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的爱情——绯裂°

作者:绯裂°  录入:11-30

文案:

宁修染,

我知道我是你的一颗棋子,

让你摆布,

我只想奢求不是只要我的身体。

为什么我说走的时候,

你才说你爱我?

雷峻影,

我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就想保护你,

但是奈何我是皇子,

我要巩固我的势力,必然需要一颗好棋子,

于是你逃婚而来了,

所以我利用你了,

我知道自己一直是不承认我爱你的,

但是你走了之后,

我才发现,

没有你我是不行的

序章

他安坐在龙辇上,看京城的父母官朝云令招呼着人去推开那扇门。

这是京城近郊的一所宅子,可是没有人知道它是谁家的——匪夷所思。

门被推开了,朝云令面有难色地弓身碎步走到龙辇前,道:“皇上,里头景象确实可怖,陛下还是……”

“我才登基没几个月就出了这样的事……不看看怎么行。”他微蹙着眉,起身走下龙辇,“带路吧。”

朝云令见劝不动这个固执的新皇,只能诺了一声,转身带路。

宅子里竟是大得出奇。许是由于常年没有人打理,碎石铺就的路都快被杂草湮没了——但是又很明显地,这里曾经有人

住过。因为石子路中间很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走动,所以才没有生出杂草。

空气里,一直都有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腐烂的气味。

绕过回廊,原本一直被房屋挡住的视线豁然开朗,而那种腐烂的味道也一下子浓烈起来。

很大的一块地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原本应该是花圃,种着月季花。

——只是现在,整个花园已经被刨了个底朝天。露出泥土的不仅只是月季的根,还有,满地的人头!

有些人头上的皮肉已经腐烂尽了,只剩下白森森的头骨。而大部分都是没有腐烂干净的,大大小小的、黏腻的肉块黏着

骨头,上面爬满了还在不断蠕动的蛆虫,其间还有老鼠不停啃嗜着腐肉。

花圃的旁边,仰面躺着一个女人。她的胸口插着一支簪子,脸已经被老鼠啃得面目全非,身上也难得找到一块完整的地

方,似乎也是死了很多天了。

据说是有人过路闻到了异味才想进来一看究竟,当看到满地头颅和倒在一边的女尸时,顿时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众人都受不了这气味地纷纷掩了口鼻,他却像没事一样,只是一直蹙着眉看着地上的头骨腐尸,不发一言。

“皇上……”朝云令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朝云令,限你一个月内抓到凶手。朕要亲自审讯!回宫!”

第一章

伸手,推开那两扇钉着铜狮门环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宽敞的院落里没有灯光,只是落下了暧昧的白月光。原本

的修竹雅树因为少了打理,显露出了些许颓废的落寞。

他迈步走过两边生满了杂草的碎石小路,绕回廊,一直走到那个房间前,推开门。

宽敞的房间,却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与一张床。而房间的其他地方,又塞满了各种名贵却落满灰尘的东西。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支颐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歪着头,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他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过去,待离那个人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双眼紧紧盯着他的脸,像是要极力穿透恼人的黑暗

看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一般。

坐在椅子上的人没有睁开眼,一只脚却踢了椅子旁边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一下。那个东西缓缓滚了两圈,正好停在他的脚

下。他哼了一声,走到椅子跟前。

“不看看么?”坐在椅子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眸光亮得出奇。启唇,声音沙哑又悠远,哀怨又缠绵,冷漠又温情,迷

迷地很是蛊惑人,但话里却盈满了讥刺。

“我信你。”他放柔了表情,笑着说道。俯身,两个人的脸忽地就近得鼻尖抵鼻尖,“我信你啊……修染。”说着,就

吻了下去。

宁修染撇开头,冷冷笑道:“是啊,这么多年,我还没失手过不是。雷峻影,你眼光真好。”

雷峻影的眉尖一下子就敛到了一起,他一手抚上宁修染的脸,沉声问道:“不想要么?”说着,手上用力扳住宁修染的

脸,狠狠吻了下去。片刻,又忽然放开。

舌尖好痛!是宁修染咬的吧。

“我累了。”宁修染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随之上下滑动——咽下了雷峻影舌尖的那一点血。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雷峻影俯身伸手描着宁修染的眉,然后是鼻子,而后是嘴唇,喉结,而后拉开了他的衣领,

