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将手上的皮磨下来,也要将这些斑纹除去!”
“确实,世间怎么会有傻瓜苯到杀了人以后大喊:‘我是凶手!’,你说我的话对吗,皇弟?”
琦年的话不用说,就是讽刺琦岳。
“正因为这是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作的蠢事,才会有聪明人故意这样做。”
琦岳也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结果还没有出来,不管你说什么,都只是欲盖弥彰!皇兄,你不觉得你太着急了?”
“皇弟,借用你的话,结果还没有出来,不管你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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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二皇子府上的人。
张扬着金色的男人走近,叶风忍不住害怕了。
“叶风,不,我应该叫你曲吟风。”
莱特悠闲地斩下一枝桃花,欣赏花的美好。
“春天真好,桃花开了。可惜,有一个人,却永远也不能看见这些桃花了。这是一场悲剧,人生最无情,流水淙淙,夕
阳斜照,伤感呀——”
桃花因为他的劲力飞离了花枝,在风中颤颤悠悠地摇曳了很久,终于跌落,躺下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二皇子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找你,只是想要你帮我给你的主子带一句话,我对他有兴趣了,我们会好好玩一场游戏,如果我赢了,我要他的全
部,不仅仅是财富,更是他的身体和灵魂!”
莱特又补充了一句。
“不是你现在的主子,是你真正的主子,我要得到的,是你真正的主子!”
“你以为他会被你抓住?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叶风也冷笑着,送莱特离开。
“话,我会帮你带给他,但是能不能兑现,就看你的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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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老奴盘查完毕,只有三个人在他们之前碰过锦盒。”
段公公将最后的三个人拉上殿,三个人吓得全身发抖,其中一个竟然害怕得控制不住,众人也只好捂住鼻子。
“把他们送到刑部,严加审讯,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
太后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也许她的内心也没有外人那么冷酷。
“不,这事情哀家要亲自过问。你们立刻招谢鸿、周辉两位大人进宫,哀家要他们当场审讯!”
“太后,我有晕血症,见不得血,还请太后许我——”
“那你就下去吧。”
太后又说道。
“幽火,采薇,你们陪陪他,紫苜对皇宫不熟,若是走迷了,就不好办了。”
听雨怎么可能真的晕血,他也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场闹剧太荒唐了。
“莱特这次做得不干净,要不是白云轩为他圆谎,这事情就败露了。”
幽火解释着。
“那种毒粉,我也见过,这毒粉确实有毒,可是味道也很难闻,别说只吃一口,就是喝一缸,也不会死人!会恶心呕吐
,除了这药的毒性,也因为它的气味非同寻常的难闻。像这种味道难闻的药,就算是傻瓜,也不会喝下去的!”
“他确实很傻,我站在他面前,他居然什么也没有说。”
听雨折下一枝樱花,吹着娇柔的花瓣。
“还记得这里的樱花吗?那时候,我最爱在樱花树里面捉弄宫女姐姐们了,可惜,花依旧,人杳然——”
幽火将他抱紧,只有在这种时刻,听雨才是个孩子,小时候的他无忧无虑,现在的他,连做回孩子都要偷偷摸摸。
“雨儿,你要是心里难受,就把眼泪流出来,不要总是憋在心里,太痛苦了。”
因为他的话,珍珠从眼眶中跌落,幽火托起听雨的脸庞,为他将眼泪吻干。
于是眼眶里涌出的泪更多了……
“你觉得这样的缠绵时刻,我们突然出现,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幽若推了一下身边的人,鬼火狡黠一笑。
“我也不想破坏现在的好气氛,可是确实有不得不打断他们的大事情要禀报,所以说,世间最难还是伺候这样的主子。
”
“你们两个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再故意用我们正好可以听见的声音说话了!”
幽火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听雨没有说什么,但是也不可能中途被打扰还觉得很开心。
“莱特昨天找到了我们,他要我们想清楚了。”
幽若将事情缓缓叙来。
“你也知道,莱特在族中的地位与你不相上下,这一次的事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长老也知道你们的关系势同水火,
不想调解。但我们不想被牵连,你可以让我们离开,置身事外吗?”
“我让你们为难过?我要你们做的,不过是在我不能保护雨儿的时候,帮助我,保护他。这样的事情,似乎不和我们两
个人的纠葛有关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的事情确实很棘手,莱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只有一个人可以劝服他,偏偏那个人又是——”
鬼火面有难色,幽火也不管他。
听雨更是直接。
“如果是钱的事情,只管向我开口,你们两个,不是那种害怕族规的老实人!”
