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陶瓷像是陷入了沈思,望著哔哔啵啵燃烧的火堆。
一件衣服落在了陶瓷的身上,陶瓷抬头,就看见傅恒烟柔柔的笑,里面尽是关心。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不知何时,傅恒烟竟然逮到一只兔子,此刻正在火上烤著,兹兹的油爆声,香味儿也飘了
出来,“总是该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赶路吧。”
“你为什麽不问我要去哪儿?”为什麽如此信任我?陶瓷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幸运,可以得到他的关心。
“如果你想要告诉我,就算我不开口问你也一样会告诉我,不是吗?而且,你告不告诉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不放
心你一个人赶路。”傅恒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著陶瓷,那温柔到能滴出水来的眼神让陶瓷几乎要失去所有的防备
。
被人这样关心,在乎,心疼是他心底一直渴望的,不对,是太渴望了,渴望的有时候都会分不清梦醒还是梦境,可是,
太过残忍的现实却让他不得不一次次的失望,不得不将自己的心房一次次的封固,傅恒烟……烟……我可以相信吗?
“我可以相信你吗?”陶瓷注视著傅恒烟,心里想著嘴巴上也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可以,当然可以……”傅恒烟将瘦弱的陶瓷揽进怀里,眼神有些复杂,低低的叹息,“我不会害你,陶……”
“嗯、”陶瓷觉得好温暖,傅恒烟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声音有些梗咽,“不是我不告诉,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傅恒烟一句话也不说,揽著陶瓷的手不住的在陶瓷的背上拍抚著,就像在哄著自己亲爱的孩子。
“明日傍晚我们大概就要到辽西了,我要进山一趟,你在山下等我好吗?”
“好、可是,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你保证没有危险吗?”傅恒烟很是不放心。
“我保证、”如果那个人还在那他必然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他不在,那也就没有安不安全一说了。
一夜无话,陶瓷也没吃进去多少东西,总是沈郁的眼睛里总显的惶惶不安,傅恒烟没办法,只好将陶瓷裹进怀里,拍抚
著,渐渐的陶瓷在放松了身体,睡了过去……
早晨,陶瓷醒来的时候傅恒烟早已经醒了,还给他摘回了一些野生的小果子,陶瓷感动在心里,但也不善於言表的他也
只能多吃些小果子。今日的天气不热,还有些微亮的小风,吹著人也不觉得燥热了,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很多到达了
那座无名山下,陶瓷抬头看著这座久违了山,曾经一些尘封了很久的痛就像活了一般在心里的伤口处挣扎著想要出来,
陶瓷大大的呼吸,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陶,真的不要我陪你吗?”傅恒烟再次询问,顺著陶瓷的眼睛也注视崎岖的山体。
陶瓷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真的不需要,几个深呼吸後,陶瓷就朝山里走去,一路上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他
七拐八拐的,好像对这座看起来普通,行走起来却好像迷宫一般的山甚是熟悉,小半个时辰後终於在一个隐秘的石洞钱
陶瓷停下了脚步。
一直跟在陶瓷後面不远处的小良也注意到了,这座看起来普通的山并不普通,而陶瓷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正确的路,
而此刻,陶瓷明明已经到达他要的目的地了,可是为什麽却在洞口犹豫不决,小良凭著深厚的内功,即使隔得很远依然
清楚的看到了陶瓷眼中的惶恐。
陶瓷大约在洞口徘徊了有半个时辰,才下定决心似的一头钻进了那秘洞,小良也迅速的施展轻功跟了进去,看到陶瓷那
样局促恐慌的样子,小良害怕这洞中真有什麽危险的东西,若是陶瓷有个什麽闪失,只怕自己这条命是不够陪得。只是
,当小良真的进到洞里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想的那麽回事,空旷感提醒著里面除了自己和陶瓷真的没有活物,洞
很深,却因为洞顶上全是一些天然的晶石,以至於只要透进来一丝丝的光线就让在千万次的反射後让洞里明亮起来。
小良被自己看到的场景惊呆了,先不说那些晶石是不是值钱的石头,光是看起来就让人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想著,若
是将其雕琢著挂饰,那一定很漂亮,小良突然想起,小江的兵器是剑,而那把【吟月剑】一直都没有个剑穗儿……
“他,他真的逃走了……他居然可以逃走……”小良刚取下一块胡桃大的晶石就听见陶瓷带著惊恐和绝望的自语声,又
进去了一些,小良才看清楚里面,明显的有人住过的痕迹,只是落了那层不薄的灰尘便知道已经很久了,地上到处都是
碎了的瓷器,而陶瓷站著的地方是一块石床,石床上有两条手腕粗的铁链子,链子口处血迹斑斑,泛黑的色泽提醒著那
血迹已经干涸很久了。陶瓷就站在那两条铁链子边上自言自语,单薄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著……
“他一定在找我,……他……他一定在,……他不会放过我的……怎麽办……”陶瓷一阵眩晕,踉跄了几步倚住了墙壁
,眼睛里满是惊恐,盯著铁链子,“不……我不能让他抓到我,……我不能死……”他还有他的愿望没有实现呢,他不
能再落到那个魔鬼的手里,那样,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良并不关心陶瓷到底在自语些什麽,在他的心里,甚至耶律元瞻他都不关心,他做得只是自己的职责而已,只是得到
温饱的责任而已,在他的心里,只要小江的喜怒哀乐才能影响到他。於是,此刻的小良一边等陶瓷,一边低头研究著手
里的晶石,想著回去雕琢成什麽样子的剑穗儿小江会喜欢,偏阴柔的模样此刻嘴角带著浅笑很是动人。
看著走到自己面前,脸色和眼神都变得犀利的陶瓷,傅恒烟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一如既往的温柔浅笑,将陶瓷搂了
搂,柔声低问。
“事情办妥了吗?”
