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起彩笔,在裸露的皮肤上划了蓝色的花纹。
蓝色的臂环套上藕臂,环上也刻着无人知晓含义的神秘花纹。
蓝色的薄纱,透明的轻纱,一层又一层的包裹,整匹整幅的缠绕。
他放下手环,里面藏着他最得意的细弦。
镜中的人,是妖媚无双的舞姬。
眼睛是紫色,和蓝色的化妆不和谐,可是这一点点的不协调,反倒更加煽起男人的占有欲。
双唇略弯,镜中人也是伪善的笑着,他知道自己笑得很假,可这笑容,真得很美很媚。
马上,表演就要开始了,那个最想杀死的人,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他斜了一眼,原本要献舞的人,已经睡下,永远地睡下了。
没有任何歉意或是愧疚,他知道,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真正的舞者已经死去的。
门外有人催促,他笑着,走进了纱轿。
“快点,快点,皇上快到了!”
太监们加快脚步,要在皇上驾临前准备好一切。
一切都准备好了。
莲花台上,无数蜡烛,献舞的人,彩带披离,静静等待。
飞天,最华丽的舞蹈,只有最美丽的舞者才可以跳的舞。
在烛台的包围下的舞蹈,只用身上披挂的金玉脆响伴奏的舞蹈,飘逸宛若仙人的舞蹈。
轻纱舞风,飞天缭绕,漫眼花雨,如梦如幻……
还有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媚香……
飞天舞的舞者,会被皇上留下侍寝,这是公开的秘密。
可惜飞天舞也是世间最难的舞蹈,那些妃嫔,有心效仿,却也不能学会。
原本,今天献舞的人是皇上熟悉的舞者,不想她得了急病,只好换了一个蓝色飞天。
好在这个飞天的容貌胜过原来的那一个,即使舞蹈不好,光是这等美貌,也可以换得皇帝的宽恕,甚至博得皇帝的欢心
。
——夺目的光华从美人的每一寸肌肤中散出,暗蓝色的薄纱下,白皙的身体似在雨雾间,若隐若现,无一处的不完美,
无一处的不诱惑。
“皇上驾到——”
太监细长的声音是一切的开始,昏暗的飞天阁,开始了舞蹈。
明明灭灭的灯火中,暗香浮动,那个暗蓝色的身形,软若无骨的摇曳着腰肢,恍若妖灵,空气也因为他变得暧昧了。
妖美的舞者开始了舞动,身上的璎珂撞击间发出空灵的脆响,无数花瓣随着舞者的身姿,自薄纱中散出,丝绵的纱,也
松开了。
画了金色莲花的指甲在空中变换着手势,他的舞蹈,是魔鬼的舞蹈,也是神灵的舞蹈……
皇帝看呆了。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不能再思考,不能再言语,心脏忘记了跳动,身体不敢移动……
什么都不存在,他们的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美人,他们看着他在若明若灭的灯火中摇曳惑人,为他的美丽征服。
即使花瓣飞到面前,他们也不想眨眼睛,生怕任何一个疏忽,都会遗漏一个更美妙、更魅惑的身姿……
飞天旋舞了,花瓣以他为中心,飞旋出来,因为他是飞天,是飞花礼佛的天人。
如此美丽,今夕何夕,何尝在人间。
最后,飞天的玉指划过长发,那夜一般美丽的黑色便泄了下来,花瓣也疯狂地飞舞着,长发混着鲜花,无比的妖娆……
舞蹈结束了,满地的花瓣,仅着薄纱的美人伏地迎君——
宫女入内,点燃烛火。
皇帝进入,开始打量今天献舞的美人。
原以为今天的飞天舞会失色,不想却得到这样的佳人,君王看见美人微微抬起的头,更是龙心大悦。
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只看一眼,皇帝便已经决定了今夜侍寝的人。
侍寝前自然要沐浴更衣。
因为害怕侍寝的佳人突然变成刺客,沐浴更衣,也是一场严厉的检查。
衣服自然要全部换下,赤裸着身体接受检查。
宫女们用梳子将头发仔细梳理,确定发间没有任何夹杂。
手指伸出,指甲缝里也要检查。
最重要的也是最屈辱的,他伏在石床上,有人将手指伸进去,确定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而后,他才可以沐浴。
身体浸在水中,因为即将得到君王的宠爱,侍奉的人也是恨不能将香膏揉进他的身体,他麻木地被他们弄着,就算密处
被涂了淫荡的液体,也没有反抗。
最后,裸身上只是披了一方绫布,他被引到皇帝的身边。
光滑的皮肤,青春的肉体,这都是皇帝最想得到却已经再也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他老了,对他而言,只要是美人,性别早就不重要了。
“过来。”
他挥手。
听雨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真是个听话的孩子,美貌如此,可惜是个男人。”
枯瘦的手指隔着绫布碰触身体,粗糙的手指,咯得身体发痛。
“可以侍奉陛下,是我的荣幸。”
没有拒绝,他也不想拒绝。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朕会好好疼爱你的。”
皇帝赞叹地笑着,有稀疏胡须的嘴唇压在了听雨的身上。
衣服散开,赤裸的身体接受视线的暴力。
