地指挥护士拿纱布沾了碘酒为床上那人擦洗伤口,床上的男人即便在昏迷中,也疼
得“哧”了一声。
医生同情地瞧了他一眼,刷刷地写下处方,边写边说:“那位,不是不好这个的吗?上回我还听说,你们那的少爷公主
,都争着要去他那个房间。”
“谁知道呢?”保安摇头笑着说:“有钱人,突然想变花样玩了,也难说。”
霍斯予留下来那叠钱也超不出四千,他大少爷出门,哪里会到需要用现金的地方消费?那点钱还是临来帝都,张志民怕
他没带钱给少爷公主们小费,从自己皮夹子里掏了塞给他的。经理一转手给了送周子璋上诊所的两名保安,那两名保安
一合计,反正连霍五少本人也弄不清自己掏出的钱有多少,不如两人扣下一部分,只留一点给那人做医药费得了。于是
他们一人留了一千,剩下一千五不到放在小诊所交了所谓的住院押金。帝都经理本来想着第二天该去小诊所看望那个年
轻人,顺便传达一下霍五少要“打发”他的意思,哪知道第二天帝都里发现藏酒少了瓶2000年的Chardonnay Colombard
,这个酒不算珍贵,可自己管辖之下出这种内贼,老板追究下来难辞其咎,于是忙着调监控录像,审查员工,事情一多
,便把那被欺凌得体无完肤的周子璋忘在小诊所里。
第 5 章
也是草根小民命够贱,这么重的伤,只昏迷了两天,周子璋便醒了过来。他一醒来,就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野鸡病房内角
落里,下午四点半的阳光透过墙壁上的高窗照进来,在脚边的铁床框上投射出温暖而斑驳的日影。
周子璋从小穷惯了,对医院又有心理阴影,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能不上医院便不上医院,因而长到二十五岁,却从来
没有住院的经验,因而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自己可能身处一处病房。
他勉强睁开肿得高高的眼皮,瞧着四周一片简陋的白。床边挂着白色布帘,透过布帘缝隙,可以看到一个医生模样的人
正无精打采给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男人听诊,再往后看,墙边一溜坐着几个呵欠连天的候诊的男女,脸色都苍白如鬼
,嘴唇猩红得像偷吃了死孩子,穿的衣裳不是破个洞就是露肉,要不就是窄到严重阻碍身体转动,反正,全是周子璋在
路上见着了都不敢多看的款。
周子璋盯着才从手腕上插着的输液管,茫然想自己为什么来到医院?他刚刚苏醒过来的脑袋有些空白,一时间觉得喉咙
很干,瞥见床头柜上有放着暖瓶瓷杯,便想起来给自己倒杯水,那只稍微一动,全身即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有些疑惑
,过惯了的节俭日子从来不敢生这么重的病,因为病不起,也耗不起。他试着伸长手臂,牵动身后密处的刺痛,禁不住
唉哟一声,突然之间,那晚上不堪的回忆全涌了上来。
霎时间,令他羞愤欲死,痛苦不堪。
事情的缘起,其实只因为一把怒火。周子璋很少生气,但那天晚上却着魔了一样怒气冲天。原因很简单,一起来S市的小
同乡许亚芬被这座大城市里一个名叫王朝铭的纨绔子弟玩弄了,还不慎怀孕。
这件事其实没多大,都市节奏什么都快,男女关系就如快餐店里的速食搭配,各有各爽,女方肚子里那点后遗症,充其
量不过是意外而已,跟责任没多大关系,跟道德更加扯不上边。
问题是周子璋不这么想。许亚芬对他来说就如邻家小妹一般,从小认识,相互作为参照系一样慢慢长大。像周子璋这样
文科思维的男人,待邻家妹妹总有些不同,心底深处总有一个位置留给这位妹妹。因为他认为,正是那女孩见证了他童
年的纯真和无忧无虑,用清澈无垢的眼神注视他的成长和变化。这个女孩的存在,似乎也暗示着随时返家的可能,特别
是单身一人来到S市求学后,周子璋心底那些虚无缥缈的乡愁,要靠着与这位妹妹的关联而固定下来,落到令人心安的实
处。
现在,犹如爱护纯洁的童年记忆一样爱护着的妹妹,竟然被一个男人强暴怀孕,那王八蛋还打算推卸责任,不了了之,
这件事如果搁别人身上,那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轶闻,但搁在妹妹身上,那便成了一件无法忍受的丑事。因为那个纨绔
子弟玷污的不仅是女孩的身体,还有周子璋死死维护着的,关于纯洁的童年那些美好的怀想,以及遥远却温馨,挥之不
去的记忆。
如果他足够冷静,就能发现他心目中的小妹妹许亚芬,在整件事情中的态度暧昧,与其说想要王朝铭负责,不如说不甘
心白白便宜了这个臭男人。女孩跑过来在他面前哭啼一阵,嚎闹一阵,三言两语轻易撩拨得周子璋急怒攻心,问了王朝
铭可能在的帝都位置,便这么风风火火闯了过来,由此遇到他生命中前所未有的折辱和磨难。
在此之前,他真的不知道,原来男人被侮辱被强 暴,滋味竟然如此生不如死。
那个高大的坏男人如何殴打施虐,如何施暴,如何令他羞愤欲死,痛不欲生,一桩桩一幕幕,全是令周子璋胆战心寒,
不堪回首的回忆。那场来自同性的殴打和侵犯,绝对无法因为自己是个男人,就能当被狗咬了一口那么简单。因为随着
那个男人丑陋的生殖器插入体内的,仿佛还伴随一种恶心而粘滑的肮脏之物,霎时间令周子璋感觉自己如同整个人没入
沼泽,每个毛孔都布上黏液般的污秽,无论怎么冲洗,都无法获得原有的洁净。
周子璋一时间悲愤涌上,难以制止地颤抖着身子,抱着自己的头龟缩进被子里呜咽出声,满心悲恸,需要某种压榨心脏
里力气才能痛哭出来。
他不是一个相信眼泪的人,八岁就成了孤儿的他比谁都清楚,这社会从不相信弱者的眼泪,也从不怜悯弱者所遭受的不
公,哭泣没有意义。
但人到了临界点,能哭出来,其实是种福气,哭完了,该活下去,还得好好活。
他哭着哭着,慢慢止住眼泪,近乎本能地开始想些实际问题,自己到底在这躺了多久?医疗费付了吗?看这里条件简陋
,也不是什么大医院,收费应该不会贵吧?这几天没回学校,可有人找过自己,如果万一有什么事错过了可就麻烦。一
想起这个,他也顾不上哭了,掀开被子胡乱擦擦眼泪,唤了声:“请,请问……”
隔着个布帘,那边看诊的医生不为所动,护士忙忙碌碌,也没人搭理。周子璋不甘心,提高嗓门喊了句:“护士,护士
小姐……”
“吵吵什么!”门帘一下被撩起,一个皮肤白皙的护士带着这个都市女人惯有的骄傲和凶悍冲他嚷:“醒了就是退烧了
,退烧了就算快好了,安静点,没看见医生正忙着吗?”
