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说的可真是……一针见血,好了,你继续坐在这吧,我要走了。」李玄无奈的说完后便站起身向通道深处走
去。
******
两人顺着通道经过了一扇铁门,又穿过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最后顺着楼梯上到宽敞的大厅。
忽然,就在叶朗向四周打量之余,原本豁然开朗的神情刹时便萎缩的无影无踪。当他持续向四周观望时,接连迸发出的
情绪使他面上的英俊仿佛残垣断壁般颤颤微微,脸上的体面和绅士似乎准备溜走,只留下肆无忌惮的怨气,「我想我认
得这,瞧瞧吧,这有多像国家博物馆,我们怎么会掉到这来,生日惊喜吗?三经半夜站在博物馆里,如果让警察看见,
你猜他们会怎么想,生日派对还是盗窃?」
「我说你能不能放松一点,博物馆里能有什么呢?」李玄停滞了片刻才缓慢吐出几个字,仿佛这略带迟疑的字正拖拽着
李玄脑中冗翻复杂的思绪,故而步履蹒跚的从他嘴里爬出来。
就在李玄说完话时,大厅内瞬间便灯火通明,紧接着,十几名警察一涌而进,将李玄和叶朗团团围住。
「这可真棒,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不要进监狱,你猜这些穿制服的家伙会把我们带去哪?」说着,叶朗僵直到毫无准备
的神情仿佛是一张抓拍时按下快门的照片。
「我……替你母亲感到惋惜。」说话间,于叶朗相比,李玄的神情有些刻板却又又多些从容,仿佛是被摄影师摆弄过许
久后才拍下的一张照片。
第五章:警局
[场景: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头,他们的律师来办保释了,我认为……」
「你的认为在这站不住脚,听听我是怎么认为的,你已经给我带来很大麻烦了,听着,新手,在这块土地上,你最好不
要去招惹那位姓叶的先生,让我认真的再告诉你一遍,他和高官们的关系良好,这已经足够了。」
「可是……」
「没有可是,让他们离开我的警局,越快越好。」
「可是他们涉嫌盗窃。」
「博物馆的监控摄像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更像是在吵架,只不过选错了地方。」
「但我还是觉得……」
「这不是法庭,我不想跟你辩论,你最好按我说的做,新手,否则的话,我只能对你说很抱歉。」
「好吧,我想我知道了。」
[场景:警察局—监狱]
「这是谁的错,是我的错吗?我跟他们说了,我们迷路了,然后就晕头转向的从城堡的地下室走到博物馆的地下室来了
。」李玄辩解道。
「你真的这么说,他们一定会认为这条通道是你挖的。」说话间,叶朗便轻而易举的将嘴角上的笑晕染到整个面上,仿
佛一圈圈涟漪于面部扩散,正当这笑容波澜壮阔时,叶朗紧皱的额头仿佛一阵急刹车般将这笑容收住。
「所以呢,你后悔了?」李玄不禁严厉的质问道。
「我没有。」叶朗坚定的调子似乎因为惊诧而起了一丝波澜。
「得了,你就老实说吧,我能看出来,你就是后悔了,你心里一定在想,我干吗要跟这个疯子在一起,随便那个小白脸
就比他强。」李玄带着质疑的神情继续说。
「我的上帝!让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后悔,和你做每一件事时我都没后悔过,可以了吗?」叶朗坚决的说。
「不,你现在就后悔了,而且你还认为我只会发疯没有一点情趣。」当李玄面上的疑问越聚越浓时,他阳光般俊朗的脸
仿佛被乌云遮住而散不出光彩。
「好吧,随你,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和你在一起我从没后悔过,但如果你能因此而高兴的话,那么我就说后悔,
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吗?」叶朗有些不耐烦的敷衍道。
