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睡眠,身体跟心灵被逼到极端的境界,却在这时因为儿子的一番话,焦躁被抚慰,一壶清凉泉水当头淋下来。
连儿子都这么坚强,当人老子的又怎能丧志呢?他可是有「恶鬼」称号的黑道堂主,这几年的基业都是他白手起家打出来
的,以他的能力本事,就算楼塌了,他也能另外再起一栋。
只要给他时间,东山再起并不难。
「小夏宝贝,让爸爸告诉你……」反抱回去,声音又回复了以往的危险、威胁。
「嗯……」
「没有了山魑堂、没有了那栋房子,不表示养不起你,爸爸这几年存到瑞士的钱足够你挥霍十辈子,听到吗?就算我不在
身边,你也别给我出去工作,当儿子的就乖乖给爸爸养,别给我胡思乱想!」
颖夏的耳朵听到那句「就算我不在身边」,雷一般槌入饵里,轰昏了他的神智。
「爸爸真的……会被抓?」他问,眼眶泛得更红了。
「对爸爸这么没信心?」颖洛冷笑。
「不是、我……担心……」
颖洛抚抚他的头,放柔了态度:「好儿子,爸爸安排了出去的管道,今晚就要离开,可惜不能带着你,太危险……」
「我……」我想跟爸爸一起,颖夏打算这么说,可是听父亲言下之意,其实是怕会被弱小的他拖累吧?想到这里,又把后
头的话给吞回肚里。
颖洛读出儿子眼中的想法,要是可以,他何尝不想带儿子一起离开?不过偷渡的路线危险,加上他已经决定在未来的几年
间到东南亚去闯荡事业,当地的黑道生态跟此地完全不同,他必须全心全力去应付,无暇顾及儿子。
所以——
「乖乖的在这里,你想念书就念书,打发点时间,爸爸先出去搞事业,等稳定了,就回来接你。」
「真的会回来接我?」颖夏问,有点害怕,小时候也听过母亲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她出国之后,到现在,也没回来过一次
。
「敢不相信爸爸,不怕再被爸爸打屁股?」颖洛生气了,他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不容置疑。
我愿意被打屁股,只要爸爸回来。这回颖夏的眼里这么说。
觉得该拿出点行动替父亲打气,小兔子鼓起勇气仰头在他唇上一吻,轻轻的一吻,比云淡、比风轻,炽热却比熔岩,滚烫
到嘴里。
颖洛没想到儿子居然主动了,这比买卖毒品被警察抄夹还更令他吃惊。
「小夏宝贝……」
「我等爸爸。」亲了人,小白兔害羞,却还是记得补上这么一句。
这样可爱的儿子颖洛怎么舍得不亲吻疼爱?轻轻柔柔追回那个吻,追逐着调戏,接着加深舌吻程度,彷佛深情爱侣缠绵难
舍。
亲着亲着容易擦枪走火,颖洛的手由百褶裙底下钻入,一下覆上儿子的男根,害颖夏又僵起来,可是知道即将要跟父亲分
离了,他怎样都不躲,抖着身体任狎弄,就连密穴里钻入了手指,也没抗拒。
「唔……」呻吟既酸且甜,酸的是分别前的凄楚,甜的是目前的肌肤相亲。
颖洛更加强烈掏弄儿子,正要进入状况,外头尽责的阿豪敲门提醒。
「大哥,时间到了,我要送少爷回去。」
舍不得,颖洛抽出手,此时此刻适合的是吻别,所以,唇舌交融得更加缠烈。
「少爷要赶在放学前回到学校,不能拖。」阿豪门敲的更急。
不得已分开,眼神依然恋恋不舍。
「小夏,答应爸爸一件事。」
「嗯。」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别去碰人,也别给别人碰。」指着儿子的唇、下体的前处、后处,邪邪坏坏却又亲腻无比地说
:「你全身上下、就连一根头发一片指甲,都是爸爸的。」
太夸张了吧?颖夏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敢说不。
颖洛没听到肯定的回答,捏住儿子下巴,逼问:「乖孩子,说是。」
父亲好不容易温柔了一会,又故态复萌了呢。