周子璋怏怏地躺回去,触动伤口,又哧了一声。大概他实在皮相干净,那护士打量了两眼,终于抽空走过来没好气地拎
起温瓶倒了杯水给他,嘴里却骂骂咧咧:“给,喝吧。这几天只能吃流食了,没办法,谁让你伤在那种地方。”她瞪着
周子璋,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嘟囔:“真是,好眉好眼却正经生意不做,非要做那种营生。”
周子璋又羞又怒,却不好真的跟女人吵架,他吃力地支起半身,端起那杯水,却忽然悲从心来,这算什么?自己千方百
计,用了多少心血才考上F大的历史系研究生,终于步入向往已久的知识殿堂,却竟然遭遇这么不堪的事情,完了落下一
身伤痛,还要被人这么奚落。
他心里一激愤,手就颤抖,一杯水眼看着拿不稳。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托住那个杯子,好心帮他凑到唇边,
周子璋饮了一口,说了声:“谢谢。”这才注意到,那托着杯子的手肥白短胖,十个指甲倒是涂了密密的黑色指甲油,
乍眼一看倒像涂满了干涸的血。
周子璋吓了一跳,立即抬起头,却撞见一张笑眯眯的男孩的脸,脸上倒是素净,没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左耳打了
五个耳洞,鼻翼端有亮晶晶的鼻钉,顾盼之间,倒也明眸善睐,不尽风流,不用多猜,肯定是帝都的少爷。
周子璋从来没接触过这种职业的人,不知道怎么应对,想了想,又说了声:“谢谢。”
“哥哥真是客气,”那男孩扑哧一笑,一张嘴,一口软绵绵的吴音侬语,煞是柔媚动听,周子璋还是第一次听男孩说话
如此媚态横生,心里有些排斥,却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勉强一笑,说:“也没有。”
“哥哥还要喝水吗?”
“不用了。”
“那肚饿了没?这里附近有卖很好吃的鸭血粉丝汤,我帮你买吧?”男孩殷勤地眨着眼。
周子璋正要谢绝,却听边上的护士冷冷地说:“鸭血汤?想得倒挺美,他吃不了,一直到伤口愈合前都只能吃点清粥小
菜,不然排泄够他受的。肝门撕裂,还是要手术缝合的!”
周子璋白了脸,他身上那个隐秘的伤处,就被这位护士如此毫无遮拦地抖出来,犹如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干净衣裳,他
额头上渐渐冷汗涔涔,那男孩惯于察言观色,立刻说:“那我去给你买粥。”
周子璋心中羞愤难当,也没精神琢磨这个男孩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上心,只得说:“谢谢你,太麻烦,不用了。”
那男孩仿佛叹了口气,在他床头坐下,扭扭捏捏地说:“哥哥呀,那一天,其实我都看见了。”
周子璋心里一跳,勉强笑说:“你,你看见什么?”
“看到,”他犹豫了一下,轻轻说:“五少,那么对你。”
周子璋浑身止不住颤抖,别过脸去,咬着嘴唇不出声。
“我知道你不好受,那天,其实该轮到我的。”那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跟着经理进去,但五少没看上我。”
周子璋心里翻腾得厉害,半响才哑声说:“不,不关你的事。”
“可我就是觉得很抱歉啊,”男孩微微嘟嘴说:“你本来就不算我们那的,这简直,简直是强……”
“是强暴。”周子璋苍白着脸,咬牙说完这个词,忽然抬起眼,死死盯住那个男孩,颤声说:“你,你能证明这些,你
是人证,帮我,我,我要告那个畜生!”
“千万不要!”那男孩吓得大叫一声,摆手说:“你疯了,要死也别拉上我垫背!”
周子璋自知强人所难,但心里头这口冤屈怎么也吞不下,红了眼睛,手抖个不停。那男孩又叹了口气,安抚地拍拍他的
肩膀,柔声劝慰说:“就算你能告到又怎么样?霍五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斗不过。你看外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