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有草吃——椒盐芦荟

作者:椒盐芦荟  录入:11-20

“嗯!”杨炅点点头,“多亏了团子舍命与闪鹏苦战。”想起这一出杨炅心就狠狠一抽,立马将视线转向袁彖多看两眼,好像他跑到自己视野之外就是走丢了。

“诶?咩咩道长和小仲宝呢?”杨炅向灯火通明处张望。

“假正经在里面假正经,仲宝送人了。”

“……”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凤凰。舍不得色相抓不住流氓。”嗷嗷摘了片叶子用茎剔牙。

袁彖和杨炅面面相觑,决定还是进去看看。

“嗷!我我我我我我警告告告告告你你你!!不不不不不不要过来!!!”原本稚嫩的声音因为变声开始暗哑了起来,但是虚张声势的警告仍然无法掩饰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语气。

这种一害怕就哆嗦个不停的说话方式,除了仲宝,还有哪个!

杨炅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仲宝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着拂尘:“跟跟跟跟跟你讲讲讲讲了!别别别别靠近我我我我我!呜呜呜呜呜呜……我我我我求你了……”

“菊宝~菊宝……我也要完你手上那个挥来挥去!挥来挥去!!”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兴奋地喊着。

那边厢,仲宝已经抱着门框泪如雨下:“你别过来……别这样……”

“仲宝!”杨炅喊道。

“杨哥哥!”仲宝迎来了救星,一头扎进杨炅怀里,“哥哥救我……”

杨炅摸摸仲宝的头,只见对面站着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孩,身上一袭灰色布艺,穿着普通,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小孩扬着头,不高兴地看着杨炅:“不知阁下是?”

这样的客套话从一个黄毛稚子口中说出来感觉又奇怪又好笑,但杨炅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在下杨炅。”

“哦,原来是杨兄,幸会,可否把菊宝还给我?”小孩一抱拳,急着向杨炅讨回仲宝。

“你说的是仲宝么?还你?”杨炅不解。

“是呀,他已经是我的啦!”小孩很平静。

吓!这才多大的孩子呀,仲宝是他的啥?哥哥?保姆?玩具?!

仲宝吓得在杨炅怀里拼命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小孩不高兴了,但是不像同龄人那般大哭或是乱发脾气。他紧盯着仲宝埋在杨炅怀里的身子:“菊宝,你再不过来,我就把焚玉火熄了。”

杨炅感到怀中的仲宝身子一僵,仲宝把头从杨炅怀中抬起来,委委屈屈地说:“别……我过去就是了……”

小孩甜甜的笑起来:“菊宝来~我有十颗糖,给你六颗!”

仲宝毕竟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几颗糖也把他哄的破涕为笑,和那灰衣小孩一个踉踉跄跄,一个蹦蹦跳跳,到后院玩去了。

杨炅转身问嗷嗷:“道长,你说仲宝送人了,不会就是送给这个小孩儿了吧?他究竟是何人?”

第二十七棵草

“正是正是,”嗷嗷笑得一脸猥琐,“那小孩儿可是从端北山来的。”他呸了一声,丢掉了剔牙的树叶,“端北山凤凰谷谷主的儿子,山上所有火种可都是他老爹经营的?”

“经营?”火种也能卖啊,杨炅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般用钱还买不到呢,得用谷主看得上眼的东西换。”嗷嗷一脸痞子样抱着手全身抖抖抖。

“哦,原来是他儿子看上仲宝了。”袁彖点点头。

“嗯,对,他儿子刚好缺玩具了。”嗷嗷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那你们就把仲宝送给他当玩具了?!”杨炅本就觉得不妥,听到“玩具”二字更是有些愤怒了。“这焚玉火是为了帮我得到五灵金丹才要去找的,但如果要把仲宝牺牲了让人作践,我情愿自己拼命去取!”

杨炅大大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直盯着嗷嗷:“道长,我原以为你只是玩世不恭了些,行事还算磊落,仲宝算是你的师侄,还有咩咩道长,仲宝可是他唯一的徒弟,你们怎么甘心将他送给一个骄纵的小孩儿做玩物?”

“啧啧,你发起火来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像拓尧啊。”

杨炅听他提到自己的爷爷,先前自己懵懂,不明白嗷嗷听到爷爷名字时为何失魂落魄的,现在已和袁彖两情相悦了,于这情爱之事也渐渐懂了几分,前因后果一想顿时明白了:“道长,你对我爷爷……”

嗷嗷脸色一沉:“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他……”

杨炅心中一惊,难道爷爷以前曾和嗷嗷道人……

“仲宝是我的徒弟,贫道视他如己出,自是不会不管他的死活。小凤凰只是缺少玩伴,想和仲宝交个朋友。”身后传来一个沉稳儒雅的声音,杨炅他们转头一看,正是咩咩道人。

“团子,你们来了,我们也只早到了一会儿。此行还顺利么?”长途跋涉了这么多天,咩咩此刻却依然是分别时衣冠整齐,领口贴服的模样,雪白的道袍一尘不染,一举一动仍旧是无比合乎礼仪。

“这一路运气还算不错,今天我们是坐着闪鹏来的。”袁彖微微一笑。

“哇!那金鸟很凶的啊!小猫熊你果然厉害啊!”