「是……」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咬咬唇,颖夏也道:「那……你说过……只要我说,你都做……」
「哦?」颖洛依稀记得,这是他欺负儿子时用过的台词。
「爸爸这里……」怯怯碰触父亲裤档:「我说……也不给别人了……是我的……」
说完,小白兔从头顶红到脚底,全身热到要冒烟,成了关公小红兔。
颖洛哈哈笑,儿子对自己有独占欲,让他有成就感。
「爸爸以后再也不抱别人,只有小夏宝贝。」
「……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大哥、大哥!」阿豪还在外头敲门大叫,打扰里头的浓情蜜意。
终于颖洛目送儿子上车离开,离别的愤怨,以及这几日来受到的苦难,让他更加恼恨那泄漏情报给警方的幕后敌人,想着
要将之开膛剖肚,是的,总有一天——
居宇楼拍拍他的肩。
「他真是你儿子?不像、不像……」摩摩下巴,颇有深意地问:「倒像是你的小情人。」
「是我儿子、就是我情人。」颖洛哼一声:「儿子当然也可以是情人。」
「你居然比我还……」居宇楼笑了:「舍得放他一个人在这里?」
「舍不得又如何?我会把这笔帐通通算在姓翁的人身上,绝对不会一枪就了结他,而是推他入地狱,一天一天,生不如死
……」森森地说。
「有信?我查过,当时路上真的发生车祸,他无法及时赶到码头是事实,只能说他好狗运,逃过一劫。」
颖洛阴狠地说:「以前没怀疑过他,所以没特意去查。昨天我得到消息,他是极花组十年前派来辅佐大少爷的人,后来因
为忌惮你的实力,所以假装靠我们这里,实则找机会做掉你……」
「有证据?」
「没有,给消息的人同样是极花组干部,他不能出面。」
「那么,我也无法拿这些给父亲当说词。总之,库科被抓了以后,供出我是与他交易的幕后者,连我都成为警方追捕的头
号要犯。为免连累天河帮,父亲已经跟我断绝关系,要我偷渡出境,等风声淡去才回来。」
「真狠哪。」颖洛说:「断尾求生这一招,他使得绝。」
「丢掉一个我,保住他的天河帮,也不用在极花组前面为难,直接把帮位给我哥哥接掌,皆大欢喜。」居宇楼戏谑地说,
可表情却一点也不戏谑。
「所以把我们赶到东南亚去,弄几个空头公司帮他走私东西?帮主太看得起我们了。」
「颖洛,我看你跃跃欲试嘛,怎么,想弄大事业?」
「我们两个携手,要弄个比天河帮更大的组织也不是难事,你说是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居宇楼笑,他个性想法与颖洛相似,没错,被赶出家门也未尝不是好事,失去父亲的庇荫,相对来说就是少了缚手缚脚的
规范,他可以完全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去闯出一片天。
「兄弟,都靠你了。」居宇楼说,很认真的:「总有一天,我要回来拉哥哥下那个位子,让他承认我比他强。」
「你对大少爷的竞争意识还是那么强,也不知道他是欠了你什么。」颖洛说:「咱俩难兄难弟,这下子真得彼此提携,早
早成功回乡,我真的放不下儿子。」
「放心,你的儿子不会跑,而我哥哥……」冷冷笑:「跑不了。」
贪狼的侵占47
十七岁的颖夏在父亲消声匿迹之后不久,曾经接受警方询问过父亲可能藏匿的地点,他一概摇头不知。
他虽是颖洛的儿子,两人同居也不过三个月,这说词是可信的,警方却还是暗中派人监视了他几个月,见他在学校附近租
了房子住,天天安静的上下学,生活开销由个人的银行帐户来支付,没有其他可疑之处,就不再约谈了。
不过,每隔一段时间都还会有人来找他聊聊,弄些心里喊话,要他如果连络上父亲,就立刻劝投案,警方会考虑减刑之类
的巴拉巴啦。
人都有私心,颖夏当然知道父亲从事的都是不法勾当,可是,他不希望父亲坐牢,死也不要。