枯槁的手指插入密穴,年轻的身体在痛苦中接纳着,他的手抓住扶栏,却也不能抵抗心中的痛苦。
并不想接受这个男人的身体,可是他必须忍耐。
他在等待。
负责皇帝安全的侍卫会在皇帝临幸的时候放松戒备。
云雨缠绵的时刻,侍卫也会转过头,不再关心寝床内的事情。
皇帝到底还是不行。
他取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涂抹在已经张开的双腿之间,密处、分身,都沾满了色情的液体。
夹着液体的手指,两根一起伸进去。
“嗯……”
腰肢更加剧烈地动摇着,涂抹在身上的液体激发了情欲,大腿内侧的皮肤泛起了少许粉红,和身体一样的晶莹肉红色的
分身扬起,上面已经凝结了好几颗露珠。
“想不到这身体竟然这么可爱。”
已经不能再享用云雨之欢的皇帝在稚嫩的分身根处,指甲却反复掐弄着分身的尖端,呻吟着,痛苦着,却不能得到解脱
。
内侍送上了一只玉匣,里面躺着一根用略带青色的硬玉制成的男茎,粗大的男茎,是皇帝的意志。
下面已经填满了蜜药,皇帝的手指将男茎填进,而后,手指也加进去,将那里扩充到这身体几乎不能承受。
听雨的眼泪流下来。
不是单纯的为了博得同情而流泪,他的自尊在流血,为这样的自己而痛苦。
可是皇帝却将他的眼泪理解为可爱了。
咸湿的舌头舔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眼泪当作情趣舔干,于是眼泪就更多了。
“虽然不是处子,可是这种羞涩,果然很销魂。”
皇帝对他的眼泪很是中意,他解开下面的绳索,将听雨已经哭出来的分身抓在手上。
“连这里都可以长得这么可爱,朕真的要认真考虑了。是该把你阉割了作为内侍留在宫中,还是女装封妃。”
“能得到皇上的宠幸便是我最大的荣耀,一切全凭皇上金口。”
他谦卑地说着,环视四周,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你的嘴巴很能说,这样乖巧的可人儿,朕还真想给你一个名分。”
皇帝的手指从他体内取出,抚摸着他的樱桃,非要看见紫色的眼睛里流出眼泪。
“知道吗,你的眼睛让朕想起一个人,一个朕最想要却得不到的人。虽然他违逆了朕,可是朕真的不想杀他,因为朕喜
欢他是真心的。”
“皇上想要得到的人是谁?”
听雨明知故问。
“曾有人说我的眼睛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想不到这世间还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紫色。”
皇帝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
“朕想念的那个人,不是你可以比上的!”
听雨推开了皇帝。
在皇帝还没有斥责他的无理的时候,他披上衣服,亲昵地说道。
“皇兄,你还记得我吗?是你对我说这双眼睛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我是你的九皇弟,是那个
让你做不成男人的宇儿。你下面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就已经忘记我了?”
“你……你……你……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皇帝的脸色也难看了。
他没有召唤护卫,只是安静地说道。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应该死掉了,在一个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卑微地死掉,连尸骨也没有留下的死掉
!”
“皇兄,我也认为我不能活到今天,可是命运就这样的喜欢折磨人,我没有死,我活了,我又回来了。”
听雨将衣服穿好,缓缓地说道。
“皇兄,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谢谢你,我得到了今天的一切,为了回来,不管怎样的屈辱,我都可以承
受,甚至——”
“活着回来,将你欠我的一切讨还,便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支持我活下去的理由!”
听雨拔出放在案上的宝剑,指着自己的兄长。
“不管承受怎样的屈辱,我都不在乎,我只想亲手杀了你,我只想亲手砍下你的头!”
“你杀得了朕?你凭什么杀?就凭这女人一样的身体?你这次自投罗网,就不要怪朕不念手足之情,做出乱伦之事!”
“乱伦的事情,九年前的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做?”
听雨斥责着,这事情,是他心中最深的伤。
皇帝鼓掌。
“真可惜,朕的九弟已经死了,这一次,朕便是将你豢养在宫中充作男宠,也不必害怕朝臣的闲言碎语!”
“你能抓到我?”
听雨微笑着,他知道,皇兄是不会伤他性命的。
铜柱旋转,十二个人走出,他们都是宦官,也是皇帝的护卫。
“朕也害怕江湖中人作乱,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朕的身边都有护卫。”
皇帝拍了拍手。
“将他拿下,务必要活捉!”
“是!”
