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葵无话可答:总不能跟人家说自己想上李道文没成功,现在被整得惨不堪言,所以打算脚底抹油吧?
「李道文那个人是很孩子气的,他不懂该怎么跟恋人相处。」Lex对戚葵的沉默会错了意,忙做和事佬:「他以前跟程浮
在一起的时候,怕程浮跟Frans van de Oost,就是橙弗兰跑掉,所以把程浮变相软禁在家里过──就是玄关尽头那间小
屋。
「他就是爱欺负自己喜欢的人,哈哈……不过,你看,这些天,他实验室里忙成那样,还天天去医院照顾你,伺候你洗
澡吃药,对你其实很不错的。」
「软禁……」戚葵沉吟,把手里的钥匙捏得紧一些,拉着Lex就地坐下,假装闲聊套他的话。
原来李道文是荷兰W大学的博士,主持一家大型遗传病研究所,在事业上堪称成功。而Lex跟他是同事兼床伴,两人一直
是偶尔上床的好哥们。
李道文曾经有过一个爱人,叫程浮,是从中国来的留学生,据Lex说,一年前程浮与李道文曾同居过,李道文连结婚戒指
都买好了,那个人却跟李道文的养父弗兰好上。
「程浮一定就是看中弗兰的钱!」Lex恨恨地,咬牙切齿:「李道文一直玩得很潇洒,从没对谁动过心,就是为了程浮才
开始收心。程浮变心的时候,李道文命都豁出去了跟弗兰作对,想把他抢回来。结果程浮那个混帐,说什么他真正爱的
人是弗兰……
「李道文到现在还天天戴着他向程浮求婚的戒指,啊,就是你吞下去的那只……程浮那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我恨不得一
把捏死他!」
「喂,那个弗兰,他不是也跟李道文订过婚?」戚葵听得昏头昏脑:「那不是他们的戒指,是跟程浮的?」
「啊,弗兰以前收养过李道文,具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家族合作的缘故吧,他们短暂地订过婚。你知道,在荷兰
,男人之间也可以结婚的。」
Lex义愤填膺:「可李道文对弗兰是真心的,他对程浮也是真心的。那两个人都是混帐,居然搞什么一见钟情,把李道文
给抛在一边。这么大张旗鼓地背叛李道文,现在还到处送请柬打算结婚,他妈的丧尽天良!」
戚葵被这惊悚的爱情三角搞得非常糊涂,忍不住摸着下巴去看天花板。他虽一直被李道文欺负,恨得牙痒痒,然而听说
他吃过的那些苦,心里又酸涨得难受,眼前不住浮现李道文咬着嘴唇垂下眼帘的模样,自己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Lex絮絮叨叨骂了半天,起身告别:「李道文以前爱玩,可现在他改了,再也不搞一夜情了。你要是跟程浮一样,因为他
肉体出轨,就玩离家出走、移情别恋的那一套,大可不必。他现在除了你,就只跟我上床,你要是嫉妒,我可以跟他一
刀两断,就做普通朋友。反正我年底就要跟家族联姻的对象结婚,婚后也不可能再玩了。」
戚葵闻言愣住:「我没跟他在一起……」
辩解被Lex打断了,「除了程浮,李道文从没让人在他家住过,更别提天天回来照顾你。」
荷兰男人喘口气,拍拍戚葵肩膀:「你也是玩惯的对不对?你要是不爱他,早点说清楚。李道文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其
实他比谁都更需要身边有个人。」
第三章
Lex离开后,戚葵发了很久的呆,直到中午才慢吞吞地出了门。
先去英国大使馆办理新护照,然后到银行去开启自己名下的救急帐户,跟戚家管家王叔申请了一笔资金。