至于颖夏的银行帐户,那是颖洛从儿子离开乡下上来时开立的,在颖洛发生事情之后,瑞士银行那里就陆续转了几笔金额
过来,数目不大,免得引起洗钱的嫌疑,却也刚好够一个高中生无忧无虑的生活。
顾嫂长期在颖洛家里工作,也被警方关注了好久,不过她只负责帮佣,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内部机密。她照顾颖夏到通
过指考之后就离开了,替换的是颖夏原来的司机诚之。
诚之的背景还算干净,身手俐落人机伶,家事做菜都难不倒他,所以颖洛指定他帮着处理颖夏生活上的杂事,担任颖夏上
下学时的保镳,要不他的仇家多,怕有人抓住儿子来逼自己出面,所以必须小心翼翼。
虽说诚之是保镳,却也是不着痕迹,只在颖夏上下学时远远跟着,跟个影卫似的,以免招来侧目。
颖夏通过指考后,曾经为了挑选那间大学就读而小伤一下脑筋,后来选择离了原来居住地遥远的一所大学,好避开那些偶
尔骚扰的警察,并且接受诚之的建议,在学区处买了房子长住。
挑房子也是有学问的,诚之特别找了有全天班警卫轮值、没有可疑份子随意出入的地方,连里头的住户都特别调查过,才
能障颖夏的生活不受打扰。
所以新环境里,颖夏上课、下课、社团活动、回家上网玩玩游戏,大学生活单纯而充实,交到了许多朋友,也开拓了视野
,学到了好多从前永远学不到的事情。
却依旧寂寞。
明明过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他梦想中的日子。
为了安全的考量,颖洛跟他完全没有联络,一些要求也都透过诚之,让他连偶尔想听听父亲的声音都不能。
所以寂寞,因为思念一个人到镂心透骨。
大二上学期,社团活动结束后,三年级的学长季春陪他走过校园。两人是在社团认识的,季春很照顾他,当然,存了一点
私心。
季春在学校里很有名,除了长相媲美年轻偶像团体,也是花花公子一枚,而且男女通吃,却因为他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处理男女关系时总能好聚好散。
颖夏一年级时一进社团他就注意到了,谈吐柔和长相雅致,天生惹人疼爱,却对人有戒心,他只能一步一步接近,先蚕食
掉那警戒,等完全攻破心防、获得信任之后再一举鲸吞,至于能交往到多久,看他的耐性了。
已经走到校门口,季春看天色都有些暗,询问:「颖夏,一起晚餐?」
颖夏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刚刚诚之发了简讯给他,说社团活动后要早点回去,可能有重要事情跟他说。
「学弟,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季春假装哀怨。
颖夏脸红,心里是有些愧疚,学长从他一入社团就特别照顾人,做什么都拉着自己,因为有他,畏缩的他才那么快就融入
学校生活,也不会跟其他同学的谈话脱节。
季春看着脸红的颖夏,心砰砰跳,这样的极品要不小心些,会被别人捷足先登抢走。据他所知,早有好几个朋友对兔子一
般的颖夏感兴趣,是他放话要下手,才让他们打退堂鼓,要不,颖夏早就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不着痕迹搭上学弟的肩,再一次询问:「明天晚上社团的聚会,学弟一起来?
颖夏还是脸红摇头,他不习惯与人肌肤相亲,鸡皮疙瘩冒出来,斜了半边肩膀脱开,退开几步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有
事……先走……」
兔子遇上肉食动物会逃回窝里躲藏是天经地义的,颖夏虽然不知道季春对己垂涎,本能却感受到危险,所以跑回自己家去
。
季春也不失望,愈会逃愈难抓的猎物才更能激发起狩猎的乐趣,不是吗?