他转身,对采薇道。
“剩下的事情就有你处理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谢鸿、周辉办事果然效率,只是半个时辰,他们就得到了口供:有人给小陈子二十两黄金,要他将毒粉撒在人参上,若
是不从,便要灭他全家!
太监是皇宫里最低微的生物,小陈子只怕也有把柄在人手上,不得不从。
黄金还没有藏起来,在小陈子的炕上,搜出了捂得火热的二十两代有官府印记的黄金。
不需要任何推论,只看这黄金,便知道主使人是官家,民间人物,怎么可能使用有官府印记的黄金!
呈上证物的时候,两位大人的言辞间满是谨慎,几句话中浸满游走朝廷数十年才有的圆滑。
谁都知道凶手是为了皇位才杀人,凶手的目的是诬陷自己的竞争对手,可是,谁又敢下断论,说哪位皇子才是凶手!
弑父夺位,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谁又敢说,弑父的凶手不会成为皇帝?
这事情让人忍不住地联系了上个月的刺客,那个大胆闯进皇宫的刺客,失败以后,神秘消失,皇帝对刺客的态度暧昧不
清,甚至故意释放——唯一的解释是,那个刺客是皇帝最亲近的人,为了皇家颜面,皇帝——
“两位皇孙对这次的事情有何见解?”
太后没有表明她的偏袒,以血洗血,本就是皇家的惯例,她也看过斗争,也知道斗争的残酷。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后,这次的事情就要撤查到底!追下去,才能知道上次的刺客的名字!”
琦年表现得义愤填膺,但在琦岳看来,这就是贼喊捉贼!
“太后,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彻查!孙儿也知道诸位大臣不敢办这个案子,这次的事情,还是请琰王叔全权负责!”
琦岳激动地说着,他的矛头直指琦年。
“搜查府邸的事情,请太后指派琰王,一定要揪出这个无耻之人!”
“好吧,为表公平,有劳七王爷了。”
“是,太后。”
听闻父皇被毒害,玥公主和琮公主都赶来了。
玳公主婚事将近,不便前开,琳公主久居清静之地,和皇宫也没了联系。她们没有赶来,也是正常。
因为打猎的事情,琮公主和琰王有少许罅隙,幸好琰王前去办事了,这一次没有遇上,也就免了不少麻烦。
琮公主对幽火很有好感,看见那个讨厌的紫苜和他在一起,对紫苜更加厌恶了。
玥公主也对传闻中和琰王纠缠不清的紫苜有些兴趣,听说他在御花园,立刻表示前往。
“你去吧,见到紫苜的时候,代哀家转告他,要他今夜留在这里陪哀家说说话,不用回王府了。”
若非说太后对两个皇孙有什么偏袒,她比较偏向琦岳。
琦岳虽长年厮混于酒肆,但是最近,他斩断往昔,潜心读书政事,加上幽火不时在太后面前提及琦岳的好,太后心中的
天平渐渐偏向了琦岳。
她命令琰王处理这件事情,也是私心琦岳。
******
“柳云飞,你是存心给我难堪,对吗!”
成婚三日了,柳白氏发现新妾柳谢氏居然还是完璧,不免火冒三丈!
“柳云飞,我为了柳家的香火,辛辛苦苦操办喜事,你居然这样对我——”
柳云飞将茶喝完最后一口,这才回答妻子。
“我不喜欢她,不能与她做有名有实的夫妻。”
“真的是这样?你不是不爱我的姐姐吗,为什么和她做了夫妻,甚至忘记了我!你连我们两个谁是谁都分不清,你——
”
“我没有背叛你,连你们的父母也不能将你们分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区分你们!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我的心中只有
你一个人,我将她当作你,这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柳云飞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你们居然是一样的心如蛇蝎!你们果然是双生姐妹!”
“于是你对我敬而远之?可是你知道吗,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男人的爱分成几份!你将你的爱分成两份,你说你只爱
我一个,我能相信吗?”
“现在的情况是你逼我将心分成两份!我喜欢的人只是你一个,你却为了所谓的子嗣,逼得我纳妾!难道我要接受你的
‘好意’,然后让一个无辜的女人痛苦一生!她是无辜的,被卷进来的她,是最无辜的!”
“你忘记了吗,我们之间的折磨,不死不休,你永远也不能摆脱我的控制,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你这个疯女人,你这个疯子!”