这一切办妥需要大约一周时间,戚葵坐在银行的VIP会客室,看着对方提供的酒店房卡,不知为何一直想起之前Lex说过
的那些话。
踌躇良久,他摸摸下巴,骂句脏话,摇摇晃晃地出了银行。他烦得厉害,口袋里那支李道文给的钥匙被体温暖热,彷佛
有生命一样在轻轻搏动。脚步每迈动一次,那搏动就跟着心跳共振,让他头昏眼花地想不清心里到底有些什么念头。
荷兰初春的阳光通透而强烈,戚葵站着看了一会自己脚下的影子,转个身钻进街上的大麻店。
大麻之类天然软性毒品在荷兰合法,戚葵虽没了身分证件,但拿出去两三张大钞后,还是顺利地被迎到柜台后面,把店
主珍藏的种种迷幻剂跟催情剂翻出来,一样样挑着玩。
他混到太阳下山,逛了几家夜店。见到几个长得不错、性格也开朗的同道中人,就应邀喝了两杯。之后又一块去荷兰皇
家赌场试手气,直到把从李道文那里弄来的钱花个精光,才搂着个中西混血的男孩回到银行提供的高级酒店,好好发泄
了一通。
照说这该是非常尽兴的一天,然而事后身体虽疲惫,搂着那男孩却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对方让他弄烦了,执意要
走,他无可奈何,送走了人便在街心花园坐下,摸着下巴发呆。
已经是午夜,晚风吹着他的头发,耳后被男孩留下的吻痕,冷丝丝地格外敏感。
戚葵长长叹口气,似乎这样就能把脑里晃来晃去的某张面孔吹走一般。他揉把脸,钻进计程车,跟对方讲了李道文的地
址。
房子里空荡荡的,临走时敞开的落地窗仍开着,窗纱飘拂,彷佛从来没有人离开,也彷佛谁都不曾回来过。
玄关尽头那间程浮住过的小屋,戚葵一直以为是储藏室,之前从没进去过,现在想起Lex的话,不由自主便往那边走。
从大门旁的书房一间间走过去,离小屋越近心跳越强烈,脚步声彷佛砸在耳鼓膜上,直到口干舌燥地站在了玄关尽头。
他侧头看看小门,觉得刚才喝过的酒全涌上了头脑,握着门把的手心湿漉漉的,把光滑的金属圆球暖得发烫。
李道文在那扇门后。
小屋里是间简陋的卧室,只摆得下一张小床与书桌,连窗户都没有。
李道文伏卧在小床之上,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彷佛睡得正熟。
戚葵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从背后揽住李道文,将自己胸膛贴在他肩胛骨下面。
凌晨时分,静得能听到大楼外树叶摩擦枝干的声音。戚葵感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在床垫上弹动,他情不自禁,将鼻子埋进
面前那男人后脑乌黑的头发里,深呼吸着去闻对方的体味。
李道文叹息一声,反手握住戚葵一只手,拉到自己胸前按住心脏那个位置,轻声央求:「我以后再也不跟人乱上床了…
…我其实只想跟你做爱……你看我钥匙都给你了……你答应我不要走好不好?」
「好,我不走。」
李道文头发里满是烟酒与大麻的气味,戚葵知道他神志不清,这句话未必就是跟自己说的,然而掌心下男人剧烈地搏动
着的心跳传到他胸口,令人全身酸软得跟棉花一样,无论如何都放不开手去。
他想了一下,跟自己补充一句:「我还没上你呢,等我上了你,我就回英国去。」
次日醒来,李道文已经离开,餐桌上又一次留了大额钞票。戚葵摸着下巴看了半天,跟昨天一样抓着钱出去挥霍一空。
晚上回来,李道文睡在了主卧,虽然还是神志不清,但只要被戚葵从背后抱住,男人就能迅速放松全身,睡得像个孩子
。
这种奇异的,谈不上是被饲养还是同居的日子过了几天,戚葵觉得越来越烦闷。
他天性爱玩,从懂事起就只搞一夜情,从未跟谁正式交往过。要照以往,像李道文这样的硬骨头,啃不动也就拍拍屁股
