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低头想了想,虽然见不到老师很可惜,但是既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少见一面也无妨。“
“好吧,澄澈的安危比较要紧,我们直接去北塘吧。”
漆黑的夜晚,墨尘站在客栈的窗口,忽然一只苍鹰飞了过来,停在客栈的窗户上。墨尘解下他脚下的绳子,拿出了裹在
里面的纸条。
他神色凝重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用内力将纸条碾成粉末,随风飘走了。
然后拍了拍苍鹰,“苍苍,辛苦了。”
那苍鹰在墨尘手上轻轻啄了一下,扑腾扑腾翅膀,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两人启程,快马加鞭的走了半个月,终于到达北塘。
“果然是个强大的国家,一点也不输于东溟。”辰溪看着热闹的集市说道。
“可惜现在正在闹内乱。”
“内乱?”
“你记得三年前北辰暮夜到东溟的时候吗,那时候他们为了王位的问题就斗得不可开交,现在北塘王的身体越来越差,
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所以,现在的北塘那是表面上的平静,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
“哎……儿子多果然就是不好啊,那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北塘都城?!”辰溪问。
“这里是北塘的一个大城,但不是都城,叫做兰泉,天涯门的总舵就在这里。”
“那想查天涯门的案子?”
“恩。”墨尘神色严肃,“江山中毒这件事几乎全江湖的人都认为是天枢宫做的,可是我敢肯定绝对不是澄澈所谓,他
不会愚蠢至此,所以我得弄清楚这件事。”
“你以为想查就查啊!你可是他们死对头的同党哎!”
墨尘忽然奸诈一笑,然后盯着辰溪说道,“是啊,我是他们的同党,可是,少爷你不是啊!”
辰溪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爷别忘了,你可是他们的恩人呢。”
“你不会要我去救那个什么江山吧。”
“答对。如果不混进去,怎么弄清楚这件事情。”
辰溪想了一会儿,“好,我答应,顺便看看师父教我的医术我还有没有荒废。那……我们现在去江家?”
“不。”墨尘神秘的说,“是要江家主动来找我们。”
客栈内,辰溪洗去了脸上的脂膏,那是他自己弄的易容的药物,现在终于可以弄下来了。
“要说少爷这等绝色姿容外加绝世医术,任谁都会相信少爷的。”墨尘感叹。
耳朵自动过滤掉他那所谓绝色姿容,辰溪问道,“为什么要洗掉脸上的东西,不用易容了?”
“少爷,好歹那个江寒离几年前也见过你,不可能几年一长,就跟猴子似地吧。”
“猴子,哪里像猴子了!!”
“没有,我只是说就算人要变也不可能变那么多,而且,少爷你的真面目一出,立马就更有说服力了。”
“哼!”
于是,很快,整个兰泉城里都传遍了云来客栈里住着一位绝色的公子哥儿。
而云来客栈里,辰溪恨恨的坐在大堂内享受众人的目光。
“放心,少爷,那个江寒离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辰溪没答话,只是瞪了墨尘一眼,然后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嘴里狠狠的嚼着。
忽然,一直闹哄哄的大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外。
辰溪也随着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正走了进来,向辰溪他们那一桌走来。
“呵呵,鱼上钩了。”墨尘小声说了一句。
只见那人走到辰溪跟前,双手抱拳,“敢问公子可是姓方名辰。”
方辰?好像是用过这个名字骗人的。于是,辰溪点点头。
那人看到辰溪点头,立马高兴的笑了起来,“不知方公子可还记得在下了,三年前,天山脚下,你救了一个叫做江寒离
的人。”
“当然记得,不就是你嘛。”
“正是在下。”
“那不知道江公子找我何事?”挂起招牌式的笑容,辰溪故意问道。
“公子的医术在下在三年前就已经领教过,近日家父生病在家,不知方公子可否出手相救?”
辰溪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江寒离一见辰溪的样子,急忙又说道,“事后我们一定会种种感谢公子了。”
一直没出声的墨尘终于出声了,“你看我们公子像是那要求谢礼的人吗?”