咩咩见杨炅仍是低着头不愿意说话:“怎么了,小羊驼,臭不要脸的说我把仲宝送人当玩具你就信了?贫道说没有你却不信了?”

“不是……”杨炅摇摇头。

“还有,他和拓尧什么事都没有,不要听不要脸的人胡说八道。进来吧,我带你们去见中泉宫主。”咩咩始终没有太过分明的表情,转身就进了屋内。

嗷嗷气急败坏地冲上去骂:“你个假正经,你还不就嫉妒我呗!拓尧不理你!你就存心拆散我们,毁我清白!”

“毁我清白”这个罪名又重又八卦啊,一只脚都跨进门内的三人又同时把脚收了回来,转头看他。

咩咩步履生风地走到他面前,整个人飘逸如仙,颔首睥睨着嗷嗷:“你的清白是什么?能吃么?”

嗷嗷歪着嘴角一笑,将脸凑到咩咩面前,四目相对,呼吸交错:“能不能吃,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咩咩冷笑:“难吃的让人想吐。”

嗷嗷怒极反笑,几乎快要贴到咩咩的脸上去了:“我呸!那你还一点都不剩?!”

杨炅揉揉眼睛:“团子啊,我好像眼花了,我总觉得他们下一秒就要……就要亲到一起去了……”

袁彖双手捂住杨炅的眼睛:“哥哥别看啦,这有什么好看的。”自己却在好奇地张望着。

“唔,好,不看了我们进去吧……”

“好。”袁彖只得被杨炅带着进了门。

中泉宫是一个要从地面陷入,被流土卷走才能到达的地方,但是看着面前这位宫主,绝对和这种脏兮兮的拜访方式联系不到一起。

猫一样的瞳孔、薄唇,如瀑的黑发,整个人都略显阴柔,这就是中泉宫宫主。他慵懒地靠在殿中那把最大的软椅上:“你们就是袁彖和杨炅了对吧?”

杨炅和袁彖上前几步:“正是,叨扰了。”

宫主懒懒地从椅上下来,走到他们面前。袁彖发现这宫主脚步无声无息,足迹是一条笔直的线。

宫主笑起来的那一瞬仿佛有种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魔力般,这叫什么?魅惑?杨炅形容不上来,只觉得,这宫主好像某种动物。

“能闯过我中泉山下的三道关卡,又在这么短的时间通过流土漩涡来到中泉宫,你们不简单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杨炅瞧着那绿莹莹的眸子,猛地想起来:是猫!这位宫主像只猫!

“咦,你是神仙?而且还是只猫熊!”宫主打量着袁彖,嗅到了他身上的仙气。

“正是,在下只是个小小仙务使。”袁彖微微一笑。

“怪不得了,山腰的那只真熊正思春呢,看到你肯定很开心。”宫主猫眼一挑,笑得很神秘。

“呃……”袁彖尴尬地用眼角扫了扫杨炅的表情。还好还好,哥哥表情没变。

也不知道做什么耽搁了好久的咩咩和嗷嗷终于进来了,但是看样子矛盾并未解决,两人都是板着脸不理不看对方。

“哟,嗷嗷,你的眼圈怎么黑了一边了?模仿团子么?”宫主悄无声息地走到嗷嗷身边,查看他的黑眼圈。

“哼!我是要模仿小猫熊,还差一边呢,让某些假正经的人朝我这边再来一拳,直接打死我好了!”嗷嗷负气看天花板。

咩咩显然也还没消气,但是风度使然,虽然表情严肃,却没有出声。宫主看看嗷嗷,再看看咩咩,对嗷嗷说:“我觉得你更像浣熊。”

有那么一下,杨炅觉得咩咩快要笑出来了,但仔细再看,他就是板着脸了。

嗷嗷恼羞成怒地对着宫主回到软椅上的背影大喊:“喵喵!连你也欺负我?!”

“够了!”咩咩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声呵斥。

哪怕眼圈黑了一边,嗷嗷也毫无示弱地瞪着他,咩咩皱着眉头,二人又是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

“你们还要不要谈正经事了?”宫主懒懒地端起一杯茶啜饮了一口。

咩咩放低了音量:“不服待会儿自己来我房间找我,就怕你不敢来。”

嗷嗷凶狠地“呸”了一声:“怕个屁!去就去!”

二人各自走到宫主身旁两边的椅子坐下。

“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先听哪个?”宫主的猫眼四处乱送秋波。

“先苦后甜,坏事!”嗷嗷嚷嚷着。

“好吧,”宫主放下茶杯,“坏事就是——本来现在应该是圣土草收获的时节,但是前阵子中泉宫遭遇了一场灾祸,后山的圣土草全部被人偷光了。”

“啊!”在座的人不由发出了惊呼。且不说进中泉宫要过这重重的关卡,就说宫主的武功也不低,什么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偷走这么多的圣土草。

咩咩问:“知道是何人了么?”

