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伤心。
可是,不这样做的话,青年会一直痛苦下去。
生乌利玛的气,生青年的气,可是都不至于为了这种原因而和青年分手。即使是自己,甚至是家人被侮辱,为了青年,拼
了命也会忍耐下去,即使真的忍不住,也不会为了这而和青年说分手。
真的的原因,还是在于青年身上。
在这几星期以来,每次和青年见面,都让自己很心痛很难受。每次都看到他满脸疲累,苦恼,惆怅,而且,一次比一次消
瘦。他本人可能留意不到,可是,一星期才见他一两次的自己,即使只是有一点点轻微的变化,也会很在意,看到他这样
,担心得很。
再这样下去,夹在中间的他会捱不住。即使能一起,也没有意思。毕竟自己可是决定让青年幸福,这可是从一开始就决定
了。若果自己和他在一起,会让他痛苦的话,也分开还比较好。
只有自己退出这方法了。
虽然这并不是个好办法,可是,已经别无选择了。实在不忍让他变成这样。总是夹在中间,为自己和弟妹烦恼,逐渐的消
瘦,憔悴,看了就觉得心痛。
没办法之中的办法。
虽然想继续睡,却完全没有睡意。既然睡不了,就干脆起床活动一下吧。
吃力的爬起来,把这几天抱着睡,沾了不少泪水的熊抓起,走出房间。客厅好像被盖上一层薄薄的尘,因为这几天下来,
这房子好像都没有人在一样。把熊丢进洗衣机,然后走到浴室,打算洗把脸,一走进去,就呆住了。
这可真是吓人。
头发像是从来没有梳过一样,乱七八糟的翘起来,脸色很苍白,可是眼睛却红红的。因为连续哭了好几天,现在眼都肿起
来,难看极了。走近一点镜子,仔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第一眼还真是认不出来。
都已经这么落魄了,才颓废下去,那可不行。
回到房间拿点衣物,到浴室洗个舒舒服服的澡,再次走出来时,感觉好多了。发型回复原状,身体也清爽了不少,只是,
脸色还是很难看,眼眶还是肿肿的。
决定了在眼睛回复原状前都不出门,就先去收拾一下这些天来,在家中生活所制造的垃圾。收好了,就躺在沙发上休息。
多天来都没怎么活动,打扫这些工作已经让自己觉得很吃力了。
看看四周,发现房子里头很暗,可是时钟上明明标示着是下午二时。这时才发现,客厅的窗帘被自己拉上了。因为不想让
外头的人看到自己,不过现在已经决定停止颓丧,是时候让生活回复正常。
拉开客厅的窗帘,第一道阳光射进来时,耀眼得让眼睛有点刺痛。看看窗外头,街上的人还是照常的走着,上班的还是在
上班,上学的也在上学,世界还是一样的在转。即使和青年分手了,这世界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惊觉自己的思绪又飘到青年那边去,连忙摇摇头,再对自己打打气。
他,一定也回到正常的生活去了。
「好!加油吧!」
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大叫,回应自己的,只有回音。蠢蠢的。
拉开所有窗户,让空气流通,外头的新鲜空气,让困在家里数天的自己有点不习惯,可是,头脑也因而清醒了一点。打起
精神,走进厨房,打算先补充一下体力,却发现家中的食物已经全灭了。雪柜空空的,连储备的乾粮也剩不了多少。看来
不想也必须要外出了。
换过衣服,在出门前又折回。果然顶着那双眼睛没办法外出。对着镜子,呆呆的看着那红肿的眼眶,叹了一口气。走进房
间,找出很久以前,为了跟踪青年而买的,变装用眼镜。
戴上粗框眼镜,应该会比较好了吧?
再三确认眼看起来没那么肿,才静悄悄的踏出家门。猛烈的阳光晒在身上,感到温暖,可是过不久,就觉得热了。不经不
觉,已经是夏天了。
和青年认识,喜欢上青年,已经过了整整一年。时间过得真快。
抬头,眯起眼睛看看头顶上的太阳,金光闪闪的,让人不自觉的想起那头金发。呆一呆,低下头,用力敲敲脑袋,在心里
责备自己。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看到什么,都会想起对方,这样可不行。
「那个……请问……」
深呼吸一下,准备继续向前走时,被身后一把有点熟,不肯定而且没把握的声音叫停。站下来,想想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
,然后被吓了一下。
是汤马士吗?
「不好意思,想要阻你一点时间……」这说话口吻,是在街上荡来荡去做问卷调查的人吗?拜托了,一定要是那些人,是
的话做十份问卷也没问题。「其实我是在找一个人的,不知道你……」
轻轻转头,偷瞄一下对方。在看到那头灿烂的金发时,绝望了。是汤马士没错。真的是汤马士耶。
好日不出门,一出门,才走了几条街,就遇上金发帅哥,运势也太差了吧?