低头吻上了他的锁骨。

宁修染只是仰着头,任雷峻影对他的身体为所欲为,掀唇,露出一抹不知道在嘲笑着谁的笑容。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觉得雷峻影的任性霸道是因为他恋着自己。明明是只要相互摩擦就会有感觉的、男人的身体,可

是依旧会有这样的错觉。多可悲。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傍晚了。

雷峻影早就走了——只怕是半夜里便走了,只怕是见了那人的头、只怕是索欢餍足了,安心了,所以半夜里便走了。

他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宁修染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了裸露着的身体。低头看了看脖子上挂着的那枚玉环,继而向下看到遍布自己身

上的红痕,他伸手轻轻去触碰——仿佛,还有焦灼的、疼痛的感觉。明明是你情我愿,可是还是会有不甘心的恨意。恨

谁呢?大概是利用了自己还安之若素的雷峻影。又或许,是这个被利用了却只能用怨恨来发泄的没有用的自己。

从床上爬起来,腰很酸,但是身体里却没有什么明显的不适——是啊,大概只有在床上,雷峻影才会懂得稍微温柔一点

地去对待他吧——不,其实他一直很温柔,说着甜言蜜语,会给予温柔的拥抱,温柔的吻。

可是这样的温柔,因为沾上了算不上高尚的目的,因为是用来笼络他的手段,所以这些温柔也变得可恶可恨起来。

只是反过来想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可以这样轻易地去跟一个男人上床,雷峻影……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个伟大的人

轻笑,穿好衣服,瞥见床头的几锭金子……真的很好啊,温情,还有钱。

雷峻影,你,真的很好——好到,让我每时每刻都在恨着你!

从西郊不知道怎么游荡到了街上,脑袋里鼓胀胀的,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下来了。华灯初上的朝云城里,热闹非

凡。

花街楼坊里飘开脂粉腻人的香气,宁修染还没有回过神,自己却已经被拉进了一家妓坊里。

满眼都是抹着脂粉的女人,笑着,一口一个“爷”亲昵地叫唤着。只是这样的热切,也离不了一个钱字。那么多男人沉

溺的温柔乡,想想也只是你情我愿的钱色交换——给我钱,就会给你你想要的柔情蜜意。

说起来,都一样呵,雷峻影也是……宁修染忽地就笑了起来。如果雷峻影知道他被拿来和妓女放在一起比较,大概会是

气得想杀人了吧。

——其实他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人的啊。那些碍眼的绊脚石,谁不想除之而后快呢?

笑着,宁修染随便抓住一只手,贴近那个女人的耳边幽暧地低语道:“陪我喝酒吧。”

结果,他抓到的,是一个二十来岁、已经没有几分姿色可言的可怜妓女。所以现在的她,正在使出浑身解数地想要讨好

他。

“公子还要酒么?”说着,她殷勤地端起酒壶就要为宁修染斟酒。

“呵呵,灌醉了往床上一扔,就算什么也不做,明天早上醒过来也可以多赚几个钱了么?”宁修染抓住她的手腕,眯起

媚人的凤眼,笑呵呵地问道。

“呃……”像是诡计被人戳穿了一样,她脸色一白,呆了半晌,这才不自然地一笑,放下酒壶,低低道,“公子……公

子说笑么?”

“如果招揽不到客人了,怎么办?”

抬头,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俊秀朗得带了几分媚气的年轻公子,忘记了要答话。

怎么会忽然问到这个。来这里的人,不都是喝了酒趁着醉意颠鸾倒凤一通的么?做官的,治学的,或者是杀猪的,卖酒

的,到了这里,脱了衣裳,就全都看不见了脸只剩下赤裸裸的下半身而已——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寻欢作乐就是为了满足

淫欲的啊,不上床……问这些无聊问题做什么?

“你叫什么?”宁修染见女人在发呆,笑着转移了话题。

“海棠。”她回神。

“呵,海棠……这里的妓女,都是拿了花做名字的?”

海棠看了宁修染一眼,见他也不是在刻意讽刺她们,便低低答道:“嗯……海棠,蔷薇,桃花梨花梅花水仙百合……什

么花都有……”她顿了顿,“只不过是残花……而已……啊,等到姿色全无的时候,就到最下面去,那里,灭了灯,谁

还在乎是美是丑……”

对呵……灭了灯,谁还在乎是美是丑……灭了灯,男女也不顾了吧,只要有逞欢的可能,只要算的上干净,是谁根本不

重要吧——对啊,原来是这样!只要,还能杀人,只要,身子还能用的话,就无所谓了吧。

“不想离开么?”宁修染忽然低沉下去的声音,纳着几分怨毒跟戾气,听上去有些可怕。

海棠忽然笑了。是那种从鼻腔里呼出的气息,冷冷的,像是听了什么不好笑的笑话一样,“谁不想离开……谁不想呢?

