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灏月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他们入内。
一行人便进了去。
这还是辰溪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公馆其实是一座宫殿,专门用于接待外国的使节,因为东溟有很多附属国,每年都有
许多小国要来朝贡,所以特地建了一所公馆用于招待。
这是一座很精致的宫殿,由一个个独立的小院构成,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小桥流水,倒是好不别致!
“知道二位赶早而来,我们特地为二位殿下准备了丰富的早餐,可都是我北塘的特产哦!”
说道早餐,辰溪才发现他还没吃早饭,这么一说,倒真是饿了。
司灏月将两人引进一座大厅,厅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端坐在桌旁的北辰暮夜见到二人的到来,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他们打了声招呼,“欢迎二位殿下。”
语气不卑不亢,脸色也没有一点欢迎的意思。依旧是面无表情。
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辰溪在心中暗暗道。
“好啦,开席吧,我都饿死了!”司灏月叫道。
北辰暮夜点了点头,坐到桌旁,辰溪和东方优也依次入席。
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一股药草的香味弥漫开来,没等辰溪发问,一旁的东方优已经感叹起来,“好特别的味道
,这粥里放了什么啊?这么甘甜又有清香四溢。”
听到夸奖,司灏月咧开了嘴笑了起来,“我们在粥里加了北塘的特产草药,这种草药对于润喉和清热去火非常有效,再
加上北塘特产的小米,当然是天下一绝啦!”
“是加了泽兰草吧。”
“咦?”司灏月瞪大了双眼看着随口说出药名的辰溪,“你居然知道?”
“只有泽兰草才有这种淡雅的香味和口感,而且北塘的气候也适合兰泽草的生长。”
“真没想到,东溟的二皇子居然知道的这么多,不但会吟诗舞剑,连草药也精通啊!”司灏月感叹。
“过奖了。”
辰溪又陆陆续续尝了一些其他的菜色,清香淡雅,都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几乎所有的菜色都有药物辅助,没想到古人
就知道用药膳了。记得前世的时候,几乎每顿饭吃的都是药膳,那时候连辰也变着法子让他吃到口味好又有利于他的病
情的药膳,即使是在后来他们的关系僵化以后,桌上的药膳也一直一如既往的精致。
“没想到北塘居然想到用药草来做菜,这样既可以治病又能够有益健康,真是高啊!”东方优赞不绝口。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东溟三皇子的独创哦!”司灏月骄傲的说。
“是三皇子独创的?”没等东方优发话,辰溪就插了一句,这药膳不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而是北辰暮夜创造出来的?
“是啊!皇上身体一直不好,又不喜欢喝药,所以我们殿下就尝试用药草来做膳食,没想到皇上很是喜欢呢!”
辰溪震看了看北辰暮夜,那人正不紧不慢的喝着粥,优雅的像个绅士。
“三皇子殿下真是样样精通呢!”东方优在一旁夸了一句。
“太子殿下过奖了,暮夜不过是想让殿下尝尝我北塘的特产而已。”
“这一趟倒真是没白来啊!”
“我们北塘的好东西可多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去北塘的话,还能吃到更多的好吃的哦!”司灏月像个小孩子似地炫耀。
辰溪弯了弯嘴角,这个人大概是和墨尘一般大的年纪,也就是他前世死去的年龄,倒真的像个十七岁的少年一样开朗阳
光。
这时,坐在辰溪身旁的东方优忽然皱紧了眉头,而后捂住了肚子,头上冒出冷汗,一脸痛苦的表情。
看到身旁的人不对劲,辰溪急忙扶起快要倒下的东方优,“哥,你怎么了?”