放手了,毕竟还年轻,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说不出的诡异:明明是连话都说不上,还每晚从一夜情的床伴身边爬回来抱着他睡觉,简直像被地
缚灵附体了一样。
更让他心烦的是英国那边也不消停。管家王叔通过银行不断给他传话,说他父亲戚楠心脏病再次发作,要他快些回X城去
学习接管家里的生意。
戚葵虽聪明,但从小是被宠坏了的,对赚钱兴趣缺缺。这些年他父亲戚楠不知多少次装病装天灾人祸,骗他回X城做事,
好靠实力获得戚家的赏识。但戚家那些亲戚没一个好相与的,从不肯承认戚葵的身分──何况戚葵还是个同性恋。
戚葵被小时候那些事整怕了,索性下决心,如非必须,绝不跟再跟父亲见面。
他也不是讨厌父亲,但总觉得对方要是想念自己,应该来探望才对,这么一回回地装病算什么,又不是TVB的午夜剧集。
但如此两边磨着,他也有些疲了,觉得跟李道文也不可能有实质上的进展,与其被钓死了还不如先放手,至少少烦一份
心。
──可打算归打算,每次住进酒店躺在床上,就想起那人眯起眼睛,黑密的睫毛上下交错起来的样子,不知不觉心又软
了,一次次半夜三更地从一夜情床伴身边跑回来。
这天忍不住又要回李道文那里,走到半路觉得自己没出息,索性拐个弯到相熟的毒品店厮混一场,恶作剧地买了整整两
公斤激情助兴剂,才大笑着离开。
提着东西回去开了门,李道文居然坐在客厅里。
他没开灯。夜风吹拂窗帘,拍打着地板,搅动满屋烟气,令坐在中间的李道文面目模糊。
一时之间戚葵有种错觉,那个男人浑身上下布满裂痕,只要用手指轻轻戳一下,就会纷纷破碎了。
「你回来了。」李道文的声音很嘶哑。他敲一下面前的茶几,其上摆了程浮与橙弗兰的结婚请柬,被烟灰跟烈酒搞得满
遍污渍。
男人吃吃地笑:「你过来陪我。」
「我没空。」戚葵将那包助兴剂藏在玄关,迳自去浴室沐浴。
想起李道文刚才那样子,他烦得厉害,将热水哗啦啦地浇在头上,水雾朦胧中决定明晚绝不再回来了,天天看着李道文
抱着他那些过去发疯,有什么意思。
「你不乖。」不知何时李道文摸了进来,摇摇晃晃地站在戚葵身后,任由淋浴喷头将自己打得尽湿。他双眼通红,虽笑
着,表情却悲怆到极点。
男人手里捏着只粉红色的小瓶子,正是戚葵带回来的那些催情药中最强烈的一种。
戚葵叹口气,反手去抢那只瓶子,柔声哄李道文:「你喝醉了。把药给我,这不是给你吃的。」
李道文醉归醉,动作灵活得跟猫一样。他一个闪身后退,仰脖将整瓶液体灌进嘴里。
「喂,」戚葵看着李道文,对方衣裳湿透,露出修长坚实的肌肉线条,下身鼓囊囊的,显然是起了欲望。他喉咙干涩,
忍不住舔一下嘴唇,在热水喷头下眯着眼去拉李道文:「你把衣服脱掉。」
「嗯。」
李道文任由戚葵卷起自己的T恤。两人肌肤相触,都有些颤栗。他凑近些,水流中半闭着眼打量浑身赤裸的戚葵,突然吻
住了青年。
嘴唇碰到嘴唇,滚烫的舌尖搅缠住舌尖,戚葵脑子里轰隆隆地不住作响,喉咙尝到媚俗的水蜜桃香气,知道李道文并没
把那瓶催情剂喝下去,而是将大部分喂给了自己。
他立刻浑身发热,连四十度的热水浇在身上都凉飕飕的,一把将李道文拽进怀里揉捏着啃咬。
李道文似乎对戚葵的反应非常满意,大声喘息着跟他纠缠成一团,拉开裤链在他身上磨蹭。
浴室里腾满白雾,热水哗啦啦地从两人缠绕的四肢之间淋下去,将肉欲跟激情渲染得越发浓烈。
「你快转过去。」戚葵爱抚一会,觉得无法再忍受。他浑身发麻,下身激昂得生痛,急着要进入李道文的身体。
李道文斜着眼看戚葵一眼,突然双手用力将他往后一推,整个人压过来把青年按在浴室玻璃墙上,下身意图明显地在他
小腹顶撞:「我来。」