然而,就在两人激烈的争吵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音调粗糙的让人本能的觉得这是一个粗鲁到家的人,
「看看是谁来这做客了,原来是李大侦探,上帝真的很不公平,三年前你把我送进监狱时就是这么英俊,那个时候我就
天天惦着你,现在我们终于见面了,但是很不幸,现在这几乎是我的地盘,所以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在你的脸上划
几刀,否则的话,我的兄弟们个个都很寂寞,你也许可以为他们提供消遣式的服务。」说话的秃头男人,不仅一双肿胀
的眼攒满凶光,就连一脸褶皱的皮肉也夹满了煞气。
李玄听见后,尽力保持着斯文的神采向叶朗说:「如果你是上帝,会宽恕这小秃头的话吗?」说话间,尽管言语中夹杂
着激烈的义愤,李玄的面部却处理的极为妥帖,恰倒好处的微笑仿佛一面遮羞布,将他酝酿出的怒气全部掩了起来。
「相信我,上帝也有情绪,他会把他们撕成碎片,然后送给圣诞老人做雪花。」叶朗带笑的说:「要帮忙吗?」
「不,这次是私人恩怨。」说话间,李玄面上的斯文便仿佛拼图般被愤怒击碎成一块块的。
「私人?过去我一直认为我们是一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私人了?」叶朗摊开双手,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没错,我们当然一直是朋友。」李玄原本愤怒的神情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几句话打劫去了一半,于是,他面上的表情
开始分道扬镳,半边脸继续怨气冲天,半面脸则显出了无可奈何。
「朋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坏蛋,在你眼里难道我们只是朋友?还是说你只把我当成朋友,对别人却总是……那么热情
」叶朗大声叫道。
「好吧,在我开始修理这个秃子之前,你最好快点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什么?」
「上帝,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的清!」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对于不知道的事,应该用的是脑而不是用嘴,所以,我们的事呆会在说,但眼前这件事如果你插
手,我就连你一起揍。」
说话间,监狱内便起了一阵喧哗,混着粗俗的叫嚷:「嗨,快来呀,英俊的小子,我们等不及了。」笑声忽然响起时,
此起彼伏的搀杂着口哨声,仿佛米里吃出的石子使人咯口难忍。
当李玄走到这些人面前时,他皱着眉头点着秃头说:「看看你身后的朋友,你怎么总是交些狐朋够狗友,看来我得教育
你了。」说着,李玄一面念起三字经,一面将秃头一把拽到跟前,随即,几下的工夫便将他打扒在地,这让李玄的面上
不经闪出了蜻蜓点水式的快活。
叶朗靠在墙头,一面看着李玄潇洒而迅捷的身手,此刻,于他脑内,仿佛闯进了一个风姿却不羁的灵魂,当这灵魂于他
思绪中游走时,叶朗的神经不禁被轻扶的痛痒难忍,但他却不肯打断这样的心绪蔓延开来,于是,他的整个身体都因这
小小的痛痒而蠢蠢欲动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狱警恰好走过来问:「那出什么事了?」
「没事,这个小秃头肚子疼,我猜他可能是太紧张了。」叶朗带笑的说。
「那样最好,你们被保释了,现在可以离开了。」狱警接口说。
[场景:叶朗的别墅]
进到叶朗的家后,李玄几乎一句话也不说,一面脱去身上的衬衫,一面朝浴室走去,忽然,他又转了回来,无奈的向叶
朗说:「这可真大,不过你把浴室盖在哪了?」
「别忘了你是个侦探,找东西可是你的老本行,罪犯可不会告诉你任何信息。」叶朗带笑的说,同时,他的目光开始不
受控制的扫向李玄赤裸的上半身,于他健壮的肌肉上,叶朗仿佛点燃了某种沸点很底的热情,于是,慌乱开始在叶朗的