那边的北辰暮夜和司灏月也变了脸色,急忙走了过来。
“肚子好疼……”
辰溪拿起了东方优的手,为他把了把脉,他目光凝重的想了会,从嘴中吐出一句话,“是中毒了。”
“怎么可能,我们的东西不可能是有毒的!”那边的司灏月已经叫了起来。
北辰暮夜制止了快要抓狂的司灏月,只见他面色照常,异常的冷静的说道,“灏月,快去找大夫。”
“不用了,我来就行了。”辰溪说道。
将已经昏迷的东方优扶到了软榻上,辰溪拿出随身带的银针,在东方优的几个大穴上扎了几针,然后对站在身后的北辰
暮夜说,“给我纸笔,我要写药方。”
北辰暮夜吩咐人去拿纸笔,然后递给了辰溪。
写下了几味药之后,然后将药方递给北辰暮夜,“照着这个抓药,还有我哥他现在不宜搬动,所以劳烦准备一间房间。
”
做完这些之后,辰溪又回到了刚刚吃饭的桌上旁,端起刚刚吃剩下的饭菜,仔细的看了看,又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一
脸了然。
“敢问二皇子殿下可是知道了些什么?”北辰暮夜问道。
“是有人下了毒,但是很奇怪,这个人并不想置人于死地,这种毒少量服食的话,并无大碍,怪只怪我皇兄他太贪吃,
吃得太多,所以中毒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嘲讽的表情。
“我们绝对……”司灏月张口就要反驳,北辰暮夜却打断了他的话。
“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二皇子一个交代的。”
“但愿如此。”
东方优的毒很快就解了,但这件事却没那么容易结束,发生在太子将要登基的敏感时期,这件事倒是不得不让人注意。
朝阳宫内。
墨尘无聊的倚在桌旁吃点心。
“我是过来找你问话的,不是找你过来喝茶的!”辰溪没好气的说道。
“有什么好问的,那个北辰暮夜又不是笨蛋,就算要毒死太子爷,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方法吧!”
“我知道不是他们干的,我问大概是谁干的,你是情报组织的头头,你不会不知道吧!”
“抱歉,少爷,我现在是您的贴身侍卫,现在的朝阳老大是楚先生。”
“你……”辰溪气结。
“好啊,既然你说你是我贴身侍卫,那我昨天去的公馆时你在哪?”
“我在忙。”
“敢问墨大侍卫在忙些什么呢?”
“保密。”
辰溪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安慰自己千万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于是又恢复两人和颜悦色的神态。
嚼完了嘴中的点心,喝了一口茶,墨尘这才慢悠悠的开始说话。
“根据一般人的想法,首先北辰暮夜不会那么蠢,这么明目张胆的毒害东溟太子,再稍微一想,这次来京城的人马中除
了北辰暮夜还有一队就是北塘的二皇子北辰琉璃,所以一般的思维来考虑,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北辰琉璃。在北辰暮夜的
地盘上东溟的太子中了毒,所以北辰暮夜一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一定会失去东溟王的支持,这样他皇兄北辰流光当
上太子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你是说是北辰琉璃下的毒?”
“不一定,我只是说一般人的想法,这稍微一推断就能推出来,估计那个北辰琉璃这么蠢的话也别想帮他哥哥夺取皇位
了,所以,应该是另一队人。”
“又有一对人?”
墨尘点头,“现在正是敏感时期,随便多出来点事都能让天下天翻地覆,所以各界人士都会过来插一脚的。”
“那我哥岂不是很危险?”
“身为皇家人哪有不危险的?”
“那你这几天都在查这些事?”
“是啊,还好云澄澈那个家伙也来了,不然我就得累死了,楚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突然消失了。”
“什么?”辰溪大叫,“你说我老师不见了!”
“是啊,楚先生跟我说他要离开几天,要我代为掌管朝阳。”
“不会吧!”辰溪长叹一声,“怎么这个节骨眼上什么破事都有啊!”
“所以,少爷你要学会长大了哦!”
听到墨尘的话,辰溪看了看正对着他眨眼睛的墨尘,原来在他眼中他还是个孩子,他明明都有三十岁了啊,为什么演个
十三岁的小孩即使想装成熟也还是被当成长不大的小孩啊!
也许他真该成熟一点了,这一世,他不需要人保护,他还要尽自己所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因为他早已不是那个病
怏怏的连溪了,他现在是东方辰溪,是一个崭新的人,那么崭新的人生便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了,他也拥有想保护和坚
持的东西,一切将重新开始。.
22.登基前夕
京城的某处。
一个身穿灰色外衣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品茗,再仔细一看,甚至还可以看到他嘴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说,东方优在北辰暮夜的地盘上中毒了?”那灰衣男子问身旁的人。
身旁的人恭敬的说道,“是,可是似乎不是什么致命的毒。”
听到这话,那男子嘴边的笑意更深了,“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个家伙不会做,我更不会做,那么到底会是谁呢?这趟东溟
之行,也许会更有趣也不一定呢。”
“那个下毒的人查出来了吗?”轻轻啜了一口茶,他问道。
“没有,等到按照线索找到下毒的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自尽了。”
“哦?”那男子一挑眉,顿了一会儿,“呵~~现在的京城可真是卧虎藏龙啊,我已经开始期待东方优登基的那一天了。
”
御书房里,辰溪墨尘以及坐在上位的东方浩正在讨论关于东方优的事情。
“关于优儿的这件事,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何况,他的毒中的太离奇,投毒者没想过要害他性命,似乎像个恶作剧一般
,真是令人费解。”东方浩皱着眉头说道。
辰溪赞同的点点头,“真的是很奇怪呢。”
“最奇怪的是,此人做的天衣无缝,让我们现在束手无策。”墨尘无奈的说。
“好了。”东方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忽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墨尘,你继续去追查这件事,有什么情况再向我汇
报。”
墨尘疑惑的看了东方浩一眼,他这话明显就是支开他嘛,不过看在东方浩催促的表情上,墨尘这次终于乖乖的走了。
墨尘一走,东方浩就急忙跑到他儿子身边,欲言又止。
“父皇,还有什么事吗?”