他转身往另一条路要走,陡然间头皮发麻,似乎有人盯着他看,感觉相当不舒服,回头找,校门前大马路如往常般车水马
龙,下了课的学生三三两两走着,没任何异状。
应该是错觉,季春笑了笑,继续走,路上搭着两位认识的学妹就一起去学生餐厅吃饭。
校门正对面,菩提树下的停车格里,浅色奥迪轿车已经停了半小时之久,里头坐着三个成年男子,后面那个男人隔着深色
车窗看着校门口那一幕,墨镜遮掩住他愠怒的眼神,遮不住他拧紧愠怒的眉。
「诚之说的那个……季春?」墨镜男子冷冷问:「查过了?」
前头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答:「普通学生罢了,家里开公司,所以家境好,就是男女关系乱了些。」
墨镜男人摸摸下巴短髭,那短髭强调了他本就具有的侵略感。
「提早回来是对的。」他说。
「是。」副驾驶座的男人暗自把季春的形体相貌特征牢记,说不定哪天后座的男人会吩咐他把人给砍了。
颖夏住的公寓离学校不远,走个五分钟也到了,跟门口警卫打过招呼后进入,过穿堂后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庭园,左右两边
各是一整排三楼别墅建筑。停车场建在地下室,人车分道,好维持居住品质。
三层楼建筑,他跟诚之两个人住是太大了些,诚之却暗示这是颖洛选定的,所以颖夏也不说什么,他知道父亲决定了什么
之后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前脚进,诚之后脚到,立刻进厨房准备晚餐。颖夏洗完澡后,晚餐也就上桌,他跟诚之边吃饭边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
的聊。
「要我早点儿回来……有事?」颖夏问。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又要我早点回来?」
「少爷,你别跟季春太接近,很危险。」
「学长不是警方的人。」颖夏说:「不会有危险。」
「是季春有危险。」诚之答。
「什么?」颖夏以为听错了。
诚之没再多说什么,转了话题去。这一晚跟过去两年一样,没什么大变化,颖夏吃完饭就上二楼自己的房间里读书上网,
累了就睡觉。
半夜卧室门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转着门把想侵入,正处于浅睡期的颖夏惊醒了来,刚开始以为是做梦,静听了一会
,那声音还继续着,他心里狐疑,小偷?
怎么可能?这里保安严格,诚之警觉性也高,怎么可能让小偷闯入?转念一想,难道坏人伤害了诚之?他惊惧起来,一时
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不过,他毕竟也十九岁了,不会傻傻坐以待毙,悄声下床抓起椅子在门边,要等对方破门而入的时候
砸。
喀一声门开,外头灯光打入,背光的侵入者剪影狰狞,颖夏心脏几乎都提到喉咙处了,抓着椅子的手也猛抖猛慢汗,在确
认那人的身形不是诚之后,他闭起眼用力当头一砸——
铿一声,椅子被夺下打飞掉,侵入者揪着颖夏的领子,一双眼在黑暗中愤怒凶横。
「坏孩子,说过别锁门!」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霸道,滔天的惊愕让颖夏都忘了抖。梦?不是梦?是梦、应该是梦、可是、如此真实……
「老子要进儿子房里还被锁,不像话!」怒气冲冲放开了衣领,改而用力紧拥,拥得人痛。
虽痛、却实在,同样的胸膛同样的气息,不、一定是梦,这样的场景他梦过不下数十次了,虽然这次的梦更有真实感,颖
夏忍不住仰头,藉着微弱的灯光看,梦中人相貌变了,面颊瘦臞了些,下颏短髭刺人。
「翅膀硬了、连人都不会叫?」
颖夏眨眨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
「爸?」
凶横的眼神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