“嗯。”
“那我们赶紧走吧,太阳就要下山了。”
“嗯。”
陶瓷浑身散发著一股坚硬的气势,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一层坚不可摧的自我防卫里,傅恒烟感觉到了,却也不做点
破和询问,只是拉著陶瓷的手朝最近的可以落脚的地方走去。
陶瓷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那麽,既然这样那就疯一回吧,‘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这
句话曾经在谁的嘴巴里听见过,陶瓷已经不想再思考了,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著他……
“陶,你现在有什麽打算吗?”他们终於回到了辽都,走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陶瓷眉头却一直深皱,仿佛这热闹与他
隔离。
“打算?”陶瓷突然好像听到什麽重要的事情,抬头望进傅恒烟的眼睛里,温柔依旧,陶瓷蓦然缓下了严肃的神情,“
烟,我都不了解呢?”
“啊?我?”傅恒烟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陶瓷的神情转换的太过迅速,而且他没想到陶瓷居然突然关心起自己,“你
想了解我?”
“是啊,烟是这个世上除了阿爹和阿娘对我最好的人,我当让想要了解你。”陶瓷淡淡的笑。
这是傅恒烟第一次见到陶瓷的笑容,没防备的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样貌普通的陶瓷笑起来竟然很是好看,转而也释然
了,在见到陶瓷的第一面他就能从陶瓷的身上感受到一种祥和的气息,继而想要接近他。
“我啊,我父母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的我还小,但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接受了父母留下的小生意,我一直是
一个人生活的,很寂寞,也很孤单。”傅恒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著来来往往的人群的,好像在说著关於别人的一件
事情。
“烟……”听完傅恒烟的话,陶瓷只是低低的叫了声傅恒烟的名字。
“现在很好啊,我说不定会有你!”
陶瓷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恒烟居然会这麽说,忽然的有些愧疚,傅恒烟一定以为自己是在为他感到难过和心疼吧!呵
呵……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只是在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而在另择他人的时候,不知道傅恒烟会是个什麽
神情,那时候,或许自己再也不会得到他温柔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还有那自己渴望了很久的关心……
可是,傅恒烟,烟啊……我要让你失望了,你不能保护我,你没有能力保护我,所以,我不得不放弃你,因为,我还有
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我不能死!
“烟……,我……”陶瓷想要说自己要离开他,只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舍不得,舍了,怕是今生再难得。
“什麽?”傅恒烟拉住陶瓷的手。
“我……啊——”陶瓷想要转移话题,毕竟现在还未找到落脚之处,只是,刚开口就被一个大力冲击的差点冲撞倒,幸
好被傅恒烟眼疾手快的抱住,才不至於摔倒。
陶瓷还没从冲击中缓过神儿来,脸颊通红,呼呼的喘息著,吓坏他了,傅恒烟也顾不得是谁撞了陶瓷,只是搂著陶瓷一
个劲的询问有没有伤到。
“陶,陶有没有伤到哪儿?有没有那里痛?”傅恒烟急切的检查著陶瓷有没有伤到哪里,眼睛里的关心不言而喻。
而陶瓷在感动傅恒烟的关心至於却注意到了同样被撞到的极了路人的对话。
“谁啊?谁家的疯狗放出来乱咬人?”路人甲揉著被那疯子踩痛的叫谩骂著。
“那是张霸,出了名的无赖,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麽人,前些日子被人挖了双眼,割了舌头,还废了他一只手,人也疯
了,现在以前受过他欺负的人都找他寻仇呢!”路人拍了派站上土的裤脚解释。
“那真是活该,这样便宜他了!啐!”路人甲恨恨的,朝前面被人围打的张霸啐了一口。
陶瓷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似的,瞪大著一双眼睛怔怔的朝前快走了几步,盯著那个刚被人修理过一顿的张霸,虽然没了眼
睛,可是,那张脸陶瓷却清晰的记了起来,是他!!