宫主摇摇头:“还在查。”

杨炅只觉得这个消息实在太糟糕了,脑袋一阵胀痛,突然想起还有个好消息:“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房间里还种了一棵,那一棵幸存下来的圣土草,已经可以收割了。”

众人大喜过望。

嗷嗷叫道:“喵喵你太坏了,不带你这么吓人的,来让我捏一下脸!”

宫主轻笑:“你还是赶紧去某人房间找他算账吧。”

又是折腾的一天,不过好在能有个美美睡上一觉的地方。

袁彖想搂着杨炅睡,可是被杨炅挣开了。

“哥哥,怎么了?”袁彖无奈地看着杨炅的背影。

“一股熊味,闻着难受。”杨炅嘟囔着。

袁彖用手搂住杨炅的腰,笑着逗他:“哥哥身上还一股醋味呢。”

杨炅没推开他,但是嘴上仍是不爽:“嫌酸你就别过来呀!”

袁彖搂得更紧了:“不嫌不嫌,哥哥要是嫌我身上有熊味,那你让我抱一晚上,明天我身上就都是羊驼味啦!”

第二十八棵草

一大清早,杨炅在袁彖怀里用力吸着鼻子闻个不停:“嗯,是羊驼的味道。”感到很满意的他欢乐的跑开了。

圣土草被盗之后的田地里真是惨不忍睹,只剩下一个个深深的坑,大小不一,满目疮痍。

看着这样的画面,每个人的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袁彖问道:“这么多坑,就这么留着不填么?”

喵喵宫主摇摇头:“当然要填,坑不填是不行的,种过草的地如果坑着,是会被诅咒的。”

“诅咒?”杨炅不解。

“是啊,曾经有人不信邪,把挖出来种圣土草的坑弃之不顾,结果他们常常会遭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就比如如厕的时候厕纸总是刚好用完、买来的油盐酱醋不是自己洒了就是莫名其妙倒了,虽然这种事情听上去不是很严重,但是长此以往也给那些人造成了困扰,于是大家都相信了诅咒是真的会灵验的,再也不敢挖坑不填了。”喵喵宫主神色严肃,不似作伪。

“可是今年我中泉宫里的圣土草被偷了个精光,于是播种又成了难题。”宫主叹了口气,“难不成,我得改种霉菜花么!”

众人也沉默了。

“不过好在我房中还有一棵,过两天应该就可以收割了,只能麻烦你们再等两天了。”宫主无奈地微笑致歉。

咩咩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等了,不过你屋中的那一棵,也得紧盯好才是。”

今天的太阳也不知是从南西北哪边升起来的,嗷嗷居然一反常态,无精打采地不说话,整个人蔫蔫的,配上那只浣熊黑眼圈,显得有些滑稽。

“道长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杨炅注意到他脸色不对。

嗷嗷本来眼神涣散,被杨炅一问,顿时怨毒地瞪了咩咩一眼,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长、痔、疮、了。”

袁彖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憋笑憋得十分痛苦,喵喵宫主毫不客气地笑得风情万种:“这是病啊!得治啊!咩咩你得赶紧帮他通通肠,不然他很快就会菊花残了!”

嗷嗷想发作,可是一副使不上劲的无力模样让他看上去史无前例的可怜兮兮。咩咩估计也心中不忍,虽然还是板着脸,但也走到他面前,二人不知道小声说了些什么,却见嗷嗷愤愤地把头扭到一边,一瘸一拐地走了。

杨炅担心了起来:“道长的那个……病,感觉已经很严重了呀……”

袁彖一把拉过他,小声道:“咳咳,这个病……你前天刚得过。”

杨炅睁大眼睛:“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得过……那啥……”

袁彖如此这般地耳语了一般,杨炅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绿了又红,极其生动且色彩鲜明。

“让我看看吧。”咩咩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其实有一丝愧疚,无奈嗷嗷背对着他不愿意转过来,什么都没看去。

“这里没有什么能给你看的,你出去。”嗷嗷也有严肃的时候,比如现在他脸上挂着的就是杨炅他们从没见过的冷冷的表情。

“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推脱。”咩咩没有动。

嗷嗷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自己惯有的痞子嘴脸:“嘿嘿,我只当被只疯狗咬了一口。”

咩咩想了想:“也好,那我只当……我只当自己吞了个卤蛋。”转身便拔脚要走。

“拓尧他才不会喜欢你呢!”嗷嗷对着咩咩的背影笑的恶毒。

“拓尧要是会喜欢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也不会有个这么大的孙子了。”转过头,咩咩他,其实也是会邪魅一笑的。

最终还是嗷嗷气得菊疼。

“哥哥,朝尼爷爷长得什么样子?”两个人走在中泉宫的山路上,袁彖忽地对咩咩嗷嗷都念念不忘的朝尼大爷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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