可是能赎身的总是少数。我已经没有什么姿色了,想靠个男人为我赎身已经不可能了……可是,我自己还没有赚够为自

己赎身的钱……何况,就算赎身出去了,我能去哪里?家是不能回了,大概也没有哪个男人会要一个做过妓女的老女人

吧……留还是走,不是——”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尖锐起来,“不是一样的么?落到这种地方……留还是走,你当

我还能干净回去么?”

干净不了么?沾上了就脱不开身了么?难道只能脏一辈子了么?在暗处,这样,像老鼠一样的活!

宁修染忽然抓住海棠的手腕,起身拖着她走出门去。

“唉?公子?公子?”

“走吧。我给你赎身。走吧……如果呆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种地方呢?”

那天晚上,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花了好几锭金子赎走了一个二十来岁、几乎没有什么姿色的妓女。

“这是……公子的家?”近郊、空荡荡的如同养着鬼一样的大宅子。而且,只有一个人住。

“恩。”宁修染见海棠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是在害怕,便冷笑着低声说道,“现在害怕的话也太晚了。”他关了大门

,“宅子里没有灯,自己小心点。”便径自迈步走向院里。

海棠一愣,眼前的景象着实很古怪,但是自己又没有别的去处……而且,这个年轻的男子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便很老

实地跟在他身后。

推开房门,宁修染说道:“你就睡这里吧。明天……再收拾别的房你住。”海棠走进这个简单到只有两张凳子一张桌子

一张床却又堆了一大堆贵重却毫不实用的东西的房间,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骨碌碌地滚到了宁修染的脚

下。

“唉?那是?”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海棠却下意识地跟过去想要捡起来。

“没什么。”宁修染一把抓住海棠的手臂,把她拖到床边,“你先休息吧。”

被半强迫着摁着坐到床上,海棠有些疑惑宁修染突如其来的焦躁。像是为了缓解自己的不适,她的手有意无意地蹭着床

单——床单上有很奇怪的触感,是什么东西干了之后的,有些硬的触感。

那是……

海棠似乎知道了她摸到的是什么东西,抬头,惊愕地看着还抓着她手臂的宁修染。

“这是……”不小心问了出来。

手臂上忽然一痛,是宁修染加重了力道。

“知道就好,省得大惊小怪的。”宁修染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淡,带着一丝海棠无法理解的嫌恶,“这样的床,你不会

睡不习惯吧。”

摇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忽然露出这种眼神——四周都是暗的,只有他的眸光是亮的,那却是带着实实在在的恨意的眼

神!

“睡吧。”松开手,宁修染转身。

“等一下。”海棠忽然叫住了他。

“什么事?”没有停下,只是俯身抱起了刚才那个圆溜溜的东西。

“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宁修染。”走出去,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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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染拎着人头走到宅子时,海棠似乎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好久。

“不怕么?”他看着海棠,问道。

“不怕你……怕你手上的东西。”像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点,海棠扯了扯唇角,可是脸色依旧很苍白,双唇还在

微微颤抖。

“怕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而且,你怕这个做什么……”宁修染居然轻笑了一声,“睡觉去吧。”

海棠摇头,嘴唇还在颤抖,“现在睡的话,大概还是会做噩梦的……”

“噩梦啊……”没错,刚开始做杀手的那一年,不也是夜夜梦魇着被那些死在他刀下的鬼魂索命么?即使是有雷峻影的

那些夜晚,也依旧不敢闭着眼睛,又怕雷峻影看出端倪,只能很没用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大概是海棠住进来大半个月的时候,被她看到他拎着人头走进宅子的样子。那时的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双手死死捂

住自己的嘴,胸膛剧烈起伏着连连后退,直到退到无路可退。

如果有目击者的话,那就连目击者也一起杀掉。

这是雷峻影告诉他的,也是作为一个杀手必须的素质。杀人的刀当时就握在他手中,可是他没有动手。

“怕么?杀人的我……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住在一起,怕么?”他站在原地,望着瑟瑟发抖的她,微笑着问道。

只要她不尖叫出来,他就不杀她。宁修染当时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极度惊惧让海棠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她不断重复这吞咽的动作,胸膛上上下下地起伏个不停。也许过了很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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