因为刚才的动作,让对方停下说话,改为观察自己。托一托鼻梁上的眼镜,低下头,祈祷着,希望对方认不出自己。
「请问,你,是不是……呃……」
因为一直背对着他,所以无法确认吗?这就好了。
清清喉咙,装出奇怪的腔调,准备说点话打发身后人,眼角瞄到更让人惊吓的东西,而对方,也看到自己。视线对上几秒
后,在不远处的乌利玛瞪大本已够大的眼睛,惊讶的指着自己,张着嘴巴开开合合,好像惊讶得失了声音。
「汤、汤马士!他!找到了!」
「乌利玛?那……哇!等一下!范、范凡!」
开玩笑,谁会让你们抓到呀?
不过,为什么逃跑的是自己?
第二十八章:
虽然有点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不论是乌利玛和汤马士在自宅附近出没的原因,还是自己在拼命逃跑的理由,都不太明白
。只是条件反射的跑了。
对方起初也有从后追赶,而且还气喘着叫自己停下,可是越听到对方叫停,就越跑得快。到最后,在拐过无数个街角,跑
了快十条街时,终于完全的摆脱那两人。
由于几天没有运动过,连路也没多走,跑了这么远的路,气喘不在话下,胃也有点抽痛,而且靠在墙上还有点头晕眼花。
每次遇上这两兄妹都没好事发生的。
稍为休息一下,看看四周,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后,走到最近,自己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那就是在下一个街口,舟叔叔的
店。现在这时间,人应该不多,即使躺到那样去那没问题,而且,那两兄妹一定找不到来。
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到舟叔叔的店前。轻轻推开朴素的木门,马上迎来一阵咖啡香气。一般时候还蛮喜欢的这气味
,可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还比较想吸氧气。
走进店里头,一如所料,在这个过了午膳,又未开始下午茶的时间,店里只有一两个客人。轻松悠闲地在看书的舟叔叔听
到开门的声音,从书本中抬头,看到来人是自己是,稍稍惊讶了一下。
「舟叔叔。」没气没力的吐出三个字。
「凡,怎么来了?」合上厚厚的书,对自己招手。走到舟叔叔所在的桌子旁,拉开木椅,放软手脚摊坐着,让舟叔叔皱起
眉了。「满头大汗的,你干什么来了?」
「跑步……」
「跑步?你是在和什么战斗吗?用得着这么拼命跑呀。」
「和可怕的外国人战……斗。」说长一点的句子也气喘了。
「啊,是吗?」这莫名奇妙的答案让舟叔叔歪歪头,不过以舟叔叔的个性,他应该不会追问下去。看自己喘得那么辛苦,
舟叔叔走到咖啡机旁,倒了一杯水放在自己面前。
说到莫名奇妙,其实自己也不是很莫名奇妙,乌利玛和汤马士才是最莫名奇妙的人。明明就很希望自己消失,不再在他们
面前出现,可是如他们所愿了,又突然来找自己。汤马士也就算了,连最讨厌自己的乌利玛也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思索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托着头,漫无目的地翻看放在店里,让客人看的杂志。在水喝光了,打算请舟叔叔再倒一杯时
,才发现他没在看书,而是定定的看着窗子外头。
在想看看窗外有什么有趣事物时,舟叔叔发言了。
「……外国人。」托着头,没趣的说着。「好像在找人的样子。」
快速地瞄了窗外一眼,马上躲到从外头看不到的地方,拉过薄得近乎透明的窗纱,遮住自己的脸。看自己这样,舟叔叔好
像了解状况了。
「你得罪了人吗?怪不得要装成这怪模样。如果是的话就不要留在这里了。」
「为什么耶!」
「我不想被牵连呢。」理所当然地说着。随后,还气定神闲的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去帮自己添水。
看自己的亲叔叔居然如此无情,只能躲到更隐蔽的位置去。藏好了,不理身边客人们奇怪的目光,像个偷窥狂般悄悄的往
外头看。
汤马士和乌利玛脸颊红红的,和自己同样喘着气。在大热天到处跑,跑得汗流浃背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在外头的两兄妹,
除了流汗和脸红,好像还急得快哭的样子。有这么急着要找自己吗?