眼神里面乱蹿,直到他彻底失败的掉转过身走到酒架前,取下一瓶烈酒后灌进嘴里,然而,这种热情却仿佛火上添油般
又燃了起来,沸腾的让叶朗有些不知所措,越发的局促使他面上竟发起热来,于是,他解开了衬衫扣子,说:「你这该
死的混蛋,你不能给我滚进浴室去吗?浴室就在二楼。」
「上帝,你怎么了,好吧,不管你怎么了,最好别试图惹我,但如果你真想让我滚的话,我可以滚给你看。」说着,李
玄连续的在地板上做了几个前空翻,之后便上楼去。
******
「我说你不能找件衣服给我吗,非得让我在你面前总围着一块浴巾。」说话间,李玄便从床上站起来,目光开始不自觉
的向四面扫。忽然,他的神韵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一幅油画上,异常膨胀的兴奋使他贴在画前细致的鉴赏起来。
「上帝!衣服就在柜子里,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自己去找,但在这之前,你最好离我的画远一点,如果你敢碰一碰,我
就开枪。」叶朗苦恼的威胁道。
「别紧张,我再也不会把你的画调包了。」李玄说话时虽然语调坚决,但两只眼射出的光却仍不肯偃旗息鼓,仿佛定位
导弹一般牢牢锁在画上。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叶朗不可气的说。
「得了,人们说应该向前看,而不是往后看。」一面说,李玄一面走到衣柜前,看也不看的就从里面随意拽了件衬衫出
来,就在他把衣服套在身上时,忽然掉转话题说:「你该去健身房了。」一面说,李玄一面用力拽着身上的衬衫,却始
终差一点才能系上扣。于是,李玄神情狡黠的从中发掘出乐趣,这使他面上的戏谑几乎可糟到上帝的鄙薄,「你看上去
是那么健壮,难道是气吹起来的。」
「那是我十五岁时的衬衫。」叶朗的话仿佛是嘴里舞动的一面胜利旗帜,使他神采飞扬的反击着。
「得了,没必要撒谎,尽管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可能有点伤自尊,但没关系,不是每个男人都必须去健身房,他们有权让
自己看起来骨瘦嶙峋。」说话间,李玄奋力的从面上找出得意。
「你最好给我闭嘴,不然等一下我发暴,那就是你的错。」尽管叶朗说话时有些愤怒,但他的神情却疲倦的只剩下无可
奈何。
「不,不,不,没人在乎你的三围到底是多少。」李玄举起手,投降似的说。
「是吗?」说话间,叶朗高高扬起的声调似乎连帕瓦罗蒂都弗能自如。
「没错。」李玄的话仿佛被喉咙粘住一般,使他挣扎半天才吐出来,于是他继续说:「我认为没必要为这件事吵架,我
们去吃点东西怎么样,也许食物能让你的情绪变得更好。」为了甩开面上的尴尬,李玄竭力为嘴里的幽默配套出一幅夸
张的表情。
「没错,最好来点甜食,陡然增加的血糖也许可以让我兴奋的杀了你。」无奈仿佛摧毁了叶朗的理智,使他开始像怨妇
一样抱怨起来。
看见叶朗的神色并没有多少改变,李玄故意拿捏出的神情因为气馁一下垮台了,于是,他匆匆的说:「不,你并不恨我
,你恨的是自己的运气,因为你结交的我,为了让你的心情好一点,这顿我请。」
「真是谢谢你的慷慨,我现在想吃鲨鱼肉。」
「不,我认为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吃鲨鱼肉,来点蔬菜怎么样?」
「等会你干吗不直接把车开到菜地里去。」
「好吧,如果你非要吃鲨鱼肉的话,我可以直接把车开进海里,怎么样?」
「一张黑道通缉令怎么样?」
「好吧,别紧张,我们现在就去吃鲨鱼肉,如果你愿意,或许还可以再来点……企鹅、海狗什么的。」
第六章:俱乐部的争吵
[场景:叶朗的俱乐部]
「不可思议,居然有人把鲨鱼肢解后摆在餐桌上,瞧瞧那块鲜血淋漓的肉,孤零零的躺在盘子里,像不像鲨鱼这艘大航
母上战死的一名海军陆战队员。」李玄神情挑剔的说。
「很好,你成功的让我恶心了,这下你满意了。」叶朗丢下刀叉,把餐巾摔在一旁,激动和愤怒让他英俊的面庞有些微
微发红,仿佛一块做法讲究得体的红烧肉。