柳云飞将杯子砸在地上,他们夫妻的关系还是一贯的冷漠。
柳白氏将要发作,却在这时得到太后口谕,宣柳云飞进宫,柳云飞换了朝服随宣旨公公进宫,柳白氏目送他离去。
她躺在胡椅上,星眸微闭,樱桃小口上挂的笑容是冰雪的阴寒。
******
柳云飞是在御花园中见到太后的。
太后满面怒容,两位公主侍立在两侧,紫苜与幽火衣衫不整,跪在太后面前,气氛很是古怪。
“未婚女子和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太后发话,两位公主的头也垂得更低了。
“紫苜,你站起来吧,这事情与你无关。”
太后要听雨坐在她的身边,亲自为他将衣服整齐,他不敢做在太后身边,太后威胁他,定要他坐下。
22.下三滥
“你们两个是出名的刁蛮,欺负人的事情,哀家也早有耳闻,只是这一次,未免太过了。紫苜到底哪里惹得你们不开心
了,你们竟然这样地欺凌!”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的样子,他说话的口气,他走路的姿势,连他的手碰过的东西,我全部都看不顺眼!”
如果琮公主知道什么是认错,琮公主便不是京城最刁蛮的公主了。
“幽火,你也站起来吧,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再跪了。”
凤目扫过,太后对玥公主道。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欺负他们!”
“太后,我为太后清理宫闱,何错之有!我早就听说这两个仗着宠爱,媚上欺下,淫乱宫闱,这次教训他们,太后居然
要问我的罪,我不服气!”
“紫苜是琰王爷的人,他们的事情,不是你这小辈可以插手的!琰王喜爱他胜过天下人,你们这样做,分明是不敬!”
太后已经恼羞成怒了。
“幽火是哀家的御医,你们说他淫乱宫闱,是不是想说哀家为老不尊,所作所为没了皇家的颜面!宫中的规矩是哀家执
掌,还轮不到你们整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看见紫苜与幽火两人衣衫凌乱跪在太后面前的时候,柳云飞想到了那一夜的荒唐,他也觉得这两个人太过胆大妄为了
,这一次的野合被公主抓见,也算是罪有应得。
但是听了几句以后,又觉得这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简单,太后丝毫没有责怪他们,反而斥责两位公主。
小太监察言观色,立刻凑上前,将事情解释。
原来是两位公主在御花园内无理取闹,看这两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便动了怀心思,趁他们不注意,将两个人推进水中
。不想这事情被太后撞见了,太后立刻命人下水,将他们救上来,这才没有受冻。
柳云飞不免为自己的淫邪思考羞馁,他们两个人头发微湿,衣服也是匆匆换上,也只有心中怀有邪念的人才会以为是那
种事情了。
“你们两个还是回去喝几副药吧,若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太后自然是关爱有加,又对两个公主训斥道。
“你们两个越来越过分了,哀家也许是要考虑将你们嫁出去的事情了!”
紫苜似乎真的受不得寒,打了个冷战,他退下的时候,经过柳云飞身侧,无意间滑了一下,柳云飞伸手扶他,握到这人
的手的时候,心中又不免绮思了。
走出很远了,幽火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整治琮,我理解,为什么要将玥也牵连进入?”
“我不喜欢她们,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什么理由的不喜欢!”
听雨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他的身上还保留着孩子的天真顽皮,只是他不是娇弱的孩子,他的难得的孩子气,也夹杂着狠
毒的心计,两位公主娇生惯养,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你的脾气还是一贯的恶劣,但是她们也确实不值得同情,我也讨厌这样的女人。”
“刚才也算她们运气好,我本想将她们拖进水中,按在水底淹死!若不是采薇暗示我太后在不远处,我也不会这么容易
就被推进水!”
听雨可没有任何遗憾。
“现在想来,太后的赶到,也是上天的安排,这样的两个人,早早杀掉,实在是便宜她们了!我还是让她们再活几天吧
,一刀一刀地将肉剥离皮肤,才会有感觉。”
“你是嫉妒她们吧,若不是那些事情,这个年纪的你,也该是无忧无虑的娇惯,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
每一次,看见听雨天真和狠毒杂糅的表情,幽火都会有内疚之情,听雨本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却因为不得不经历的折
磨,变成了今天的无法天真。
幽火也是将他逼迫到这一步的罪人中的一个。
但是他们也纵容了听雨,他们的纵容,让听雨狠毒之余,又有些放纵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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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被搜查的是太子府。
太子府上,各色人物都有,小陈子一个个认过来,也没有发现那个给他金子的人,而后,太子为表清白,命官家将男女
仆人的名册取出,一一点过,也没有发现。
太子府在三天前失踪了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小陈子信誓旦旦的说那个人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自然也就不是一回
事情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琰王还是带走了太子府门客的画影和名册,太子府上的这些人到底不是善类,官府也只是碍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