“呃……那个……”东方浩支支吾吾。
辰溪疑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东方浩。
“就是,你父皇我身体最近出了点问题。”
“父皇你生病了?”辰溪急忙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可是,根据气色来看,很健康的脸色啊。
“不是这个问题……就是……”东方浩似乎在想用什么措辞比较合适。
“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就是我最近忽然不举!”东方浩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
辰溪闻言呆住。
“父皇,你……”
既然都说了出来,东方浩索也大方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最近都这样,哎~~~脸都丢尽了,又不能找御医,辰
溪你好歹也和冰焰学过,能不能给我看看。”
辰溪终于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于是,为东方浩把了把脉。
只见他皱眉想了一会儿,忽然又豁然开朗。
“父皇你不举,是因为药物,不是因为你自身。”说完,他跑到御书房的一个檀木桌内,揭开了放在桌上的香炉,然后
轻轻用鼻子嗅了嗅。
“果然不出我所料,父皇平常爱喝君山银针,这茶叶与你这熏香混合在一起就会变成一种拥有奇特药效的药物,而闻的
人久了,男人就会不举。不过,奇怪的是,父皇你以前御书房里点的不是这种香啊!”
“你是说,有人故意害我?不过,谁会有这个胆子潜入皇宫只为让皇帝……”说到这,东方浩忽然停住了,很明显他像
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而辰溪这时也有些了然了。
——至于你父皇欠我的,让他别担心,我已经拿回来了。
辰溪忽然想到前天夜里叶景说的话,这种恶质的游戏不会就是他玩的吧……
不过,他似乎是忘记了要把见到皇叔这件事情告诉父皇了。
“父皇。”辰溪唤了东方浩一声,“那个……我前天夜里……在御花园里见到了皇叔……”
东方浩的表情很严肃,“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难怪最近宁悠忽然消失,这个死小子,他一天不整我就手痒,这么
变态的药也只有这个家伙能做得出来。”
“不过。”东方浩话锋一转,“辰溪你这么厉害应该可以解吧。”
“恩,的确是很好解,都是些很平常的药材,不过它要上等的荷花瓣做药引,让我想想,这种荷花瓣应该只有清风城才
有……”
抬头,他的父皇正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他怎么把清风城是叶景的封地这件事给忘了,想他皇叔果然奸诈,连这一点都计算好了。
“辰溪,你给我说说,不治的话会怎样?”
“其实也不会怎样,就是禁欲三个月,自然药性就会消失。”
“禁欲……三个月?”
辰溪坚定的点头。
“……”
东方浩的脸色无比的难看,然后御书房爆发出一阵吼声:
“东方景,你给朕等着!”
朝堂上,群臣窃窃私语中。
不知为什么,最近他们的皇上脾气忽然变得很差,当然脸也一天到晚是黑的,难不成是即将退位有不适感?
“皇上。”丞相楚岩在看到东方浩超臭的脸时依然面不改色的说话。
“太子殿下还有几天就要登基了,一切事物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最近的京城鱼目混杂,所以恳请皇上加强警备,
防止不必要的困扰。”
坐上的皇帝只是斜斜的瞟了楚岩一眼,然后从嘴中丢出一句,“准了,你去办吧。”
于是乎,早朝就这样结束了。
下朝后,群臣都跟在楚岩身边,“老丞相,你说说皇上最近怎么了啊?”
“好像情绪不稳定的样子?”
“对啊对啊,弄得我们都不敢开口了。”一帮大臣跟着在旁应和。
只见楚丞相想了一会儿,“怎么我觉得皇上像是……欲求不满啊……”
御书房。
“皇上,我和云澄澈查了几天,调动了所有有关的人马,却连跟毛都没有查出来,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这个
下毒的人是不是和北辰的皇室有关。”这会儿的墨尘总算有了点臣子的样子,正严肃的和座上的皇帝禀告大事。
奈何墨尘好不容易安稳一次,东方浩却似乎有点不买他的帐,只见他表情臭臭的看了墨尘一眼,“你说,无迹的徒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