那个那日撞到自己而口不遮掩的无赖,没几日他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是谁?是谁将他废成这样?那名字呼之欲出!
耶律元瞻!
有什麽东西在陶瓷的心里呼啸而起,耶律元瞻!那个俊美邪肆,有著绝对的权利,强势而强大的男人!
【乱尘卷】
(16)
“陶,陶?你看什麽呢?我问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傅恒烟跟到陶瓷身後,不知道陶瓷为什麽突然这麽激动。
“啊?哦……”陶瓷回过神儿来,看著满眼关心的傅恒烟,一下子扑到了傅恒烟的怀抱里,“烟,我不想失去你。”
傅恒烟没想到陶瓷会突然这样举动,没陶瓷的冲劲冲的後退了两步,惊讶不已,但是转而笑容便浮上了眼睛,回抱住陶
瓷,欣喜的直吻陶瓷的发顶。
“陶,你不会失去我,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可是……”陶瓷在下一秒轻轻推开了傅恒烟,让自己和傅恒烟保持著适当的距离,眼神忧伤但决绝的望向了傅恒烟,
“我不能,……烟,再见了……”
陶瓷在傅恒烟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转身了,离开的脚步的,没有一点犹豫。
再次出现在【南苑府邸】的门口,望著那辉宏的大门,陶瓷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只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再来到这儿却
仿佛隔了前世今生,上次从耶律元瞻的身边逃走,也没有听到任何关於追捕自己的消息,呵呵……想想自己是个什麽身
份,耶律元瞻大概尝过一次就不会在留恋了,现在,自己又要送上门来,不知道耶律元瞻又会怎麽看自己,……可是,
不论如何,都要待在耶律元瞻的身边……
“郡马……”熟悉而颤抖的声音。
陶瓷抬头,没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会是郡主耶律娴,猛然间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大辽郡马的身份,此刻看到耶律
娴,明显的瘦了一圈,连当初眼睛里明亮的光彩都暗淡了下去,心里一阵愧疚,自己终究是伤害了她。
“郡主……”
“郡马……”耶律娴在下一刻就扑进了陶瓷的怀抱里,嘤嘤的哭泣起来,瘦削的肩膀不住的耸动著,“郡马,我以为…
…以为你遭遇什麽不测了,我担心死了……郡马……”
“我没事,别哭了郡主,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有些不忍心,陶瓷拍抚著耶律娴的肩膀,出声安慰。
“恩,郡马……我好开心,我好开心你能安全的回到我身边……”耶律娴擦干眼泪,破涕为笑,“我以後会更加对你好
的……”失而复得的感觉让耶律娴更想好好对陶瓷。
“恩、”陶瓷没有再说什麽,这个女人注定是要辜负的,只盼她最後不要伤的太重。
耶律娴满心欢喜,偕同陶瓷回到了【云苑】,那里的一切都为陶瓷留著呢,每天都会叫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只等著它
的男主人回来,耶律娴相信,陶瓷一定会回来的。当初陶瓷和父王出门,回来的却只有父王一个人,她几乎鼓足了自己
所有的勇气去找父王询问陶瓷的去向,却得到陶瓷失踪的消息,而父王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弄丢郡马是一件在
寻常不过的事情,耶律娴心急如焚,也没有责怪父王的勇气,只能留著泪离开,派出自己的人到处寻找郡马,几乎日日
食不下咽。
“郡马,你看,我每天都叫人打扫屋子呢,我知道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耶律娴挽著陶瓷的胳膊。
“……”陶瓷没有说话,打量著一尘不染的屋子。
“还有你的‘制瓷室’,我也有叫人每天打扫,怕你回来後不能及时使用。”耶律娴拉著陶瓷又去了陶瓷的‘制瓷室’
。
“谢谢你、”看著整洁干净如自己走前的‘制瓷室’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更多的确是愧疚。
耶律娴将头抵在陶瓷的胸前,深情款款:“郡马,我不要你的感谢,我这麽做是因为我心里有你,只要能让你高兴我都
会去做。”
陶瓷真的没了语言,他真的不想伤害耶律娴,就算当初自己来到这儿是耶律娴用不光明的手段抓来的,她任性,娇蛮,
霸道,可是,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伤害的她的理由,这个女人对自己用心了。
“你饿了吧,我让下人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耶律娴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恩。”
耶律娴让下人将饭菜上了满桌,拉著陶瓷让陶瓷坐下,这些都是陶瓷爱吃的菜,她都记著呢,她不顾自己的身份,为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