江寒离终于注意到那边还坐了一个人,又听到他说这话,脸上染上了抱歉的神色。
辰溪在一旁观察的仔细,这人在三年前给他的印象就不错,但瞧这三年后,这里是兰泉,他江家在这也算是只手遮天,
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他强掳去江府,结果他非但没这么做,还亲自上门来请他,语气更是无比恭敬,这人,是个君子。辰
溪在心里下判断。
“我答应。”
“啊?”江寒离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我说我答应和江公子回府,医治你父亲。”
“那太好了。”
对面的墨尘对着辰溪眨了眨眼睛,辰溪眉一挑,转身跟着江寒离来到江府。
倒不愧是兰泉的老大,这宅子古色古香又不失大气,一看就像是个武林世家的样子。
“方公子请跟我来。”
一行人走道一间房间的门外。
“家父就住在这间房里。”
辰溪走了进去,果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走到那人旁边,辰溪看了看那人的脸色,又拿起手臂,诊了诊脉搏。
这是……清明!辰溪心里忽然一惊,这种药物世间已经很少有人有了,这人怎么会中这样的毒!
看到辰溪凝重的脸色,江寒离说道,“所以的大夫都说是中毒了,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毒,家父一直昏迷不醒,我真是
担心。”
“这是……清明。”
“什么?”江寒离问道。
而站在一旁的墨尘一听到清明二字立马变了脸色。
“我说,他中的毒叫做清明。”
听清辰溪的话之后,江寒离也变了脸色,“你说,这是……清明。”
辰溪点点头。
清明,顾名思义,就是在清明节那天毒发,之前中毒的人会一直昏迷,但是毒发的时候却会清醒,毒发的状况极为可怖
,全身会一处处的烂掉,最最可怕的是这时中毒的人会保持最清醒的状态看到自己浑身慢慢烂掉,然后慢慢死去。
“我就说这是天枢宫的那些家伙干的,门主你还不信,这清明除了天枢宫,哪里还有!”一个类似于管事的人叫了起来
。
江寒离站在那里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可有救?”
“有,但是要七星花做药引。”
七星花也是只有天枢宫才有的东西。
“这不是废话吗!不管了!带人去踏平天枢宫,捉了云澄澈那小子,让他交出解药。”那人又吼道。
“海叔,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还有半个月就是清明节了,你要让我看着老门主就这么痛苦的死去吗!”
江寒离看着躺在床上的江山,默不作声。
“方公子,你先去休息吧,谢谢你了。”
“不用,我什么忙也没帮上。”
“不,至少……你让我们知道了我爹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江家大宅的客房里,辰溪和墨尘二人都神色凝重。
“你不是说这件事不可能是天枢宫做的吗?清明,端阳,元宵,这三种毒这世间上现在除了我会制,就剩下天枢宫了!
”
墨尘烦躁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看来只有等澄澈赶过来了。”
“他会过来?这里所有的人恨不得把他除之而后快,他是来送死的吗!”
“如果江山死了,事情就无法解决了!天涯门必定会和天枢宫彻底翻脸,这样的话必定两败俱伤,那个下毒的人也会坐
收渔翁之利。”
“你让澄澈带解药过来?”
“恩,让后由你来解。”
“哦,对了。”辰溪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为什么澄澈会对天涯门这样,他们有什么仇恨?”
墨尘把目光移向窗外,喃喃道,“谁都有解不开的结啊。”
27.所谓意外
在江家折腾了一天,到了晚上,终于找到地方安稳了下来。
话说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比他们住的所谓最好的客栈都要舒服的多。
关键是床,又软又大,上面铺的是上好的丝绸被,手感极好。让人躺上去就不想在下来了。
倒在床上,辰溪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赶了好些天的路,他都没有怎么好好的休息,现在有了这么舒服的地方,几乎是一
沾床,睡意就铺天盖地的袭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辰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倒好,他吓得差点叫了起来,倒在他身上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受了伤的男人。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起身点上油灯。
在看到那人的脸时,辰溪差点又叫了起来。
因为那个受伤昏迷的男人正是几年前他才见过的北塘三皇子北辰暮夜!
顾不得在惊讶了,辰溪急忙查看他的伤势。
身上有一些剑伤,剑上似乎还沾了一些毒药之类的东西,看他昏迷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
辰溪走到水盆前,用沾了水的毛巾帮他清洗伤口。然后抹了一些随身带的药膏。最后,换下了他满身是血的衣服。
换下衣服后辰溪才发现一个问题,这一身衣服脱了,他穿什么啊,自己的衣服他肯定是穿不上的,可是总不能让他穿着
这一身带血的衣服吧。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的方法,于是便直接让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然后用丝被盖住他的身体。
于是,更严重和恼人的问题又出现了,床让他占了,他睡哪?