拼却性命不要,听雨飞身,一剑飞向皇帝的心口,可惜这护卫也是厉害,将剑震歪,剑仅仅刺伤了他的左肺。
听雨扔掉了剑。
他手中的细弦飞翔,宛若舞蹈,却也将保护皇帝的十二个宦官的绞碎了两条性命。
若不是因为皇帝的命令,不能伤他,他也不可能支持到现在。
白衫上已经满是鲜血了,有自己的血,也有敌人的血。
心肺被震伤了。
听雨知道,要杀皇帝已经不可能。
他退出大殿。
御林军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火光熊熊,利箭扣在弦上,不得不发。
白衣血红,在空中翻飞,他闭上眼,不想被活捉受辱。
他取出药丸,只要这一丸,便可以解脱。
“不许放箭!”
宦官追出来,大声喝令。
“不许放箭,皇上有旨,要活捉,不能伤到刺客。谁敢伤了刺客,便是欺君罔上,灭九族!”
衣服上的血迹没有干涸,夜风中,血红雪白。
浓重的血腥气从他身上散出。
美丽的面容也被鲜血模糊了,他是魔鬼,他是修罗。
他立于万人之间,是遗世青莲,曼妙佳人,杀伐果决。
为他的气势所震撼,竟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
人群退开了,像潮水一样退开了。
层层护卫的簇拥下,皇帝走出来。
“你走吧,朕不想再为难你了。”
衰弱的声音,带着嘶哑的痛苦,划破夜的寂静,满身的哀伤与无奈。
“放他走!放他走!”
直到那一刻,听雨才发现,皇帝老了,他已经老了,不是那个狠毒的皇兄了。
“为什么要放我走?”
“你还不走吗?朕,也许,马上,就会改变主意了。”
“你会后悔的,我不会放弃报复,我会回来的!”
他咬了一下嘴唇,身姿微动,宛若血蝶,飞出了皇宫。
04.不堪的凌辱
从飞天阁出来,已经日上三竿。
琦岳也不明白父皇的心思。
在飞天阁遇刺,却非要住在飞天阁,难道那个刺客就这样的特别?
宫中有人偷偷传闻,说那一天,刺客已经被团团围住,是皇上下令将那刺客放走的!
就连请旨全国抓捕犯人的海谷牒文,皇上也是迟迟不肯批下。
不仅是琦岳,任何一个人都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刺客,真的只是一个大胆的刺客吗?
可惜太后指令琦年负责抓捕刺客,这让琦岳很是不满。
二位皇子的关系不好,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次的刺客事件,琦年怎么可能不将琦岳的府邸列入排查之地?
“说不定那刺客现在正在太子府养伤呢!”
琦岳低声地抱怨着,太子豢养江湖中人的事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琦岳想赶在琦年栽赃陷害前将真正的刺客抓住。
而且,他相信,父皇有把柄在这刺客的手上,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若是利用得当,只怕改立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他必须立刻回府。
命令心腹们加紧监视太子府,琦岳不想被琦年抢得先机。
太子府一直都是风波不断,琦岳也奇怪,为何琦年那么多的妃子,竟没有一个诞下子嗣。
或许,这就是天意,天意注定琦年没有成为皇帝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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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事情办完,琦岳想起了还在别苑清养的紫苜。
紫苜倚在亭栏上,一身白衣的他,长发微动,教人忍不住地想要怜惜。
他出神地看着水中的鱼,纤长的手指不停地将细碎的鱼食扔进水中。
琦岳也看得出神了。
紫苜的手指确实很美,也只有这样美妙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最优雅的音乐。
大病初愈,紫苜的皮肤有些苍白,虽然他的皮肤原本就比一般的中土人士白皙。
琦岳也不愿意相信紫苜是一个纯粹的中土人,中土人士,怎么可能有这样白皙的皮肤和这么魅惑的紫眸?
“你真的是中土人?你的父母,是不是有一个是西域人?”
琦岳忍不住地将疑问说出,紫目回眸,他看见了忧伤。
“是的,我的母亲是西域人。”
听雨淡淡地说着。
“我的父亲有很多妻子,我的母亲被娶进家门的时候,我的最大的哥哥,比我的母亲还大五岁。可是,我的母亲没有选
择的权利,她只能嫁给这个和她爷爷一样老的男人。”
“我从没有听过你的事情,给我讲一下吧。”
琦岳坐下,要紫苜将他的故事讲述。
“我是我父亲最小的孩子,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很老了,自然异常的宠爱我,这样的宠爱,让我的七个兄长都很不满
。我有八个哥哥,只有七哥哥对我好,因为他的母亲和我的母亲一样,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嫁过来的。可是,只是他的
关心根本不能改变什么。父亲在我十岁的时候便去世了,最讨厌我的大哥继承了家,他把我逐出了家门。”
“你大哥怎么这样的不知道怜香惜玉,竟然让你这等美人流落在外。”
琦岳的话换得听雨的叹息,他没有说明,继续说下去。
“在流浪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个小乞丐,他的名字是阿山。他只比我大一岁,却处处护着我,若是没有他,我早就饿死
了。可是,我是个不吉利的人,因为我,阿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