「喂,我不在下面的!」戚葵瞪着眼,大声抗议。
「……」
李道文不耐地皱眉,动作麻利地拽下缠在颈间的T恤:「现在不算在下面。」他不等戚葵反应,拿胸膛抵住青年胸膛,用
湿透的T恤将他双手捆了起来。
戚葵万万料不到居然又一次让这家伙给捆了,正要开口骂,滚烫的唇舌死死堵了上来。李道文一边吻,一边抽下皮带,
在他手腕上又加固一层,顺手拴在了淋浴管道上。
「喂!操……」戚葵勃然大怒,气喘吁吁,用尽力气踢踹着破口大骂:「操你……妈……操……!」他拼命左右摇头躲
开李道文索吻,将水管扯得匡当匡当直响。
李道文一开始还吃吃笑着追逐爱抚,被踹了两脚之后不再客气,就势一把抓住戚葵脚踝,提到自己腰间,另一手握着勃
发的欲望,在戚葵那个地方磨蹭顶弄。
最脆弱敏感的部位被如此热情地刺探,戚葵觉得彻底喘不过气来,要推要打都动弹不得。而最可恨的是刚才吃的催情剂
令他浑身发软,欲望勃发着浑身颤抖,脑里乱成一团,被这么爱抚了一会就无法抑制的呻吟,似乎无论从前从后,只要
能得到快感,什么都无所谓了。
「放松。」李道文顶了半天不得其门而入,哑着嗓子要求。他漆黑的眉头皱在一起,被激情折磨得面目扭曲。
戚葵低头看一眼那根赤红硕伟的东西,突然有些清醒,脸色煞白地喘着气大叫:「你……你他妈的!你……你别把那个
东西捅进来!」
「罗嗦,」李道文终于彻底失去耐心,嘟囔一句,双手收回来掐住戚葵双臀,用力往自己这个方向压下去:「你闭嘴。
」
这本来就不是容易进入的姿势,何况还仅仅靠了点热水滋润,戚葵嘶声痛叫,觉得下面要被撑裂了。
「喂,你放松。」李道文急不可耐,咬着牙命令,鼻息滚烫地喷在戚葵颈侧,像发了情的野兽。
「放……放你妈的头……」戚葵痛得浑身抽搐,脸上也不知是热水还是眼泪,滚烫得流个不停。
李道文见他流泪,反而好像冷静了些,凑近了打量他一会,神情突然变得极度温柔,在他眼角轻轻吻了一下:「你乖,
我会轻轻的。」
「轻轻……轻你妈的,」戚葵实在忍不住,哽咽着破口大骂:「老子,老子是第一……」他话没说完,觉得下面一热,
滚烫的性具又插进来一截,立刻浑身都麻了,不得已乖乖靠在李道文胸前呜咽:「你,轻一点。」
「嗯,你是第一次?」李道文已经觉出不对劲来,他放轻动作,抹掉戚葵脸上的水渍:「你是第一次还去拍……」
「你,你以为老子是自愿的啊……操你……」
戚葵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被迫拍GV的事,满腹羞愤跟委屈,恨不得一头撞死。见眼前就是肤色健康的坚实胳膊,情不自禁
用力一口咬了上去。
李道文被咬得嘶嘶直吸冷气,下面抽插的动作却越来越温柔。他技巧相当高超,藉着沐浴乳与水流不住安抚戚葵下身前
后,想尽办法寻找他身上的敏感点。
戚葵知道与其挣扎不如配合,他咬紧李道文,呜呜呻吟着迎合他的动作,一面暗骂自己没种,一面却被激情控制,身不
由己。
渐渐地,也不知从谁开始有了第一声愉悦的叫喊。之后便再也停不住,两人在热腾腾的水气中纠缠起伏,彷佛天生就镶
嵌在一起的连体婴般,无论如何都分不开。
戚葵紧紧吮吸李道文嘴唇,觉得快感越来越强烈,他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做bottom,竟然就能有如此销
魂的感觉。
越快乐就越恐慌,他随着李道文的动作挺动腰肢,浑身颤抖得无法自已。朦胧里看到那人黑密的睫毛在自己眼前动个不
停,觉得每根骨骼都要被滚烫的爱抚与体液融化掉了。
一同到达高潮的时候,他听见李道文喃喃的问话:「喂,你……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