他烦躁的在房间里走了半天,于是乎,决定,直接睡床。反正是两个大男人,何况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想到这,辰溪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为了避免碰触到那人的身体,辰溪一直保持和北辰暮夜的身体上的距离。
在床上躺了半天,辰溪一点睡意也没有,这人似乎比三年前又要长高了不少,他今年似乎二十有二了吧,年长自己六岁
呢。他怎么会到兰泉来呢?这人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让自己受伤?一大堆疑问困扰着辰溪。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从后面的竹林直接闯了过来。江寒离得知辰溪喜欢清静,就让他住在府中的一处清雅的地方,这里
不但种满了草药,关键是后面就是一处竹林,委实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翻了个身,面朝着那人,北辰暮夜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辰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想起六年前的夜晚,自己也是
这样睡在他身旁。而且,那时候,自己就对他有一种很深的信任感和熟悉感,仿佛在他身边就会一切安好,今晚,这种
复杂的感情也同样出现了。
“为什么……会如此……熟悉……”辰溪轻轻叹道。
北辰暮夜醒来时就发现一个人歪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低头一看,看到那张绝色面孔时还是愣了一下,比三年前更加成熟的面容,睡梦时的清纯无辜的表情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
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浓密的睫毛轻轻扇了扇,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似乎还不清醒,只见辰溪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北辰暮夜,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粉嫩的小嘴微微的撅起,似乎
在恼怒怎么把自己给吵醒了。
而北辰暮夜似乎也被辰溪刚醒的摸样给惊呆了,竟然一时没有动,就让怀中的人继续歪在自己的怀中。
几十秒之后,辰溪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当发现自己和北辰暮夜保持着极其暧昧的姿势而且北辰暮夜还光着身子后,脸
“噌”的一下就红了,然后立刻跳出了北辰暮夜的怀抱。
“你……那个……我……”辰溪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北辰暮夜盯着他,不说话。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中流动着。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公子,公子,起床了吗?奴婢给您送水来了。奴婢进来了哦。”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辰溪急忙跑到床上,也不管北辰暮夜怎么想就把他推到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他,然后自己也跳上
床,装作一副还未清醒的样子。
“公子,水已经送来了,门主说您洗漱完毕之后请去大堂内用早膳。”
“哦,那个……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先下去吧。”辰溪红着脸,语无伦次。
那个小婢奇怪的看了辰溪一眼,然后退了出去。
辰溪深深松了一口气。
当然,几乎是立刻他就紧绷了起来,因为在被子里的北辰暮夜的头正好搭在他腰上,呼吸就这么喷在他的腰上,腰间麻
酥酥的传来战栗感。
“那个……你……可以出来……”
北辰暮夜慢悠悠的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脸红的像个苹果似地的辰溪。
被人这样盯着,辰溪有些局促,不安的拽着自己的衣角。
好一会儿,北辰暮夜才开口道,“你救了我,治了我的伤?”
“恩。”
忽然,北辰暮夜咳了起来,似乎是伤又发作了。
“咳咳……咳咳……咳……”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紧皱着眉。
辰溪急忙凑了过去,替他诊脉。
余毒未清,再加上昨晚在被子里捂了一夜,伤口没有透气,所以才会旧伤复发。
“我……你……你的伤还没好,所以要重新换药。”辰溪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北辰暮夜只是看着他不说话,额上的刘海低低的垂下,掩去他的目光。
辰溪从包里拿出药膏,他的剑伤伤在后背,看来只能自己替他涂了。
常年只和药草打交道的手上没有一点茧,就那么柔柔的在北辰暮夜后背的肌肤上来来回回,力道刚好。北辰暮夜闭上眼
睛,感受着那丝绸般的柔荑。
一会儿之后,上完了药,辰溪这才想起来刚刚江寒离喊他去用膳。
“对了……我要去吃饭?你在这里呆着,等会儿,我给你带一点回来。”
说完,逃似地离开了他的住处。
心不在焉的喝着桌上的米粥,辰溪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方公子,早膳是不是不满意?”坐在桌旁的江寒离问。
辰溪依然在想着他房间里的人,根本没听见江寒离的话。
墨尘在桌下踢他,辰溪手一抖,粥洒在桌上。
“啊!对不起!辰溪跳了起来。
“来人,收拾一下。”
一个丫鬟就跑了过来,擦掉了桌上的米粥。
“方公子是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吗?”江寒离关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