「不必在意我,你尽情享用吧,要知道在埃及,人们擅长的做法通常就是把每一种动物的尸体风干成木乃伊后再食用。
」李玄仍旧快活的说。
「你给我闭嘴,下次我宁愿饿死,也不会跟你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了。」说话间,叶朗的脸仿佛沁过福尔马林般微微
泛白,这使它看起来极像博物馆里陈列的尸体标本。
「知道吗,动物是我们的朋友,也许我们来自同一个祖先,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动物身上的肉吃起来可能和人身上的
肉有些相近。」
「上帝!够了,你成功的把我搞兴奋了,现在我就宰了你,然后再证明你说的是对的。」叶朗忍无可忍的说。
「不,等等,看看你自己,真是一件无可挑剔的艺术品,即使生气也富有魅力,更重要的是,你比上帝的财产多的多。
」李玄随意的说。
「你这么想……我到很意外,顺便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魅力的?」说话时,叶朗仿佛用力将话语
从嗓子里抖出来,故而总是显得断断续续的。
「就在刚才,你说要宰了我,所以我想讨好你。」
「那你真该庆幸我没宰了你。」
「对不起,两位,你们不能在这种高档的公共场所吵架,如果你们需要调情的话,可以去附近的同性恋酒吧。」这是一
个因为认真而轻声细语讲话的服务生,在他面皮惨白而五官扁平的看似张白板的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黑边眼镜,这使他
的面部看起来像极麻将桌上的二统。而他斯文的神情和举止似乎遮盖住了身体上的单薄,使它们看起来即协调又配套。
但即便是这样,他看起来仍像一根弱不禁风的白色麻杆,即使是说话,他也能情不自禁的颤颤微微,并且总是用手不停
的去推眼镜。而黑框眼镜下,一双眼眨动的频率绝对要比吐出的字密集的多,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像一座方形的时钟,
秒钟奔波一圈,分钟才肯挪动一格。
「调情?」当话滚进李玄耳里时,不经意的激动使他微微有些发卷的耳朵慢慢张开,仿佛随时都要图穷而匕首现。
「同性恋?」叶朗难以置信的重复一遍,面上的神色似乎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
「上帝!我发誓我从没这么想过,尽管有时侯我觉得你可能这么想。」李玄不禁向叶朗抱怨道。
「见鬼!我时常认为你是这么想的,而我却从没这个想法。」叶朗极力推脱道。
「是吗?想想看,是谁昨天想在我面前脱衣的。」李玄质疑道。
「错不在我,是你先嘲笑我身上的肌肉的。」叶朗辩解道。
「等一下,我说过,如果你们需要解决家庭矛盾可以去法庭,现在小声点好吗,你们已经影响到别人了,我认为在这种
高级场所,这样做很不得体。」服务生打断说。
「家庭?」叶朗不可思议的表情下压抑着恶狠狠的愤怒,仿佛牢笼里关押的洪水猛兽。
「法庭?想要离婚的人才会去那,而离婚的前提是结婚,任何人都休想让我在神父面前和一个男人结婚。」李玄恨不得
满嘴都是唇枪舌剑,于说话中便可轻而易举的杀死对方。
「没错,我宁愿进地狱去娶母夜叉,也不会和一个男人组成家庭。」叶朗于说话时恨不得把手伸进耳里掏出听进去的话
。
「好吧,也许是我错了,但这里的每个人都长了一双耳朵,虽然它们可能并不想听,但我还是认为你们两个应该给它足
够的尊重。」服务生溢满气愤的说。
「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对吗?」李玄带着惊诧的神情指责着叶朗。
「是的,我认为你只能配得上你身边的这位服务生小朋友。」叶朗肯定的说。
「很好,知道你配得上什么吗,等我把你打成熊猫眼,然后再一脚踢你进熊猫馆,你就会知道了。」
「我的天!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