「凡,要不要吃点东西?」身后传来舟叔叔的声音,转头看去,回应了,对舟叔叔说想吃的东西,点好菜了,再转过头。
然后被吓得放声大叫。
汤马士气喘喘的站在店子的窗前,脸上的表情好像放缓了一点,没了刚才的心急和慌张。那张酷似青年的脸上,满是汗水
,可是,却因为找到自己而展露出灿烂的笑容。乌利玛看到汤马士停下来,也走过来,看到自己时,手按着胸口,像是放
心般松了一口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在窗外的二人,从窗前走到门前,然后推门而入,走到坐在地上的自己面前。抬着头,呆呆的看着这两个人,完全无
法反应。对方也是同样,只是和自己对望,半句话也没有说。
「那边的,是两位吗?」打救自己,打破这尴尬情况的,还是店主,很无情,不过还是会在必要时对自己伸出援手的舟叔
叔。被舟叔叔问问题,可是两兄妹却只是互相对望,让舟叔叔不耐地再问一遍:「是两位吗?」
「……是的。」哥哥汤马士回答了。
把人领到一旁的桌子坐下,又走回去做菜的舟叔叔,在经过自己身旁时,小声地说:「凡,要打架的话到外面去。」
无奈地白了对方一眼,让舟叔叔坏心的笑了。
看向已经坐下的两兄妹,因为店里有空调,看来让奔跑过后的他们舒服多了,脸也没那么红。走近正在擦汗的人,让对方
抬起头来。再次对上那相同的金色瞳孔,再一次的相对无言。
「你们……」
「范凡,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汤马士微微一笑。「这星期我们都到处找你……」
对于青年的弟妹来找自己,而且连续找了一星期,有点难以置信,同时也觉得不安。
「你们找我干嘛?」带着警戒地发问。
「咳……范凡,其实我们特地来找你,是因为有些话,希望你能听一听……」咳了一下,汤马士诚恳地说着。
「不要。」
直白的拒绝,让汤马士沮丧了。因为要擦汗,都把那金色的长发拨向后,汗水让金发贴贴服服,瞬眼看还以为是用了发泥
。这样的汤马士,好像青年。这下子,有点心软。
「拜托你,就听一下。」不放弃的继续请求,看着汤马士的样子,就会想到青年。「就只有几句话而已……」
「不……」
「范凡,我也拜托你,请你听听我们的话再说。」被乌利玛打断,而且被一直高姿态的大小姐,被她这样拜托,实在有点
惊讶。
到底他们是想怎样?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又来侮辱我吗?」抱着臂,站在桌旁,从高处盯着对方看。「还是又想要打我?」
「不是这样的……乌利玛。」表情变得复杂,汤马士推推乌利玛。
乌利玛这才抬起头,对上自己的视线,小声的不耐地说:「对不起。」
居然道歉了,果然是有哪里不对劲。盯着乌利玛的脸看,让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力的说:「上次在家时,我太过份了
!对不起!」
「……哈?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故意让对方再说,这行为很恶质,不过这也是自己应得的吧。
「我说,对不起!你是在耍我吗?」从椅子上跳起来,用浑身力气吐出这句话。声量之大,让店里的所有人都看着乌利玛
。被众人看着,乌利玛羞红了脸,再次坐下来。「总之我道歉了!别指望我会说第二次!」
无言的看着乌利玛,又看看旁边扯着勉强的笑容的汤马士。突然来向自己道歉,这两兄妹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听到了,也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没说原谅你就是。暗地里补上一句。转身打算离开时,手腕被抓住了。「还有什么
事吗?」
「是的,我们有一件事想拜托你。」紧抓自己的手,汤马士认真地说着。「那个……虽然我们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不过我
们还是想,呃……我们想请你……」
「什么?」果然是有阴谋的,就知道这两兄妹没有那么好了。
看哥哥支支吾吾的,乌利玛开口,抢过发言权,强势地对自己说:「范凡,请你去见一见我们的Naru。」
稍稍反应不过来,只能吐出『为什么』三字,乌利玛不屑的看着自己,又说:「如果不是为了Naru,我也不想见到你,我
完完全全,只是为了Naru而已。只要见到你的话,Naru就会回复以前那样吧。」
这时,不住在旁点头的汤马士也插嘴说:「没错,最近哥哥的精神状况变得很差,而且总是不吃饭,只顾着工作……所以
拜托你,范凡,请和哥哥和好吧。」
这两兄妹也未免太厚颜无耻了吧?到底把自己当成是什么了?让他们哥哥开怀大笑的工具吗?
「……然后呢?」
「嗯?」汤马士看似诚恳的脸,只让人觉得很碍眼。「你是指之后的事吗?嗯……我们……范凡?」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抱着臂,挑眉看自己的乌利玛,那挑衅性的态度也同样的讨人厌。「算了,总之请你和我们回
去,Naru见过你之后,我们再……」
「然后我就没有利用价值,就可以回家了吗?」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
第二十九章:
「乌利玛,汤马士,我回来了。」
打开大门,弟妹并没有像平日般走出来迎接自己。房子里头也很安静,半点声音也没有,奇怪地看着走廊一会儿,才脱下
皮鞋。把鞋放好后,终于有人来迎接自己了。抬头一看,微笑了。
不是人,是菲力士。
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己面前,圆浑的脑袋拼命凑过来,伸手摸了摸,菲力士像是满足了般坐下,静静的等待自己走进屋内。
「菲力士,来吧。」拍拍菲力士的头,独个儿走向客厅,菲力士也紧随在后。把公事包随手放到桌上,松开领带,摊坐在
沙发上,而菲力士则乖乖地躺在旁边。然后,一边抚摸菲力士,一边闭目养神。
这星期工作并没有很忙,老板也有替自己分担工作,可是身体却一天比一天疲累。有时候,在公司还会打盹,甚至是趴在
办公桌上睡觉。回到家中,总是为弟妹准备好饭菜,随便吃一点后,就爬上床睡觉。
即使睡再多,疲劳还是没有减轻的迹象,反而好像越来越疲累。原因,大概是因为失去了心灵上的依靠吧。